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這一夜。
姬嶽的母族,武王府。
從來沒有出現在明面上的王。
隱藏在黑夜當中。
姬嶽這一敗,讓她的母親很生氣。
在一座古老的大殿當中,有一名女,雍容華貴,舉止端莊,不怒自威。
她正是姬嶽的母親,武王的親妹妹。
由於如今幽天專寵幸姒妃,就連身爲王后的她,也不曾多看一眼。
索性她也就回到武王府中。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懷裡抱着一隻黑貓,此刻自她的臉上透着冷冽的殺機。
修長的手指,抓着懷中那黑貓的皮毛,撕下血淋淋的一大片。
那黑貓根本不敢發出尖叫聲,只能夠忍着,動都不敢動一下,任由鮮血流淌。
“嶽兒竟然這樣敗了。”她眼神中殺氣凜冽,讓在場大殿中不少人都不由得渾身一冷:“這個許宗懿,必須死!”
姬嶽的母親,當今的王后,她將兩人對戰的過程看了一遍。
姬嶽已經足夠心謹慎了,但依舊還是敗了!
“眼下他在文王府當中,動不得。”當即有人道。
“會有人殺他的。”這麼多年以來,她對於姬嶽的經營,可謂煞費苦心。
如今姬嶽敗了這一場,毫無疑問,是他人生當中一大污點,絕對不能容忍。
“還有傳令下去,讓他出名。”她完這一句話,手輕輕一按,養了很多年的一頭夜影靈貓瞬間變成一坨爛肉,被丟在大殿上。
在場所有人都不由得渾身一哆嗦,這夜影靈貓的修爲可是剛突破到天仙境,被豢養多年就這樣殺就殺了。
“是!”殿中之人,一步一步往後倒退到門口才轉身離開,不可背對皇族,這是禮節。
對於王后來講,姬嶽敗了就是敗了。
是她的兒,無論如何都不能敗。
這一夜,姬嶽註定要受到懲罰。
姜家。
昔日與文夙元宵相聚的姜家女也收到消息,畢竟農家許氏進洛邑城,這麼大的事,她也會關注。
“沒想到才第一天,姬嶽就敗了,這洛邑城要不安寧了!”姜家女嘴角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自言自語:“文夙好的,要帶我見他一面的,我很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她舉手投足,都很從容,眼神如同古井一般,波瀾不驚,沉靜而美。
此刻,姜家女正在自己的書房當中。
突然在房門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姐,孝老祖即將坐化,他傳你一見。”來人正在門外,聲音低沉。
“什麼!”這一句話,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她的心上,姜家女病態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她連忙起身。
在來人的帶路下,來到一間草廬裡面。
姜孝乃是姜家幾大老祖之一,不顯山,不露水,哪怕是姜家血脈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草廬之中,只有姜家女以及行將就木的姜孝,他盤膝而坐,氣息微弱,然而縱然即將坐化,老者氣質依舊超凡脫俗,有如世外仙翁。
“言兒,老祖只能夠幫你到這裡了。”他手裡拿着一張黃紙,還有一個寶盒,道:“按照上面的做,也許你能夠有一線生機。”
女名爲姜言,她接過黃紙,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原本以姜孝的壽命,還能夠多撐一段歲月。
“老祖,你這又是何苦,我命不好,難改。”姜言內心痛楚,多年來姜孝對他最好。
哪怕她天資再高,活不過二十歲,先天有缺,姜家也很難重視她,尤其是禮教,文王府都斷言,她活不過二十歲那年。
“天地動盪,命也許可以改,試一試吧,老祖也活了很長時間,只希望你若能夠活下來,能夠把姜家好好延續。”姜孝聲音嘶啞,氣若游絲。
“我一定會努力的。”姜言內心堅定,老祖已經爲自己做出如此之大的犧牲,她一定要活下來。
“這個你拿着,傳給你,除了它,我已經沒有什麼可教給你了。”姜孝手裡拿出玄黃色的旗,交代姜言手中。
她心中震撼,姜家這一脈,有諸多老祖,同時執掌數件鎮族重器,但無數年來,沒有幾個人知道這些祖器在誰的手中。
“好,我一定不負老祖的期望。”姜言已泣不成聲,話音剛落,姜孝身體瞬間化爲虛無,彷彿從來就沒有存在於這一片天地當中。
“這是觸犯了禁忌,窺得一絲天機……”她差點昏厥,沒有想到從到大,將她視如己出的姜孝爲了想要讓她活下去,冒險爲她偷窺天機。
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姜言心中悲痛,她手中緊緊攥着黃紙、寶盒,在上面有姜孝用自己的命,爲她換來的生機。
“老祖,我一定會活下去的。”姜言站起身來,擦乾了自己的眼淚。
當她走出草廬的那一刻,有五名中年男向她躬身行禮,姜言神色錯愕,突然想到手中的旗意味着什麼,問道:“你們就是我姜家的闡氣軍?”
