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宗懿一行人,穿過人羣,發現在高臺上的人,很是熟悉。
“是慕容姑娘。”
跟慕容蘊對擂的男子,實力早已在陰神境的巔峰,許宗懿一路打聽到,這男子同境界煉器,從未有過敗績,所煉製出來的品質,從來都是頂尖的。
慕容蘊很顯然,纔剛剛踏入陰神第二個小境界。
在高臺之下。
一羣人起鬨,道:“墨鑿必勝。”
“一個下界小丫頭而已,也跟來挑戰墨鑿?”
“當真可笑。”
“好了,稍安勿躁,今日就由挑戰者,慕容蘊來抽取要煉製之物。”在高臺上,有一名老者,他乃是煉器試煉的裁判。
慕容蘊顯然沒有發現人羣之中的許宗懿,她全神貫注,沒有理會高臺之下所有人的言語。
倒是她身邊的靈兒,鼻翼翕動,似乎感知到熟悉的氣息。
只是在高臺上煉製應戰,它也沒有辦法去探尋什麼。
慕容蘊從一個寶盒之內,抽出一張木牌,在上面寫着厄鏢,這是詛咒類的法器,中標者不僅沾染詛咒,身上的氣運也會被降低。
“哈哈,竟然抽中這種暗器,墨鑿煉製此類,信手拈來,要知道他幼時可是曾經隨古墨天工的老祖,前往厄族之地,探尋冥火…”
“聽說這丫頭墨道雙修,如果是抽一些道家法器,她還能夠有些許優勢,如今抽中厄鏢,簡直就是找死。”
“直接乖乖認輸吧,省得丟人現眼。”
人羣之中,有不少人都在起鬨,墨鑿在他們眼裡,就是不敗的神話。
許宗懿沒有急着與慕容蘊相認,在人羣當中左問問,右問問,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在前幾日。
來自下界的古墨之子,憑藉自己的努力,也進入到天工神殿當中。
可是就因爲出身的緣故,古墨之子這個稱號,使得他收到墨鑿這一脈之人的辱罵。
古墨之子一氣之下,就約戰對方煉器比試。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古墨之子勝出。
只是沒想到就在昨日,墨鑿親自出面,古墨之子剛剛飛昇此地沒有多長時間,自然也不是對手。
慘敗之後,遭到很多人的羞辱謾罵,慕容蘊看不過去,決定就在今日與墨鑿比試一場。
畢竟他們同樣都是下界出身,慕容蘊不想退縮。
“好了,如果大家沒有異議的話,那這一場煉器就開始了。”在場的裁判老者,看向衆人。
“慢着。”突然間,人羣有一道聲音傳來。
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許宗懿,慕容蘊也看向了他。
看到之後,她揉了揉眼睛,感到有些難以置信,眼眶都紅潤了。
沒想到許宗懿竟然來找自己了?
“這位公子,你有何異議?”裁判老者看着許宗懿,笑問道。
“敢問前輩,在你看來,這一場比試,這名爲墨鑿的人,是否贏定了。”許宗懿問道。
“這不是廢話麼?這丫頭怎麼可能跟墨鑿相提並論?”在場下,立即有人冷笑道。
“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是這樣的結果。”裁判老者也說出自己的想法,點頭道。
“那既然如此,我幫幫這一位慕容姑娘,諸位應該沒有太大的意見吧?”許宗懿笑道。
“煉器試煉,原本就是開放性的,我古墨天工,自然也是希望能夠得到外面朋友的指點。”裁判老者回應道。
“既然如此,那好。”許宗懿對着身邊的麒麟子,道:“前輩,你見多識廣,去慕容姑娘身邊,點撥她一二,狗帝,用你的火,幫她一把。”
麒麟子飛落到慕容蘊的肩頭,道:“小丫頭,要對自己有信心。”
“你可別輸了。”狗帝也是慢條斯理而來,雖然它只是在入神境巔峰,然而這幾日火神界容納冥族聖火之後,使得它的本源之火有不小的蛻變。
“放心,有你們在,我一定會贏的。”慕容蘊一時間,覺得充滿信心。
她在人羣當中,看到姜言,顯然是她與許宗懿相伴而來。
看來在玄界兩人相遇得更早。
“這位公子,你覺得這樣可行?”裁判老者問道。
“自然還不夠。”許宗懿笑了笑,道:“從人羣當中,能夠聽得出來,似乎大家很看不起我們這些從下界飛昇而來的人?也罷,今日既然你們覺得墨鑿必贏,我就與你們賭一把,這是六百億鼎地品玉髓,我就交給裁判看管,你們不是口口聲聲覺得墨鑿必勝麼?拿出點實在的東西,別光用嘴巴說話,如何?”
