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痕問:“什麼照片?”
林一夏便把唐門的話大概的和江痕說了一遍,末了,林一夏既激動又興奮的說:“有三千塊錢呢!”
江痕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心下不禁有些懊惱,他的夏夏很缺錢?
先前爲了一千塊錢去走秀,現在又爲了三千塊錢去拍藝術照,藝術照他是知道的,雖然不是全裸,可是就算露胳膊露大腿的,江痕也是非常不願意的,他的夏夏是他的,他不想要任何人看到。
想到這,江痕緊了緊抱着林一夏的手,說:“夏夏,我名下的資產都是你的。”
意思是,我的錢就是你的錢,你不需要爲了三千塊錢去拍什麼藝術照。
林一夏一臉認真的說:“我知道啊,雖然你很有錢,可是我也不能不工作啊。再說了,萬一哪天你生意差了掙不到錢了怎麼辦?我們不能坐吃山空啊!”
江痕:“……”
江痕頓了頓,問:“你想拍?”
林一夏有些害羞,但還是很誠實的點了點頭,說:“我原來的想法是想成爲一名化妝師,開一家屬於自己的公司,可是自從前天走秀之後,我覺得我挺喜歡模特這個行業,說不清爲什麼,就是在臺上的時候,我就覺得特別自信,我很享受那種感覺。”
林一夏覺得自己沒必要瞞着江痕,她把她心裡的想法全部都說出來,只是因爲信任,毫無理由的信任眼前的人!
說完,她擡眼看着江痕,雙眼黑亮黑亮的。
江痕和林一夏對視三秒,便被她眼中的興奮和渴望打敗了,他知道他的夏夏是真的很想去做,他又怎麼能讓他的夏夏失望、讓他的夏夏不開心呢?
可是,一時半會,江痕還是沒法過自己心裡的那道坎,他還是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上一世加上這一世,兩世,他都在娛樂圈裡打拼過,知道娛樂圈是多麼的混亂和骯髒,如果可以,他寧願他的夏夏一輩子都不要接觸到這個行業,可是他的夏夏偏偏又喜歡上了。
想到這,江痕說:“夏夏,你先睡,我去趟衛生間。”
林一夏以爲江痕尿急了,也沒在意,點了點頭,說:“去吧去吧!”
江痕起身去了衛生間之後,林一夏一個人抱着被子在大牀上打滾。
雖然她表面上不說,可是這麼長時間的求職受挫,她也受了不少的打擊,她很多次捫心自問,自己適不適合在化妝師這個行業繼續幹下去?
其實,她起初做化妝師,真的是爲了錢,只是爲了錢,因爲給人化妝比她做其他的工作收入要高,可是化妝師很個很累很磨人的職業,經常加班熬夜不說,客戶一個不滿意,被指着鼻子罵是常有的事兒。
其實撇開累、受氣不說,最主要的是,林一夏並沒有多喜歡化妝師這個職業,甚至有時候會覺得厭惡和煩躁。相反,雖然她只走過一次婚紗秀,可是她卻發自內心的喜歡,打心眼裡的高興,她喜歡那種可以表現自己、突破自己的感覺。
所以她想答應唐門,先拍照片,等照片出來了再看效果。
林一夏也知道,模特不是那麼好做的,首先,自己1米68的身高就是個硬傷,雖然和常人比起來並不算矮,可是和真正的模特一比差距還是太大,其次,自己也沒受過專業的培訓和學習,所以現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等發現自己不適合模特這個行業的時候,自己再做其他的,反正自己還年輕,多嘗試總是沒有錯的。
林一夏邊想邊給自己打氣,等興奮完了才發現二十分鐘過去了,可是江痕卻還沒有回來。
林一夏察覺到了不對勁,她下牀,疑惑的進了衛生間,
這才見到江痕手裡拿着一根沒有點着的香菸,臉色深沉的坐在馬桶上,蓋子也沒掀開。
林一夏問:“……你在幹嘛?”
江痕說:“我不高興。”
林一夏:“……你便秘了?”
江痕忍着笑,伸出手抱住林一夏的腰,將腦袋埋在她的肚子上,說:“我好像吃醋了。”
林一夏:“……”
江痕擡眼看着林一夏,開口:“我是不是心眼太小了?”
林一夏:“……”
說實話,她還是有些懵,她搞不懂江痕到底怎麼了?
江痕說:“我不想任何人看你,我只想我一個人看,你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是我的。”
林一夏這才反應過來,敢情江痕是爲她要去拍藝術照吃醋呢,她有些想笑,但同時又很感動,林一夏上前緊緊抱住江痕,只覺得心頭又酸又甜。
這些優秀這麼好的江痕竟然爲了她吃醋,不過就算是吃醋的樣子也好帥啊!
