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休傳出去的藉口很拙劣,拙劣到根本就不用分析衆人便能猜得到,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一般的事情。
而且衆人甚至還懷疑是楚休殺了魏九端。
這次魏九端聯合衛家要打壓楚休,也是也有人傳出去一些風聲的,楚休有動手的理由。
只不過衆人唯一疑惑的就是楚休到底是如何連殺兩名天人合一境的大高手的?他的實力應該還不至於變態到這般地步吧?
反正這件事情鬧的是滿城風雨,所有關中之人都想看看,總堂那邊到底會如何處理楚休的事情。
而楚休此時倒是顯得鎮定的很,仍舊在州府內等着,好像人並不是他殺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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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尉遲從總堂那邊晝夜兼程趕來,看到楚休這幅有限的模樣,尉遲不禁苦笑道:“楚兄,你掀起了這麼大的風波,現在還坐得住?”
楚休讓人給尉遲上了一杯茶,淡淡道:“我問心無愧,爲何坐不住?”
尉遲靠近了一步,沉聲道:“楚兄,魏九端當真不是你殺的?”
楚休一臉正色道:“尉遲兄你也懷疑我?我跟魏九端雖然有矛盾,但他畢竟是我的上司,我楚休又豈能做出這種以下犯上的大逆不道事情來?”
尉遲狐疑的看着楚休,反正他是不相信楚休的說辭,只不過他倒也沒自以爲是到楚休會把事情的真相跟他說。
尉遲沉聲道:“楚兄,這次你究竟鬧出了多大的事情你自己心裡清楚,眼下堂主讓我通知你前往總堂質詢,總堂那邊也會有專門的人來調查魏九端被殺一事和衛家的事情。
現在你便跟我走一趟吧,當然你也別想逃走,魏九端死後,立刻便有緝刑司的高手封鎖了來往關中之地道路,你是逃不掉的。”
楚休灑然一笑道:“我楚休問心無愧,爲什麼要逃?”
尉遲深深的看了楚休一眼道:“希望如此吧,既然楚兄你問心無愧,那便跟我去關中刑堂接受質詢,現在便要動身,還希望楚兄不要讓我難做。”
尉遲的對楚休的態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因爲他也摸不準楚休到底能不能挺過這一次。
若是換成別人,有着殘殺上司這種事情,那是定然要被重罰的,最輕的都是要被廢掉武功,關押在黑牢當中一輩子。
而這個人換成楚休那可就不一定了。
以楚休這種實力和天賦,他都已經成了關中刑堂的門面人物了,結果現在關中刑堂卻是要處置他,一個是原因是可惜,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有些自己打自己臉的感覺,所以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楚休的下場究竟會如何。
楚休淡淡道:“放心,我既然是問心無愧,那就不會讓尉遲兄你難做的。”
尉遲聳了聳肩,楚休是不是真的問心無愧,這點只有他自己知道,反正自己的任務只是把楚休帶到總堂去,其他的他可管不着。
只不過按照尉遲對楚休的瞭解,這人雖然有些事情行事比較瘋狂,但卻絕對不是白癡,像是這種把自己置於死地的事情,楚休一般是不會做的。
看看現在楚休這幅氣定神閒的模樣,難道他早就有把握了?
楚休跟着尉遲前往總堂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當然這也是楚休沒有讓鬼手王等人遮掩消息的原因。
此消息一出,關西之地頓時便掀起了一陣議論之聲,當然也有一些人在暗中進行着各種各樣的小動作。
關西之地的幾位巡察使當中,楊陵已經是楚休的人,而且他這次作爲事件的目擊者,而且還是魏九端的義子,楊陵早就已經被單獨傳喚到總堂去了。
而方華跟司徒行兩個人在聽到消息後倒是沒什麼想法,他們的年齡都已經不小了,野心沒那麼大,雖然他們也是在驚懼着魏九端死在楚休手中的事情,但他們卻也不敢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至於剩下一個姜濤然嘛,他則是在暗中有着一些小動作
姜濤然只有三花聚頂境的實力,哪怕是魏九端死了,楚休也回不來關西了,他也當不了這個掌刑官。
但姜濤然卻是真心不想讓楚休回關西,原因很簡單,楚休強勢的讓他無法接受。
別看姜濤然爲人低調油滑,但實際上他卻是那種心機算計最多之輩,要不然當初他也不會在楚休跟衛寒山惡鬥時從他們兩個人的手中拿到了一個州府,漁翁得利。
之前楚休掌握整個關西商業命脈的舉動就已經讓他很不滿了。
雖然楚休倒也沒讓他們吃虧,仍舊給了他們很大一部分的收益,但姜濤然卻是不滿這些,他一個巡察使最後卻是宛若傀儡一般,威信全無,這像什麼話?
