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地上的人都被帶走之後,沉鶴洋也從沙發上起身,事情都已經結束了,他也沒必要待在這裡了。
“鶴洋,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母親。”沉父拉着兒子的手,臉上悲痛欲絕的表情,怎麼都遮掩不住。
沉鶴洋心裡卻沒有絲毫的波動,看着眼前的這個悲痛欲絕的男人,他想了很多,但是最後他只覺得自己母親死的不值。
“你覺得對不起有用嗎?這麼多年的堅持,不過是爲了替我母親討回一個公道罷了。有一句話,她們沒說錯,甚至我認爲說的很好。”沉鶴洋目光望向遠方,眼裡沒有半點兒光亮。
沉父聞言愣住了……
“呵,父親,情聖這個角色確實不適合你。你如果真的愛我母親的話,你就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她受委屈,更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她死。所以父親你別表現的這樣悲痛欲絕,我真的覺得挺沒有意思的,這裡沒有人看你的表演。”
沉鶴洋說話字字句句都是在戳沉父的心窩子,看着他父親悲痛欲絕的樣子,他真心替他母親覺得不值,當年他母親是瞎了眼了嗎?喜歡上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沉父心裡的苦,根本沒有人知道,其實之前別說別人不知道了,連他自己也一直在逃避。所以兒子這樣想他,他反倒是可以理解。
“鶴洋,我和你母親之間的事,不是一字一句可以說的清楚的,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真的很愛很愛你母親,你母親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沉父中的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了這麼一句深情之語。
沉鶴洋聽了之後,心裡的抑鬱沒有半分減輕,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即使這個男人是他的父親。
沉父看着一臉狐疑的兒子,緊緊的盯着他那一雙和妻子一模一樣的丹鳳眼,突然就笑了:“鶴洋,我知道現在有很多事情你都不明白。等你真正遇上的時候你就清楚了,感情那真的不是你人爲可以掌握的。”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鶴洋,我已經不奢求你母親的原諒了。下輩子我寧願化作天邊的一朵雲,遠遠的看着她就好。你走吧,我知道你的心思已經不在這裡了,去找那個女子吧。”沉父說完後,自顧自的上了二樓。
他想去看看,他想去看看那個女人,怪不得這麼多年才她從來不肯入他的夢,原來是這樣,原來她曾經受了這麼多的委屈,不怪兒子那樣說他,他自己都想狠狠的扇自己一巴掌。
沉鶴洋一臉憂慮的盯着上樓的男人,終究是割捨不掉的血脈親情。招來福伯,吩咐道:“福伯,我父親這樣,你要多多注意他。看着他,不要讓他做出什麼傻事來。事情現在已經塵埃落定了,那就把家裡該換的人都換了,該招的人都招回來。”
“少爺,你就放心吧,福伯在這個家這麼多年了,知道您是什麼意思,您放心,等下次你來的時候絕對還你一個乾乾淨淨的沉家。”福伯眼裡含着淚意說道。
這十年間,他又何嘗不是在如履薄冰。這些年如果不是大少爺時時刻刻關照着他的話,恐怕他也早就遭遇毒手了,哪裡還能等來爲夫人沉冤得雪的那一天。
“好,那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這裡就交給你了。”沉鶴洋想起那個女人,語速都快了幾分。
“好的,大少爺,你就先去吧。”福伯作爲一個過來人,自然知道大少爺這時候在着急些什麼?
沉鶴洋點點頭,匆匆忙忙就出了門,這時候天都剛剛擦亮了。
看着那地平線上的一抹光亮,沉鶴洋的心也不自覺的愉悅了起來。黑暗總歸會退去,光明從來不會遲到。
坐上車,沉鶴洋直奔監牢。
“鶴洋,你來了,家裡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嗎?”楚易看着風塵僕僕的男人問道。
沉鶴洋點點頭,繼而問道:“現在有什麼發現嗎?”
“已經把盛珏插在我們內部的那幾個釘子拿出來了,只是都是硬點子,什麼都不肯說。”楚易嘆了一口氣後說道。想想也是,能派過來當奸細的人,但也絕對不是泛泛之輩呀。
“所以說現在沒有線索是吧?”
“也不是說沒有,據我們的人回憶,他們可能已經出城了。”
“放屁,這話是誰說的?我特意交代賓城市長,那他晚上八點以後就要關閉城門,任何人不準進也不準出,他們怎麼可能會出城?”沉鶴洋不禁暴了粗口。
其實之前他也是爲了以防萬一,在宴會開始之前就特意交代了賓城市市長。果不其然就出事了,不過還好他提前做了準備。
“鶴洋,你的意思是他們現在還在賓城市內。”楚易眼睛都亮了。
沉鶴洋卻是笑了,冷聲說道:“只要他盛珏不會飛天遁地之術,那他就在賓城市內跑不了。”
“鶴洋,那你還在等什麼呀?我們趕緊去抓人啊。”楚易催促道。他就知道他兄弟不是一個簡單的,還說呢,他之前爲什麼一直在問陳年舊事,一點兒也不着急找麥小萌,原來是因爲這個。
“我讓你找的東西都找到了嗎?”沉鶴洋不答反問道。
“找到了啊,不過你找那麼多訓練有素的狗有什麼用呢?”楚易不解的問道。
“賓城怎麼說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地方,如果僅憑人力的話,怎麼可能會在天亮之前找到?你把這個拿過去給那些狗聞一下,讓它們帶我們去找人。”沉鶴洋拿出一個紅色手包,遞給楚易說道。
“鶴洋,真有你的呀,居然還能想出這樣好的辦法,真是太厲害了,我就不信這次我們找不到他們!”楚易接過手包,笑着說道。
這個紅色手包正是麥小萌失蹤之前一直拿在手裡的。
“好了,現在刻不容緩,立馬去辦。這次我們要打的就是一個措手不及,所以一定要快,盛珏不是一個簡單角色,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找得到的。”沉鶴洋捏捏自己的眉心,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