林一夏伸出手撫摸着江痕的頭髮,哄着道:“不難過了啊,我不去拍照片了,待會我就打電話回了唐門。”
江痕有一種被林一夏當成兒子在哄的感覺,這種感覺,出奇的好!
他勾起脣角,一隻手順着林一夏睡衣的下襬探了進去……
江痕極盡溫柔,生怕有一丁點弄疼林一夏。他要讓林一夏從身到心都離不開他,產生這種想法之後,他心底一陣好笑,他居然也會產生想用牀技綁牢對方的想法。
兩人纏綿了一個多小時,做夠了就抱在一起,一起偎在牀上說着話。
江痕邊撫摸着林一夏的長髮邊說:“想拍照片就去拍吧,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林一夏一聽這話,勾住江痕的脖子“吧唧!”親了一大口,強忍着極度的興奮勁兒纔沒有起來手舞足蹈,她說:“別說一個了,一個半我也答應。”
江痕勾起脣角,說:“我不放心,所以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
林一夏張了張嘴,擔憂道:“可是你會被認出來的啊。”
江痕說:“無礙,我不打算再繼續演戲,過段時間我會正式宣佈退出娛樂圈。”
林一夏是知道這個的,可是還是覺得有些惋惜,江痕演戲真的很好的,可是想到江痕做這些都是爲了自己,她又是感動又是興奮,她將腦袋埋在江痕的脖頸間,吸了吸鼻子說:“你放心,就算有一天你掙不到錢了,我也會養着你。”
江痕忍着笑,說:“好,我等着你養我。”
林一夏重重的點了點頭,感覺肩上多了一份責任,她在心底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更加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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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來,已經九點半了,身旁空了,江痕已經去上班了。林一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先打了個電話給崔萍君,把昨晚發生的事情的經過大概的和崔萍君說了下,而後她說:“昨晚上江痕吃醋了,真的吃醋了。”
林一夏的語氣裡帶着滿滿的新奇和興奮,還是那麼點自豪感。
電話那頭的崔萍君的語氣裡也是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是麼?他怎麼吃醋了?”
林一夏說:“他說他去衛生間,結果在馬桶上坐了二十多分鐘都沒挪一下位置,知道我不喜歡煙味,他手上夾着根菸都沒敢點着,一直吃悶醋呢!”
崔萍君嘖嘖道:“影帝啊,一個影帝啊,竟然被你折騰成這個樣子。”
林一夏說:“我沒折騰他啊。”
她哪裡捨得折騰他?喜歡他都來不及呢!
崔萍君道:“不是我說你,你就知足吧,江痕對你真的是太好了,要是換做我,早就嫁了,分分鐘都不耽誤。”
林一夏道:“我嫁啊,我當然嫁的,江痕說等這段時間忙完帶我回去見江婆婆,然後我們結婚。”說着到林一夏的語氣裡都開始往外冒泡泡了。
崔萍君問:“回勝利鎮?”
林一夏說:“對啊。”
崔萍君翻了個白眼,說:“這真是愛情的力量啊,之前讓你回勝利鎮,你打死都不願意。”
林一夏沉默了兩秒,說:“我之前是真的不願意回去,可是現在,見江婆婆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我想回去看看我媽和我奶奶,我不能也不想再逃避了,這麼多年,我太不孝順了!”
崔萍君聽着林一夏明顯沙啞的聲音和沉重的話語,也有些難過,她說:“好啦好啦,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外婆和大舅媽那麼疼你,肯定也希望你過得好。”
林一夏吸了吸鼻子,說:“嗯,我沒事。”
崔萍君立馬轉移話題,問:“你準備哪天去拍照片啊?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林一夏說:“不用了,江痕陪我去。”
崔萍君笑着道:“剛纔還說他吃醋呢,現在怎麼又說陪你一起去?”
林一夏極力按捺着語氣裡的興奮說:“他就是有點不放心我。”
崔萍君好笑道:“你看看你說話這欠扁的樣子,是不是昨晚在牀上很激情啊?”
林一夏小聲道:“沒有……”
崔萍君道:“沒有?那你聲音啞成這樣?騙鬼啊,你當我傻啊?”
林一夏:“……”
崔萍君又說:“他吃醋說明他在乎你。你想想,昨晚他吃醋後,然後他是不是特別能幹?”
