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殤狼狽地站了起來,耳邊響起陰惻惻地聲音:“離兒,你作什麼?”
“嘿嘿,乾爹,我在屋頂看星星,嘻嘻,不小心才…。你們可以繼續,繼續…。”莫離殤嬉皮笑臉地一面說一面往外挪,以防被夙雲飛抓着了掐死。
“離兒!”秦飛燕見了羞惱異常,用力推開了夙雲飛,便欲往屋外衝去。
“娘!”莫離殤連忙拉住了她,低聲道:“娘,你別忘了,我乾爹時日無多了。”
秦飛燕聽了腳步戛然而止,矛盾不已地回頭看向夙雲飛,又看了眼莫離殤,咬了咬脣,終於慢慢地走回了夙雲飛的身邊。
莫離殤見了詭異地一笑,得意地走了出去。
如詩有些擔心道:“小姐,你真夠損的,要是被宮主知道了你這麼說他,小心宮主扒了你的皮。”
“放心吧,乾爹只會感謝我,要不這麼說我娘什麼時候能打開心結?那我想抱弟弟妹妹豈不是遙遙無期了?”
“就小姐你鬼主意多!”如詩聽了失笑起來,接道:“小姐,眼下夫人已然出了將軍府,咱們是不是該行動了?”
“嘿嘿,當然,哪能讓她們這麼好過?”
——重生之美人兇猛——-
荷園內,夏晚荷正懶散地靠在美人榻上,手有一搭無一搭地拈着水晶葡萄,那葡萄紫的晶瑩,她的指如青蔥般透着玉潤,懷孕後,她顯得比以前豐腴了許多,皮膚更是透着光澤。
“荷姨娘,這是剛熬好的燕窩,您快吃吧。”夏晚荷的貼身丫環瑜兒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燕窩放在了她的面前。
“唉,天天吃,都吃煩了。”夏晚荷不耐煩地看了眼這燕窩。
想當初她別說燕窩了就連吃飽都成問題,沒想到進了將軍府這以前高不可攀的東西倒成了累贅了,而且變得不止是口味,還有心,一顆不滿足現狀的野心!
“荷姨娘多少吃點吧,不爲您自己爲了您腹中的少爺,您也得多吃點,聽說這可是大補,將來少爺會更聰明身體更強健,您將來可全靠在少爺身上了。”
聽了瑾兒的話,夏晚荷心情大好,啐道:“你這丫頭就是會說話,倒讓我聽着十分可心,好,我喝,拿來吧。”
“是。”
接過瑾兒手中的燕窩,夏晚荷慢條斯理地喝着,她一口一口十分優雅的抿着,突然問道:“那二姨娘那裡喝的也是這血燕麼?”
瑾兒聽了微微一愣,才道:“聽說這批都是血燕,是將軍高價從鄰國買來的,不過……”
“不過什麼?吞吞吐吐的連個話都說不利索”夏晚荷手中的湯匙微微一頓,微怒的瞪了她一點。
“不過…。”瑾兒遲疑了一下看了看夏晚荷的臉色道:“不過聽說二姨娘那裡送的卻是極品官燕。”
“叮”夏晚荷恨恨地將湯匙扔進了碗裡,氣道:“算了,我不喝了,不過是別人不要的東西,我稀罕麼?”
瑾兒聽了嚇了一跳,連忙勸慰道:“荷姨娘,可不敢這麼說,要知道這可也是將軍的一番心意,聽說本來將軍買了五斤極品官燕,五斤極品血燕是一半一半給兩邊的,但杜姨娘畢竟在府里根深蒂固,讓管家把五斤極品官燕都拿到她屋裡了,可是不管怎麼說這五斤極品血燕也是將軍託人買來的,荷姨娘你千萬不能恃寵而嬌,讓將軍心生厭惡了。”
“哼,沒想到那賤人亦是好命,這十幾年沒有懷上,偏偏我一懷上兒子,她也懷上了兒子,本來眼見着她就要從此寂寞深閨鎖了,沒想到卻被她鹹魚翻了身,真是氣死我了!”
