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鮑爾的辦公室裡,歐文和心跳並排坐在傑克的對面。
這次的事情其實不用他們彙報傑克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退役海軍陸戰隊槍炮軍士鮑勃·李·斯瓦格使用了一把CheyTac公司生產的M200“干預”狙擊步槍在2200米外對民主黨的總統候選人大衛·帕莫進行了狙殺。
不過因爲意外,子彈沒有擊中大衛,反而意外打死了他旁邊的衣索比亞大主教。
事情聽上去很匪夷所思,但至少FBI是這麼通報的。
歐文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想的,但他的第一反應是不相信的。
不談斯瓦格曾經在中辰大廈幾次三番的救過他的命,光是以他對斯瓦格性格的瞭解,也不像個幹這種事的人。
雖然他和斯瓦格的交往很少,只有幾面,甚至他當時想好好感謝斯瓦格的時候對方因爲軍方的緊急任務就離開了,但歐文依舊堅信,這就是一種感覺。
“這次的事情由FBI主導,他們現在也跟的最緊,後續的事情你們就不用再參與了。我們本來也只是走個過場,現在國防部的那幫官老爺們又在搞事情,最好不要讓他們找到藉口……”
傑克·鮑爾的意思歐文明白,這事是FBI主導的,黑鍋肯定也由他們來背。自從CTU歸屬國防部後,五角大樓派了個副局長過來想奪權,傑克不想給他們發作的機會。
兩人出了辦公室,回到自己的工位。
這兩天CTU裡的氣氛很怪,大家也不復從前那忙碌的狀態,一個個似乎都沒事一樣,坐在工位東張西望。
自從五角大樓的人過來後CTU就變成這樣了。
政治,該死的政治!
CTU放了羊,原本忙碌的會議室被空出來不少。外勤組的人很多都去地下靶場練槍去了,歐文卻把自己關在一間會議室裡寫寫畫畫。
他不相信斯瓦格會刺殺總統候選人,但他必須找出證據來。
歐文調閱了斯瓦格在海軍陸戰隊時的資料,倒是生平第一次對自己這個救命恩人有了深入的瞭解。
鮑勃·李·斯瓦格是功勳卓著的狙擊手,在軍隊裡多次立功。一年前退役,退役的原因沒寫,只說了他在退役前的最後一個任務是掩護特種部隊撤離。
但任務完成後他和他的觀察手被他們的混蛋指揮官放棄了,遭到了敵方重火力的轟炸,他僥倖逃了出來,但他的觀察手壯烈犧牲。
但有意思的是,報告下面還特別註明,雖然他們被放棄了,但這種情況下兩人仍然殲滅了敵方百分之七十的兵力,這傢伙是個英雄。
歐文接着往下看,報告裡寫道這件事情兩週後,斯瓦格選擇了退役。而在他退役三天後,那個拋棄了他們的混蛋指揮官就失蹤了,再也沒有找到。
斯瓦格退役後一直住在阿肯色州的山區裡,和他的狗過着與世無爭的生活,直到這次突然出現在洛杉磯。
歐文反覆研讀着他的資料,目前唯一的可能就是總統候選人大衛·帕莫也在他同伴的死上負有責任,否則斯瓦格沒道理會刺殺他。
可歐文查來查去大衛·帕莫都沒有和斯瓦格有交集的地方,他甚至連從軍的經歷都沒有。
整個下午歐文就在各種的查資料,做分析中度過,連晚飯都沒吃。
此時會議室的白板上貼滿了各種資料和FBI針對此次事件的報告,電視裡一直在播放着新聞,想知道事情的最新進展,媒體有時候比他們這種專業機構還要快。
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下來,但新聞的裡播放的依然是警方在加州的各處設卡盤查,依舊沒有斯瓦格落網的消息。
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按照上次他們劫持阿列克斯的經驗,兩個小時內都有可能突破州界,超過這個時間想通過公路離開加州就不太可能了。
現在已經過了四個小時,斯瓦格要麼是已經逃出了加州,要麼就是死在了某個不知名的角落。
畢竟,之前的報道里說了,有一名警察擊中了他兩槍。如果他沒法給自己止血,那麼這會肯定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本臺最新消息,一家藥店報警稱兩小時前本案的疑犯鮑勃·李·斯瓦格可能在他這裡購買了鹽,糖,水和注射針頭……”
歐文調大了電視的音量,畫面裡一個像是藥店售貨員的胖女人敘述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當時停電了,然後他在門口說他要那些東西,付現金,我發誓我不知道他是誰,我甚至都沒有看到他的臉……”
突然而至的新聞算是一個好消息,那個人十有八九就是斯瓦格,這至少說明他還活着。
他研究了一下午,越是研究越是覺得這事情有蹊蹺,斯瓦格十有八九是被人陷害了。
“鹽,水,注射針頭可以用於打點滴,可糖能做什麼?”
