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突圍
“可汗!白子羽的部隊已經突破我們的內圍!”李枕心急火燎來向拓拔衛報告。
“什麼!全力回擊!”拓拔衛也再不能像平時那樣心如止水,開始躁動不安。要不是第一次御駕親征跟白子羽對峙時受了傷,他肯定會再次出馬。“李枕,這是虎符,把皇宮的御林軍調派出去!”
“可汗不可,御林軍是我們萬不得已時最後的本錢,要是調派出去皇宮就猶如空城了!”李枕滿頭大汗,試圖挽回拓拔衛的命令。
拓拔衛沒再做解釋,直接把虎符扔給他:“君無戲言,你快去!”
看拓拔衛堅定的神情,李枕也不好再說什麼。“可汗,這次白子羽突襲內圍,可能有內鬼暗中相助,裡應外合……可汗萬事小心……”事不宜遲,拓拔衛重重的點頭後李枕帶着虎符奪門而出。
可汗,一定不要出事啊!
李枕前腳剛走,那個無所不知的黑帽人就神出鬼沒的出現在拓拔衛的視野。
“您今日前來,定是有什麼對策吧?”
黑帽人沒有說話,而是一反常態的畢恭畢敬起來:他拿出一把看似年代久遠的古劍高高舉過頭頂,俯首稱臣般遞向拓拔衛。
“這是什麼?一把古劍?”拓拔衛接了過去。看黑帽人這麼珍重的樣子,拓拔御也不敢輕視。
劍鞘雖然掉了色,但是依然銳氣不減……應該爲劍中極品!拓拔衛慢慢拔出劍身,一種“冷光乍出於匣”的感覺油然而生。
看到自己的雙眼反射在劍身上,拓拔衛似是發現了什麼,驚呼一聲不好。可是已經晚了,黑帽人一掌劈斷那佯裝古劍的新劍,袖裡如變戲法一般鑽出個匕首,直刺拓拔衛心房!
如此之近的情況下,想要躲避是不可能的……
噗的一聲,拓拔衛無力的癱倒在地,但還是用最後殘存的力氣摘下了黑帽和麪具,露出一張殺氣騰騰的臉——
“竟然是你!”拓拔衛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球,糾住那人衣領的手漸漸鬆開……
“沒想到吧拓拔衛!爲了殺你我不惜浪費一把古劍重鑄!如此煞費苦心的死亡計劃你應該知足了吧?”那人緊握匕首的手有深了一分,更多的鮮血噴涌而出。
“你!呃!”拓拔衛顫抖伸出無名指,但是那人又厭惡的加重手中的力度,讓拓拔衛的痛苦更加深入骨髓。
“孽障!你不該活着!”
只聽見幾聲詭異的冷笑:“將死之人還有資格評頭品足?歷史是由勝利者譜寫的!死吧!”那人凶神惡煞的抽出匕首,拓拔衛的血把他噴的滿身都是。
拓拔衛卻安詳的閉上眼睛。
天地好像重歸混沌,黑夜與青天白日融合。
“清月,我們出去看看怎麼樣了好不好?”拓拔宇在葉羅房裡待的無聊。要不是因爲清月他早去抓蛐蛐去了。
“不行,剛剛那個士兵都說了外面很危險!我要在這裡保護葉哥哥,你自己走吧。”清月不開心的嘟着嘴。
“我又不是怕壞人……你看那是什麼?”拓拔宇本想反駁可是眼珠子很快被葉羅布袋裡透着光的東西吸引。
清月也不知道是什麼,趕緊爬上葉羅牀拿起那個布袋子:“是一塊玉,那時候我們在珪城得的……”清月拿給拓拔宇看。
“這……”
“怎麼了?”清月好像是第一次看到拓拔宇皺眉,感覺他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你的葉哥哥應該好的差不多了,現在處於昏睡。我們趕緊把他叫醒。”拓拔宇的話語也像跟平時不一樣,多了一份認真和肅穆,讓本以爲自己是管拓拔宇的清月情不自禁的想聽拓拔宇的命令。