“荷姨娘,說句不好聽的,說不定啊就是您給她帶來的喜氣,不然爲什麼您一懷上男胎,她就懷上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真是老天爺不開眼,要不是她懷上了,這將軍府的夫人位置,將軍定會讓我做上了。”夏晚荷聽了憤憤不平道。
瑾兒聽了眼眨了眨,有些詭異地笑道:“其實荷姨娘想做將軍夫人倒也不難。”
“噢?你說什麼?”夏晚荷一陣激動,看着瑾兒的眼中射出了興奮的光芒,她拉住了瑾兒的手,急道:“快說,你有什麼辦法,只要有用,事成之後,我定忘不了你的好處。”
“荷姨娘說什麼話來?所謂是主子榮則奴才榮,奴婢怎麼能不盼着您好呢?”瑾兒聽了連忙表起了忠心。
聽了瑾兒的話,夏晚荷十分的滿意,她笑道:“你果然是個機靈的丫頭,不枉我當初把你提拔上來。”
瑾兒低下頭,脣間泛起淡淡的譏嘲,口中卻道:“多謝荷姨娘的提攜。”
“好了,別繞彎子了,快說說什麼辦法?”
“奴婢的辦法就是隻要荷姨娘比二姨娘先生,那麼這長子就是您生的,自古以來立長不立幼,您與二姨娘同時爲姨娘,要提當然就是先提荷姨娘您了。”
夏晚荷聽了先是一喜,隨後又愁道:“你這話說的等於沒說,這先生後生哪是我能決定的,何況聽說她比我還先懷上呢。”
“這倒不難,一般孩子八個月就可產下並存活,到時吃些催產的藥相信荷姨娘定能比杜姨娘先生出小少爺的。”
夏晚荷眉間一跳,隨後又有些緊張地問道:“那催產之藥對我可有副作用?”
“這高門大宅經常用着,哪曾聽說有什麼副作用,倒是對胎兒似乎會有些影響,不過都是些體弱之症,待花個三兩年調理後倒也無虞。”
“你確信能調理好?”夏晚荷聽了心思動了動,卻有些不放心的追問道。
“這個自然,李侍朗家的大公子,林尚書家的大少爺,當初都是這樣生出來的,他們的母親都是姨娘提拔上來的。”
“好,這事交給你了,你放心,只要事成,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夏荷晚聽了眼中冷戾輕閃,一副壯士斷腕的模樣,咬了咬牙,轉身從牀裡摸出了五百兩銀子,遞給了瑾兒道:“這些銀兩你先拿着,要是不夠再問我要。”
瑾兒藏住心中的譏誚,臉上卻流露出貪婪之色,忙不迭地接過道:“謝謝荷姨娘,謝謝荷姨娘。”
“嗯。”夏晚荷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心中充滿了嚮往。
瑾兒將銀票小心翼翼的收好後,纔對夏晚荷福了福道:“荷姨娘要沒有什麼吩咐,奴婢這就出門去尋摸尋摸這些藥去。”
“好,你快去吧。”
“是”瑾兒快步離了去。
夏晚荷目不轉睛地盯着瑾兒的背影,冰涼的眼中充滿了詭譎的風波,她想了想,叫道:“寒香。”
“姨娘”寒香急急地走了進來,她焦急地看着夏晚荷道“姨娘,怎麼了?是不是有哪不舒服?”
“寒香,還是你心疼我。”夏晚荷見了有些感動地看着她。
寒香愣了愣,雖然她與瑾兒都是大丫頭,但她的嘴比較笨,一直沒有瑾兒討夏晚荷喜歡,沒想到今天夏晚荷突然對她這麼好,倒讓她有些不適應了。
她不放心地走到了夏晚荷的身前,囁嚅道:“姨娘,您還好麼?”
夏晚荷被她的表情弄得一澀,差點一口氣沒有憋過去,啐道:“我像不好的樣子麼?”
“噢,那就好。”寒香長吁了一口氣,她知道她們丫環的命不值一文,現在夏晚荷懷着少爺就是將軍心尖上的人物,如果有一點的不測,那麼她們這些丫環就有可能下場慘不忍睹。
“我來問你,你可聽說過催產的藥物?”
