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走親戚
但說到內部,就比較乏善可陳了,沒什麼神馬正經的可看性,大家在人來人往的候車大廳裡又拍了幾張,再四周轉轉,也就沒什麼可拍攝的價值了。
看看時間,也沒剩下幾分鐘了,又因着拍照,安國慶和李綵鳳也等於把車站裡裡外外的大致逛了一遍,嗯,就連公共衛生間也光顧了一回——當然,不是變態的參觀,而是切實的使用。
趁着這個短暫休息的時間,安然又把相機放回了自己的揹包裡,一會兒上火車的時候,匆匆忙忙的,別把她的寶貝兒給擠着,到時可就心疼死她了。
他們今天的點子還算比較正,總喜歡晚點的火車倒是準點進了站,候車大廳的廣播喇叭開始提示,沒有什麼可說的,一家人站起來趕緊排隊檢票進站吧。
在自己家的時候還不覺得,但真在外面拉出來,全家老小六個人,兩個大的拖上四個小的,對於現在都是獨生子女的情況,還是一個小有規模的隊伍。再配上候車大廳裡的人來人往,李綵鳳就開始有點小緊張,生怕把自家的隊伍讓來往人羣給衝散了,到時不好找人,嘴裡一個勁的唸叨着,你們都跟上啊跟上啊,回頭丟了找不到着。看她那面部表情如果不是看在這個四小的認真說起來都是半大不小的高中生了,她沒準還真想拿根繩子像綁糉子似的串起來安心,或是讓他們像幼兒園的小朋友似的,大手拉小手的拉成一串更加安全。
安然爲了讓變身老母雞生怕自家小雞崽讓老鷹叨走的李綵鳳安心,乖乖的把爪子塞進了老媽的手裡,讓她拉着,果然拉着女兒綿綿軟軟的小手,讓李綵鳳的緊張情緒立時得到了緩解,起碼可以少操心一個了,剩下的精力就可以盡情的發揮到自家大小男人們身上了。
其實到了檢票口李綵鳳就把安然給毫不留情的拋棄了,爲啥呢?因爲她自己也發現過於緊張了,在錦嶺這一站,上車的人並不多,完全沒必要非得把家裡的人都拴成一串,不拴也丟不了。
安然有點受傷,人多的時候就把人家攥在手裡當定心丸小寶貝,人一少就把人二話不去的拋下了,緊張對象從怕“丟人”變成了怕丟錢,把人的精神頭都轉移到看小偷上了,真讓人失落。
不過,下一秒她的爪子就落到了另一隻手裡,江傑雲轉頭對她眨眼輕笑,一張小白臉什麼時候瞅着都是那麼的賞心悅目,治癒心靈。
咱還是有人愛噠,而且還排着隊咧。
安小然同學瞬間又支愣了。
小站沒來也沒多大,人也上得不多,停留的時間更短,工作人員站在車門旁一疊聲的催促着,快點快點,馬上就要開了——不管真的馬上還是假的馬上,反正這也是慣例了,早點把人催上去早點拉倒。
還有一些做小生意的,以及車上的旅客,都抓緊這麼短暫的時間,做生意的做生意,補充補給的補充補給,再配合上一串揹着大包小包一路逛撩的旅客和大聲催促的工作人員,倒也是熱熱鬧鬧的一片喧譁。
一家六口,唏裡呼嚕的上了火車,拿着車票尋找自己的位置,按照慣例位置上也坐了人,看到人來,才站起來讓座,把隨身帶的大包小包的都塞上行李架,這才真正坐下來喘了口氣,有了精力打量一下車內的環境。
這麼一看,別說,人還真比他們想象的要少得多的多,整列車廂里居然還有一些零零星星的空位,並不是傳說中的,座位下面,行李架上恨不得都能塞上兩個三人去的春運經典場面。
“這人怎麼這麼少啊?”李綵鳳一早就擔心人多,坐在車上遭罪的事,雖然安然有網絡調查的信息在手,但不同車次不同路線的情況也是不一樣的。而且聽說,他們這條線還是比較熱的,否則也不會最近又增派了車次。
“少?這是離終點沒有多少站了,再加上今天也是三十了。我上車的時候人可不少。”與他們隔了一個過道的一位中年男子聽了李綵鳳這話便熱心的解答道,“你看沒我剛上車的時候的人呢,我的天,別說是你想出去上個廁所,輕易你都不敢擡腳,你這一隻剛擡起來,再想落下去就找不着地兒你知道嗎?”
