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和同學發現林一夏變了,以前的她性格開朗外向,雖然後來突然變得愛學習了,但開朗的本質沒有改變,課間的時候她喜歡和幾個玩得好的同學聊天說笑。但是現在她極少開口說話,很多同學也都在有意識的疏遠她。
這些同學受家裡大人影響,覺得林一夏有個殺人犯的媽媽,很不吉利。
和林一夏關係不錯的尹虹卻不顧忌這個,她知道林一夏家的事之後,拉着林一夏的手哭了好半天,讓林一夏去她家住,林一夏搖搖頭拒絕了,她說她沒事。
尹虹看林一夏臉色慘白,雙頰清瘦,哪裡像是沒事的樣子,但是她也不會安慰人,每次去找林一夏,自己反倒哭的稀里嘩啦的。
尹虹覺得自己真是太沒用了!所以幾次之後,也不再找林一夏了。
班上的老師很同情遭此變故的林一夏,找她談了好幾次話,可是不管哪個老師找林一夏談話,她都沉默以對。
江痕幾乎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陪着林一夏,兩人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一起吃飯,就連睡覺也都在一起,江痕把他的東西收拾了一包搬到林一夏家,晚上,林一夏睡牀上,江痕就在她牀邊打地鋪。
江痕這些天一直在努力的讓林一夏走出悲傷,他對她的耐心永遠超乎尋常,無論林一夏做出多極端的舉動,江痕從來沒有說過一個不字。
林一夏想,還好有江痕,如果不是江痕一直陪着她,她根本不想回家,家裡空蕩蕩的,她根本無法回去面對那侵心蝕骨的空寂。
江痕有心想讓林一夏早點走出來,所以在週六的時候帶着林一夏去了趟市裡,帶她去玩玩,散散心。這一次的心境明顯不同於上一次去市裡,一路上,林一夏都很沉默的看着窗外,一路車水馬龍,除了道路就是農田,沒什麼好風光可看,可是林一夏卻一直在看,江痕知道,其實,林一夏什麼都沒看進去。
江痕從包裡拿出幾包零食,有魷魚絲,有話梅還有山楂片,都是林一夏平時愛吃的,可是,現在,林一夏卻興趣缺缺,只是就着江痕的手吃了幾根魷魚絲,便搖了搖頭,表示不想再不吃了。
到市裡大概三個多小時的車程,一開始林一夏還扭頭看着窗外,但隨着時間過去,她慢慢的閉上了雙眼,靠在車後座上睡着了。
天氣其實不太好,陰沉沉的,放眼望去一片灰雲朵朵,不過即便這樣還是有紫外線的侵擾,江痕盯着一邊睡着了的林一夏看了好一會兒,而後伸出手放下了原本掛起的窗簾,另外一隻手輕輕的托起林一夏的腦袋放在他的肩膀上。
但是江痕這麼一動,淺眠的林一夏還是醒了,她看看江痕,臉上帶了絲茫然。
江痕正對上林一夏臉頰邊被壓出的一道小紅印子,忍不住伸出手替她蹂了揉,說:“睡吧,夏夏,靠着我肩膀睡。”
林一夏輕輕的“嗯!”了一聲靠着江痕的肩膀,輕輕的閉上了雙眼。
不一會兒,江痕聽到林一夏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林一夏這些天睡眠不好,雖然沒有再做噩夢了,可是半夜江痕經常能感覺到林一夏躺在牀來翻來覆去的,第二天早上起來,她的雙眼紅紅的,腫的和核桃似的,眼底下一大圈黑眼圈,江痕心疼的不得了,但他也知道這事急不來,林媽媽的去世對林一夏的打擊有多大他是知道的,他希望時間能慢慢的治癒好林一夏的傷口。
到了市裡,江痕沒帶林一夏擠公交,直接攔了輛出租車帶林一夏去了市裡新開的一家遊樂場。
遊樂場的門票並不便宜,五十八元一張,買票的時候江痕遞過去兩張五十元,又遞過去一張二十元,售票員找回四個硬幣,站在一旁的林一夏張大了嘴巴,她小聲道:“這麼貴……”
江痕勾起脣角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林一夏的長髮,開口:“如果覺得貴,我們把所有的都玩一遍,這樣門票纔算沒白花。”
林一夏肉疼的點了點頭。
這是林一夏長這麼大第一次來遊樂場,果然,她的注意力立馬被吸引住了。
遊樂場雖然是新開的,但來玩的人還真不少,尤其以摩天輪那的人最多,排隊都排了好幾十米長,林一夏昂着脖子看着摩天輪轉動,聽着摩天輪上人興奮而後害怕的尖叫,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好奇而又嚮往的神情。
江痕拉着林一夏的手走到隊伍後,說:“想玩我們就在這排一會。”
摩天輪排隊的人大多都是學校的小女生或者雙雙對對的情侶,江痕拉着林一夏過來就吸引了許多的目光,有膽子大的女生上來找江痕搭話,“哎,帥哥,咱們待會挨在一起坐唄,我第一次玩這個,有些怕呢!”
