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反覆的審問,最終確認,綁架胡燕蝶,還真的極有可能是李佳倫自作主張的結果。
這傢伙之所以要這麼做,純粹就是想要表現一下,要給胡銘晨一個教訓,他是以此來討好李明輝,從而提升在家族中的地位與作用。
李佳倫說李然豪是他的伯父,實際並不然,就是堂伯父而已,兩家有親戚關係,但是兩家的實力相差不是一般的遠。
甚至於,李佳倫家所賺的錢,就是靠李然豪那邊漏一點點出來,然後他們家就過上相對富足的生活,他也得以到美國去留學。
李佳倫去芝加哥上大學,確實是李然豪的建議,李然豪作爲家族的大家長,他也希望後輩多一些青年才俊。
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不知道幾十年以後會怎麼樣。後輩多一點有本事的,說不準到時候還會反過來幫助他自己的子孫也未可知。
中國幾千年以來,幾乎每一個家族都是這麼考慮和延續的。就算到了現代,這種思想也依然存在。
由於年紀相差不是那麼太大,李佳倫平時與李明輝往來較多,同時李明輝花花公子的作風也讓李佳倫欽佩和羨慕。
在一次與李明輝的相處過程中,李佳倫無意中得知了李明輝在朗州的吃癟,同時也曉得李佳倫怨恨胡家。那次應該是李佳倫與蔣永通通電話,被邊上的李佳倫聽到。
後來李佳倫就刻意收集消息,當得知胡燕蝶正好去了芝加哥上學之後,李佳倫就着手要幫李明輝出這口氣。就這一點,與安德魯他們最開始提供的信息是有些出入的。
李佳倫要討好李明輝,還有一個因素,就是李佳倫覺得李明輝會接李然豪的班。雖然李然豪的子女中,每個人都有機會,可李佳倫就覺得李明輝的機會大,他主觀上也希望李明輝上位。
只要李明輝上了位,到時候他家就能夠從李氏集團獲得更多的扶持。
“你乾的這個事,你的意思是,不但李然豪不知情,就連李明輝都是矇在鼓裡的?”胡銘晨不悲不喜的問道。
聽了李佳倫的那麼多解釋,胡銘晨已經不那麼暴怒了。他現在已經冷靜下來,所以聲音就顯得平淡。
“是的,他們都不知道,全部不知道,就是我自己乾的......因爲失敗了,我更不可能告訴他們。”李佳倫答道。
“覺得失敗了沒臉?”
“誰幹事失敗了誰會臉上有光啊?”
“聽你的語氣,你還有些惋惜?還有些不甘心?是不是打算再來一次呢?”胡銘晨沉聲問道。
“我......也沒什麼惋惜和不甘心的......事情都做了,還能有什麼說的。我也沒想到你們的實力這麼強,居然當地黑幫都幹不過......”李佳倫斜睨了胡銘晨一眼道,“這事就是我一人做的,一人做事一人當,不關旁人的事。”
“你倒是挺有義氣,一個人全部擔了,只是你覺得你能擔得下來嗎?嗯?因爲你的居心叵測和胡作非爲,死了那麼多人,你打算怎麼當?你想一人當,你告訴我,你怎麼當?”胡銘晨輕蔑的道。
一人做事一人當,話到是說得容易,可是真正兌現,就不是那麼三言兩語的問題了。
“我.......”李佳倫頓時就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怎麼?覺得不容易當了?要不這樣,你給他們抵命得了。”胡銘晨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輕描淡寫的道。
“不,不,不,我不能抵命.......”李佳倫一下子就急了。
“憑什麼你就不能?你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或者你覺得你的命金貴得多?呵呵,我看也不見得嘛。”胡銘晨冷笑道。
“關鍵是你弄死我,他們也不能復活,何況,胡燕蝶也沒有事了不是......黑幫那邊我都是用錢解決了的,你們.......”