在場原本那些說慕容蘊的人,一下子都啞巴了。
六百億鼎地品玉髓,這也不算是小數目了。
就算要讓墨鑿一下子拿出這麼多的數量,也沒有。
不過在人羣當中,大部分人還是認爲墨鑿會勝。
前前後後,幾百萬,幾千萬,幾億地品玉髓,很快也就湊足六百億鼎地品玉髓。
哪怕是裁判老者也不由得眼皮子跳了幾下,第一次有人在這種煉器試煉上,賭這麼大的。
“好了,可以!”許宗懿看向慕容蘊,道:“加油,我相信你。”
“好。”慕容蘊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就與狗帝建立心念傳遞的維繫,這樣能夠更好的把握火候。
麒麟子只能夠在一些大的方面指點他,畢竟不是出身古墨天工。
裁判老者當場發放材料,很是公平,厄鏢的材料一人一份。
要在規定的時間內,煉製出來,如果在這過程當中,若是有什麼偏差的話,一旦材料報廢,就等於輸了。
古墨之子天賦不差,只是在與墨鑿比試的時候,臨場有太多人喝倒彩,給他造成不小的內心壓力,導致在煉製的過程當中,出現一絲偏差,以至於煉製出來的法器品質弱了許多。
“比試開始,兩個時辰爲限。” 那裁判老者手中掌握着海量的財富,許宗懿這一場賭局,讓在場的人更加亢奮。
“下界的人,就是下界的人。”
“以爲有點財富就能夠指點江山了?”
“在古墨天工拼的是底蘊,煉器是需要從小打磨的。”
“墨鑿自小到大,煉器試煉同境無敵,你既然要送我們地品玉髓,我們就不客氣了。”
許宗懿面對這些人的言語,不爲所動,他相信慕容蘊不會爲此受到影響,煉製厄鏢這種東西,火本身非常的重要。
狗帝吞吐異常純正的六色冥火以及融入它的本命火源,交融在一起,引入到那熔爐之中。
煉製厄鏢的材料,不停被這些火焰進行淬鍊。
慕容蘊則是全神貫注,引動自身的力量,勾勒出一道道古怪的墨紋。
“這是什麼煉器之法?”
“如此古怪。”
“對了,聽說這丫頭被九指墨怪收爲關門弟子了。”
“怎麼可能,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就能夠掌握九指墨怪的煉製之法麼?”
“她所刻印出來的墨紋的確很獨特。”
能夠看得出來,慕容蘊所凝練出來的墨紋,每一次擊出,打在那些被冥火消融的材料之上,裡面的雜質就會被打出一些。
她全神貫注,與狗帝心念合一,對於火候的控制,幾乎到達完美的程度。
墨鑿一直以來,都沒有說話,自信滿滿。
然而,當他看到狗帝所吞吐出來的冥火,眼神之中有一絲深深的忌憚。
如果是煉製大件的法器,他根本不怕,因爲慕容蘊與他的確有不小的差距,但就是煉製厄鏢這種小件暗器,自己在境界上以及在大件法器上的把控力的優勢瞬間蕩然無存。
顯然,許宗懿就是看準這一點,纔看下那麼大的賭注。
對於慕容蘊而言,輸了也就輸了。
但他自小到大,未嘗一敗,如果真輸了,那代價就真的太大了。
兩人身前的熔爐,熊熊燃燒,兩道火柱沖天而起。
墨鑿直接引出自己所收集的冥火,放入其中,他所打出來的墨紋,給人看起來就不那麼怪異,更多是與那些煉製材料共融。
在人羣當中,原本一下罵罵咧咧的人,囂張氣焰,很明顯都弱了不少。
甚至有不少人臉色很難看,因爲厄鏢殺傷力還在其次,更重要的是詛咒之力以及給人所帶來的氣運下降。
別的不說,就從火焰上來看的話,狗帝所吞吐出來的火焰,給他們的感覺就是晦氣,不詳,簡直就是天生煉製厄鏢的火焰。
相比之下,墨鑿雖然有收集的冥火爲輔,也打入一些詛咒的墨紋,但一下子他的優勢就不是那麼明顯了。
之前高臺之下的人那般囂張,就是因爲墨鑿有過那麼一段經歷,前往魔族,探尋冥火。
然而所有人看着狗帝,感覺冥火似乎就在眼前,裁判老者的眼神大部分都在留意慕容蘊,這似乎更加說明了什麼。
一轉眼,兩個時辰過去。
慕容蘊與墨鑿兩人同時收火。
只見墨鑿所煉製出來的厄鏢,明亮鋒芒,在鏢身上有一些細微的詛咒刻印。
慕容蘊所煉製出來的厄鏢,與尋常不太相同,通體暗色,鋒芒內斂,一旦力量引入其中,還能夠勾動厄鏢內的不祥黑火,威力不在墨鑿所煉製的厄鏢之下。
她在煉製的過程當中,聽從麒麟子的建議,做出一些大膽的改良。
兩枚厄鏢放在裁判老者面前,所有人都摒住呼吸,等待他的裁斷。
古墨天工向來公允,若是不服可以上訴,自然會有更高身份的人來評斷。
若是有人惡意舞弊,必然要遭受到極大的懲處。
老者知道,今日事關重大,他雖然一直以來都很看好墨鑿,但卻也要秉公判斷。
他直接拿出墨鑿所煉製的厄鏢,往自己的手指上一劃,一道血印子溢出,詛咒之力,滲透到其中,只是很快就被他給消除了。
而後,他取出慕容蘊所煉製的厄鏢,看到這裡,慕容蘊的心情也非常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