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我十分確定
這會兒市場上的物資雖不像以前那些的緊缺有限,但是論到茅臺酒卻是一樣的難得,而那些非法商販製作假茅臺的功夫倒是一日千里,日漸成熟,不再拿着清水充數。(,
安然還記得十幾年後曾有一家國外全球連瑣的大型超市就被爆出醜聞,說他們公然出售假茅臺酒,上當受騙的消費者不過是覺得該家超市的名頭響,哪怕花了大價錢也爲了買個真貨,卻不想仍是買到了假酒。
而此時,安國慶說完那番推辭的話,江傑雲卻只是輕輕一笑,搖手道,“叔,你別生氣,不是我外道,而是我們三個都不喝酒,但是家裡這些東西卻是不缺的,放着也是白放着浪費,正好今天過年,就拿來借花獻佛,順便也跟着您蹭上兩口而已。”
李綵鳳卻連忙道:“唉呀,你叔喝什麼酒不是喝啊,可別白糟蹋東西了,這麼好的酒,外面想買的都買不到,你們小孩子家就是不喝,拿出去賣也是好的,快聽嬸的,拿回去,拿回去啊。”
江傑雲見李綵鳳和安國慶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執意不收,有些爲難,便給安然使眼色求救。
安然也有些爲難,心裡知道以江傑雲的背景和條件怕是真不在意這區區兩瓶茅臺酒,但是對安國慶和李綵鳳這種忠厚耿直的性格來說收個小孩子的茅臺酒心裡肯定是一萬個不肯,想了想便對父母說:“江傑雲也是好心,知道我爸好喝點酒,再說大過節的咱總不能讓人再把酒拎回去,要不這樣吧,這酒呢,先在我們家存着,今天晚上開一瓶,讓他陪着爸少喝一點,以後就罰他年年來陪着爸喝酒,我就年年給你們做好吃的下酒,咱們常來常往,年年都有茅臺酒可喝,都有江傑雲來上門做客。”見李綵鳳和安國慶聽了還在猶豫,她又轉頭對江傑雲道,“另外,咱們可得先說好,到明年,你可得空手上門啊,否則不只沒有酒,連菜都沒得吃啦。”
雖然按安然的脾氣,這酒她也不想收,可她又清楚以江傑雲的性格,這酒不能不收,安國慶和李綵鳳又感到不好意思。本來好好的事,因着這兩瓶酒也不能就這麼僵到這裡。要是江傑雲能提前跟她打聲招呼就好了,如果他今天買瓶二鍋頭之類的普通或是中檔的白酒來,安國慶和李綵鳳雖然也要客氣幾句,但起碼不會弄得這麼“如臨大敵”一般。
其實安然這番話說的也是換湯不換藥,裡外裡還是那麼回事,酒還是得收,只是給了雙方一個臺階下,至於明年,誰知道明年又會如何呢?
人生無常,聚散無常。
這是安然此時心裡飛快掠過的一個想法,也許不等這兩瓶酒喝完,只怕他們一家與江傑雲這個未來的首富便他走他的陽關道,他們走他們的獨木橋了,雖然也許他還念着舊情,偶有聯繫,但再不會像現在這樣,一起過大年夜,一起嘻笑怒罵,打打鬧鬧了。
當然,多年以後也證明,她的那番給雙方下臺階的戲言卻偏偏成了事實,而她的那種對人生的感慨也是完全用不着的多慮,那兩瓶茅臺不只被安國慶和江傑雲喝了個一乾二淨,此後每年,江傑雲這個毛腳女婿依舊不忘提了各種好酒和鮮花來拍老丈人和老丈母孃的馬屁,翁婿倆人就着安然的下酒菜,你一盅我一盅的喝個沒完。
而此時,這種想法也不過是稍縱即逝,安然的這番話果然讓安國慶和李綵鳳夫妻倆人聽着順耳不少,但仍是躊躇着,似乎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江傑雲是多麼機靈有眼色的傢伙,見狀立刻識時務的順着安然遞過去的杆子麻利的爬過來,“叔,嬸,我知道你們這是心疼我,可是你們看,酒我都拿過來了,人家大小也是個老爺們兒,也是要面子的,總不好讓我再原樣拿回去吧?再說了,安然剛纔都說了,這酒也不是叔一個人喝,我也能陪着叔整兩盅嘛,晚上沒準姜成卓和趙真旭那倆傢伙也會過來蹭飯,再順便蹭點小酒。而且,這酒還真不是我一個人的禮,是我們三個人孝敬叔的,頂多明年我們就啥也不給叔拿,光給嬸和安然買幾枝花看,就帶着三張血盆大口來白吃白喝,還不成嗎?”