“救命啊!快逃啊!外族人已經攻打進來啦!”不知道誰的一句話弄的大家人心惶惶,宮女太監都急忙收拾東西爭先恐後的離開。拓拔宇從門縫看去,已經沒有人注意這座房間了。
“葉哥哥,葉哥哥,快醒醒!”清月大幅度的搖晃着葉羅的身體。
“清月……怎麼了……”葉羅還是頭暈目眩,但是已經醒來了。
“此地不宜久留了……你們趕緊收拾東西準備撤!”拓拔宇的口氣儼然一副指揮。
“哦!”清月答應一聲後趕緊收拾東西,只是因爲慌忙弄的雜亂無章,連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拓拔宇卻沉思着在房間裡亂轉,時不時摸摸那些屋裡原有的東西,好像在尋找什麼。
“收拾好了!”清月指着這凸一塊兒哪陷一塊的包袱。
“我也好了!”拓拔宇微微一笑,扭轉着一個不起眼的燭臺,一面牆就應聲而開,顯露出一條旋轉式的樓梯密道。
他們把葉羅扶起來,走入密道。
“可汗!白子羽已經一鼓作氣攻進來了!”李枕幾乎是腳不點地跑進來的。可是龍椅之下只有一攤新鮮妖冶的鮮血,哪還有什麼可汗的影子?
血、斷劍,和一個面具?
李枕慌了神,能夠不費吹灰之力接近可汗、還戴着面具的,除了他,還能有誰?
李枕癱倒在地,可汗死了,他還有什麼活着的意義嗎?
萬念俱灰。
不行,他要去救老祖母他們!想到這裡,李枕突然容光煥發。
西城3048年,白族長驅直入,拿下西城,立刻擁護拓拔族大公子拓拔御爲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早朝之時,拓拔御一身龍服,接受着大臣們朝拜。一如既往,只是龍椅上之人不同,原本站在龍椅旁的李枕丞相也變成了白子羽丞相。
“諸位愛卿有何朝奏,有話便說就是。”
“啓稟可汗,大戰剛過,各地百姓已經民不聊生,是不是應該做些安撫百姓的義舉?”一位花甲之年的大臣出列。
“啊,那是自然……”剛想接着說下去的拓拔御看見旁邊白子羽的臉色,剛說出口的話又急忙打住。“白丞相怎麼看?”
白子羽這才舒眉一笑:“依臣之見,現在應該大量儲存國銀,充實國庫,大量徵兵以及賣來奴隸,好讓王接下來的路不至於惶恐不安。”
“啊?這……”臺下的大臣們議論紛紛,新王登基應該更加親民,如果繼續魚肉百姓,榨乾他們,恐怕王接下來的路纔會不穩。
“好,那就依白卿所言……”
可是沒人敢反駁。
“荒唐!”一個虎背熊腰、一臉兇相的武將出列。“現在正是國難當頭過去的日子,老百姓終於解脫,但是他們比以前更加艱難困苦!丞相這樣難道想讓更多的人揭竿而起嗎?”他兩根手指直指白子羽,全身上下撒發着一種直爽的粗獷。
“這……”拓拔御轉頭看向白子羽。
白子羽沒有說話。而是像早料到有這麼一出,所以準備好了。只見他拍了拍手,一衆僕人便擡進來了什麼。
一隻鹿。
“這是白族獻給可汗的一匹好馬,不知各位覺得如何?”白子羽在“一匹好馬”四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白子羽一開口,大臣那邊就炸開了鍋。有的人說“這馬真好”,有的人說“你他媽是不是眼瞎”。
“丞相,這分明是鹿,怎麼會是馬呢?”拓拔御也覺得荒唐可笑,不知道白子羽唱的是哪一齣。
“是嗎?”白子羽意味深長的瞪了拓拔御一眼。“諸位大臣怎麼看?”