林一夏:“……是啊。”
電話那頭的崔萍君哈哈大笑了起來。
林一夏掛了電話,在牀上傻笑了半天,然後慢慢坐起身,腰痠的厲害,昨晚江痕真是太能幹了,崔萍君說的真是有道理。
林一夏吃完早飯之後就給唐門回了個電話,說她答應拍照片,而後兩人約了這個星期六的上午八點半去唐門的工作室拍照片。
星期六,江痕推掉了一切能推掉的應酬和會議,不能退掉的就讓吳唯安排延期。開着車陪着林一夏去了‘古色古香攝影工作室。’
爲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江痕還是裝備齊全,墨鏡、口罩、帽子全部戴上了,再加上他穿了一身休閒裝,常人一眼望去,真的無比將他和銀幕上那個素有‘冷帝’之稱的江痕聯繫到一起。
唐門的工作室弄的挺大氣聽正規的,而且地址位置不錯,挺好找的,林一夏和江痕到了之後,先向唐門介紹了下江痕,說江痕是她的男朋友,唐門和江痕打了招呼,江痕點了點下巴算是迴應。
唐門心道江痕這人真是沒什麼禮貌,態度冷淡不說,進了工作室還戴着墨鏡帽子和口罩,不過唐門也不多話,他只要拍好林一夏就好,不管其他人。
唐門爲了表示誠意和公正,先把事先擬好的合同拿出來讓林一夏過目,如果沒問題就讓林一夏簽字。
林一夏從頭看到了尾,覺得沒什麼問題,便擡頭看向江痕詢問江痕的意見。
江痕伸出手指了指合同,開口:“這裡加上一句,乙方有權拒絕甲方提出的不合理要求。”
唐門愣了愣,笑道:“你放心,我這裡是正規的工作室,拍的一切照片都是合法合尺度的。”
江痕道:“既然如此,那就添上這句話。”
唐門臉上的笑僵在了臉上,不過一兩秒的時間,他說:“成,加上。”
林一夏見江痕點頭,便籤了字,把身份證拿出來交給唐門手底下的人拿去複印了。
林一夏在外漂泊了七年,這才終於有了身份證,江痕前段時間讓人回勝利鎮給她辦好了,要說這社會,有錢就是好辦事,辦身份證無需本人親自去,只要提供一張照片,便可以很快速的辦好。
簽完合同之後,唐門讓化妝師給林一夏化妝、做造型。
林一夏第一套造型是一件白色的寬鬆休閒式樣的旗袍,很保守的款式,上身長袖,下身的裙長到了腳踝那。梳了兩個麻花辮,額前留了齊眉的劉海,看起來非常的清新可人。
林一夏站在聚光燈下,覺得有些不自然,好像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擺放了,她還是稍稍有些緊張的,尤其江痕還坐在不遠處看着她。
江痕見林一夏這一身打扮,很是滿意,他就是要這個效果,穿着越保守越好,他伸出雙手朝林一夏做了個手勢。
林一夏看到江痕擺出的那個愛心的手勢,忍不住笑了,感覺心裡輕鬆了不少。
唐門讓林一夏坐在椅子上,很隨便的坐着,一手放在耳邊,一手很自然的垂在身側,雙眼不要看鏡頭,隨便看着某一點。
林一夏嘗試着做了。
唐門看着林一夏的動作,覺得顯得不太自然,他讓林一夏重新做,可是林一夏卻愈發的拘謹起來。
林一夏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走秀的時候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並不緊張,這會兒讓擺個靜態的姿勢卻擺不好了,總有種手腳不知道往哪兒放、面部的笑都開始僵硬的感覺。
這時,江痕起身朝林一夏走過去,開始和林一夏講解動作,甚至是下頜擡起的角度都在不斷的做着調整。
唐門剛開始還想阻止江痕,畢竟他纔是專業的攝影師,可是後來他發現江痕的講解和調整的動作都非常的恰到好處,等林一夏終於擺好了姿勢之後,閃光燈一直在閃,唐門手中的相機不斷髮出“咔嚓!”的脆響。
這個動作大概拍了十多張,唐門低頭看照片效果,饒是他拍了近十年的照片,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perfect!
江痕開口:“我看看。”
唐門因爲剛纔江痕對林一夏的指導,對江痕頓時心生敬佩之情,他覺得江痕應該也是幹攝影這行的,不然怎麼會懂這麼多呢,於是,唐門選了一張出來給江痕看。
江痕第一眼看到就愣住了,照片裡的林一夏微微側坐着身子,右手很自然的綰着右邊耳上的頭髮,雙眼雖然沒有看鏡頭,可是卻異常的亮,像夜空中最亮的那顆星,微微彎起嘴角,左邊臉頰上的酒窩深深的,笑的甜美俏皮而又自然。
沒有濃妝豔抹,沒有華麗服飾,有的只是自然、簡單和清純。
對,清純,用清純這個詞來形容林一夏是再貼切不過,江痕也明白了唐門的意圖,他相信這樣的一張照片,肯定能吸引許多在這個現實社會上的浮躁的男女的注意。
浮躁久了,都想靜下心來去看一些簡單而後美好的人或事物。
唐門顯然也非常滿意照片的效果,他毫不吝嗇的誇道:“你女朋友的鏡頭感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