江傑雲這番又是親近又耍賴耍寶的話說得安國慶和李綵鳳都撐不住笑了起來,安國慶甚至還擡頭親熱地揉了一把江傑雲的腦袋,“行,叔也不跟你多客氣了,顯得太矯情了,我和你嬸也得尊重一下你這個小老爺哈。不過,咱先說好了,一會兒吃飯可不興跟我們整那套假客氣的啊,得敞開兒了吃,使勁的造,咱們爺兒倆好好的整兩盅……”
李綵鳳聽得瞪眼,朝着安國慶的腰裡就是一擰,“你就教壞孩子吧你。”轉頭對江傑雲道,“別聽你叔的,你纔多大啊,還整兩盅,不許多喝,一盅就得了,有的是飲料,你跟安然是小孩兒,喝飲料,想喝多少喝多少,想吃多少吃多少,就不能多喝酒,聽着沒?”
江傑雲一聽這話,面上立即把剛剛的嘻笑收了個乾淨,鄭重而乖巧地表態,“行,嬸兒,我聽您的。”
安然遞過一雙舒服的布托鞋,再接過江傑雲手裡的兩瓶酒,準備收進了廚房,晚上再啓開喝。一邊又問,“江傑雲,你中午吃飯了沒?餓不餓?”
對於這種問題,江傑雲的回答總是乾脆得讓安然有一種被噎到的感覺,“沒吃呢,餓了,給我點東西吃唄。”
安然緩了緩氣,才領着江傑雲往廚房走,心說,就這套號兒的,老媽老爸還怕他客氣,吃不飽飯?真是太善良太多慮了。這厚臉皮的集中了超級奸商和超級吃貨這兩種可怕特質於一身的傢伙會知道什麼叫客氣?哈!那纔是笑談,好嗎?
就在兩人往廚房走的時候,就聽安國慶在他們身後低聲埋怨妻子李綵鳳,“誒,你說你,要掐就背後掐唄,想咋掐咋掐,愛咋掐咋掐,非得當着孩子們的面掐,也不說給我留點面子。”
“面子,面子,鼓動教唆小小孩兒跟你喝大酒,你要個啥的面子,真是爲老不尊,越老越不着調……”李綵鳳一點都不在乎的還嘴。
聽得安然和江傑雲對視一眼,悄悄輕笑,快速的走進了廚房,不去聽那對夫妻的打情罵俏。
“咱們晚上吃飯早,你先墊墊肚子,別吃太飽,省得晚上吃不下去。”安然將酒放好,然後打開冰箱,將所有備選的東西指給江傑雲,“你自己挑,想吃什麼吃什麼。”
“這包子是肉的吧,什麼餡的?”江傑雲倒真是不客氣,直接奔着肉多的就去了。
她就知道,這個肉食動物肯定會是這種選擇。
“這裡面是芹菜豬肉,這些是牛肉洋蔥的,那個是木耳白菜豬肉,這個是酸菜豬肉,這個是羊肉大蔥的,還有一樣,這個,是三鮮的。”安然一一指點着,“要不,一樣給你來點?”
這些包子也是安然爲了應付眼下這種情況包的,即能墊墊肚子,又不至於吃得太飽爲原則,而且,也儘可能的多吃幾樣,所以雖然餡料十足,但都包得精緻小巧。
果然,這個提議讓江大少感到相當滿意,“行,那就一樣給我來幾個好了。”
“你到底想吃多少,你自己數出數來。”
當江傑雲數出數來時,安然望着小盆裡的那一堆小包子,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問,“你確定你只是墊墊肚子?”
“我十分確定。”江傑雲亮出他那一口吃嘛嘛香的雪亮白牙。
“好吧。去客廳裡等着吧,一會兒就好。”廚房裡太小,有了江傑雲這個長手長腳的傢伙在旁邊礙事安然活動着感覺不舒服,直接攆人。
江傑雲也不客套,轉身就奔了客廳……茶几上的果盤。
安然一邊給他蒸着包子,一邊從冰箱裡取出些泡好的黃豆,打了些豆漿加熱。
加熱包子和豆漿的功夫,她又找出一隻青花瓷的大花瓶,裝了七八分滿的清水,將江傑雲帶來那束花拆開包裝紙,又找了一隻水盆,將花枝壓進水裡,斜斜的剪切好,這是爲了最大限度的保存水份,又不使切口接觸空氣,然後才一一插進去,末了又丟了一片阿斯匹林進去,便於延長鮮花的存活期限。
江傑雲選的這束花看着也十分的喜慶,粉紅色的玫瑰,配着潔白的百花,紫色、粉色的勿忘我,再加上星星點點的白色滿天星,很常見的搭配,但是在這種節日裡卻顯得很恰當很喜氣。
退開幾步,對着自己的插花作品打量一番,最後又調整了一下插花,安然將茶几上的青色小水鉢移開,然後將花瓶放在其上,頓時便給整間客廳增添了一股濃濃的節日氣氛。
“真好看。”不論年齡大小,女人總是喜歡花的,李綵鳳側頭打量這瓶花,笑着對江傑雲道,“謝謝小江啊,這還是這輩子第一次有人給我送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