江痕也不說話,執起他和林一夏相扣的手,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那個搭話的女生看了眼林一夏,頓時表情有些訕訕的,不情不願的扭過了頭。
過了幾秒,那個女生又回過頭找江痕搭話,“這裡人太多了,帥哥,咱們去玩海盜船吧!”
女生在市裡上高中,思想開放的很,雖然江痕表示他已有女朋友,但還是抵擋不了那個女生對江痕的愛慕之情。所以她想了想,又提議去玩海盜船,海盜船多刺激啊,自己待會表現的怕一點,然後船再那麼一晃,自己再假裝那麼一倒,倒在這個帥哥的懷裡……嘖嘖嘖嘖,人生怎麼這麼美好。
這次,林一夏忽然開口道:“我都不喜歡玩。”她指了指不遠處的小城堡,對江痕說:“我想去玩那個。”
江痕看着林一夏,點了點頭,他笑的滿臉寵溺,說:“好。”
林一夏拉着江痕頭也不回的朝城堡的方向走去,看也不看那個面色僵硬的女生。
江痕嘴角邊的弧度漸漸擴大,他的夏夏這是,吃醋了?!
那個搭訕的女生看着江痕和林一夏牽在一起的手,眼睛裡幾乎噴出熊熊燃燒的光來。
她不滿的和她旁邊另外一個女生抱怨:“草,這年頭帥哥怎麼都名草有主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小城堡裡的人不多,幾對父母帶着自家的小孩在看,江痕找了前排正中的位置拉着林一夏坐下,臺上的演員穿着誇張的戲服演着白雪公主的故事。林一夏喜歡看童話故事,尤其愛看白雪公主,看了不下十遍,這會兒看到臺上真人在演,她覺得很稀奇,看的津津有味的。中間有個扮演小矮人的臉上的胡蘿蔔鼻子掉了,小矮人忙低下身去撿胡蘿蔔,往鼻子上安,沒過幾秒,胡蘿蔔又掉了,小矮人正準備去撿,卻不想掉在地上的胡蘿蔔被另外一個小矮人踩成了兩截,這一幕逗得小朋友哈哈大笑,林一夏也破天荒的笑了出聲。
江痕從頭到晚都沒真正的把劇情看進去,他一直專注的看着林一夏,看着她笑,他也忍不住勾起脣角跟着笑。
看完童話劇,林一夏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她拉着江痕又去了不遠處的遊戲廳玩。
遊戲廳就熱鬧太多了,到處都是玩各類遊戲的人。林一夏沒玩過這個,看到有人在娃娃機前吊娃娃,她覺得稀奇,站在一旁看。
江痕買了五十個遊戲幣,指着娃娃機問林一夏,“想吊哪個娃娃?”
林一夏搖了搖頭,忽的瞥到不遠處的什麼,雙眼亮了亮,然後朝着那東西走了過去。
那是一個麥兜形狀的娃娃,比娃娃機裡面的娃娃要大上一倍,麥兜戴着粉紅色的帽子,憨嘟嘟的,非常可愛。
江痕問一旁的工作人員,“這個娃娃怎麼賣?”
