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喧譁的酒吧中,難得有一片安靜的地方。
而這片安靜的地方卻是風少鈴用錢堆出來的。
現在風少鈴還是那襲紫色長裙,一手拿着酒瓶,一手端着酒杯猛的往嘴裡灌。
“風小姐,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真醉了。”
秦季同一臉擔憂的在旁邊搶風少鈴手中的酒瓶,說話的聲音卻很溫柔。
“我就是要醉,給我,我還要喝。”風少鈴已經喝的臉色酡紅,雙眼迷濛,一時間都看不清秦季同是誰了:“你多管閒事,我喝酒是我的事,誰要你搶我的酒瓶,給我。”
“不給!”秦季同猛的搖頭:“風小姐,就是有天大的事情都是可以談的,你幹什麼作賤自己的身體,要知道,深更半夜喝酒最傷身體的。”
“我作賤身體……”風少鈴呵呵笑着,笑了一會兒又哭了起來,聲音哽咽的拍着自己的胸脯:“這是我的事情,我爲什麼不作賤,反正沒人關心我,百里大哥他心裡只有那個小賤人,他眼裡從來沒有我,我……”
一把拉住風少鈴的手,秦季同一臉痛苦:“風小姐,我在意你,我不願意看到你這麼傷心難過,你是個好女孩,那麼開朗活潑又善解人意,而且不像那些人帶着有色眼光看我們這些窮人,我……你知道嗎,當我撞到你的時候,當你並沒有苛責我的時候,我就已經……已經暗暗喜歡着你。”
“哈哈!”風少鈴又灌了一口酒,笑的分外悲傷:“有什麼用,有什麼用,你又不是百里大哥。”
“是!”秦季同眼神堅定:“我不是百里少爺,我沒錢,沒身份,沒地位。即使我什麼都沒有,可我有一顆愛你到老的心,我喜歡站在你身邊,你高興的時候,我心裡也高興,你傷心,我比你還要傷心,少鈴,你不只在作賤你自己,你還在作賤我。”
秦季同滿臉深情。看的風少鈴又恍惚起來,伸手在秦季同胸口捶了兩拳:“可惜,你不是百里大哥。我喜歡他,可不是因爲他的身份地位,也不是因爲他有錢。”
“那你喜歡他什麼?”秦季同一把抓住風少鈴的手,緊緊握着不放:“喜歡他長的好,喜歡他笑起來溫柔。還是……”
喜歡他什麼?
風少鈴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喜歡他。”
“唉!”秦季同嘆了口氣:“傻姑娘,你那根本不是愛,只是喜歡,因爲從小見他的優秀所以喜歡,不過是一時的迷戀。等你從這段感情中走出來,你就會發現,現在的自己有多可笑。”
真的嗎?
風少鈴狠命的搖頭。她自己也不確定起來。
見到風少鈴的遲疑,秦季同心裡高興起來,把風少鈴拽到自己懷裡:“人都說忘記一段感情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不如,你試着接受我試一試好不好。如果一直一直忘不了他,我會自動退出。會幫你想辦法接近他,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
風少鈴滿腦子都是秦季同的話,醉眼濛濛中不加思索的點了點頭。
秦季同大喜,拽着風少鈴站了起來:“那就不要再喝酒了,我送你回去,好好睡一覺,等你明天醒來就會發現,世界如此美好。”
秦季同向來是個能說會道的人,嘴又甜,哄的風少鈴不由自主的就聽信了他的話,跟在他身後出了酒吧。
經過一條不是很長的巷子,眼看就要到了停車的地方,突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幾個小混混來。
那幾個混混一見風少鈴頓時色心大喜,哈哈笑着上前調戲,秦季同緊緊把風少鈴護在身後和那些混混展開肉博,打架之中也不忘護着風少鈴,很快身上掛了彩,胳膊上又捱了一刀子,就是這樣,秦季同也堅決不退縮。
“警察來了!”
正巧酒吧的一位客人出來,見到這種情況大喊了一聲,那幾個混混一看不妙趕緊溜了。
秦季同強撐着,忍着身上的疼痛帶着風少鈴去了最近的酒店,他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體力護送風少鈴回家了。
先是把風少鈴放到牀上,又讓酒店的服務人員買了些治傷口的藥,秦季同一邊上藥包紮一邊嘴裡埋怨着:“這羣臭小子也太入戲了,滋,打的還真疼。”
喬桑雨看着車子駛出錦繡山莊,轉頭看看坐在她身側的仇九天,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仇九天竟然忘了她的事實。
仇九天冷着一張臉,渾身都散發着拒絕別人接近的氣勢,他心情很不好,今天晚上竟然因爲一個只見過一兩次面的女孩而失控,這讓仇九天有些無法接受。
雖然之前幫這個女孩解決過一次麻煩,可那對於仇九天來說只是一句話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可今天卻是實打實的在媒體面前出現幫這個女孩解圍,還一擲千金只爲買一舞,不只如此,竟然失控當別人目光投射到女孩身上時,他就受不了的當場劫走了女孩。
仇九天發現,只要碰到這個女孩有關的事情,他就變的不像他了。
“衛銘,和媒體交待一聲,喬小姐的事情他們可以寫,卻絕對不能有任何喬小姐影像方面的資料出現在平面或者非平面媒體上。”
仇九天一聲交待,坐在副駕駛位置的黑衣男子衛銘恭敬的回答一聲:“爺,明白了。”
緊接着,衛銘開始打電話交待下去。
仇九天這時候纔有心情打量喬桑雨。
很漂亮,很精緻,頭一次近距離的觀察喬桑雨,仇九天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只是,他見過的美女數都數不清了,絕色的更是不知道凡幾,眼前的女孩雖然漂亮,可也沒有到傾城地步,他又怎麼會越看越是想看,越看越覺得心裡舒服?
