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子到底是誰呢?
莫離殤心思百轉千回,以這個男子的氣質與行事絕不可能是辰王的手下,可是他爲什麼要莫問相助辰王呢?
如果他是大昭國的人,那麼必然與佟夜冥結成了盟友關係,可是他爲什麼不與清王結盟呢?畢竟清王的呼聲是最高的,清王才能給他更多的利益啊?除非…。
莫離殤猛得一驚,除非他是他國的皇子?
目前清王與辰王勢均力敵,但老皇帝卻是有意於清王,這樣清王的勝算佔了八分。
莫問此人卻是老奸巨滑,不到最後一刻總是不表明立場,兩個女兒亦是待價而沽。
如果莫問支持辰王的話,清王與辰王一下子又成了平分秋色,如此爭奪起來,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國之動亂,外患必至,那麼得利的必然是另外數國。
如此想來這男子的身份卻是昭然若揭了,他!必是他國皇子!
沒想到三子奪嫡已然引起了他國的垂涎,將勢力延升到朝廷的內部!
他真是好計謀,躲在幕後卻運籌帷幄於他國皇室之爭,只一句話,就讓莫離殤成了他的槍手,不得不說,這人心思慎密,用人之準精確無比,如果莫離殤只是魔宮少主無法做成此事,如果只是莫府嫡女亦無法完成此事,偏偏莫離殤身爲莫府的嫡小姐還又是魔宮的少主,辦起這事來卻是十拿九穩,而更讓莫離殤佩服的是他竟然知道她莫離殤就是魔宮少主。
驀然,她眼睛一眯,此人如果爲敵真是平生罕見之勁敵。
“如詩,傳令下去,下追緝令,徹查此人。”
“是”
莫離殤一陣冷笑,她討厭被人利用,她之所以答應他,是因爲這正是她想做的!雖然她答應下來,但並不代表她會心甘情願地讓人利用,利用她是不是該付出代價呢?
至於她爲什麼會願意莫問支持佟夜冥,那絕不是爲了前世那如薄冰般不堪一擊的情意,而是爲了刻苦銘心的恨!那剝皮抽骨的痛!
佟夜冥不是爲了權勢舍卻了她的生命,踐踏了她的尊嚴,背叛了她的感情,扼殺了她的孩子麼?那麼她就如他所願,將他扶到那至高無上的皇位,然後把他狠狠地推下來,讓他摔得頭破血流,讓他所有的一切轉眼成空,讓他還未從得到的巨大滿足中回味過來就陷入絕望的深淵,一如當年她所受的!
眼中閃過狠冽的痛意,手猛得收緊。
“駕。”她狠狠地揮了一鞭,快馬奔向了莫府。
“小姐,你可回來了。”如畫見到了莫離殤興奮着迎了上來。
“呵呵,這幾天有什麼事麼?”
“沒有,都快發黴了”如畫搖了搖頭,轉而怒道:“出了這麼大的事,將軍竟然沒有來過,更可恨地是連夫人也探望竟然被侍衛給拒絕了”
“什麼?”莫離殤眼中利光一閃,沒想到孃親在府中地位這麼低,連個侍衛都能擋住她,哼,莫問,你但凡如外面表現般對待孃親,我也會手下留情,如此就不要怪我不顧父女情份了。
“最近朝廷中可有什麼事?”她冷聲問道。
“聽說東富國欲與大昭交好,將東富國的公主送來大昭和親。老皇上下令三品以上大員家屬都去參加。”如畫一面給莫離殤倒着水,一面說道。
“嗯,東富國地處整個大陸之東,沿江靠海,十分富庶,一直對大昭虎視眈眈,竟然會主動送公主來和親,此舉真是出人意料。”莫離殤聽了沉吟半響,百思不得其解。
“小姐,這都是朝廷上傳來的,不過據魔宮消息,西貴國與南臨國也欲與大昭和親,已經在往大昭的途中了。”
“噢?”莫離殤恍然大悟的笑了笑,:“沒想到大昭國的太子之位竟然牽動了三國的重視。這三國倒是打得如意算盤,想着以三國公主的身份必然是正妃的位置,將來太子榮登大寶那就是皇后的寶座,”
“皇后寶座又能怎麼樣?後宮不得干政,新皇又不是傻子,還能爲一個他國的公主而左右不成?”如畫不解的問道。
“皇后確實不能幹政,但如果這個皇后生下嫡子卻是太子無疑。”莫離殤脣間勾起冷寒的笑意,要不是前世宮中數年,又怎麼會明白其中的奧妙?
“太子又怎麼了?太子畢竟是太子,甚至是隨時可以換掉的。”如畫還是想不通,妙目骨碌碌的轉着。
“唉,傻丫頭,如果皇上死了呢?”
“啊”如畫驚叫了聲,掩住了脣,驚疑道:“小姐,你是說,皇后一旦產下太子,就會將皇上…。”說完如畫作了個殺人的動作。
莫離殤點了點頭,眼看向了遠處,冷意瞬間瀰漫了全身,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爲什麼佟夜冥容不下她的孩子,她想了四年終於想明白了,因爲莫問!
莫問在當時已然有了叛逆之心,所以他怕一旦她生下兒子,那麼莫問定會傾全力而殂殺於他,一旦他死,必將扶幼子登位,而莫問當仁不讓成爲鋪國重臣,從此江山易主。
原來從一開始就是局,佟夜冥利用她迷惑了莫問,而莫問亦是利用她來迷惑佟夜冥,這男人之間的爭權奪利,她就是其中一顆棋子,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卻是牽制兩人最有用的棋子,可是最後最受傷害的卻也正是這顆弱不禁風的棋子。
失卻生命的痛遠遠比不上欺騙背叛的傷,他們怎麼能這麼殘忍,這麼無情?她是他們中一個人的愛人,一個人的女兒,可是她的存在卻如此的卑微,她只是一個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
今生她不會再當棋子,她要做那個下棋的人,而他們纔是她棋盤上的子,他們的命運這世換她來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