工作人員笑着說:“這個娃娃叫惡作劇娃娃,從日本進口的,會說話,非賣品,參加遊戲可以獲得。”工作人員指着一旁的籃球機說:“60秒一關,一共四關,投進一個球得2分,第一關通關需要50分,第二關80分,第三關150分,第四關250分,四關都過了就可以得到惡作劇娃娃。”
工作人員一說出這話,旁邊有幾高中模樣的男生就開始咋舌,“這也太難了吧!”
“是啊,真難,竟然還要連過四關!”
“我剛試過了,我就過了三關。”
“你可是我們學校的籃球隊的主力啊,你都只過了三關,那其他人更別想過了!”
“你以爲那麼容易啊,這個惡作劇娃娃從日本進口的,值一百多塊錢呢,要是那麼容易就到手了,遊樂場不得倒閉啊!”
“哈哈哈,說的也是!”
“……”
旁邊人七嘴八舌的說着,一旁的林一夏拉了拉江痕的手,衝他搖了搖頭,小聲的說:“算了,我不要了。”
江痕看着林一夏,彎起嘴角,他說:“我試試。”
說着,江痕走到籃球機前,掏出遊戲幣投了進去。
說實話,林一夏從來沒看過江痕打籃球,所以她在心裡自動把江痕定義爲那種不會打籃球的人,可是她沒想到,江痕投籃的技術那麼好。
看似簡單的動作,但從身邊越來越多的圍觀人羣可以感覺的到,江痕的水平是相當不錯的。
很快,江痕過了第一關,接着他又開始第二關,然後是第三關,江痕越投越順手,幾乎到了例無虛發的地步,旁觀的人也越來越多,有好幾個同年齡的男生還爲江痕叫好加油,配上江痕那清俊的外表,頎長的身材,看的其他人一愣一愣的,一時場面非常熱鬧。
“噔噔噔噔……”一陣結束的音樂響起,四關全部結束,最後的分數定格在了582分上。
四關全部通過,江痕臉上並沒有特別的表情,他在一片叫好聲中拔下機器吐出來的一長串獎牌,牽起林一夏的手,說:“走,去拿娃娃。”
林一夏暈乎乎的,剛纔她看江痕投籃看呆了,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呢。
江痕投籃姿勢也太帥了吧!尤其那專注的眼神,都快把她帥暈了。
林一夏暈暈乎乎的被江痕拉着去了服務檯,江痕把獎牌遞給工作人員,工作人員問他要換什麼。
江痕掃了一眼琳琅滿目的獎品,指着那個顯眼的惡作劇娃娃說:“要那個。”
林一夏對上遞到面前的娃娃沒動,她不敢相信娃娃竟然真的到了她面前。
江痕故意問:“你不喜歡這個?那再換?”
“不換,就要這個!”林一夏叫了一聲立馬從江痕手裡搶過娃娃抱在懷裡,像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似的,林一夏紅着雙頰解釋道:“這個是進口的,貴着呢,換成其他的不划算。”
江痕嘴角掛着笑,他說:“好,你說不換就不換。”
江痕問林一夏還想玩什麼,林一夏說:“我也想玩那個投籃。”頓了頓,林一夏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可是,我不會。”
“我教你。”江痕拉着林一夏走到投籃機前,手把手的教林一夏投籃。
“不要朝着籃框丟,要算弧度,就像拋物線,這樣……明白麼?”
