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靜的出奇,只聽何清熠那冷冰冰的聲音緩緩的響起,他每說一句,東方明的心就跟着涼一截,就這麼呆在了原地。在場的一些大人連忙把身邊的孩子拉到身後離東方蘭遠點,太可怕了!
周雲反應過來,急急的吼道:“你胡說,跟我女兒有什麼關係?你是哪裡冒出來的臭小子,東方家的事情你管不着。”
完了,這下女兒的名聲徹底毀了,雖然蘭蘭將來不會在這麼個窮鄉僻壤生活,但女孩子有那麼點兒不好的名聲,若是傳出去,終歸不好。
何清熠依舊沒什麼表情,眼神卻更冷了,那模樣,竟是比剛剛的東方明還要可怕:“不要試圖惹怒我,我可沒有他那麼好脾氣。”他指了指東方明道。
很多人都被何清熠的模樣嚇的心裡毛毛的,這還是個孩子嗎?也太嚇人了一點兒。
何清熠轉過頭看了呆呆的不知道如何反應的東方明一眼,好心的補充了一句:“放心吧!我師父能治好的,好好調養幾年,將來一定活蹦亂跳,長命百歲,比世界上任何女孩子都健康漂亮。”
不知爲何,明明是比較嚴肅的氣氛,但聽這冷冰冰的少年一本正經的說出這麼一句話,衆人莫名的想笑。
東方明聽說晨曦可以治好,也算是放了些心,他此時渾身還滴着水,但還是想快點見到女兒。還是何清熠說了一句:“你回去換件衣服,我在上山的路口等你,晨曦還在昏迷着,不宜摞動,你今晚就住在山上吧!”東方明才匆匆回去換了身乾衣裳隨何清熠上山。
翻過南湖鎮南面的這座山,有一座南北走向的山體,在與南湖鎮南面這座東西走向的山體交界處的山谷中,有一座面朝東的古式宅院,宅院雖是新建,但遠遠看去,卻有一股歷史的厚重感,東方明隨何清熠進入宅院,跨過那扇古樸的大門,便聞院中藥香撲鼻,墨香陣陣,入眼鮮花遍地,假山錦鯉,沒有現代城市的璀璨浮華,有的只是寧靜與超然。
院中廊下,一位唐衫老人正在作畫,運筆流暢,筆力穹勁,筆下山水自有一番靈氣。此人便是陳景年。
聽到聲音,陳景年擡起頭,老人年過五旬,卻並不顯得蒼老,留着長鬍,面容依稀可見年輕時的俊美,一雙眼眸亮的懾人。見是何清熠,一張仙風道骨的臉上露出可親的笑容:“回來啦!”
何清熠面對陳景年,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不過,眸光卻暖了些:“師父,他就是晨曦的爸爸。”
東方明連忙上前,向陳景年道謝:“多謝老先生救了我女兒。”
陳景年笑的隨和:“老夫是醫者,救人是應該的,隨我來吧!”
三人進入院子北側的廂房內,依舊是古典風格的佈置,晨曦小小的身子正躺在牀上,看着晨曦那幾乎慘白的臉色,東方明心如刀割,他的女兒啊!怎麼就這麼多災多難呢?
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形,東方明轉過頭問陳景年:“老先生,我女兒到底怎麼樣了?”