他這種鮮活有趣的形容方式一下子把李綵鳳他們一家都給逗樂了。
這中年男人一看就是個閒不住嘴愛說愛聊的,“誒,我可不是開玩笑啊,真事,不信……你問他……”他說着一指坐在他斜對面的一個女大學生模樣的女孩子道,“這小姑娘也就比我晚了一站,你問她,那會兒我看都快給擠哭了。”
女大學生看着挺文靜的,也讓這位大叔的形容詞給逗樂了,但點點頭附和道,“嗯,剛上車那會兒是挺擠的,都快把人給擠成相片了。”
這個形容詞又把大家給說得一陣笑。
那位愛聊天的大叔接着給他們科普說,其實本來硬座這邊還有不少人的,但隨着其他車廂下的人多了,人流量自然也就分散了,比較有不少人跑到臥鋪那邊去了,從首發站坐了好幾天的硬座,沒個好體格一般人都挺不住,再一指女學生,說她開始就去臥鋪那邊補了一小覺,後來那邊人多了,就跑回來了。
從錦嶺到津源坐火車的話,大約需要五個多小時,應該說是還挺近的,又有座位,車上的情況也不錯,這時間也就好打發了。
說起旅途打發時間的神器,最著名的莫過於撲克牌了。對於這種旅行的必需品,安然他們一早就準備好了。
撲克牌一拿出來,大叔和女學生立刻就響應了姜成卓他們的打牌號召。
安然這邊則掏出了第二樣消磨時間的神器——食物,都是她自制的一些小食品,能很好的讓嘴巴發揮功能,但又不佔肚子裡的地方,味道經過無數次的改良,如今已經很有自家獨特的風味了,很得家裡和好友以及師長們的熱愛,每到過年過節的時候,安然都自制上一批送人。
這幾種安大廚的拳頭產品一拿出來,自然也受到了大叔和女學生兩位牌友的歡迎和讚賞,女學生之前話一直不多,笑眯眯的,大叔說什麼她都點頭。這會兒吃上東西了,嘴巴佔住了,話卻反而多了起來,一個勁的追問安然這些小食品是什麼牌子,在哪兒買的,太好吃了,是你們錦嶺的特產嗎?
當然不是特產……也不能不算是特產,不是錦嶺的特產,而是他們家的特產。
這個答案讓女學生大大,大大的驚奇了一把,本就顯得略圓的眼睛瞪得跟貓似的,然後就一疊聲的對着安然誇了起來,與之前那種少言寡語的文靜勁簡直是判若兩人,反差忒大。
沒誇幾句,安然也算是看出來,好吧,這位小姐姐顯然也是吃貨。看着這姑娘那亮晶晶,怎麼瞅怎麼眼熟的眼神,安然直想扶額,她也不知道自己重生之後這體質是出了什麼毛病了,好象特別有吸引吃貨的特質,遇上的朋友,鄰居,同學,就連明長城上揀個小孩兒也是一隻小飯桶,這不,眼前這萍水相逢的短途旅伴也是個愛吃的。真是讓人不能不感慨,真是神奇的屬性。
女學生和大叔本來一開始被安然他們讓着吃東西還有點不好意思,後來吃着吃着也就吃順了口,再加上打牌又打得來勁,氣氛一上來,客氣勁也就忘了。吃着玩着話也就多了起來。
大叔先問安國慶和李綵鳳帶着好幾個孩子這是要走親戚嗎?怎麼這時候才走?你們家孩子可真不少啊?啊,是親戚家的孩子啊,我的說呢,難得現在還能看到這麼多孩子的人家啊,還這麼多小子,看着還都差不多大小。
安國慶和李綵鳳含含糊糊的應着,啊是,走親戚。這不是那個什麼,做點小生意,一直走不開嗎?啊,是,孩子……多了點,都挺有出息的。
倒不是兩人有心撒謊,而是別說是現在,就是多年之後,大過年的跑出來做短途旅行的人也不是很多,真要是實話實說,別人一來可能反倒認爲他們是在撒謊,二來也可能拿着看神經病的眼光去看他們。所以,爲了免於廢口舌的解釋,也省得讓別人當成了瘋子,還不如順着別人的猜測哼哼哈哈的糊弄過去得了。
至於說江傑雲他們與自己家的關係,說是親戚就是親戚吧,旅客之間也就是隨口攀談,誰管你是不是真的去走親戚,這些孩子與他們到底是什麼親戚關係,人家也不關心。
至於說中年男人和女學生的自己本人的情況也都是三言兩語一帶而過,中年男人是在起始站那邊的省份打工,現在自然是回家過年。據他本人說,幹不錯,挺得老闆的倚重,工作離不開人,一直到了年根底下,才急急忙忙的買票,結果沒買到臥鋪票,只買到了硬座,硬座就是硬座吧,能回上家就行了,一年到頭沒看到老婆孩子老爹老媽了,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