江痕站在林一夏的身後拿着球演示,投出時則會帶着林一夏的身體一起往前傾,兩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合在一起。
林一夏感受着身後江痕炙熱的體溫和氣息,哪裡還聽得進去江痕講的話啊。
她能感覺到江痕環在她腰上的手越來越緊,緊的她全身不禁開始發熱。
這段時間因爲媽媽的去世,林一夏壓根就沒心思想別的,她滿腦子都是死去的媽媽,悲傷憤怒充滿了她的心。直到現在,她心裡的悸動又慢慢的起來了。
江痕俯身道:“腰胯這裡要用力,然後是手肘部分,下盤穩路線才能準。”
一邊說一邊在林一夏小腹的部位輕輕的拍了拍,林一夏一頓,臉直接紅到了耳根子那。
“好了,你投投試試看。”江痕放開林一夏,退到了一旁。
江痕身體離開林一夏的那一刻,林一夏鬆了一口氣,同時,還有一股說不出的失落涌上心頭。
林一夏呼出一口氣,把球拿在手裡遲疑了兩秒纔開始投,她的水平很差,投七八個只能中一個,和剛纔江痕兩手輪着來,幾乎毫無停頓動作瀟灑的完全沒得比,第一輪結束後,林一夏只拿了二十幾分,自然一關都過不了。
她有些無措的看着江痕,江痕勾起脣角,說:“沒事,接着來。”說完又準備往籃球機裡投幣,林一夏拉住江痕的手,搖了搖頭,說:“別投了,我不玩了。”
一塊錢纔買五個遊戲幣,貴死了。
“不玩了嗎?”江痕反握住林一夏的手問。
林一夏道:“有點累。”
江痕立馬問:“哪裡不舒服嗎?”臉上的神情滿是擔憂。
林一夏說:“沒有,就是玩累了。”
江痕這才鬆了一口氣,“我們去休息區休息一會兒。”
江痕帶着林一夏玩了一下午,幾乎把能玩的都玩了個遍,江痕能感覺到林一夏發自內心的高興,她的臉上沒有自林媽媽去世之後的傷心欲絕,偶爾玩到她喜歡玩的,她會開心的笑出聲來,蒼白的面容恢復了以往的神采奕奕。
晚餐是在主題樂園的大餐廳裡吃的,因爲是新開業的,所以味道份量都不錯,江痕點的又都是林一夏愛吃的,所以林一夏吃的很盡興。
江痕一直給林一夏夾菜盛湯剔除魚刺,等林一夏吃完了他才就着林一夏吃剩下的飯菜吃了起來,林一夏看着江痕,想起江痕剛纔投籃時候的場景,那麼多人爲他歡呼,那麼多人隨着他而興奮熱血,這其中自然有技術層面的因素,但所謂的“個人魅力”,在江痕的身上同樣淋漓盡致的展示着。
可是這樣優秀的江痕卻喜歡自己,在這些天裡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遷就自己、疼愛自己。
自己何其有幸,能有江痕相伴!
江痕看林一夏一直盯着他看,彎起嘴角問:“看什麼?”
林一夏回神,才發現自己盯着江痕的時間有些長,她不好意思的抿了抿脣,左邊臉頰上的酒窩深深的,她問:“我都沒看過你打籃球,怎麼你投籃的技術這麼好?”
江痕嘴裡吐出兩個字,“天分!”
林一夏愣了愣,而後咧開嘴笑了起來,笑的眉眼彎彎,那雙好看的眼睛好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她說:“江痕,你好自戀!”
江痕看着林一夏的雙眼,一臉認真的說:“相比自戀,我更戀你!”
林一夏的臉頰又開始發燙了。
不行了,江痕又在放電了,自己的免疫力又開始下降了。
&
玩了一天,林一夏有些累了,洗完澡準備睡覺,可是到了牀上她又不想睡了,明明眼睛已經在打架了,可是腦子卻無比的清醒,林一夏從抽屜裡拿出林媽媽的照片看。
這是她這些天睡前必做的事,而且今天她有好多話要對媽媽說。
“媽,今天江痕帶我去遊樂場玩了,很好玩,我從來沒有玩過那些。要是你在就好了,你肯定也喜歡玩那些。”
“江痕投籃很厲害,他贏了一個娃娃給我。”
“媽,你在那邊好嗎?想不想我?”
