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人,您在想什麼?”少女調笑的聲音傳來,完全沒有之前的單純乾淨,現在的她就像一個魔女,一個妖精。隨便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讓人心神盪漾。
可惜她面前的是落雨。
“你的名字?”落雨有些頭疼的問。
少女笑得一臉燦爛:“柳彤”
她們家姓柳,名字是她的孃親取得,她很喜歡。
落雨點點頭,說:“以後就叫你彤兒吧,現在你能力不凡,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三個月後,靈武學院。”落於淡淡的吩咐道。
柳彤臉上笑的愈發的燦爛嬌柔,只是那隱藏的嗜血卻更是驚人:“是,我的主人”
柳彤咯咯一笑,恭敬地一禮轉身消失。
原地,落星有些茫然,她就那麼和小狐小可走散了??
“尊,怎麼辦??”落雨不知所措的問。
尊抖了抖耳朵,嗚嗚了兩聲,落雨臉色一黑:“說人話”
尊睜開眼睛,奶聲奶氣的說:“自己一個人走吧,走到哪裡算哪裡”
落雨嘆了口氣,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她抱着尊身上一股幽藍的光芒散開,“小狐”柔軟的聲音輕輕呼喚。
“主子,你在哪裡,小狐過去找你。”
“不用了,就在靈武學院匯合吧。”說完,落雨掐斷了兩人的聯繫,伸手,一條黑色的紗巾出現,一如既往的遮住面容,落雨緩緩地向前走去。
正午,荒涼的山腳下一個小小的酒肆生意出奇的好,最近靈武學院招生,好些人都會經過這裡。
“哥,你說天氣這麼熱,路那麼遠,這不把人累死了。”十五六歲的少女一身淡綠色薄裙,看起來俏皮可愛。
一旁,一位十八九歲青年無奈的笑了笑,青年身邊一位二十幾歲穿着身着藍色錦袍的青年扇着扇子,笑的開朗活潑:“是你吵着鬧着要去的,現在卻喊苦,晚了。”
少女撇撇嘴,哼哼了兩聲:“晨大哥,你只會說好聽的。我的修爲可沒有你高,當然會覺得吃力啊。”
江易寵溺的看着少女,搖了搖頭說:“這次你晨大哥代表靈武學院前來招生,能讓你跟着去已經夠不錯了,可不許在抱怨了。”
江雪兒撇撇嘴沒有說話。
晨晞微微一笑,說:“學院裡競爭很大,雪兒妹妹去了一定要努力。”
江雪自信的一笑,說:“我今年十五歲,人階四級了。肯定會很厲害。”說完還驕傲的揚了揚下吧,眼睛無意間掃過外面,輕咦一聲。
“咦?”
江易擡頭問:“怎麼了?”
江雪伸手指了指酒肆不遠處:“你們看那個少年,他好像向懸崖那邊走去了。”他們就是剛從那邊趕過來的,那邊的那個懸崖很陡峭。
晨晞收起扇子,好奇地說:“過去看看”
江雪點頭,三人快速的向江雪指的方向趕去了。
落雨抱着尊悠閒自在的走着,一身白衣依舊纖塵不染,長長的黑髮隨着步伐在空中劃過一道道絕美的軌跡。一雙空洞的眸子沒有任何焦距。
她伸手輕撫着尊的皮毛,空洞的眸子染上了一層茫然。
“喂,你去那裡幹什麼?”
身後忽然傳來清脆的少女的聲音,語氣裡帶着不解和奇怪。
落雨轉過身,崖邊的風吹起她那純白的衣衫,烏黑的長髮在風中亂舞,像個畫中走出來的神秘王子。
當然前提是忽視她懷裡的小萌獸!
江雪看見少年轉過身,那一瞬間的風姿讓她臉紅了,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氣質這麼獨特的人。
晨晞打量了落雨一眼,目光停在了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睛上。
身上沒有一絲力量,十一二歲,孤身一人(帶着一個寵物),眼睛失明,沒有威脅,鑑定完畢。
落雨疑惑的歪歪腦袋說:“我在趕路”
江易與晨晞對視一眼,問:“你趕路?要去哪裡?”
落雨輕聲說道:“要去靈武學院,我和家人走散了。”
果然,兩人有些無奈。江易哭笑不得的說:“可是你走的那個方向是相反的啊,我們剛從那邊過來的。而且,你走的那裡是個懸崖。”
落雨:“……”她不僅方向走錯了,連位置也錯了嗎?
晨晞小心翼翼的問:“你看不見是嗎?”
