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政府的反應很快,當索馬里機械化部隊進入埃塞俄比亞境內後,波斯灣烏代德空軍基地的美軍戰機就在此起飛越過雙方的‘分界線’,頻繁進入北波斯灣對伊朗沿海地區進行各種挑釁和監視飛行。
聯合空軍自然不甘落後,也派出戰鬥機起飛,驅逐美軍戰機,雙方在波斯灣上空重新對峙起來,雖然沒有發生交火,但這一片地區在此被攪動了混濁起來。
而在地中海,也經常可以看到北約戰鬥機從北往南飛行,在沿着利比亞沿海邊境地帶‘巡邏’,戰爭似乎一觸即發。
20日下午,利比亞政府突然對意大利政府發去了措辭強硬的外交照會,抗議意大利開放領空和提供軍事基地用於可能的對利比亞的入侵軍事行動,聲稱意大利政府這種行爲十分危險,將可能會將意大利帶至危險的境地。
利比亞政府這份激烈的充滿威脅口氣的外交照會,再次將地中海混亂的局勢攪動了一番。
而第三經合組織也緊隨其後對外發表聲明,聲稱第三經合組織有責任和義務維護成員國的主權完整和國家安全,當成員國的利益受到損害時,第三經合組織將會協同起來動用任何手段進行反制。
如果說利比亞政府的威脅只能讓意大利政府惱羞成怒外,那麼第三經合組織的威脅就更加直接和赤果果了。
即使你不派兵參戰,但只要對其他國家打擊利比亞提供的幫助,就在第三經合組織的報復當中。
而任何手段,包含了軍事手段,甚至在危急關頭,還要承擔核打擊的責任。
不過第三經合組織的這些威脅,並沒有讓意大利政府縮回去,而是直接選擇了無視。身爲北約國家,意大利政府不可能因爲幾個‘小國’的威脅就丟棄了西方國家的面子,選擇退縮。
時間已是深夜,李莫的辦公室裡依然亮着燈。站在遮擋的很嚴實的窗戶後面,李莫皺着眉頭不停的抽着煙。
明天就是聯合國安理會表決法國等國提交的‘建議書’的時間了,可以預計的是,這份‘建議書’肯定會通過,即使通過外交渠道,和華夏或者俄羅斯達成秘密協議,讓兩國之一動用一票否決權,也不可能阻止法國爲首的西方勢力對利比亞的軍事幹涉。
所以李莫一開始就沒想過從安理會上制止‘建議書’通過的想法。對西方來說,軍事幹涉一個主權國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哪一次需要聯合國的授權?這一次軍事幹涉利比亞之所以要走個過場,主要是因爲行動中美國不會領頭,而法國等國還沒有美國那樣不顧世界反對的底氣,所以面子上的功夫還要充足一些。可一旦安理會否決了這份‘建議書’,法國等國也肯定會直接軍事幹涉的。
而在第三經合組織內部,關於搶先動手在地中海攻擊的討論還沒有達成一致。其實說到底,就是大家都還沒有那個底氣和勇氣再次同一個西方大國開啓戰端。和美國在波斯灣的對抗,已經讓人有些力不從心,除了利比亞,幾國都很是猶豫。
說起來,現在能夠動用的真正機動力量,就是索馬里的‘戰略空軍’了,所以在這件事上,索馬里的意見最重要。那份搶先動手的計劃雖然是索馬里提出來的,可李莫心中還是沒有下定決心主動和法國開戰。
“小莫,時間不早了。”範青青悄悄走過來從背後摟着男人的腰輕聲道。
她知道男人這幾天承擔了多少壓力,以前男人的精神頭總是很充足甚至有些過剩,一到晚上就想着各種方式折騰着她或者其他女人,可這兩天,男人似乎都那事都失去了興趣。範青青也不知道是第幾次看到男人又出神了。
“青青,你覺得我現在做的一切正確嗎?”李莫抓住小腹上一隻溫熱的小手低聲問道。李莫一開始的打算是和西方小規模的打一仗,讓西方知道小國弱國也不是隨意可以欺凌的,但他還是沒想到西方人的反應如此激烈,對利益維護的決心如何之大,也沒想過戰爭一點爆發,局勢走向就根本不是那樣容易控制的。
他現在有些明白二戰時期,那位小鬍子帶領德國戰車開動起來,爲什麼要一直征戰下去,而不知道步步爲營花時間鞏固勝利果實,最後卻因爲四處征戰戰線拉得太長失去了對戰爭機器的控制最後將那一股氣耗盡了後,開始走下坡路。
李莫覺得小鬍子那種人,不可能是沒有頭腦的只知道頭腦發熱就胡亂指揮。如果真是這樣,小鬍子也不會成爲德國領袖將德國從一戰戰敗國以及金融危機和法國掠奪的泥潭中帶出來。
就像現在的索馬里和第三經合組織,和美國在波斯灣的較量暫時告一段落,本該是加緊備戰等待下一次對決,然而李莫卻不得不下達了和埃塞俄比亞開戰的決定,甚至還要爲是否在地中海開闢另一條戰線而猶豫。
以李莫的本來打算,他何嘗會如此不自量力?