“媽,我特別想你,特別想……”
說着說着林一夏又開始掉眼淚。
江痕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林一夏坐在牀頭哭,他從林一夏手裡拿過照片放在桌子上,輕輕拍着她的後背說:“別難過了,夏夏,汪姨那麼疼你,你過得好,她才能安心。”
林一夏“哇!”的一聲哭的更大聲了,她趴在江痕肩膀上,哭的渾身都在顫抖,“我,我想媽媽,我,我好,好想她……”
江痕俯下頭,封住林一夏的嘴脣,將她嗚嗚的聲音吞進肚子裡。
夏夏,別哭,你哭比挖我的心還要讓我難受!
以後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由我來陪着你一起走,我再也不會讓你哭泣。
在江痕的脣舌安撫下,林一夏的哭聲漸漸小了,眼皮越來越沉。
終於,啜泣聲換成了平緩的呼吸聲。
江痕輕輕的給她拭去眼角的淚痕,想把她放在牀上,去衛生間拿條毛巾過來。結果手剛一從林一夏身上抽離,就又被她牢牢攥住了。
“別走。”林一夏說。
自從林媽媽去世,林一夏特別沒有安全感,就算是閉着眼睛睡着了也還是能感受到江痕的氣息,江痕如果離開,她立馬就會驚醒。
江痕道:“我不走,我拿毛巾給你擦擦臉。”
林一夏還是那句,“別走。”
江痕說:“好,不走。”便又坐在牀邊,幫林一夏掖了掖被子。
林一夏吸了吸鼻子,然後,突然,鼻子冒出一個大泡。
江痕看着那個大泡,頓了頓,抽出紙巾準備去幫林一夏擦掉。
林一夏覺得自己好丟臉,她當然不肯讓江痕幫他擦,趕緊擋住江痕的手,自己伸手往鼻子間一探,那個大泡,一戳就破了,林一夏手上弄了不少鼻涕。
林一夏看着手上的鼻涕頓時傻眼了。
江痕忍着笑,拿着紙巾幫林一夏擦手。
林一夏帶着濃濃的鼻音問:“你都不嫌棄我嗎?你心裡不膈應嗎?”
說心裡話,林一夏自己都覺得自己挺膈應的。
江痕的語氣軟的不得了,他說:“不膈應,大鼻涕泡兒就這麼掛着,夏夏也是最好看的。”
林一夏沒說話,睜大着眼睛看着江痕,過了幾秒,又“哇!”一聲哭了起來,“還說不膈應,你明明就在膈應。”
江痕哄了半天,都不見好,他便拿起桌子上那個今天贏來的惡作劇娃娃,想着逗逗林一夏,讓她心情舒暢一點兒。
江痕事先沒有嘗試過,畢竟他不擅長擺弄這種幼稚的東西。他試着拍了拍娃娃的屁股,果然,娃娃開始說話了。
“壞蛋!壞蛋!壞蛋!”
一聽娃娃出聲,林一夏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住了,她這一整天都抱着娃娃,雖然知道娃娃會說話,可是還沒試過呢,沒想到這麼好玩,拍它屁股,它就會叫喚,果然很喜感,林一夏的嘴角禁不住揚了揚。
然後,她也伸手拍了拍娃娃的屁股。
結果娃娃就又叫喚起來了。
“龜兒子!龜兒子!龜兒子!”
林一夏被逗笑了,她沒想到這個娃娃還挺會佔人便宜,她朝江痕說:“它叫你呢!”
江痕一點也不惱,又拍了拍娃娃的屁股,這回娃娃叫的更歡了。
“疼死老孃了!疼死老孃了!疼死老孃了!”
林一夏被逗得抱着被子在牀上直打滾兒。
江痕看着林一夏笑,他的心情也變得很好,他將娃娃放在桌子上,也躺到了牀上,和林一夏面對面的躺着。
兩人四目相對。
江痕伸出手撫上林一夏的臉頰,說:“夏夏,看到你笑,真好!”
“我會好的。”林一夏自個順順胸口,“我有這個信心,過段時間就會好的。”
“我也有這個信心。”江痕將林一夏抱在懷裡,溫柔低語。
這一夜,兩人相擁而眠,一夜無夢。
&
這天,江痕打電話給吳唯,吳唯告訴了江痕一個大秘密。
吳唯說:“你可算給我打電話了,我都想去勝利鎮找你,我告訴你,我看到章文芳去菜市場找黑子叔了。”
黑子叔就是章文芳的前夫賈龍。
江痕問:“什麼時候?”