“我們你也打算用錢?可是你出不起價啊。”胡銘晨粗暴的打斷李佳倫的話道。
“那我......”李佳倫又不知道該怎麼爲自己開脫了。
胡銘晨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與李佳倫之間,胡銘晨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了,說下去,也是廢話。
“喂......你別走啊,放了我好不好,求你放了我......大不了我求我伯父給你們更多的好處......他喜歡我的,我求他,一定能行的.......”見胡銘晨要走,李佳倫還真的怕胡銘晨走了,他自己就被解決掉,急忙哀求道。
剛纔胡銘晨可是說了要讓他抵命的,而且這些又是狠人,那種事情也未必就不會發生。
胡銘晨停頓了以下,可是沒有什麼言語,眼睛也沒有看向李佳倫,像是在想什麼事情。
見胡銘晨停下了要走的舉動,李佳倫還以爲是自己的說辭起到了作用,急忙更進一步道:“世間萬物都是一個利字,無非就是利益嘛,你說是吧?你家也是做生意的,應該能夠理解,沒有必要弄個魚死網破,那對誰都不是好事。”
胡銘晨寒着臉轉過頭來:“在利字之前,我更看重一個情字,所以,別用你的骯髒來揣度我,爲了親情,我是會魚死網破的。更何況,你還沒那麼鋒利,也許魚死了,網依然不會破。”
胡銘晨丟下這麼一段話之後,擡腿就走了。
“喂.......別啊,求你啊,放過我吧,對不起,對不起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就放我一馬吧......”
任憑李佳倫怎麼哀嚎和懇求,胡銘晨都不爲所動,徑直從集裝箱裡面出來,壓根不給李佳倫一個迴應。
李佳倫剛剛放下的心,隨着胡銘晨這遽然的離開,又變得恐懼和忐忑起來,他再傻也感覺得到,自己接下來的處境有些不妙。
胡銘晨走出來,方國平和裴強也跟着,就只有王世民留下來處理李佳倫,至少不能讓他繼續喊叫下去。
港口貨場區雖然偏僻,也不會有什麼人,但是也不能讓他鬧出什麼動靜來。
“小晨......難道真弄死他?”裴強跟在胡銘晨的身後,小心的問道。
“像他這種小癟三,弄死他幹嘛。他倒是死不足惜,但是我不能讓你們在國內變成罪犯,還有他現階段還有些作用......就是他或許真的可以換來一些利益,這叫廢物利用......”胡銘晨沉吟着道。
胡銘晨雖然說他會爲了親情魚死網破,利益不是他最看重的。但是胡燕蝶畢竟平安無事,再不讓裴強他們爲難的情況下,要是能換來利益,何樂而不爲。
裴強會那麼問,實際上就已經反應了他的內心。他願意赴湯蹈火,但是,並不願意兇殘的在國內作案殺人。這與被逼無奈的出手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起碼心理上就是這樣的。
“那對他就這樣放過了?”方國平問道。
“放過?他想得美,既然敢做,那就要相應承擔後果。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他得爲他的愚蠢錯誤行爲付出相應的代價。”胡銘晨眼裡寒芒一閃而逝道。
“強哥,想辦法將他弄到境外去,留在鵬城還是不安全。”回答完方國平之後,胡銘晨給裴強道,“那混蛋當了一會綁匪,那就讓他享受一次人質的待遇。”
“我也覺得長時間留在鵬城不是辦法,可是境外......弄去哪裡?”裴強點點頭道。
只要胡銘晨不是讓自己在這裡結果了李佳倫,那其他的條件裴強都能接受。
“與我們相近的東南亞吧,老撾,緬甸,柬埔寨都可以,你覺得呢?”胡銘晨隨口道。
“倒是行,那邊的環境我們也熟悉,有些事情,還可以假借當地人的手來做。”裴強認可道。
“那行,你們就準備一下,弄過去吧,需要什麼就說,不管是錢,是人還是交通工具,都可以。”
“需要什麼我們會說的,現在也晚了,那你就先走吧,這裡就交給我,我能搞定。”
還是從那個鐵絲網破洞出來,胡銘晨和方國平上車離開。
“方哥,剛纔與那小子的對話有錄音吧?”在車上,胡銘晨問道。
“有。”方國平開着車肯定道。
“那就剪輯一下,這麼好的禮物,怎麼不給李家送一份呢?我很想看一看,李佳倫是不是像他自己所說的那麼重要,看李然豪是不是真的喜歡他。”胡銘晨看着車窗外的朦朧路燈道。
“這個沒有問題,我知道怎麼做。”
“不過在送禮物之前,我得先把潘龍找來,李佳倫那混蛋的話,我要覈實一下。”胡銘晨交代道。
潘龍上回也被在鵬城弄過一回,最終成了胡銘晨安插在李明輝那邊的楔子。
爲了不讓潘龍引起注意,胡銘晨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與他直接打過交道了。現在胡銘晨要利用李佳倫演一齣戲,保險起見,胡銘晨得見潘龍一次。
“好點,那我就這幾天將他招來鵬城,再過幾天你就要回去了,到時候就不是那麼方便。”方國平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