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馬人中只有兩人。⊙,
許洛和張哲。
兩人的神情同樣很冷酷,只是一個眼眸中很平靜,另一個仍然在燃燒冰冷的火焰。
開車的是張哲。
方向卻不是去往三十一號倉庫。
張哲說過要讓許洛去見一個人,現在他們正是前往那人所住的地方。
寧化區東北處有座山。
一座環境優雅,翠綠的山。
喪屍爆發以前,前往這裡人很多,不過通常都是寧化區的當地人。他們的目的當然是山上的一座廟。
據說是一座有求必應的廟。
過去廟裡有許多和尚,現在卻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張哲知道,只不過他沒說,許洛也不問。
兩人就這樣一路沉默地來到山腳。
沒有可供車輛行駛的山路。這座山只有一條路,羊腸小路,牧馬人停在了山腳處。
“到了。”張哲輕聲說道。
兩人下車,許洛望了一眼翠綠的山,看不到那座廟,卻能感到一分安靜。不是死寂的那種末日景象。
清風帶來的植物芬芳氣息,能讓許洛感到這裡的生機。
張哲已經當先領路。
路只有一條,因爲許久無人走動的關係,羊腸小道兩旁的草幾乎已經要將這條小路掩蓋,越往上走,越難分辨哪裡有路。
行至半山腰,張哲忽然改變方向。
這山上只有一座廟,而這條羊腸小道正是通往那座廟的道路,張哲爲何又要走一條另外的道路?
難道他去的並不是那座廟?
許洛沒有問。更沒有想,只是安靜地跟在張哲身後。
這裡的確很安靜。一點都讓他感覺不到現在這個世界已經喪屍橫行,只有一種出世的從容。
莫非正是因爲那座廟的關係。
腳下的道路變得陡峭起來。
“翠寧山上的那座廟現在已經沒有人了。喪屍爆發以後,這座廟裡的和尚失去了香火供給,所以也就離開了……”
“我們當然不會去那座廟裡見人。”
張哲的話語中忽然少了三分冷漠,似乎來到這裡後,他眼眸中一直燃燒的冰冷火焰也消失無蹤。
許洛沒有說話,他只是在靜靜地感悟這份難得的寧靜。
“但是,就算寧化區生活了幾十年的人,也沒有幾個知道這座山裡還有一座廟,一座很小很小的廟。”
“我們要見的人就在那裡。”
走在後面的許洛並沒有看到。說到要見的人時,張哲眼眸中露出一絲笑意。
“那人有什麼特別?”
一直只是在聽的許洛終於輕聲問道。
“見了你就知道了,而且到時候一定是你有許多疑問。”
張哲並沒有正面回答。
許洛於是閉上嘴不在提問。
既然張哲說見了就知道,那就等見了以後再說,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很着急的人,有許多事着急也沒有用。
就像對付那個人,該做的都已經做了。
現在只能等待那人的反應。
腳下蜿蜒曲折的道路忽然開始往下,看情形應該是通往後山腰處,許洛心中正這樣想。就發現一大片竹林出現在眼前。
心境更寧靜了。
穿過竹林,眼前果然出現了一座廟。
正如張哲所說的一座小廟。
根據許洛的目測,這座小廟最多隻有一百平方左右。
的確夠小。
但是,它完全是按照廟宇來建造的。
看到這座迷你廟。許洛不由停下了腳步,揹包中的暴力球卻在這時傳來一道精神聯繫。
“尊敬的主人,裡面有一個很強大的存在。所以,暴力球現在必須進入假死狀態。換句話說,我會變成一個死物。”
說死就死。暴力球一點也不含糊。
立刻中斷了精神聯繫。
只是它的話語,卻讓許洛對廟裡的人更加好奇。
裡面到底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和尚存在?
傳說中的高僧?
修煉有成的大能?
似乎這一次能夠重生,還真的看到了以前從未聽說的人物存在,但是,既然這個世界上有這種人存在,他們爲什麼還要任由喪屍橫行?
“到了。”
耳邊傳來張哲的輕語聲。
許洛停止了思索,迎着涼爽的山風,大步向這座廟宇行去。
大門是標準的山門設計。
只是縮小版而已。
張哲並沒有敲門,直接推開並沒有鎖上的山門。
“吱呀”一聲。
一個種有一棵大樹的大院子出現在許洛的眼前,許洛驟然露出了驚疑的神色,甚至只跨出左腳,右腳卻停在半空中。
偌大院子中的佈置實在讓他感到驚疑不定。
只是隨着那隻右腳停留在半空中的時間越久,許洛心中的驚疑逐漸變成了一種說不清的憤怒。
竟然又是這樣。
有風吹來。
帶來的是一股竹林的清淡。
許洛終於落下了那隻右腳,然後再也沒有停步,直向大院中那棵大樹底下走去,速度並不快。
不過,畢竟只有這點距離。
再慢,也已經走到了樹底,許洛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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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院子中,是不是也有一個地下通道口?”
許洛的話語聲中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冷靜,仔細聽來,明顯有一絲奇怪的憤怒夾雜在其中。
那棵大樹底下有一張茶几。
茶几上放着一盤圍棋。
三張石凳中的其中一張石凳上坐着一個剃着大光頭的老人。
不過,看上去他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和尚。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道袍。
許洛問話的對象當然是這個不知是和尚還是道士的老人。
老人正低頭看着棋盤上的圍棋。
沒有擡頭,只是輕輕拍了一下茶几。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就像被魔力驅動一般,自動從棋盤上跳起,準確無誤的跳入到黑白棋盒中。
黑白分明,一子不差。
“這裡有三張石凳,也恰好有三個人。”
他仍然沒有擡頭,但是話裡的意思卻已經分明。
許洛沒有糾結,坦然在一張石凳上落座。
雙目炯然有神,只是注視這個老人。
張哲同樣落座,卻是畢恭畢敬,雙手放在膝上,像極了一個聽話的乖孩子。
“我有一個規矩,想問什麼問題,都需要和我下完一盤棋。”老人輕聲說道,他的神態,像足了世外高人。
許洛收回了看向老人的目光。
從身前黑色棋盒中取出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上。
“錯了,錯了。”
老人輕輕地嘆了口氣,語氣極爲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