吳唯說:“有二十來天了吧,當時我爸讓我給黑子叔送點菜過去,我到黑子叔那,看到章文芳和黑子叔在說話,我趕緊躲在一旁偷看,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章文芳和黑子叔吵了起來,章文芳想走,被黑子叔抓住手臂,章文芳開始掙扎,讓黑子叔放開,黑子叔說了一句,‘你是老子的女人,老子就不放。’之類的話,後來來了一個人買豬肉,黑子叔才放開了章文芳。章文芳就趁機跑走了。”
江痕皺了皺眉,三個星期之前,那是林媽媽剛出事的那會兒,林峻應該還在醫院裡躺着,章文芳那個時候去找她前夫?找她前夫做什麼?而且她前夫說章文芳是他的人,這代表什麼?
江痕還在想,又聽吳唯繼續說道:“而且我前天聽我另外一個發小說,他在兩個月之前也看到章文芳和黑子叔在一起,章文芳以前帶過我發小班上的課,所以我發小對她很熟悉,他說當時章文芳好像喝醉了,黑子叔揹着她。哎,我就想不明白了,章文芳不是和黑子叔離婚了嗎?怎麼兩個人又搞到一塊了?章文芳覺得她自己名聲臭了,沒人要了,所以要想回來找黑子叔?黑子叔也夠傻的,要什麼人不好非要章文芳這種小三,再說了,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
吳唯在電話裡繼續喋喋不休。
江痕一隻手抵在嘴脣旁邊,沉默下來。
他現在心裡唯一的想法,就是章文芳可能揹着林峻跟她的前夫亂來,可是林峻卻什麼都不知道。
江痕冷笑一聲,既然章文芳自己往火坑裡跳,那自己何不推她一把。
江痕讓吳唯密切關注着章文芳和黑子叔的情況,他會每隔一天給吳唯打個電話。
吳唯應的很痛快,“好嘞!兄弟放心,包在我身上!”頓了頓,吳唯又問:“那個,我前些天聽人說,你們勝利鎮發生了一件大事,有個女人殺她老公沒殺成,最後自殺了,是不是?”
江痕知道吳唯說的是林媽媽和林峻,他輕輕的“嗯!”了一聲。
吳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才知道,原來和章文芳偷情的人不是你爸爸。不好意思啊,兄弟。我一直都誤會了。”
江痕說:“無礙。”
吳唯說:“我嘴賤的多問一句,既然不是你爸,你爲什麼還要這麼做?”
吳唯不明白,如果和章文芳偷情的人是江痕的爸爸,章文芳是破壞江痕家庭的第三者,那江痕寫匿名信舉報章文芳是說的過去的,但現在事實證明,和章文芳偷情的那個男人根本不是江痕的爸爸,那江痕爲什麼還要讓自己關注章文芳的情況?吳唯想不明白。
江痕頓了頓,開口:“這事以後和你說吧,總之,他們傷害了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
期間,林峻一直在縣城裡,一次都沒回來過,倒是林奶奶先回來了,她本來就身體不好,經過這件事的打擊,她的身體更是每日愈下,但她不放心林一夏一個人在家,所以堅持回來和孫女一起住。
林奶奶和林一夏祖孫倆見面,又是抱頭痛哭了一場。
哭過之後,林奶奶非要去林媽媽的墳墓上給林媽媽上墳,她因爲身體不好,沒趕上林媽媽下葬,所以這會兒非要去祭拜林媽媽。
白髮人送黑髮人,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林奶奶在林媽媽的墳前又大哭了一場,她知道,她們林家欠林媽媽實在太多太多。
祭拜完林媽媽之後,林奶奶回家又病了一場,到胡醫生那打了幾瓶吊水才慢慢的好了,只是林奶奶留下了老是咳嗽的後遺症,吃了多少藥都不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