落雨點點頭,看不見,不過不影響什麼。
江雪驚訝的叫了一聲,目光向落雨眼睛看去,果然是沒有任何焦距,沒有任何光亮。
晨晞上前兩步說:“要是不介意,我們一起走吧,起碼不會再讓你走到懸崖。”晨晞的聲音帶着戲謔。
落雨微微一笑,感激地說:“求之不得。”
江雪拉着落雨,幾人回到了酒肆。
“你叫什麼名字啊?”江雪好奇地問。
落雨面紗下的神色變了變,才輕柔地說:“千山,我叫千山”
“千山啊,好怪的名字。”江雪笑嘻嘻的說:“我叫江雪,你左邊那個是晨晞,我旁邊的是我哥哥江易。”
落雨摸着尊的腦袋,笑着說:“剛纔多謝你們了,不然我就慘了。”
江易擺擺手,“別客氣,出門在外總有不方便的時候。不過千山,你以後可要小心,一個人走在外面很危險。”特別是你這種沒有任何修爲的人。
落雨當然聽得出他的潛意思,她的魂力強大已經掩飾住了身上的修爲,除非比她魂力更高的才能發現她的真實修爲。
但落雨還是笑着點頭應是,最後的路程變成四人行了。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幾人騎着快馬飛奔着。
“必須在天黑之前找到住的地方,不然只能露宿荒野了。”江易嚴肅着臉說道。大晚上住在荒野很不安全,可能會有殺人越貨的修者,可能會有修爲強大的妖獸。
晨晞看了眼一直沉默的落雨,有些不放心的問:“千山,你還堅持得住嗎?”
落雨摸了摸額上不存在的汗水,搖搖頭說:“嗯,堅持得住。”
其實,她的體力真的沒有那麼差!
所以說落雨,你華麗麗的忘記了自己的外表有多麼欺騙性嗎?
四人緊趕慢趕,終於在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前來到了一個小鎮,鎮名:妖邪!
頓時,除了落雨,其他三人都被震住了。
“好詭異的名字啊”江雪小聲的說。
江易臉上帶着凝重,這個鎮子居然沒有一點聲音,連狗叫聲都沒有,真是詭異到極點。
“不管怎樣,大家小心些。”晨晞將扇子別在腰後,上前兩步承擔起開路的責任。
江雪緊緊盯着那妖邪兩個字,小步移到落雨身邊,說:“千山別怕啊,我們一起走。”
她完全沒有發現落雨的衣服在天色完全暗下來時慢慢的染上了紅暈。
落雨空洞的眼睛眨了眨,慢慢的變得深邃。嘴角一勾,邪氣凜然。右手抱着尊,輕柔地撫摸着。左手一伸,一個白色的紗帽出現在手中。
落雨將紗帽戴在頭上,長長的白紗將她半個身子都擋住了。
江雪感到身邊的動靜,回過頭來一看嚇了一跳:“千山,你幹什麼帶個紗帽,嚇我一跳。”
落雨輕聲一笑,說:“我身體不好,晚上怕吹風。”
三人向前走着,整個鎮子一片死寂。
說是荒鎮,卻乾淨整潔,還有人剛剛活動過的軌跡,現在卻安靜的過分。
晚風吹起,完全沒有白天的悶熱,冰涼無比,卻意外地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落雨輕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眼波一閃,緊跟着三人前進着。
不知不覺中,江易心底有些煩躁:“怎麼這麼安靜,像墳墓似的。”
江雪臉色一變,恨恨地說:“哥,你能不能別亂說話,大晚上的會嚇死人的。”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你自己膽子小還不讓我說了,是你非要跟着來的。”
“那又怎麼樣,不是你允許了嗎?早知道這樣我纔不會跟你來呢,這什麼鬼地方。”
眼看兩人吵了起來,晨晞煩躁的說:“好了,都別吵了。走了一天你們不累嗎?”
江雪立馬調轉炮頭:“要不是你來找我們,說什麼靈武學院有多好我們怎麼會離家受這份兒罪,一切都怪你。”
說着江雪眼睛泛起詭異的紅光,‘噌’的一下拔出劍向晨晞刺去,完全沒有一絲理智。
晨晞一個側身躲過,拔出後背的扇子迎了上去:“江雪你鬧夠了沒有,這一路上我忍你很久了。”
江易見兩人打起來也不甘落後:“哼,晨晞,你敢打我妹妹,真當我不存在嗎?”
三人頓時打成一團,落雨後退兩步,冷靜地看着面前的鬧劇!
“孩子,看見他們打成一團你不去幫忙嗎?”一個不分男女的聲音傳來,帶着憐憫仁慈,溫暖親切。
隨即,溫暖的風吹來,落雨紗帽上的晶石叮噹作響,在這寂靜的夜裡,詭異,荒涼。
良久,柔軟的童音纔在這片寂靜的空間響起,輕柔,悽迷:“你知道嗎?曼陀羅花是神賜予的美麗,那未知的死亡和愛,讓我歡喜讓我憂。”
邪魅的聲音帶着點點迷濛,不緊不慢:“我的心已不再狂跳不息,可面對曼陀羅花,卻無藥可治的歡騰。”
孩子頭上的紗帽不知何時被拿了下來,她擡頭望着如墨的天空,低低的說:“我困擾的靈魂在等待她的祭禮,那花香……便是唯一的救贖。”
說着孩子眼神驀然一變,邪肆、暴虐,聲音冰冷嗜殺:“可你居然用它來迷幻生靈,修煉那天怒人怨的邪惡,你,該死。”
落雨身子輕輕一晃,一出現在百里之外的樹下,小小的身子懸在半空,纖細的小手緊緊地掐着枯瘦男人的脖子。
男人骨瘦如柴,眼窩深陷,像是被風乾的死屍。一雙泛着藍光的眸子像個妖獸,身上披着一個單薄的風衣,看起來頗爲可憐。
可此時,男人臉上泛着恐懼,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孩兒,實在是想不明白爲什麼這孩子會發現自己,而且還那麼厲害,讓他毫無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