寒香搖了搖頭,紅着臉道:“姨娘,我一個黃花閨女哪知道這些東西啊!”
“唉,真是個呆丫頭。”夏晚荷聽了滿是失望的嘆了口氣。
寒香聽了不服氣道:“姨娘,那您可是聽說過?”
“呃…。”夏晚荷被她一說愣了愣,隨即才明白過來,有些惱怒道:“嘿,你這丫頭倒反駁起主子來了。”
“啊,姨娘饒命!”寒香聽了嚇得一下跪倒在地。
夏晚荷見了倒笑了起來,啐道:“起來吧,主僕間逗個樂瞧你嚇得那樣。”
寒香見了收起了一身冷汗,心中卻對夏晚荷更加敬畏了。
這夏晚荷雖然入府不久,對恩威並施之行卻學得實足實,她知道這整個荷園就寒香是可靠的,因爲寒香是她親自從外面帶來的,所以只會忠心於她一人,可是人雖然忠誠了卻是有些木枘,不過卻並不代表寒香不懂陰謀詭計,這丫頭城府也是極深的,不然不會從不說人是非卻亦沒有人說她任何壞話,更沒有人欺侮過她,一個人要做到這樣,非得有一些手段才成。
“寒香,我且問你,你想不想跟着姨娘我享福?”夏晚荷試探道。
“現在跟着姨娘也是享福了,以前奴婢家裡連吃都吃不飽, 有病都沒錢看,自從跟了姨娘,幫奴婢的娘治好了多年的病,還賞了奴婢天天有口熱湯熱飯,奴婢已經很知足了。”
“唉,你是知足了,這種日子卻是長不了多久了。”夏晚荷聽了嘆了口氣,眼中生生地逼出了些霧氣。
“姨娘可是心中有些不安?”
夏晚荷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嘆道:“連你也看出來了,我也不瞞你了,我與杜姨娘同時懷子,要是她比我早生了,她到時必將重新掌握府中的大權,重得將軍的寵愛,那時我恐怕就生不如死了。”
寒香聽了輕聲道:“便是現在,雖說是四位姨娘共同執掌中饋,其實那些管家僕人得知杜姨娘懷子後都只聽她一人的了。”
“所以啊,我絕不能讓她比我生在前面!”夏晚荷堅定地說道。
“可是這生前生後哪是人自己定的?”
“所以才問你有沒有催產藥,這藥靠不靠譜。”
“原來是這樣,姨娘放心吧,奴婢這就出府問些老人”
“嗯,你辦事我放心。”
寒香笑了笑,對着夏晚荷福了福後才慢慢退去,走到門時,突然道:“姨娘與其這般被動受制,爲什麼不主動出擊?”
“你說什麼?”夏晚荷陡然一驚,眼眯了起來。
寒香遲疑了一下,打開門看了看外面後,才快速地回到夏晚荷身邊輕聲道:“姨娘您來將軍府來得晚,自然不知道將軍府發生的一些事,奴婢雖然在外面,卻比姨娘多知道了些將軍府的秘事。”
“噢?什麼事?”夏晚荷立刻驚喜地抓着寒香,急道:“快說什麼事?”
“奴婢的三表姑家的侄女嫁了村頭張家的二小子,那二小子家有一個表叔叫孫三來着…。”
聽寒香羅裡叭索地說了一堆人名,夏晚荷不耐道:“你說這些個人來有什麼用?”
寒香神秘一笑道:“自然是有用的,那孫三聽說來將軍府裡幫傭,幫到了二姨娘這裡,而後來卻再也沒有回去過。”
“啊?怎麼回事?”夏晚荷一聽這事來了勁了,聽得有些眉飛色舞了。
“具體怎麼樣並不清楚,只知道有人傳言這孫三與二姨娘有些沾染。”
“不會吧?要是有這種事,將軍還能放過那賤人?”
