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琛早就讓下面的人安排了院子給金家,讓牡丹和顧謹帶着他們下去梳洗一翻。走出碧海閣的門,金母就開始問了。一連串的問題下來,牡丹也只能笑道:“娘,相公他確實是懷王的親生兒子。而且我同相公已經入了皇家族譜,沒有什麼欺君罔上的事情。”不要說爹孃不相信,她現在都還有種做夢的感覺呢。
“天吶,這麼大的事情,你這丫頭怎麼不給我們捎封信。你不知道,你看你大哥和大嫂都嚇着了。”她沒想到她一開始不看好的女婿居然有這麼好的出身,女婿出身這麼好,牡丹的日子會不會不好過。雖然女兒說入了族譜,但皇家的事情是說變就能變的啊。而且大戶人家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以後女婿要是有了亂七八糟的女人,女兒的日子怕是更不好過了。這麼些事想在一起,金母是一點開心的心思都沒有,她完全是擔心女兒。想完又擔憂的說道:“那你這些日子過得好嗎?女婿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娘,您放心吧,女兒一切都好,公公和相公都對我很好。”爲人母親的,最擔心的就是自己孩子過得好不好,至於其它的都是在做得好之後纔會關心的事情。這種心情,做過母親的牡丹自然也是明白的,所以一直微微笑着同金母說着進皇都以來的事情。
聽了許多,金母也放下心來,也明白女婿是個好的。想了想朝牡丹說道:“牡丹,如今女婿身份不同了,你可得好好跟太后派來的兩個嬤嬤學習。”若是女兒跟不上女婿的步伐,將來可是要吃大虧的。當初嫁牡丹嫁到程家的時候是逼不得已,他們倒真不知道女婿還有這麼坎坷的身世。若是女婿只是程家的孩子,女兒只需要做好自己便可。可如今女婿是懷王府的世子,女兒就不能只做好自己,還要做好懷王府的世子妃。
牡丹感動的拉着母親的手,這世上能如此擔憂自己的,也只有自己的親人了。“娘,您就別擔心了,我都這麼大了,又在皇都呆了這麼些時候,該明白的我早明白了您女兒又不是傻子。”雖然高興於有人心疼她爲她擔憂,但她還是不想讓母親太過擔心了。她已經不是前世的牡丹,一點小事是難不倒她的。
走在後邊的金父聽牡丹的話也放下心來,他想着只要女婿是個好的,自己女兒的日子就不會太難過。金家等人梳洗過後,牡丹便讓他們先在院子裡休息。牡丹和顧謹離開院子,顧謹笑道:“我們剛纔買的禮物派上用場了,用晚膳的時候給帶去吧!”
“你怎麼也不跟我說是爹孃來了,不是說還有些天才能到的嗎?”她明明前兩天才問過,相公都沒說。
顧謹拉住牡丹的手:“這些日子你累着了,我不是想給你驚喜嗎!本來岳父他們早就該到了,不過顧忌到他們一行有兩個孩子,這才慢了些。”
牡丹想抽回手,不過顧謹硬是不放,在王府裡牽自己妻子的手還怕人說什麼不成。牡丹見一路也沒有多少人,也就由着他了。不過聽了顧謹的話,牡丹心裡很是開心,一個男人會爲一個女人費心,這一個女人的家人費心,不是心悅於她還能有什麼。
用過晚膳之後,顧琛便說道:“你們先在王府裡住些日子,平安年紀也不小了,該找個有才學的師父教導了。本王倒是相中了清流中德高望重的先生,不過還得親家你們覺得好,再請人上門。”顧琛雖然是王爺,但金平安到底不是他的孩子,他能做得也只是看好人選讓金父金母來定奪。若是他硬着手安排,恐怕金父金母心裡會不舒服。
金父金母都是老實的人,聽他這麼說忙道了謝,金父和金母看了一眼,金父便說道:“王爺選中的人必然是出色的人,只是還得勞煩王爺出面促成此事。我和他娘纔來皇都,有許多的事情還不懂,平安的事就請王爺多多費心了。”夫妻倆都知道王爺這是給他們夫妻面子,其實這些事還得王爺幫着才能完成。他既然認下了牡丹這個兒媳婦,自然是希望女兒孃家也好的。
“如此,那這活兒本王就攬下來了,辦得不好親家可別怪我。”本來他也曾想過請子期一起教平安的,但想着將來平安這孩子定是要走仕途這條路,找個德高望重的師父對他纔有好處。這纔看中了清流中的陳忠國,此人不介是清流中的翹楚,在百姓中也頗有清廉之名。而且陳家家風極正,他教出來的弟子,也都是品行優良之人。
“多謝王爺。”夫妻倆真心的道謝。平安也已經十多歲了,忙站出來給顧琛行了個君子之禮:“平安多謝王爺。”姐夫一家都是好人,他會將這些記在心裡的。
看金平安一個禮行得像模像樣的,顧琛微笑着點了點頭:“將來你能學有所成,便是對本王最好的謝謝了。”這孩子,確實是根好苗子,但若遇不到好的師父,最多也就是考到進士而已。
一家人聊了一會兒,牡丹纔將她和顧謹買的東西拿出來,金母等人都很高興。本來金母還想說女兒亂花銀子,但想到如今女婿的身份,便什麼都沒有說了。
顧琛想到明日便是賞菊宴,便說道:“親家早些休息,明個賞菊宴你們還得費心。”雖然他知道親家必然會不適應這樣的局面,但他們既然來了皇城,不出席就不像樣了。
夫妻倆對看一眼面上都是擔心,他們是聽女兒提過的。王府辦的賞菊宴必然有很多的達官貴人,以前他們在花溪見縣太爺都只是遠遠的看到過。若是參見宴會,一下子得見多少這樣的人,而且這些人都不一定對牡丹抱着善意。如果有人拿他們來攻擊牡丹,可怎麼好?
