“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冷雲歌冷冷的道,說着跨步離開。
“難道是你發現了四哥和你的二妹有了首尾?”在冷雲歌走了五六步的時候,墨千塵忽然開口道,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微笑,眼中透出探尋的目光。
冷雲歌聽了,不禁停住了腳步,這個九皇子,竟然把其中的原委都調查的如此清楚,心內又生一計。
於是轉過頭,回到了墨千塵旁邊,淺淺的笑道,“既然你都知道,那麼,我們何不做一筆交易?我們各取所需。當然,我並非他們有了首尾而報復他們,他們在我心中,還配不上。”
墨千塵本以爲她被戳了痛楚,會落荒而逃,可是,她竟然又折了回來,這讓他對她的看法,又一次改變。於是他側目砍了他一眼,目光凜冽而清明,疑惑的問道,“交易?”
“是的,交易。你助我解除和四皇子墨千羽的婚約,我助你找到你要的東西。”冷雲歌直直的盯着墨千塵,道。
“解除婚約?你倒是讓我刮目相看,這世間的男子,哪個不是三妻四妾,何況是一朝皇子,你不會如此小氣吧,何況,四哥是皇后之子,未來繼承大統,本就在情理之中,你難道不稀罕麼?就算你不稀罕,你也該爲自己的未來打算吧,雖然是他們有了首尾,可是,幾百年來,男女之間婚約的解除,就算是男子有錯,別人也會覺得是那個女子的錯,以後要再找到好人家,可謂是難,你難道不怕嗎?”墨千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帶着疑惑的口音,問道。
對於冷雲歌這種想法和打算感到震驚,一般女子,都想盡辦法嫁入皇家。可是,她竟然不稀罕皇家的榮華富貴,甚至不惜賠上未來的,也要和墨千羽解除婚約。
冷雲歌卻不置可否,彷彿墨千塵說的不過是一件小事一般,雙眼望向了遠方,只是淡淡的道,“這是我的事,我寧願一個人孤獨終老,也不願與她人共事一夫。”
墨千塵說的,她當然是懂得的,只是,經歷上一世的浩劫,她早已對這些男女之事沒有了任何的盼望,也不想再對任何人敞開心扉。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這不過是一個美麗的幻想而已,根本就不可能有這樣一個男子,會願意爲一個女子,放棄世界的繁華,就算有,也不會是她的良人。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讓自己陷進去,還不如度過一個人的天荒地老。
“你不覺得你的想法很天真嗎?”墨千塵又是一驚,對於眼前的這個女子,他的好奇心被勾起,看着她那瘦弱的身影,不知望向何處的雙眼那麼迷茫,不知不覺在心中激起了一絲的心疼。
“我不是天真,我知道我自己做的是什麼,想的是什麼,知道後果會是怎樣,也會爲我自己的所作所爲負責。”冷雲歌道,依舊是淡淡的,淡淡的,彷彿一切的狂風暴雨,就算天塌下來了,在她面前都不算什麼一般。
“你……”墨千塵語塞,無言以對。
此時有風吹來,將梅花吹的漫天飛揚,如夢如幻。
“討論了我這麼久並沒有什麼意義,我不過區區一個小女子,我的前途和您的大業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呢。不知道九皇子對我剛剛的提議有什麼看法?您不用在我面前否認,你沒有覬覦皇位的想法,你要找的是什麼,我心裡一清二楚,而且,現在四皇子也在找,若有我助你一臂之力,豈不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事半功倍?而我需要您做的,對您來說,不過只是舉手之勞,小菜一碟而已。”
墨千塵一怔,他沒想到她一個大門不邁的深閨女子,竟然有如此敏銳的洞察力,也就不想再對她隱瞞什麼,便慢慢的逼近她,直至逼得她到了一棵梅花樹下,才停住腳步,眼光陰鷙的看着她的雙眼,透出的殺氣讓冷雲歌也不禁一顫,沒有任何情緒的道,“你就不怕你知道的太多,小命不保嗎?”
