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季東海晚上回到家,得知閨女已經跟蕭子健領了結婚證的消息後,饒是早已修煉得定力了得的人也愕然地愣了片刻,但下一秒就開始暴走了,下意識摸向腰間要去解皮帶,好在及時反應了過來。
眼前這個是閨女不是兒子,細皮嫩肉的不禁打,也不捨得打。
不能揮皮帶揍人,他只能把氣都撒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可憐的小茶几,被他那隻蒲扇似的的大手拍得一顫一顫的,隨時準備着報廢。
“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大的主意,結婚這麼大的事,第一次不告訴我一聲也就罷了,這次還不說,當你老子是死人嗎!”
“……”季小沫扶額不語。
老實說,她現在也正後悔着呢。
酒精是穿腸的毒藥,衝動是要命的魔鬼,這話真是一點兒都沒錯,看看她就知道了。
她是想挽救季飛這一世的命運不錯,可是卻從沒想過要把自己的命運也搭在裡面。
然而才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她的命運之路又朝着一條不可預知的路狂奔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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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她這個哥哥能說話算數,否則,她真是白白把自己賠進去了。
看季小沫不說話,季東海更是覺得火大。“你說你們一個個的,怎麼都這麼不省心,都想氣死我是不是!”
季小沫放下扶額的手,“這門親事您不是早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就定下了嗎,怎麼叫我不告訴您呢,再說您不是一直想讓我再找個男人嫁了嗎?那麼現在我如您所願的嫁了,您又有什麼不滿意的?”
“……”這次,輪到季東海扶額了,額角的青筋直突突。
親事是他定的沒錯,他想讓閨女找個男人結婚,下半生好有個依靠也沒錯,可是他沒有讓她這麼快就把自己嫁出去啊,好歹也得過個一年半載的吧。
“是不是下午我走後發生了什麼?”季東海終於冷靜下來,沉着臉問。
季小沫搖搖頭,“沒有!”她與季飛之間的賭約,是絕不能跟父親說的。
“沒有?”季東海一臉的不信,“沒有你這麼猴急猴急地去領什麼結婚證?我記得前幾天你還說過這輩子都不想再嫁人了,怎麼這麼快就改主意了?”
“哦……”季小沫被問得一滯,“因爲……也許是因爲他長得太帥了吧,我怕被別的女人搶了先,所以……就先下手爲強了。”聽聽她這話說的,是真虧心啊!
季小沫暗暗擰了自己一把。
季東海:“……”
最終,肝火旺盛的季東海乾脆直奔蕭家而去。
阿寶這混小子,這麼容易就想把他季東海的閨女娶進門,門兒都沒有!
至於不久前自己還曾鼓勵某個“混小子”力爭拿下自己閨女的話,季東海則選擇性遺忘了。
也許做父親的都是這麼矛盾吧,即想看到自己閨女能有個好歸宿,但眼看着閨女出嫁在即,頓時又捨不得了,甚至還鬱悶加搓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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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臥室的季小沫,終於躺在了心心念唸了一下午的大牀上。
到現在她還有些不在狀態,不敢相信這一世的自己竟然就這麼又輕易地跳進了婚姻的墳墓裡。
如果說上一世的婚姻是源於感動,那麼這一世……也許只能用鬧劇來形容了。
突然覺得自己很悲哀,兩世的婚姻,竟然都不是因爲愛情。
季小沫不由得懷疑,小說裡描寫的那種感天動地死去活來的愛情,真的會有嗎?
在牀上打了個滾,季小沫換了個姿勢,讓自己躺得更加舒服了些。
想閉眼眯一會兒,卻怎麼也沉靜不下來。腦中,突然閃現出下午在去往民政局的路上,讓她現在想起來都要吐血的一段對話——
“都說風水輪流轉,可是想不到轉得這麼快,現在,好像是你求着我了,而且我感覺我好像正在被你利用着。”男人湊到她耳邊,如情人偶偶私語般如是說道。
“所以呢?”季小沫驚訝這個男人的敏銳與直白。
“所以?沒有什麼所以,我只是想提醒你一聲,其實我們兩人是彼此需要的,而且這個交易也不再是我單方面求着你了。”
“如果你這麼介意被我利用,可以不同意!”真是個不吃虧的男人,不過他這臉變得也太快了吧!
“不,我一點兒也不介意!甚至非常樂意!”男人的笑得很純良,也很……迷人。季小沫很不想承認這一點。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臉皮很厚,而且很無恥?”季小沫不得作出一個萬分鄙視的表情來回敬他。
男人不以爲然地挑了挑眉,“你不認爲這樣的男人更有魅力嗎?”
“……”季小沫瞬間無語了,她怎麼不知道這個男人還有這麼厚臉皮又自戀的一面?
從來都知道這個男人有把好聽的嗓音,不過用這種惑人的嗓音說這種厚顏無恥的話真的可以嗎?
季小沫當時想轉身走人,這個遊戲她不玩兒了還不行嗎!
一擡眼,正對上不遠處季飛一張鬱悶又陰沉的臉。
倏地,她的心情莫名好了許多。於是鬼使神差的,她竟然就沒有甩手走人。
現在想起來,她當時真不知道是中什麼魔了。
都是酒精惹的禍!
季小沫暗暗決定,以後一定要遠離酒精,剋制衝動!
還好這只是一場契約婚姻,而且還可以隱婚生活……還好還好……
季小沫在心裡第N次遍這麼安慰着自己,不知不覺間,終於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時的她怎麼也想不到,一場鬧劇般的婚禮,正在不久的將來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