他可不是司徒行和方華這樣的老傢伙,沒有野心,只要有好處就什麼都好說。
所以姜濤然便在暗中讓人散佈楚休殺了魏九端,這次會被關中刑堂嚴厲懲戒的消息,企圖掀動關西之地聲勢,推波助瀾,讓楚休真的回不來。
只不過姜濤然生性謹慎,他做的十分小心,只是在暗中一點點的推波助瀾,自己則是不敢冒頭。
而跟姜濤然相比,有人做的可是直接多了,就比如元洲張家。
元洲張家乃是在關西之地唯一能夠跟九原衛家比肩大族,張家老祖張萬山也有着天人合一境的實力,不過年齡卻是要比衛家老祖都大。
張萬山今年已經一百八十餘歲了,雖然天人合一境的武者理論上壽元能夠達到二百年,但這只是理論而已。
武者在江湖上經常要面對各種廝殺,殘酷至極,重傷受創更是家常便飯,拼命的時候甚至都要燃燒精血。
這種傷勢後期雖然能夠養好,但怎麼也都是會留下一些隱患的,在武者氣血衰敗之後便會陸續爆發出來,所以能夠真正活到二百歲的天人合一境武者其實並沒有多少,張家老祖能活到這把年齡已經算是很不容易了。
此時張家家主張坤澤正在一臉嚴肅的跟張萬山彙報着關於楚休的事情。
張萬山穿着一身金色錦袍,鬚髮皆白,但面色還算是紅潤,雖然年齡已大,但距離壽元耗盡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聽完了張坤澤的敘說之後,半晌之後張萬山這才沉聲問道:“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張坤澤遲疑了一下道:“應該是好事吧,衛家跟我張家鬥了這麼多年,現在衛家終於覆滅了,楚休這次被傳訊到總堂,估計也是凶多吉少,我張家應當是要崛起了。”
張萬山聞言卻是搖搖頭道:“脣亡齒寒啊!你只看到了衛家跟我張家鬥了這麼多年,你卻是沒看到這些年我張家跟衛家的互相扶持。
關中刑堂是關中刑堂,我等江湖勢力則是江湖勢力,我們跟衛家再怎麼鬥,也是一個陣營的,只要關中刑堂做的太過分,我們兩家隨時可以放下一切芥蒂聯手。
而現在衛家卻是被滅了,相當於少了一半人爲我張家抵擋壓力,以後再出了什麼事情,可就要我張家一個人抗了。”
張坤澤一頭冷汗,他畢竟還是年輕,不像張萬山看的那麼遠。
“那老祖,我們現在應當如何應對?”
張萬山沉聲道:“不能再讓楚休回到關西!
那楚休的性格你也知道,狼子野心,強勢無比,這次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魏九端和衛寒山竟然都死在了他的手中。
我張家可是跟那楚休一樣有過沖突,若是讓他回到關西,我張家會是什麼樣的結局?怕是會成爲第二個衛家的!”
張坤澤遲疑道:“可是我張家如何才能夠影響到總堂那邊?在總堂那邊我張家可沒有人啊。”
張萬山沉聲道:“總堂那邊我們是沒有人,我們也不需要總堂那邊出手,你去聯合所有跟我張家關係不錯的勢力,咱們一起聯名上書,要求關中刑堂懲戒楚休!
關中刑堂要的是穩定,現在楚休的存在已經造成了關西之地的不穩定了,只要我們造成的聲勢夠大,哪怕是關中刑堂都無法忽視!”
張坤澤聽罷之後連連點頭,老祖不愧是老祖,果然還是如此的深謀遠慮。
江湖上有些事情就算是不依靠打打殺殺其實也是能夠解決的,就好像現在這般,他們張家只需要動動嘴皮子,便可以讓楚休在總堂那裡壓力大增!
此時的楚休還並不知道關西之地的那些異動。
來到關中城之後,親自來接楚休的是楚源升。
看到楚休,楚源升嘆息了一聲道:“楚兄弟,事情怎麼會鬧成這般模樣?你當真是殺了魏九端?”
楚休搖頭道:“大哥難道不信我嗎?我楚休向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這也只是被逼無奈。”
楚休並沒有說自己殺了魏九端,但他也並沒有說自己沒殺魏九端,不過楚源升心理上倒是站在楚休這邊的。
他的性命是楚休救的,而且雖然一直以來楚休的行事方式顯得有些極端狠辣,但貌似一直以來楚休還真沒有主動出手過。
所以下意識裡,楚源升還是站在楚休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