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賞菊宴來臨的前一天,牡丹還收到了一個巨大的驚喜。這一天,牡丹一大早就起來爲自己和顧謹打理好行頭,見顧謹沒有出門的意思,便問道:“相公,你怎麼不快去路先生家,等會兒路先生該等急了。”相公前些日子爲了去見路先生,可是連早膳都沒有陪他用的,有時候回來她都已經快睡着了。
顧謹微微笑着拉住牡丹的手,笑道:“我跟師父告了兩天的假,好好陪着你。”今天牡丹應該會很開心的,他得先拉牡丹去將禮物給選好,不然她定要埋怨自己了。
兩人到碧海閣陪顧琛一吃用早膳,在上人沒將膳食擺上來之前。顧琛微微笑着問說道:“這些日子牡丹累着了,宴會辦得很好。”顧琛說這話,算是完全對牡丹的能力認可。他知道兒媳婦會做得好,但沒想到她能做得這麼好,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都是管事和嬤嬤在一邊幫忙,不然兒媳定然會有疏漏的地方。”她雖然不敢居功,但也絕對不會在父王面前藏拙。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必要?而且王府的世子妃也不能太過無能了。
“在你這個年紀,已經很不錯了。”
用過早膳,牡丹硬是被顧謹帶着出了王府的門。這一回,顧謹不但準備了王府的馬車,還叫了幾個下人一起,他是不想再發生上一次的情況了。
帶着牡丹去了不少地方,他都是裝作不經意的提議,讓牡丹將金家一大家子的禮物全都給買了。牡丹看着已經快要塞滿的馬車,和顧謹手上提着的一些東西,擔憂的說道:“相公,你說爹孃若是進皇都,知道你的身世會不會被嚇着?”連她這個活了一輩子的夫都有些嚇着了,更別說只生長在花溪的父母們了。
“放心吧!不會的,岳父岳母都是心底通透的人,這麼些事怎麼可能會嚇着他們呢?說不定他們早就猜到了。”不論岳父岳母們會不會嚇着,事實都已經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牡丹正準備說話,便看到一道身影。在牡丹看到他的同時,周富貴顯然也是看到牡丹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忙站到了牡丹和顧謹面前:“牡,世子,世子妃,好久不見。”他沒想到今天居然能在這裡見到牡丹,看她比上次輕減了些,臉色也不是太好,想來在王府的日子不太好過。不得不說,一個人若是盼着別人過得不好,看到別人的時候就覺得別人真的過得不好。明明牡丹面色紅潤,雖然這些日子爲着宴會確實是累了點,但也絕對沒有輕減些什麼,這點顧謹是深有感觸的。
顧謹見來人是周富貴,臉色一沉,但也只是臉色一沉而已。他既然選擇相信牡丹,那怕他心裡還是擔心,但他面上一點都不會表現出來。淡淡的掃向周富貴,淡淡的說道:“周公子,確實好久不見。”
牡丹也是沒想到她怎麼一出門就遇見這麼個人,要說她心裡多恨周富貴還真沒有。周富貴做的不過是許多男人都會做的事情,她並不恨他。前世她只是恨自己爲了個男人,讓娘和弟弟都沒能活下去自責。如今天她身邊一切安好,又有顧謹這麼好的人在身邊,她哪裡還會記着這個曾經傷她的人。朝周富貴點點頭:“周大哥,好久不見。”牡丹的樣子,就向面對一個很久不見的鄰家大哥,其實在牡丹心裡早把周富貴當成鄰家大哥了。
她的態度讓顧謹一喜,周富貴已經是在商場上混了很久的人了,如何看不出牡丹看他的眼神里根本就沒有了一絲愛意。但他不甘心,也不相信,明明從小就喜歡他的人,怎麼會將他說忘記就忘記了呢?一定是哪裡出了錯了。
他還在想,顧謹怎麼會給他機會。朝牡丹笑道:“敬齋的筆墨紙硯是最好的,我們上那裡去給二弟挑一套吧!”雖然他不擔心周富貴這麼個人了,但也不能讓牡丹多見這個人。
牡丹點點頭,朝周富貴說道:“周大哥你慢慢看,我跟相公先走了。”前世的事情,早就離她很遠了,她不需要去介懷,也不需要將無關的人放在心上。
周富貴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牡丹和顧謹離開。他的心像被人生生扣走了一塊一樣,痛入心底,他卻不能有一絲的動彈。他突然想起了夢中的場景,如果一切都如夢中發展的一樣該有多好。牡丹應該是他的妻子,而不是顧謹的。
三個人都不知道,杜若溪站在隱蔽的角落裡,將所有的事情都看在了眼裡。看三人的表情思量以後,知道三人之間一定是有什麼事,或者說是金牡丹和這位周大哥之間有什麼事。心中有了猜測她便一定會印證這個猜測,然後加以利用。