“是,少主!”五名男乃是闡氣軍的領袖人物。
“你們叫什麼?”姜言目光堅定。
“末將楊昭。”
“末將黃玄化。”
“末將雷鳴。”
“土冥易。”
“殷殤!”
“願世代效忠姜氏太公血脈。”
姜言手握戊己杏黃旗,正聲道:“從今日起,我將繼承姜家歷代先祖遺志,守衛天下蒼生,希望你們能夠助我一臂之力。”
五名家將單膝下跪,齊聲厲喝:“末將領命。”
姜言展開黃紙,看着上面每一個字,她字字堅定,道:“點齊兵將,隨我來!”
“是!”五名家將齊聲令下。
在暗中,姜家其他老祖發出輕嘆:“大周又一入神境坐化,還是爲了這短命丫頭。”
“也許冥冥之中,自有轉機呢?”這時,有一人的聲音出現,使得在場其他老祖沉默。
在大周深宮中。
整日與姒妃尋歡作樂的幽天也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哦?老四敗了?那個女人應該要氣瘋了吧?”幽天顯然對此事不以爲然,甚至還有幾分幸災樂禍。
“唉,王后苦心經營,武王大力扶持,對老四嚴苛得不像話,一個農家許氏初出茅廬的就將其打敗了,只怕那孩命不好了。”姒妃盈盈一笑。
這時,在一旁的伏龍衛大統領緩聲道:“打敗姬嶽的人,乃是當日在農家許氏於引氣境力敗姬雪公主的許宗懿。”
姒妃笑容依舊,她看了伏龍衛大統領一眼,道:“這孩是何來歷?大統領很看重啊。”
“乃是現任天守關門弟,當年殺出相柳氏與混沌戰凰族包圍的許辰之,不久前連敗混沌戰凰族聖,掌劍聖女,與混沌戰凰族定親。”伏龍衛大統領覺得此有必要重視一番:“眼下就連文夙郡主都對他很上心,似乎一直很想把他留在文王府,此所能夠留在大周,好好培養,必然能夠成爲肱骨砥柱。”
“大統領有何想法,不妨直言?”幽天對於自己這位陪練侍衛,自一起長大的人,很瞭解。
“農家許氏,向來內心純粹,雖然天力壓三星,但星魂轉世還未覺醒,若真到時候整個人古最爲黑暗的年代降臨,正是用人之際,我覺得此深得文夙郡主器重,又出身農家,背景不凡,若能夠爲我們所用,必能成大器,我覺得他能夠與禮教的孔政相媲美。”大統領無數年來,都在尋找一些天賦資質極高之人進入伏龍衛,是一個惜才之人,許宗懿他也有關注,在芙蓉樓的表現,的確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難得有大統領如此看重的孩,你要孤如何表態?”幽天笑了笑,一對紫瞳流轉,他知道自己的大統領心思都在守護大周的未來上。
“不敢,只是武王府做事風格我向來了解,就怕這撐不過他們的算計。”大統領有些擔憂,眼下只有天,姒妃,沒有外人,他坦言道。
“大統領,還記得孤當年受到過多少次刺殺?你我在生死之間徘徊過多少次?”幽天站起身來,他也知道自己這位大統領這些年來,對於自己這般做事有些不解。
只是礙於身份問題,他從來不,但卻加大力度,招兵買馬,以防有失,全力守護。
“自然記得。”大統領想起當年,體內的熱血依舊。
“如果沒有當年那些刺殺,會有我們後來的造化嗎?”幽天又問。
“……屬下明白了。”原本大統領想要護一下許宗懿,這些年但凡跟姬嶽作對,有可能危害到他的人,都會莫名消失,死於非命,查無原因。
“不是孤不支持你,你不要太看農家許氏,也不要太高看武王府,歷代天守之徒,有幾個讓人省心的?當年的許辰,後來的許正法,要是孤在他們那般年齡遇到同境界爲敵手也頭疼。”幽天笑容燦爛,擺了擺手,道:“這一場戲纔剛剛開始,要是孤過早的加入,他們還唱不唱了?”
“天目光高遠,屬下不及。”大統領覺得幽天講的也有道理,只是自己見到這種人才太難得了,尤其是與文夙走得那般近。
這些年來,幽天最信任就是文王府。
但凡文王能夠看得上的人,就沒有一個差的,如同當年的孔政,乃是文王舉薦到禮教,纔有他今日這般成就。
孔政容貌有些醜陋,禮教哪怕招收門徒,要求都非常嚴格。
當年他的容貌,不少人看之不喜,若非文王舉薦,禮教根本不會收。
就在這時,幽天看到九天之上,有一顆星辰徹底黯淡,看向姜家方向,沉默半晌。
除卻文王府,姜家也是大周皇朝的左膀右臂之一,世代捍衛大周安危。
“姜孝前輩坐化,如此突然,大統領你替孤送去份禮,給他的傳人。”幽天吩咐了一句,他的神色依舊平靜,不起波瀾。
“屬下領命!”大統領轉身離開,他知道幽天想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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