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避不閃,看着作勢要衝上來的人,眼睛也不眨一下。
可是過了好一會兒,卻沒有見到對方撲上來,原來,也只是紙老虎,吼得兇,真要動手,卻是不敢的。
這話一向是這些人用來罵蘇莫若的話,聽也聽習慣了。
但是闕茗兒等人都發覺了最近蘇莫若的變化,這個時候,也不免擔心的忘向她。
“楊莉你太過分了,我女兒犯了什麼錯,勞煩你這麼勞師動衆,你給我說清楚了。”原來是剛忙完事情回家的柳琴,在大門口就看到自家門口圍了大圈人,鄰里鄰外都從自家屋裡出來看熱鬧,她連忙大步跑過去,卻聽到了裡面傳來聲聲刺耳的話語,眼眶猛然就紅了起來,她以前也曾經聽人說過,但是卻從來沒有真正聽到有人這樣罵女兒,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但這些年來,她無兒無女,丈夫又早早過世,留下她與這個女兒相依爲命,雖然常給她惹禍,但是女兒的性格她瞭解,都是因爲太善良,太義氣。有很多時候,她清楚是女兒在給人背黑鍋,不過,她從來沒有戳破過,可是久而久之,女兒的名聲,卻已經在小鎮上徹響了,再加上女兒的性格,就算是後來她想要幫女兒澄清,都是難上加難的事兒了。
沒想到竟然讓人家給抓個正着,被叫做楊莉的女人也有些尷尬,嘴上也停了下來。
“楊莉你給我說清楚,剛纔那話,你以前是不是常罵我家若若?”這是詢問句,但是眼神卻堅定無比,看着她眼前低着頭不開口的女人,心中已經確定。
“喂,我說柳琴別太過分啊,你女兒本身就不是你親生的,你爭個什麼勁兒啊。”邊上跟着楊莉一起來的一個婦女開始幫忙了。
鎮上衆所周知,蘇莫若不是她柳琴親生的,當時她跟丈夫是考慮到以後女兒可以去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所以纔沒有隱瞞這件事情,但是如今看來,似乎這件事情讓女兒受到了傷害。
十八年過去了,女兒的父母如果真的有心,爲什麼沒有回過頭來找找她?想着當年,這個孩子便是被遺棄在他們家門口的,丈夫曾經參過軍,可是卻因爲受傷而導致終生不育,而她無悔的跟着丈夫,替他瞞着丈夫,直到這個孩子的出現,才讓他們這滿是陰霾的家,有了一絲快樂存在。
他們沒有隱瞞女兒並非親生的這個事實,如今想來,並不明智。
蘇莫若面色平靜,看着滿臉擔憂看着自己的母親,她表現的輕鬆淡定,“媽,瘋狗叫而已,管這些做什麼。”
滿臉囂張的楊莉就彷彿讓人踩到了尾巴,還從來沒有這樣受過一個小輩兒的氣,在這個鎮上,誰都知道,她楊莉的性格,一般誰都不會惹上她,就算是跟蘇莫若,她們這也是首次對上,以前,都是她單獨一方說蘇莫若而已,可是今天,卻沒想到這丫頭嘴上功夫見漲了。
就在所有人都罵得熱鬧的時候,又有着一撥人衝了進來,一個個罵罵咧咧,面色不善。
看清楚來人後,本來還面色鐵青的楊莉,一下子多雲轉晴,幾步就走到剛進來怒火沖沖的中年婦女和一個太婆身邊,伸出手就指着滿臉平靜的蘇莫若,“嬸兒,你們怎麼過來了,是不是孩子出什麼問題了?”
那太婆聽到這話,原本如毒蛇一般的眼神頓時朝着楊莉狠狠的剜了一眼,“楊莉,閉上你那張烏鴉嘴。”
讓這麼一吼,楊莉竟然就這麼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只是那雙眼睛裡,明顯寫滿了不樂意。
一見到這些人,柳琴表情立馬就呆滯了,看了一眼女兒,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對着中年婦女跟太婆道:“嬸兒,是阿奇的傷有什麼問題嗎?”
那太婆不說話,中年婦女就發話了,一張佈滿雀斑的大餅臉上,露出凶神惡煞的表情,着實嚇壞一堆人,“問這廢話幹什麼,你說的醫藥費呢,都這麼多天了,我兒子還在醫院等着這錢,你難道是想讓他就這樣出院嗎?”咄咄逼人的口氣,絲毫不給人迴旋的空間跟餘地。
聽着這話,柳琴的面色變得有些尷尬,瞅了一眼女兒,生怕因爲這事兒給她造成影響,對着面前兩個咄咄逼人的人,她顯得很卑微,“小芳、嬸兒,能不能咱們到屋裡面去說啊。”
“幹嘛,還想賴賬啊,我告訴你,今天就當着咱們這麼多父老鄉親的面兒,你把事兒給我一次性說清楚了,當初你可是承諾了給這麼多補償,否則,你認爲你家這野丫頭還能夠好好的在家裡,早蹲大牢裡去了。”中年婦女一看就是德里不然人的主兒,一雙眼睛瞪得老大,香腸嘴內,口水狂噴。
剛纔還平靜如水的蘇莫若,這個時候也擡起頭來,看向養母,那眼神很明白,想要知道答案。
可是養母柳琴卻將視線移開,看向中年婦女,繼續低聲下氣的道:“對不起對不起,錢我一定湊上給你,但是請你行行好,別在這裡鬧,成嗎?”
聽到這話就知道柳琴服了軟,而這個時候一直沒說話的太婆來了一句更狠的,“明天晚上吃飯之前,如果你不能把錢湊齊送到我到醫院,以後你都去籠子裡看你女兒吧。”
這裡的籠子,是地方方言,指的就是大牢,監獄。
面色一下子變得蒼白,驚慌失措的表情,卻沒有換來周圍旁觀者半分同情之心,反而都對柳琴露出嗤笑。
聽着這些話,蘇莫若發覺,自己的心,這個時候在發疼,艱難的邁步走到母親身邊,“媽,要給他們多少?”
“……”
養母不說話,那中年婦女便代爲回答了,“說起來你這野丫頭福氣倒是好,雖然你這媽傻里傻氣,不過對你這非親生的女兒還真是比親生的好,你媽說了,湊齊一千塊給做醫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