“稟丞相、可汗,這是一匹好馬,還是上等的千里馬!”一位大臣出列,這一番美言讓白子羽很是滿意。
“說這是馬的都是眼瞎,可汗雖在宮裡長大也不是沒見過世面,這分明是一頭鹿!”剛纔那個指罵白子羽的武將再次出列。
紛爭不斷,拓拔御想要制止並且指定那是鹿,可是白子羽咳了幾聲,目光咄咄逼人。之後拓拔御就什麼也不清楚了。
“其實這是丞相出的一個測試,說這些是鹿的都是拓拔衛的餘黨,並非衷心於我。來人啊,把那一干人等拖下去斬了。”拓拔御說出這驚天噩耗的時候已經面無表情,眼神恍惚,彷彿提線木偶。
“可汗!”剛纔那個虎背熊腰的武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他不可能就這樣任人宰割。“白子羽!你指鹿爲馬示威,還給可汗下了什麼咒術!拿命來!”他一個箭步衝上殿堂,一雙大手想要扼住白子羽的脖頸。
白子羽不慌不忙,微微一笑。“嘭”的一聲,剛剛到武將居然被打飛到殿柱上。仔細一看,並不是白子羽出手,而是一個骨瘦如柴的花甲老人。他正是當時對私闖營帳的拓拔御笑眯眯的老頭。拓拔御當時還想教訓他一頓,可是被及時趕到的白子羽制止。看來當時白子羽的制止是對的,這個老頭子的功力深不可測。
白子羽指着從殿柱上滑落的武將說:“凌遲處死,誰敢求情一併處理。”
就這樣,白子羽用荒唐的理由處死了可汗王朝的舊部,朝廷只剩下了奸臣。
一切都在他白子羽手中。
拓拔御醒來之後。
“白子羽!你憑什麼怎麼做!他們都是我父親在世時的愛臣,你……”即使自己爬不起來,拓拔御也要破口大罵這個*之徒。
“哦?那你還挺孝順的。”坐在一旁的白子羽說道。“不過這麼孝順的人,居然會手刃自己的親叔叔。”白子羽話鋒一轉。
“我……”拓拔御啞口無言。
“拓拔御,你只要知道,你的可汗之位,是誰奪來的,就夠了。”白子羽留下一個眼神給拓拔御自己體會。
“哼!”白子羽走後,拓拔御除了咬牙切齒無可奈何。
從此以後,西城平安。
“俠士放心,我們會保護好西城的古樹,再也不會發生幻術關閉的事情,更不會讓袁午那種人有可乘之機!”復原後的拓拔衛滿面紅光,氣色極佳。
“拓拔族遭此劫難,若是沒有您這位大貴人相助,不知道要什麼時候纔可以*……真讓我這個才疏學淺的丞相自愧不如。多謝!”李枕拱手作揖。
“哪裡哪裡。”葉羅回禮。
“清月,要是葉羅對你不好,你就回來找我,我娶你!”拓拔宇偷偷摸摸的說,可是還是被老祖母發現並且揪耳朵。“恐怕你永遠沒機會了!”
葉羅看見現在這和諧場面,終於鬆弛緊繃的臉頰微微一笑。
拓拔御因爲勾結外族,被禁足在自己府中一輩子;齊夜因爲蒲羽的事情還對拓拔御耿耿於懷,所以主動請纓監視拓拔御的一舉一動,免得他再生是非;小公子拓拔宇一直以來心智時好時壞,宛如兩人,不過好在危難之時也力挽狂瀾,盡了綿薄之力。
葉羅清月通過古樹離開,像是從未來過。
“賣糖葫蘆了!”聽到這讓清月激動的叫喚,葉羅搖着頭給了清月幾文錢。但是不一會兒,清月就悶悶不樂的空手而歸。
“這兒的糖葫蘆居然要五十文一串……”清月眨巴着無奈的大眼睛,渴望的伸出手。
“……”葉羅眉頭一皺,清月雖然智障,但是身體是個大姑娘,按理說小販應該看不出來,不至於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