喬桑雨被仇九天打量的目光驚住了。那種完全像在看陌生人的目光中帶着一絲冷意,驚的喬桑雨抱臂打個寒戰。
她驚覺剛纔太過莽撞了,只認定了仇九天不會傷害她,就想也不想的跟了來,可是,卻忘了現在的仇九天不是六年前的仇九天了。
現在的仇九天看着就是有了權勢地位的,最關鍵的是,還忘了她是誰,她又怎麼能保證不受到任何傷害。
這一次,喬桑雨感覺到了害怕。
一瞬間。腦子裡出現前世臨死時的畫面,那些聽來的親近的人或者旁人說的話:“仇爺是誰?你也敢衝撞仇爺?”
“得罪了仇爺的沒一個好下場,前幾天一個富商在仇爺面前說了幾句過分的話。第二天就被仇爺拿刀一片片把他的肉割下來餵了狗,整整割了三百六十塊肉……哈,那富商死都不瞑目。”
“一個演藝圈的新星想出位,就企圖勾引仇爺,就她長的那樣。仇爺怎麼會看在眼裡,賞給手下們玩了一天一夜,生生的把她給玩死了,這還不算完,又派人付了喪葬費,二百五十元錢……”
那一幕幕。一字一句都響在耳邊。
喬桑雨越想越是驚懼,前世和今生重疊起來,她沒有信心。不確定忘掉她的仇九天又是個什麼樣的人,會不會還像前世那樣囂張、霸道、冷血,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裡。
感覺到身旁喬桑雨在發抖,仇九天的脣抿的緊緊的,身上冷意更甚:“空調開小點。”
一句話吐出。他伸手按了一個按鈕,面前出現一個小小的儲物箱。從裡邊翻出一個大大的毯子扔給喬桑雨:“冷了就披上。”
喬桑雨低頭,確實不一樣了,這個仇九天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阿天。
要是阿天……
絕對不會不明白自己不是冷而是害怕,也不會這麼強橫的扔給自己毯子,而是會小心翼翼的替自己披好。
想到六年前那個孩子,一滴淚水從喬桑雨臉上滑落,掉到腿上皺成一團的毯子裡,瞬間消失無蹤。
她默默的拿起毯子披好,不想因爲自己的不乖巧而觸怒面前這個據說喜怒不定的人。
雖然,喬桑雨的動作很小心,可還是讓仇九天覺察到了,看到喬桑雨掉落的那一滴淚時,仇九天心裡煩燥不堪,有一種想要毀滅什麼的衝動。
他的目光陰狠,神情凌厲:“眼淚收拾好,在我面前最好別露出這種晦氣的表情。”
喬桑雨心痛的都快皺成一團了,她低頭,把臉埋進毯子裡,收拾着悲傷的心情,她想狂喊一聲,把我的阿天還給我,可感受到身邊人散發出來的無處不在的冷意,就再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也不知道車子駛到哪裡,等車子停下的時候,仇九天利落的下車,一把從車子裡拽出喬桑雨。
衛銘在一旁侍立,無語搖頭,仇爺明明在乎這位喬小姐的,不然,也不會遷就的把空調溫度調高,更不會親自拿毯子給喬小姐,可是,仇爺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對待女孩子要溫柔,要小意,可他呢……嘖嘖,看起來,這次仇爺的情路難走了喲。
不知道爲什麼,衛銘總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想想將來仇爺在這位喬小姐面前吃憋,他心情好的想吹口哨。
喬小姐,不要大意的上吧,把仇爺好好收拾一頓,咱就可以歡脫的看好戲了。
仇九天並不知道自己這位屬下那悶騷的心理,不然,肯定要大刑伺侯的。
他拉着喬桑雨在庭中快步而走,喬桑雨就覺得這院子好大,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終於進了屋子。
屋子外邊看着古香古色,很有華夏風,只是裡邊的裝修卻沒有絲毫古老的意味,裝修的很簡單,簡單到讓喬桑雨吃驚,她想象中現在仇九天的住處應該奢華的像皇宮,完全沒想到他的住處會……怎麼說呢,有點簡陋。
仇九天在長沙發上坐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喬桑雨,注視良久,粉色薄脣中吐出一句無情的話:“去廚房做飯……”
呃?
喬桑雨再次呆掉,這個人花一億米元,又大半夜的帶自己來,就爲了要讓自己做飯?他難道是因爲太冷酷了,所以請不到廚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