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
無相與李世民都是一愣,而無相隨後則翻身下了馬來。
“無相,你我也算師徒一場。”
太監捧着托盤走上前來,牧長生端起酒壺倒了兩杯酒,笑道:“今日你出我道門入了佛門,踏上西行之路,貧道在此特意準備了一杯素酒用來與你餞別。”
“出家人本不可飲酒。”
無相道:“但既然是素酒……那小僧在此就多謝國師了。”
說完端起酒杯,與牧長生相視一飲而盡。
“好,祝無相大師一路順風。”
牧長生笑道,說着對李世民道:“陛下,囑咐無相大師的一些事,貧道已經全部交由了這位公公負責,恰好昨晚貧道領悟了先天功至理,正好現在可與陛下交流一番。”
“哦?”
李世民眼前一亮,忙道:“國師快請。”
牧長生看了太監一眼,轉身與李世民來到了路邊的一個長亭中,可是遠遠隔着兩人,但他的聽力早已將無相與武媚娘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落到了他的耳中。
只見在牧長生與李世民走遠後,太監只是盯着無相的臉,眼中有淚光閃動,卻什麼字也沒有說出來。
見此無相豎掌一禮,道:“敢問公公,不知國師有何事要交代貧僧?”
太監張了張口,一時間心中的千言萬語只化成了兩個字:“無傷……”
“你……”
一聽熟悉的聲音,無相立時一驚,可吃驚過後忙道:“媚娘,你怎麼來了?”
武媚娘忍着淚,道:“知道你要踏上九死一生的西行路,所以我求國師帶我來見你一面的,對不起,都是因爲我你才踏上這條路的。”
“說什麼對不起?”
無相微微一笑:“因爲有緣,所以相見,因爲有緣,所以相愛,愛過了就足夠了,在我心中只要你沒事,我爹我娘沒有事,那我怎麼樣其實都不重要了。”
“無傷,你放心。”
武媚娘忽然咬牙用怨很的目光,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李世民,低聲道:“國師對我說過,未來我是天命所歸的大唐女帝,你等我,我一定會想盡辦法奪得大統,然後派人把你追上接回來的,到時候就沒人能阻攔我們了,你一定要等我……”
“不行,你不可以這樣做,媚娘。”
無相搖搖頭。
“爲什麼不可以?”
武媚娘一怔,不解道:“等我成了皇,律法由我定,天下由我掌控,到時誰還能阻止我們在一起?”
“你的想法太危險,媚娘,聽我的,你最好放棄你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吧,還有,這一去我生死未卜,我不希望因爲我而讓你揹負太多仇恨,我也不想看到你活的那麼累。”
無相道:“所以……你一定忘了我,好好的的活下去,如果我死了,我的魂魄也會飛回大唐繼續守在你的身邊,媚娘……保重!”
說完無相搖搖頭後翻身上馬,一夾馬腹,千里良駒頓時絕塵而去。
見此牧長生在遠處微微點頭,只是武媚娘剛纔說的話倒讓他刮目相看。
沒想到她居然開始打皇位的主意了,雖然無相勸她放棄這個想法,但從她堅毅的目光來看,她一點兒也沒有將無相的話聽進去。
“純真的少女武媚娘要消失了……”
牧長生暗暗搖頭:“一代雄才大略的女帝武則天即將出現了。”
待無相的身影消失後,李世民便帶領着文武百官擺駕而回,只有跟在國師身邊的一個太監,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
“好了,一切不要多想,先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了再說。”
待回到國師院後,牧長生提醒道:“不管你有什麼野心也好,貧道都不想過問,但咱們大唐的陛下還有二十年的陽壽,你最好把這事兒記清楚。”
聽到這話,本來失魂落魄的武媚娘一下子驚醒了過來,吃驚的看着牧長生,目光流轉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國師大人果然神通廣大,如今既然你知道了我的想法,那接下來你會怎麼做?”
很快武媚娘目光一閃,道:“潛心苦修哪有千古留名,榮華富貴好,我向你保證,只要你肯助我奪得帝位,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
“小丫頭,別跟我玩什麼心機,你那點小心思在我眼中就像三歲孩童的遊戲一樣可笑,你現在的野心也就像一個氣泡,看起來美好但一觸就破。”
牧長生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雖然老道說你未來可爲帝,但天機多變,誰也無法保證會不會發生改變,你要是學不會收斂與韜光養晦,那自取滅亡就爲時不遠了。
至於紅塵之事老道不會過問,也不會干涉,一切順其自然就好,等你這個孩子生下來了,也是我離去之時了。”
這武媚娘還真是野心不小,居然想要他牧長生替她效命,這可真是太可笑了。
聽了牧長生的話,武媚娘站在原地沉吟思索半晌,忽然眼前一亮,拜謝道:“多謝國師指點。”
“悟性不差,可惜……”
牧長生轉身進了大殿中,而武媚娘則回去了她的房間。
待回到大殿關上大門後,牧長生的身影頓時化爲一道金光,瞬間衝上高空向長安城外,向西的方向追趕而去。
縱地金光瞬息千里,只是眨眼的功夫牧長生就過了百里的地方,看到無相正在地上策馬奔騰,一騎絕塵往西快速而去。
“咻!”
金光從天而降,一下子就落在地上擋住了無相的去路。
“籲……”
牧長生的突然出現讓無相一驚,無相趕緊勒住了駿馬,問道:“國師,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牧長生微微一笑,喝道:“貧道特意等在此處點化於你。”
說着右手一擡食指一道金光射出,一下子就進入了無相的眉心,同時牧長生喝道:“無相,此時不醒,更待何時?”
說話間無相眉心的金光漸漸消失,而無相的雙眼中立時出現迷茫之色,片刻後無相的眼中才恢復了清明之色。
牧長生道:“怎麼樣,想起了嗎?”
他剛纔正是出手解開了,無相爲了完成情劫而被他封印的記憶。
“唉,師兄。”
無相嘆了口氣,道:“這回我的這個主意真是罪過,罪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