“老公,你這是在做一件有利於全世界人民的事。”範青青用粉嫩的臉蛋磨蹭着男人的背脊,輕聲道。
李莫聞言一怔,接着苦笑一聲道,“別把我想的那麼高尚和偉大。全世界人民?他們的死活幹我屁事?我只想讓我自己和身邊的人,過得好一點,然後力所能及的爲周圍的人改變一下生活的環境和水平。”
本打算在地球現在的秩序中撬開一個角,讓來自宇宙深處自由的光芒揮灑一些下來,讓儘可能多的人感受到真正的自由。可剛剛行動起來,卻發現自己低估了由西方建立起來的世界秩序和體系已經運轉了數百年,雖然已經因爲其他國家和民族的敲敲打打有些鬆動,但一頭撞進去卻發現這個舊秩序以及那些以舊秩序生存得利的勢力維護的決心太大。
“不管怎麼樣,我和其他人都永遠支持你。”範青青走到李莫身前,仰起頭神情堅定的說道。
……
四道熾白色的高能粒子流向後猛然噴出,兩架‘神鷹’戰鬥機朝着東西兩個方向劃過幾百米的跑道沖天而起,然而在高空中組成雙機編隊,飛機上的藍色指示燈閃爍了幾下,兩架飛機宛如幽靈一般消失了北方的夜空中。
在40千米的平流層,兩架黑暗中的幽靈頂着頭頂上璀璨的星空離開了索馬里大陸架,沿着亞丁灣進入紅海,最後從蘇伊士運河上空進入地中海。
賈巴巴上校擡頭看了一眼艙外乾淨清晰的星空,心頭那一絲陰雲頓時消失不見。對他們這樣的戰略空軍飛行員來說,這樣純淨的夜空經常能夠看到,他們也曾幻想着某一天,駕駛着太空戰鬥機飛向更高更遠的地方。
但‘神鷹’戰鬥機是有高度極限的,目前飛機最大載彈負重的情況下,飛行高度極限是47千米,速度是6.4馬赫。如果將武器卸下,在經過一些改裝,‘神鷹’戰鬥機甚至能夠能夠衝出平流層。
進入地中海上空後,兩架戰機的速度已經降低到4馬赫左右,而高度也降低到35千米。這也是一個相對安全的速度和高度。以現有的地面防空武器,幾乎不可能打中,或者是射高不足,或者是最大速度不足。
10分鐘後,賈巴巴上校左側機翼翼尖的指示燈突然亮了兩下,就推下了推杆,飛機猛然就栽了下去,而僚機也緊隨其後,往更低的高度降下去。
“嗚嗚嗚……”
由一艘驅逐艦和一艘護衛艦護衛的法國海軍‘戴高樂’號航母突然拉響了淒厲的防空警報,很快警報聲就響徹了這支法國艦隊。
無數剛剛已經進入夢鄉的法國水兵在軍官的大聲呵斥下,慌亂的拿起衣服一邊穿一邊衝向了自己的戰鬥崗位。
廣播裡還一邊播放着播音員連續的講話聲‘這不是演戲……’。
值班軍官向趕到指揮室的艦長報告發現的情況,1分鐘前,雷達屏幕閃突然發現了兩個微弱的可疑信號,但測距距離航母只有150公里,而航母上的遠程雷達,最大探測距離爲350千米,這讓接到雷達兵報告的值班軍官大驚失色。
150千米的距離,如果可疑信號是敵機的話,已經足夠對航母構成嚴重的安全威脅。許多反艦導彈都能達到這個數字。
和雷達兵比起來,值班軍官無疑知道的更多,他很明白在這個時候,任何可疑的信號都不能放過,因爲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出現了一種新型的隱身戰鬥機,不是美國的,而是處於敵對一方索馬里的。