兩人的擔心顧琛看在眼裡,微微笑道:“這裡是懷王府,沒有人敢說什麼。”除了宮裡的二個人,沒有任何人能在懷王府說他的親人一句半句的不好。
顧琛都這樣說了,夫妻倆還能說什麼呢,他們能做的就是小心地維護好女兒的體面。女兒就算沒有出生在高貴的出身,女兒的品行及他們的品性都要讓別人無話可說才行。而且女兒和女婿的宴會,不去傳出去對懷王府不好。
至於金平順和金大嫂是怎麼也不願意參加的,他們還在懷王的身份中還沒能回過神來。又要參加什麼宴會?他們完全沒有頭緒。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有天天會離開花溪,到陌生的皇都。不過他們心裡也是開心的,到了皇都他們的兒子將來纔能有好的出息,他們沒見識不代表以後孩子沒有。所以夫妻倆心裡縱然是忐忑不安的,但更多的是爲兒子的將來打算。
牡丹後面又勸說了幾回都沒用,覺得這個大嫂雖然有些寡言,但是個真心爲別人着想的。不像前世那女人,只要是府裡辦宴會動不動就會往官夫人面前湊,巴結人的樣子那叫一個難看。真是有比的,纔有優劣之分。
而另一邊,杜若溪沒到她的拜師計劃會受到阻礙。她也不知道哪兒出現了問題,明明那天她離開之時郭子期還對她露出了滿意的神色。爲什麼第二天她去就見不到人了?接連去了好幾回都沒能見着人,到了這個份上杜若溪不得不放棄了。雖然是個很好的機會,但杜若溪絕對不會將時間和精力花在不確定的事情上。
知道懷王府要舉辦宴會,賞菊宴,到時候去的人必然不少,只要和金牡丹搭上點關係到時候其它的事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嗎。舅舅做爲叢四品官員,王府的賞菊宴是有資格參加的。但前提是,她必須得讓舅娘同意帶着她一起。前些天進皇都的時候舅娘明明還對她很好的,但見她得到舅舅所有的憐愛,覺得她分走了她兒女的寵愛,便開始針對她起來。
精明的杜若溪這回真是沒有想到好辦法,她倒是可以直接請舅舅出面,但舅娘肯定會在心裡面恨毒了她。到目前爲止舅娘和她的幾個孩子還不能有任何事,不然別人肯定會懷疑她命數不祥。不但剋死了爹孃,連前夫家的人都死光了,若是舅舅家的人也在這個時候出事,她百口莫辨。雖然她真的很想讓舅娘和她的孩子悄無聲息的死去。
既然不能來硬的是求人辦事,杜若溪準備了許多好東西。她舅娘看到後看杜若溪也順眼了些,也知道她有求於人,饒了許多的圈子,才問道:“若溪,你是有什麼事想讓舅娘幫忙吧!”她剛開始的時候還覺得這外侄女是個好的,也同情她的遭遇。但她還沒到皇城多久,便奪走了她相公的憐愛,連自己的子女都不大愛管了。而她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更是把這麼一個嫁過人的商家女放在心上了,天天給她甩臉子。她現在,真是有苦說不出,又不能把這外侄女給趕出府去。
杜若溪的舅舅家本也不是什麼高貴世家,不過是小戶書香之家。但因爲杜母心悅杜老爺,這纔不顧家裡的反對嫁給了他。因爲當年孃家並不同意,這些年她和孃家的關係也不是太親近。
見舅娘直奔主題,杜若溪也不再饒彎子:“舅娘,聽說懷王府辦賞菊宴,不知您能否帶上若溪。”說完,又略微難過的低下頭:“您也知道,在花溪之時,懷王世子和世子妃曾是我的兄嫂。”只要有可利用的地方,就不信舅母不同意。
杜若溪話音一落,她舅娘果然眼睛一亮,可不是,這外侄女曾是程家的二少媳婦,跟世子妃是妯娌想來關係也是不錯的。若是能借杜若溪跟世子妃結個善緣,以後懷王府能稍微的提攜一下子女,可是再好不過的了。舅娘思量一翻,便點頭答應了:“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你沒來之前,舅娘就是要準備帶你去的。”
杜若溪微笑着說了些客套話,將她舅孃的虛僞給記在了心裡。總有一天她會讓她爲對自己虛僞付出代價的,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