冷雲歌只是淡淡一笑,雙眼直視着墨千塵的雙眼,道,“我要是怕,今日就不會和殿下說這些了,而且,我相信,你現在是不會殺我的。”
墨千塵一愣,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他現在並不是特別的信任冷雲歌,正在他沉默,冷雲歌又道,“我知道殿下還有疑慮,我會給殿下時間,好好考慮,如果你考慮好了,隨時可以來找我。”說完,就跨步,離開了。
墨千塵看着冷雲歌那一抹漸漸消失於梅花林中的背影,聘聘嫋嫋,婀娜多姿。
他獨自佇立於梅海之中,若有所思,對於冷雲歌剛剛提出的交易,有些動搖,只是,冷雲歌和墨千羽有婚約,誰都不知道那是不是他們試探他,除掉他的計謀,所以,若不是有萬分的把握,他不會輕易出手。
到了午膳時間,衆人都聚到了相府的會客廳內,各自找到了屬於各自的位置坐下了。
廳內的餐桌安排在廳內的兩邊,中間留下的空間,是在宴會中,供各家小姐表演才藝的。許多貴族女子,都期盼能在這一天好好的展示自己的才藝,求得好名聲,好爲自己尋覓如意郎君。
今日,天辰國三位皇子都在場,這裡的小姐們就更不可能放棄這次機會了。
冷雲熙因着落水,回去換衣服之後,說是不舒服,便沒有再出來,蘇姨娘也因着女兒今日落水,覺得沒有面子,便藉口照顧女兒,沒有出來參加宴會。
墨千羽已經換上了一身衣服,和墨千塵墨千檀並排坐在最上首,臉色並不是很好。
而冷雲歌則拉着劉心萍一起,坐在了廳內右邊的中間左右的一張桌子面前,邊吃着餐桌上的食物酒水,邊和劉心萍聊着一些話。
宴會到了一半的時候,便有女子上場表演了。
首先上場的是當朝太尉鄭毅之女鄭思琪,她在京城素有書法才女的美名,寫的字聽說是無人能夠相媲美。
只見她吩咐人搬出了一張桌子,又讓人拿了筆墨紙硯,只見她雙手各執一筆,寫出了“良辰美景”四個字,字字如美女簪花,若非若動。
當僕人將她的字展現給大家看時,頓時所有人都不禁
讚歎,字寫的好那是自不必說,最爲巧妙的,是雙手合力完成,這才讓人更加的爲之刮目相看,衆人都道她不負“書法才女”之稱。
鄭思琪聽着大家的讚美之聲,心裡很是滿意,臉上不禁露出了得意兒驕傲的笑容。
她望向爲首的三位皇子,卻見他們並未有任何反應,臉上的笑容頓時僵在了那裡,她的本意是爲了博取皇子的心,誰知三位皇子都不爲所動,這讓一向驕傲的她有些泄氣。
第二個上場的,是當朝御史白清源之女,白沁兒。白沁兒有一張瓜子臉,雙眼靈動有神,只見她身着一身淺粉色的素錦百褶裙,袖口繡了幾朵嬌豔的金盞花、領口用粉線鑲邊。下襬用白色的絲線勾出了幾朵玉蘭花,外披了一件鏤金百蝶穿花雲錦襖,她抱着琵琶,仿若仙子。
她坐在了大廳中央,便彈奏起了一曲《出水蓮》,琵琶聲清脆如小溪叮噹,舒緩如綿綿細雨,委婉如新房戲語,將蓮花那種“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高尚情操演繹的淋漓盡致,讓聆聽者似乎也聞到了那高潔的蓮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曲畢,在場的人卻還沉浸在那美妙的琵琶聲裡,白沁兒緩緩的走了下去。
“看來京城之中的女子,佼佼者甚多啊。”墨千羽舉起一杯酒飲下,對墨千塵和墨千檀道。
“怎麼?四哥難道對這些女子動心了?這可不行啊,您可是已經和相府大小姐有婚約了,可不能太貪心喲。”墨千塵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調侃道,餘光掃過墨千檀,他就是故意這樣說的,他要讓墨千檀清醒。
“瞧九弟你說的,我只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墨千羽頓覺無趣,說完不再理會他。
墨千檀聽到墨千塵如此說,心情頓時跌落谷底,只是一個人悶悶的喝着酒,一向不愛喝酒的他,卻不知不覺將一壺的酒都喝了個精光,卻還是想要繼續喝。
正在他們說話間,蘇姨娘的孃家蘇景中的孫女,蘇姨娘的外甥女蘇雨荷已經上場,她跳了一支《行雲流水》,她舞姿妙曼,全身仿若無骨,婀娜多姿。
冷雲歌斜眼憋了一眼對面的墨千羽,只見他看的有些癡迷,她不禁心裡冷笑,原來不過是一個如此輕薄的男子。
又看向墨千塵,只見他並未看蘇雨荷的舞,只是慢悠悠的獨自品着酒,當看向墨千檀的時候,卻見他有些醉意朦朧,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看。她忙移開了眼,雙頰不禁有些火熱熱的感覺。
蘇雨荷一向心高氣傲,今日三位皇子都在,她也是精心準備了好久,此刻她舞的投入,眼光卻不忘朝三位皇子那邊望去,卻見除了四皇子對她的舞看的癡以外,其他兩位皇子都沒有看她,這讓她心裡很氣。
四皇子墨千羽是冷雲歌的未婚夫,就算心儀於她,又有什麼用,於是心裡對冷雲歌的嫉恨有多了一分。
冷雲熙經常在她面前說冷雲歌如何的壞,所以,她對冷雲歌從來就沒有好印象。
現在,唯一心儀她的皇子又是她的未婚夫,這讓她心裡更不是滋味。
於是,她決定,要讓冷雲歌在衆人面前出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