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鬆很意外地看了郭偉一眼，郭偉向田書記說完，就對顧松露出一個璀璨的笑臉。
這個話說出來，永寧的領導可就不會放過了。
果然，田書記立刻問道：“哦？不知道具體的計劃是什麼樣的？？？什麼時候啓動？”
郭偉侃侃而談道：“我籌劃中的全國銷售網絡正在用ERP系統進行整合，後期通過集中的倉儲式配送提高效率、降低成本。永寧地處中部三省交界、緊挨武湖，交通發達，明年通往燕京的高速也將通車。相比武湖，永寧的基礎建設和人力成本相對較低一些。我正在和顧總溝通進一步的細節，如果快的話，春節之後應該就可以啓動這個事情。”
田書記和廖市長相視一笑，舉起杯來說：“歡迎神州數碼到永寧投資，政策和手續方面，我們這邊一定支持！”
郭偉笑着站起來說：“感謝領導的關懷。”
喝完一杯酒坐下，廖市長感慨地說：“本來是要來向郭總請教一下永寧政務信息化建設方面的問題，沒想到郭總還給了我們意外的驚喜啊。”
“顧總將永寧的電子政務建設方案徵求意見稿給到我這邊，令我們非常汗顏啊。永寧的領導對電子政務的理解，也給了我們非常大的啓發。”郭偉頓了頓，接着笑道，“別的建議我沒有，只希望永寧的這套建設方案能夠儘快啓動，我們神州數碼一定鼎力支持！”
顧鬆適時補充道：“神州數碼作爲信息化領域的上市民族企業，由他們來承建永寧政務信息化的相應項目，相信一定可以成爲國內電子政務建設的新標杆。”
郭偉點點頭：“這個項目，我們會拿出最大的誠意來推動。”
閔守正悄悄地對顧鬆投過去讚許的目光。
不知道他們私底下達成了什麼協議，反正現在電子政務方案之所以受挫，只是有人質疑其中的程序正當性和資質問題。
如果神州數碼出面來做，那各方各面都沒得挑了，儘可以現在就開始啓動程序。
顧鬆這小子真是好本事啊！
廖市長大喜過望。這樣的話，回去把方案稍做修改，把實施路徑做得更嚴格也沒事。憑神州數碼的資質和實力，完全公平競爭的條件下基本都能保證勝出，何況郭總裁表態了會拿出最大的誠意。
一場晚宴剛剛開場，但至此已不需過多深入交談，領導最關心的問題已得到解答。
都是在官商兩界鍛鍊多年的人物，有美酒佳餚相佐，彼此之間都談笑風生，宛如最親密的夥伴。
武湖。
梨湖畔的一棟小院裡，張治業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
要不是接到汪濤的電話，說神州數碼的總裁郭偉和副總聞君浩都去了永寧，他還在燕京傻呵呵地等着神州數碼做決定。
“爸，他們現在人就在永安閣。我估計他們等的就是市領導，難道真任由他們把合作方案商議妥當，我們什麼都不用做嗎？”
他語氣焦急，對着旁邊沙發上一個頭髮已然謝頂的老人說道。
張永年輕聲呵斥道：“醫生說了，你要保持情緒平和心情愉快，這麼急躁做什麼？”
張治業閉上了嘴，但呼吸仍然很急促，靠在沙發上胸口起伏不定。
張永年看他氣成這樣，對神州數碼如此罔顧自己的影響力也感到不愉快。
他當年飽受磨難，第一任妻子和第一個孩子都不幸罹難。後來續了弦，年近40又得一子，一直是關愛有加。
沒想到，之前在永寧差點要絕後。每次想起這件事，他就一陣後怕。
雖然這小子自己瞎搞讓他很生氣，但終歸是自己兒子，要不是那個小汪處置得當，還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何況，對兒子有心去做電腦這個事情，他也是贊成的。雖然電腦他不懂，但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退休了，能現在幫幫兒子的，那就盡力去幫他。
想起這裡，他撥通了一個電話，溫和地道：“文軒吶，打擾你沒有？”
“哎呦我的書記啊，說什麼打擾。有什麼指示？”
張永年微笑道：“是這樣，聽說聯想出身的那個神州數碼，他們總裁去了你那邊，有沒有安排做一些工作啊？”
“有這回事？治業怎麼沒有提前跟我說說？”
張永年的語氣仍然是不帶情緒地說：“不是治業邀請他們的。聽說是要去你們永寧考察一家叫漫遊者的企業。”
“……怪不得昨晚田書記提出來，今晚的會議先延個期。”
“哦……那應該是了。”張永寧另一隻手摩挲着沙發墊說，“如果德宇同志已經在和他們接觸了，你得考慮怎麼把後續工作做好啊。”
“這個是一定的，老領導放心！您什麼時候可以安排得開，也回永寧指導指導我們的工作嘛！”
張永年想了想，肯定地說：“好，我明天安排一下時間，看什麼時候過去看看。”
“好，到時候您讓秘書通知我這邊一下。對了，現在這時間點，您用過晚餐沒？”
“呵呵，剛在家簡單吃完。”
“那吃完需要運動一下啊，您得保養好身體纔是！”
張永年從他的話語中感到了熟悉的味道，笑着說：“你也得注意多鍛鍊啊，雖然正在壯年，是用心用力的時候，但身體終究是本錢！”
“多謝領導關心，我會注意的！”
又再閒聊了幾句，張永年掛了電話，對張治業說：“你既然要開始做生意了，就得學會沉住氣。現在資金有了，小汪經驗也不差，先把自己能做的事做好。”
張治業聽到連田書記都去和顧鬆湊在一起了，正在心裡鬱悶，聞言說道：“要是省代被漫遊者拿到了，我們就沒有價格優勢了。”
張永年看着這孩子，覺得還是該早一點讓他實踐着多做點事的。他嘆了口氣，對他溫言說道：“現在結果還沒出來，你也不用急。我讓小竇再帶着你認識一些電腦行業裡的朋友，你也把關係網撒得廣一點。”
張治業這才心裡好受一點，點了點頭。
“永寧的事，這不才剛開嘛。過幾天，我專門過去一趟，聽聽他們預備怎麼做，提提意見。”
張治業說道：“讓黃叔也拿個方案出來嘛，這個單子可是我接手E時代之後的第一個大單子，不容有失！”
張永年又嘆了一口氣，加重了點語氣：“凡事要講究一個方式方法！你想什麼就是什麼？我看你要多跟那個顧鬆學學，他到燕京做了哪些事、怎麼打動神州數碼的，這些你瞭解過沒？”
被父親問得不知怎麼回答，張治業悶不做聲。
張永年又把語氣緩和下來說：“現在，我還能幫幫你。你也得趁這段時間，好好學啊。學校裡的課，認真上一上。事業上的事，也多跟小竇和小汪請教一下。有對手是好事，學他的本事，再超過他，你要是能做到，等我退休了，也就有指望了。”
張治業低着頭想了一陣，然後擡頭看向父親，鏗鏘說道：“爸，你放心！我會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