歐文自己一個人低頭嘀咕着,卻猛然聽一個聲音答道:“糖在戰場上一直用於處理傷口,當然這必須依靠滲透壓才行,這在拿破崙戰爭中斯通見慣。”
歐文擡頭,才發現是心跳。
“你還沒吃晚飯?”
心跳正準備下班,從外面走過看到就進來打個招呼,剛好聽到他一個人在嘀咕。
“啊,是的。”
“你和他認識?”
歐文一下午都幹了什麼有心人全都看在眼裡,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和斯瓦格之前在中辰大廈的關係,大家都知道他想做什麼。
歐文點點頭。
“你真的相信他是無辜的?”
這次歐文很堅定的對上心跳的目光。
“當然,過來讓你看一些東西。”
歐文把心跳領到白板前,指着一堆圖表道:“這是我下載的施瓦格兩年前在兩千米開外射擊的全尺寸圖。
這種距離下他5顆子彈,落點誤差只有一英尺半,再看今天槍擊的這次,我查了當天氣象局給出的報告,這兩次的天氣情況基本一樣,但這次他居然誤差了2.5英尺,這說明了什麼?”
心跳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歐文卻好像打開了話匣子,迫不及待的將自己一下午的分析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還有FBI提供的那些數據,開始我以爲這些數據來自華盛頓或者匡恩提克(FBI學院,也是海軍陸戰隊訓練基地),結果不是那麼回事。他們來自一些我沒聽過的機構,機械局,偵查局,還有不知名的部門,鬼知道這些機構是幹什麼。”
“還有FBI這次的反應速度,還記得嗎,FBI這次的反應有多快。看看這報告上寫的,槍擊發生12分鐘時FBI已經派出了直升機,並且警方這時候就已經封鎖了現場。但槍擊發生後22分鐘,FBI就獲得了第一張彈道圖,那麼他們是怎麼在隨後的10分鐘之內完成檢測的?”
“想想吧,我們是吃官飯的,那些機構是什麼效率我們很清楚,他們什麼時候這麼能幹了。還有FBI,你不覺得他們這次效率高得出奇嗎?”
歐文的話越說越快,但話裡的內容卻讓心跳有些消化不過來。
歐文還沒有完,又指着一張新聞圖片道:“還有這個迪蒙斯,這人我知道,中心警局出了名的敗類,黑警,欠高利貸,勒索小混混和妓女,可以說是無惡不作。
他說他當時在步行巡邏,看到窗口露出了槍管,於是就上去檢查,發現了斯瓦格。但狙擊手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斯瓦格可是海軍陸戰隊的槍炮軍士,看看這些榮譽勳章,他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呃,或許你應該找這個迪蒙斯聊聊?”
“沒用的。”
“爲什麼?”
“應該他已經死了,就在剛剛,新聞報道他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搶劫槍殺了……”
心跳不知道該說什麼,但他能明顯的感覺到一股陰謀的氣息瀰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