杜若溪微笑着上前:“請問公子貴姓?”如果金牡丹和這個男人之間真的有什麼,她得好好加以利用,不過前提是這個男人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所以先接近他,是很有必要的。
不過杜若溪沒想到周富貴還有個母老虎老婆,周富貴離開她不過一個時辰人便追過來了。一來就看見一個別有居心的女人在她相公面前“邀寵”,見杜若溪穿得不是頂好,身邊只跟着一個老婆子,想來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她惹不起的人。當下便走過去,一巴掌就甩到杜若溪的臉上:“賤人,讓你大街上勾引別人相公。”若是她惹不起的人,這口氣她就忍了,但若是沒什麼身份的她纔不怕。
周富貴這才被妻子的聲音給吵回神來,不過見她又在發瘋也沒心情安撫她,淡漠的轉身走了。他還是想不明白,怎麼事情變成了這個樣子?見周富貴走了,她以爲是打了他相好的讓他心疼了,馬上心急火燎的追了出去。
被人煽了一把掌的杜若溪捂着臉,氣得臉色發青。她居然被人煽了一把掌,而且煽她的人居然就這麼跑了?而且她想要知道的事情也沒有問出來?那瘋女人是周富貴的老婆麼?居然敢打她,她將來一定要那女人生不如死。
後面一出鬧劇,顧謹和牡丹自然是不知道的。兩人買了許多東西回到王府,顧謹將給顧琛買的東西拿出來送到碧海閣。其實顧琛身爲王爺要什麼沒有,他們爲他買那麼些東西不過是心意而已。顧琛收到東西卻非常的開心,他這輩子除了母后和玉月,再沒有其他人費心給他準備過東西。
小心的將東西收好,朝顧謹說道:“下面的人已經讓人傳信,說親家他們已經到了城門口。你們逛了半天,帶牡丹好好梳洗一翻去見你岳父母,可不能讓人家覺得我們虧待了人家女兒。”他這輩子是沒福氣和玉月有個女兒了,他心裡是拿牡丹當女兒來疼愛的。
“父王放心,我這就去。”
牡丹在顧謹的“脅迫”之下,又沐浴打扮了一次,顧謹還讓丫鬟拿出了很好的頭面和衣飾。牡丹心裡覺得奇怪,忙問道:“相公,是什麼人要到我們家裡來了嗎?”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不會是爹孃要到了吧!”不是說還有幾日嗎?應該不會提早這麼多的。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顧謹繼續賣着關子。
牡丹和顧謹走到大門口,沒站多久一輛馬車便在王府門口停了下來。先下來的是金父,牡丹一見到來人便急步走了過去:“爹。”沒想到真的是爹他們,都怪相公,還搞得神神秘秘的。
“誒……”金父看向牡丹,見她整個人都好好的,微微的紅了眼眶。好些日子沒見着閨女,把他和她娘擔心得不得了,如今看着人好好的比什麼都好。
沒一會兒,金母等人也相繼從馬車裡出來,看到牡丹或高興或紅了眼眶的。顧謹見圍觀的人太多,將人給領進了王府裡。周圍看熱鬧的百姓這才散開了,不過都沒一個說懷王府的不好。
有個婦人就對身邊的人說道:“要說這王府還真是好,不但接受了出身不高的兒媳婦,還將兒媳婦的家人也接到了皇都。我要是遇到這麼好的婆家人,這日子也不至於苦成這樣。”
“可不是嗎?沒看世子妃眼睛紅了,世子站在一邊看着都心疼的樣子呢。你說都是農家出身,怎麼人和人的命就這麼不同呢!”
“……”這些或羨慕或嫉妒的聲音,王府裡的一家子是聽不見的。
金父金母及金家一大家子,到現在還是不知道顧謹一家到底是什麼身份。不過看這房子還有下人們的穿着,金家一大家子都有些躊躇,也猜到是身份不低的。牡丹一時半會也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說,只能求助的看身顧謹。誰知道顧謹擺擺手,這種事情他也不知道怎麼跟岳父岳母說。
走到碧海閣正殿,懷王早就在那裡等着了,一見金父金母忙站了過去。一翻言談過後,金家一大家人總算知道女婿居然是懷王的親生兒子,金父金母知道這一事實差點沒暈過去。他們怎麼能想到,本來覺得糟糕到不行的女婿,怎麼突然就變成了個金龜。
王府啊,那可是皇家的人,他們以爲這一輩子都沒機會見到的人,居然是他們的親家和女婿,而他們女兒居然成了世子妃。金父金母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鎮定下來,金平順和他媳婦早就被這一事實給嚇得全身發抖了。最鎮定的就是金平安,和聽不懂大人們說什麼的小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