值班軍官毫不猶豫的拉響了空襲警報,航母和護衛艦艇上的雷達全都開機,搜索可疑信號存在的空域,很快消失的可疑光點再次出現,這無疑是證明了有可疑飛行物高度接近航母這一事實。
“艦載機立即起飛攔截,‘紫苑’導彈系統待命一旦目標進入射程立即發射。”艦長的權力大了許多,而且更果斷,這個時候,無論可疑信號是什麼,都要當做‘敵對目標’對待。
賈巴巴上校操控着飛機,毫不掩飾的和僚機在15千米的空中以超音速巡航接近目標。兩架戰機的彈倉也被打開,露出了裡面一枚枚航空炸彈。
如果是其他戰鬥機,這個高度和速度接近航母都十分危險,不說艦載機,就是艦隊的防空導彈都能威脅到他們。可對‘神鷹’戰鬥機來說,發動機瞬間加力根本就是常人想象的,十幾秒就可以從超音速提升到高超音速,進而從容的擺脫導彈的追蹤。
外面的甲板上,四架‘陣風m’戰鬥機緊急起飛,衝向了‘可疑飛行物’。而在指揮室裡,航母上的工作人員也在加緊測量‘可疑飛行物’的飛行參數。
當得知‘可疑飛行物’以超音速向航母接近時,指揮室裡的法國海軍軍官們臉色都變得很難看,現在他們已經確定這兩個信號就是索馬里飛機。因爲這個世界上目前爲止,可以做到超音速巡航的,除了f-22戰鬥機就是索馬里的‘神鷹’戰鬥機了。
當兩架索馬里戰機即將被‘陣風m’戰機臨頭攔截時,兩架飛機突然加速,很快就以3馬赫的高速突入的航母50公里範圍內,這已經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距離,如果敵機不是兩架而是更多的話,預示着‘戴高樂’號航母將有很大可能會被擊中。
總共8枚‘米卡’中距導彈同時被‘陣風m’戰鬥機發射出去。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這些法國人知道爲什麼在波斯灣戰爭中,美國最先進的f-22戰鬥機會被打的幾乎全軍覆沒了。
就在‘米卡’導彈即將追蹤到飛機的時候,只見那兩架索馬里戰機再次加速度,速度從3馬赫突破到了近4馬赫。‘米卡’導彈最大速度也才3馬赫,即使在飛機慣性下,速度能夠突破3馬赫,卻遠遠達不到4馬赫,只能看着兩架索馬里飛機那毫不掩飾的紅外信號極爲強烈的噴口越來越遠。
在索馬里戰機突入航母40千米範圍內時,護航的驅逐艦和護衛艦上的‘紫苑-15’防空導彈同時發射,十幾枚艦空導彈拖着橘黃色的尾焰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形就高速迎頭攔截索馬里戰機。
賈巴巴上校無視了艙內傳來的告警警報,看了一眼僚機方向,雙方雖然只能看的到對方有些模糊的駕駛艙,但卻很有默契了同時拉起機頭,幾乎九十度直角垂直爬升。
好像是戲弄下方攔截追擊的導彈一樣,在爬升過程中甚至還做了幾個花架子翻轉動作,在下面看上去,就如同在前面‘跑’的戰機扭擺着肥碩的屁股嘲笑後面越來越‘軟弱無力’的導彈一樣。
