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及時趕回。
有三個老大的手下因爲路途的遙遠,最終沒有趕回,被許洛判定爲自動放棄這次交易。
他們也沒感到失落。
畢竟沒有看到貨物,而且平時也已經搶慣了,想想這種世界還買什麼,什麼東西搶不到。
二十名精壯漢子依次上前收取晶核。
來到侏儒面前,卻發生突變。
“我改主意了。”
站在椅子上的侏儒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讓衆人感到有些奇怪,先前他可是最積極的一個,支持許洛的行爲幾乎可說得上不留餘力,現在卻不幹了?
侏儒用手指向一名高瘦中年人,笑嘻嘻地說道:“竹竿,既然你的手下沒有趕回,我這裡的兩千晶核就算借你了……”
“我自己就算放棄這次機會,畢竟還是要按照許老闆的規矩的辦事。”
“你說是不是,許老闆。”
衆人錯愕地望向他,什麼時候這頭老虎變好人了?
許洛卻只是淡然一笑。
“你願意,我自然不會反對。”
仲利沒有看向侏儒,口中卻說道:“恐怕別有目的。”
侏儒難得竟然沒有回擊仲利,笑嘻嘻地坐在了椅背上,穩穩地高出所有坐在椅上之人一頭。
誰也不清楚他的心裡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晶核已經全部收取完畢。
加上陳書海欠許洛的兩千晶核,一共四萬八千顆晶核。
那就意味着二十四份貨物。
許洛拍了拍手,二十名精壯漢子魚貫進入三十一號倉庫,所有人在不關心侏儒到底想幹什麼。
視線全部落在了倉庫大門處。
每個人都想知道許洛拿出來的到底是什麼貨物。
首先出來的卻是夏雨佳和雷歡歡。
兩個脫俗般的女子驟然出現在一衆男子面前,委實讓衆人眼前一亮,她們的清麗脫俗加上勁裝佩刀,更是讓人覺得英姿颯爽。
完全將寧化區第一美女歐陽婷比較下去。
侏儒的眼神熾烈起來,遠比剛纔注視歐陽婷時更爲貪婪。
夏雨佳和雷歡歡卻沒有向前,只是往兩邊一站,兩人一組的精壯漢子擡着一個箱子魚貫走出。
四十八名漢子。二十四個箱子,排成長蛇形走來。
衆人很快就將視線落向那些箱子,每個箱子上都蓋着一塊大紅色的絨布,耀眼無比。
但是。看不出箱子中到底是何物。
只有那個侏儒。
沒有看這些箱子,視線猶如毒蛇般在兩女身上游走。
夏雨佳和雷歡歡感覺到侏儒讓人厭惡的眼神,娥眉蹙起,緊抿雙脣。
長蛇形的隊伍已經經過許洛的身邊。
“嗆啷”一聲響。
烏鞘長刀驟然在燦爛的陽光中出鞘,讓衆人大驚失色。
……
陽光透過玻璃窗打在桌上凌亂的資料上。
顏行揉了揉額頭。
從清晨就開始看這些資料。現在終於全部看完,讓他覺得有些頭脹,不過終於能將寧化區的情勢完全瞭解,還是讓他覺得很是歡喜。
“你說許洛拿出什麼貨物交易?”
平和的聲音在他身後不遠處的一個角落中沒有任何預兆響起。
聲音有些遙遠。
顏行放下了右手,看向窗外的一片灰色,脣角微微上翹。
“那要看許洛的心有多狠。”
他堅決的話語讓那人明顯多了一絲詫異。
“哦?怎麼說。”
“我是他的話,就會讓整個寧化區不得安寧,而且越亂越好。”
“嗯。”
那人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沒有接話,他在等待顏行繼續說下去。接納顏行就是爲了他非凡的判斷力。
昨天和他將近三個半小時的談話,讓那人決定重用顏行。
爲的就是他的腦子。
他不缺武力,但是缺少像顏行這樣思路清晰的人。
只有足夠野心的人才會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樣的人,那人就一向覺得自己很有野心,他想將寧化區全部勢力收攏。
這是末世給他的機遇,他不願意錯過。
所以,他需要人來幫忙。
光是一個仲利不夠,而且仲利的強項也不在這裡。
但是顏行可以。
“想做生意就必須要亂,而許洛肯定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假如他有野心。當初就絕不會放棄翡翠山莊的人……”
“他完全有機會將翡翠山莊的人帶走。”
那人相信顏行的判斷。
事實上昨天聽到顏行告之許洛在海城的行徑,他就認爲許洛是這樣的人。
“爲什麼不可以說他的勢力或是背景不在這裡?”
顏行白淨的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當然可以這樣說,不過,誰知道他背後的勢力或是背景現在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繼續。”那人淡淡地說道。
“放着更安全的地方不去。而到這種危機四伏的地方,我們是不是該理解成這裡比所謂安全的地方更安全……”
“而他只是迫於無奈,纔會選擇在這裡安身。”
“事實上趕我離開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知道許洛會選擇去哪裡?”
“而我的理解是,其實許洛自己都不知道該去哪裡!”
那人沒有立刻接話,過了片刻才輕笑一聲。
“那就是說。他必定會離開。”
“不錯。”顏行斷然說道。
“那我們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那人平和地說道。
“不行。”顏行霍然站起身,不過卻沒有轉過頭,堅決地說道,“不能等,這批貨物出現之後,北邊那人一定會動手的……”
“而且,時間絕對不會超過五天。”
“爲什麼?”
那人雖然在提問,不過話語中卻沒有驚奇的意思。
“因爲自由者聯盟的人。”
那人嘆了口氣,平靜地說道:“陳書海要死了嗎?”
“只有一條路他不會死。”顏行輕笑道。
“哦?”那人笑道:“什麼路?”
“投靠許洛,讓自由聯盟成爲許洛的手下。”看着窗外那片在陽光下的灰色,顏行自信地說道。
“你能想到,那個侏儒當然也會想到。”
“不錯。”
“所以陳書海首當其衝,成爲了必殺之人。”
“當然。”
那人拍了一下手掌,大笑起來。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和那批貨物有關,那麼到底這是一批什麼樣的貨物呢?”
顏行舉起右手,撫在額頭上。
那雙細長的眼睛中滿是笑意,自信的笑意。
“槍,一定是槍。”
良久之後,背後始終沒有那人的話語聲傳出。
顏行緩緩地轉過身子。
空無一人。
顏行白皙的臉上出現一抹凝重的神情。
視線落在背後牆上的一幅畫上。
波濤洶涌的大海上,一隻展翅的大鵬鳥翱翔在九天之上,栩栩如生的筆鋒讓那隻大鵬鳥就像活過來相仿。
直欲衝出畫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