老人的聲音不疾不徐,說出是話卻讓東方明的心猶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大概明早就會醒,額頭上的傷,縫了十七針,定會留疤,不過,有我配的藥,疤痕很快就會去掉,現在左耳失聰,也只是暫時的,鍼灸幾次便會恢復。”陳景年頓了頓,接着道:“最麻煩的,是她體內的寒氣,這孩子體內有嚴重的冰寒之氣,若不能驅除,將來定會影響壽命,很有可能活不過四十,而且一生體弱多病。”
聽到對自己孩子一生這樣的評判,是父母的都接受不了,不過陳景年到底不是普通的醫生,他並不屑於通過讓病人家屬擔心絕望再給他們希望來提高自己的地位,東方明還沒來得及傷心求助,陳景年的聲音便再度響起:“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這孩子放到我這兒,不出兩年,就能徹底康復。”
東方明的心緒一生之中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大起大落過,但聽到晨曦有救,他就像是洪流之中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不論多麼艱難,他都要抓住。
“老先生,請您救救我女兒,不論付出多大代價,我都一定要治好她。”東方明的聲音堅定,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個女兒好不容易纔回到他身邊,無論如何,他都要她健健康康的過一輩子。
陳景年的的眼中突然掠過一縷奇異的色彩,有意無意的撇了何清熠一眼,看着一臉期待的東方明,笑了笑道:“治病救人是身爲醫者的職責,這孩子體內的寒氣是長期受凍所致,這兩年內,她沒有得到很好的照顧,又受過兩次致命的損傷,所以纔會落下病根,這種潛在的病症用中醫療法溫養最好,這正是我所擅長的,在我這兒養兩年就沒事了。”
東方明確認晨曦有救,懸着的心也總算放了下來,不過,長期受凍?兩次致命損傷?東方明皺着眉,試探的問道:“老先生,我女兒的身體是這兩年內變壞的?”他記得,三歲前的晨曦身體還是很健康的。
陳景年一頓,隨即有些疑惑的道:“是啊!依她的脈象,這孩子一年前就受過一次很嚴重的寒氣,應該也是在冬天落了水,之後幾乎沒有什麼治療,完全是靠她的身體底子撐過來的,而且身體長期處於飢餓狀態,營養不良,健康受損,她身上還有許多淡淡的疤痕,幾個月前,又受過一次寒氣,沒有養好,這次又被冷水這麼一激,一個小娃娃,哪兒經得起這般折騰?看這孩子和你的穿着,你們家的條件應該還不錯,怎麼會把孩子養成這樣?”
陳景年每說一句,東方明的氣息便跟着冷一分。沒人知道此時的他心中在想些什麼,只一雙眼睛泛着冷冷的幽光。
李倩雅……
等了許久,東方明的聲音才緩緩響起,他背對着陳景年,面對着晨曦,聲音出奇的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晨曦兩年前被她的媽媽帶走了,直到三個月前我纔在一片冰天雪地中找到她,當時她已經快凍僵了,救醒她之後,我問過她這兩年的生活,可晨曦一個字也不願說。”
這個老先生能把晨曦的病情說的這麼詳細,看來確實是個高人,東方明便也把晨曦的情況說了一些,他也曾帶晨曦看過大醫院裡的醫生,說的沒這麼詳細,而且還治不徹底,看着那開出來的一堆的藥,他都不敢給晨曦吃。他只知道晨曦的身體不太好,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陳景年與何清熠聽了都不再說話,兩人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
沉默了一會兒,陳景年才道:“雖說傷的不輕,但在我這裡也算不得什麼嚴重的傷,不過,我想收她爲徒,一邊教導她,一邊給她治療,不知你是否同意?”
東方明心中一頓,若是讓他做什麼,他絕不會猶豫,但事關晨曦,他不得不謹慎。這老人看着像個高人,身份也定不簡單,但他對這人一無所知,怎麼能輕易讓寶貝女兒拜他爲師?
陳景年看出東方明的猶豫,不甚在意的笑道:“我的身份,你不用擔心,以前是名很有名的中醫,我沒有後代,年紀大了便長年隱居在此,只有這麼一個徒弟相伴,不過這孩子太悶,所以我想收個女娃娃熱鬧一下,這孩子的病除了我之外,還真沒幾個人能治,也是我與這女娃娃有緣,你可以考慮一下,等這孩子醒了也問問她願不願意。”陳景年說着,便起身帶着何清熠離開,讓東方明自己考慮。
東方明臉上沒什麼變化,心裡卻在暗歎:果然不是簡單的人,這話說的半是商量半是威脅,爲了晨曦的健康,這老人是算準了他會答應吧!
晨曦的身體若真病的這麼嚴重,若這老人真能救治,那麼即使這老人是個天大的麻煩,這個麻煩他也惹定了啊!
陳景年與何清熠一路來到書房,何清熠清清淡淡的聲音響起:“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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