當十幾枚‘紫苑-15’導彈發動機燃料耗盡後,法國海軍不得不控制這些導彈凌空自爆。
十幾朵漂亮璀璨的煙花就像索馬里飛機扭屁股的動作相同,在法國人的眼中就是一種赤果果的嘲笑和不屑。
‘戴高樂’航母上的法國海軍軍官們都氣的七竅冒煙,艦長鼻孔裡喘着粗氣紅着眼珠子怒吼道,“該死的,一定要給我將他們打下來,否則我就送你們上軍事法庭。”
那樣子不由讓人聯想到驕傲的高盧雞在爭奪母雞失敗後惱羞成怒梗脖子亂鳴相似。
其實不用艦長說,作戰人員都精神百分之一百二的高度集中,一邊計算着索馬里戰機的飛行航道,一邊分析最佳的射擊角度和時間。因爲一旦讓索馬里戰機發射了導彈,他們不要說上軍事法庭了,可能會先一步下海底餵魚。
“艦長,爲了您的安全,我建議您立即轉移到護衛艦上去。”大副還算清醒,他轉動了一下棕色的眼珠正色的說道。
航母艦長恨不得對大副來一個左勾拳,這傢伙難道沒看清楚索馬里戰機來作弄法國艦隊的想法多於攻擊法國航母嗎?否則怎麼只派兩架戰鬥機來?如果自己這個時候‘轉移’,恐怕將成爲世界海軍中的笑柄,法國海軍的臉都被自己丟盡了。
“你是打算讓我當一個膽小鬼嗎?”
就在艦長說完的時候,空襲警報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淒厲,艦長轉過頭看向了液晶顯示屏幕,眼珠子就再次瞪得老大。
想來任何任何法國人都知道,世界上曾經有一種被稱爲‘死亡哨音’‘尖叫的怪鷲’,令盟軍聞之色變的俯衝轟炸機斯圖卡。而此刻,兩架索馬里戰鬥機雖然沒有裝高度報警器,但卻也只是近乎垂直俯衝下來,而此刻,飛機俯衝的地點已經是航母正上方。
這下不但連‘紫苑-15’垂直導彈發射系統,就是近程‘西北風’防空導彈和防空火炮也都紛紛開火了,而航母甲板上,消防人員和醫務人員也都整裝待命。
在5000米的高度上,兩架索馬里戰鬥機終於投彈了,在兩枚黑乎乎的炸彈投放下去後,兩架戰鬥機又拉起了機頭,重新用垂直爬升的方式甩開導彈。
而航母上的法國海軍官兵們,則都是一臉驚恐的看着巨大探照燈光束內的兩枚黑乎乎往下落的傢伙。
航母一邊在做着緊急規避,各種防空炮火也都朝着炸彈開火,甚至連法國海軍士兵們也都舉着步槍對準天空,一旦炸彈降落到一定高度就開火,企圖將炸彈凌空打爆。
注意到兩枚看模樣最起碼有一噸重的巨大炸彈隨着航母的規避也在輕微的調整降落方向,法國人臉上再次絕望了,竟然是精確制導炸彈。這麼大的炸彈,一枚落下來航母就可以返回法國了,如果運氣不好,沉沒都有可能。
一枚炸彈還是偏離的航母,看下落的軌跡最後肯定會掉在海里,而另一枚則會直接命中甲板。
當炸彈落到航母之前的那一剎那,大副將艦長猛的撲倒在地,可接下來除了感受到航母震動了一下外,竟然連爆炸聲都沒聽見。難道運氣這麼好,這枚炸彈是枚啞彈?
可當重新昂首挺胸的艦長接到拆彈專家的報告後,鼻子都氣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