“聽說孫三是閹人。”
“哎,說了半天是個閹人,這算是什麼事?”夏晚荷聽了倒沒了心氣,頓時失望起來。
“姨娘,這無風不起浪,既然有一就有二,那次是杜姨娘運氣好,但這次卻不是這樣了。”
“你是說二姨娘真有姘夫?”夏晚荷聽了情緒又高亢起來。
“沒有。”寒香搖了搖頭。
“沒有你說什麼?你這個死丫頭,尋我開心麼?”夏晚荷聽了頓時泄了氣,那情緒被寒香搞得上上下下,遂有些生氣了。
“唉,姨娘且不着急,這有與沒有得將軍相信不是?”寒香再次看了眼外面,才小心翼翼道:“那事雖然被摁了下去,但將軍心裡未必沒有些許在意,要是這次弄了個男人出來,您想,將軍會怎麼想?何況將軍與二姨娘這十幾年沒懷上過第二胎,怎麼就突然懷上了呢?既然有了懷疑,這孩子還是不是將軍的就難說了。到時您生得早固然是好的,生得就算晚了,將軍卻亦要掂量一下了。”
夏晚荷聽了大喜過望,用力抓住了寒香的手道:“看不出你平時沉聲不響,關鍵時候倒是陰狠毒辣。”
寒香聽了臉一白道:“姨娘這話讓奴婢誠惶誠恐,奴婢只知道沒有姨娘就沒有奴婢的好日子,所以只要有人擋着姨娘的路,奴婢定會不遺餘力剷平道路。”
聽了寒香的話,夏晚荷自知失言,遂溫情的笑道:“瞧你,說着玩的,你倒記恨上了我了,傻丫頭,這府裡我只相信你,你就別跟我計較了。來,這個給你。”
說完從腕上剔下一個晶瑩玉潤的玉鐲塞入了寒香的手裡。
寒香忙不迭的推辭,眼中誠意拳拳道:“姨娘,您的鐲子奴婢是不能要的,一個奴婢不能爲主子分憂那這個奴婢有何用?如果這個奴婢爲主子辦事還要收好處,那這個奴婢還不如不要呢。”
夏晚荷聽了大爲欣慰,自道沒有看錯人,她把鐲子放回手腕上道:“既然你不要賞賜,那這錢你卻要拿着,辦這事也是要花錢的。”
說着拿出了一疊銀票遞給了寒香。
寒香倒不推辭,拿過錢看了眼,從中抽出一張,將剩餘地還給了夏晚荷道:“一百兩足夠了。”
寒香的不貪讓夏晚荷雖然很滿意,但是她卻怕錢少不好辦事,於是勸道:“你多拿些吧,畢竟讓人去杜姨娘那裡做那種事,被將軍抓住了可是要活活打死的,誰會爲了一百兩銀子賣命呢?”
寒香非常古怪地看了眼夏晚荷一眼,道:“姨娘怎麼會認爲奴婢要讓人去真的做那種事呢?莫說杜姨娘不會肯,就算肯一時也找不到讓杜姨娘傾心的男人啊。”
“那你有什麼辦法?”
“這個姨娘放心吧,奴婢自爲把這件事辦好。”
飄香閣裡
瑾兒拿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遞給了杜詩詩身邊的張嬤嬤,那張嬤嬤拿着銀票,菊花般臉譏笑道:“這夏晚荷倒是十分大方,拿着五百兩的銀子買她自己的命,她值五百兩麼?”
“值不值的人家都出了五百兩銀子。”杜詩詩冷冷地笑了笑,眼卻看着自己剛修翦好的指甲,不停地翻轉着,似乎要找出些不完美之處。
“二姨娘,您說奴婢該如何做?”瑾兒笑了笑問道。
“怎麼做?”杜詩詩拖了個長長的尾音,才笑道:“自然去買催產藥給她就是了,不過別忘了放十倍份量的催產藥!”
“十倍?這可是要她的命了。”瑾兒微微一驚。
“哼,就是要她的命!竟然敢在我的面前懷上老爺的孩子,她想得美!還想母憑子貴?我讓她母子都是閻王殿享福去!這將軍是我的,將軍府也是我的,沒有人能搶走我的東西!”杜詩詩目色有些淒厲,神情變得猙獰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