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熠辰到達邊境後,帝錦瀾如同發了狂一般,不聽的對邊城發動猛烈的進攻,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哪怕凌熠辰不應戰,帝錦瀾也會帶着人攻城,彷彿不攻下邊城誓不罷休的模樣。
“陛下,還是掛免戰牌嗎?”寧青小聲的問道,昌順帝已經連續攻城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中,城中的士兵跟百姓都繃緊了神經,生怕邊城被攻破,他們會淪爲敵人的俘虜,被敵人凌虐。
“繼續掛。”凌熠辰冷笑一聲說道,“朕倒要看看,他能繼續攻打到什麼時候。”
寧青頗爲無奈,什麼時候他們成了縮頭烏龜了,龜縮在邊城中,一直不應戰,昌順帝的性子也日漸暴躁,每次都在城樓下破口大罵,可是東尋這邊就是不應戰。
“陛下,不若先回去吧,今日,他們是不會迎戰了。”左右看了看高掛的免戰牌,磨了磨牙齒,孬種,被人挑釁了一個月了,竟然還掛免戰牌。
帝錦瀾神色清冷,淡漠的看着緊閉的城門,他跟沐婉兮之間,隔着的就是這麼一座堅實的城樓,無論他用什麼辦法都無法打破,若是可以打破兩人之間橫亙的這道城牆,那該多好。
“陛下,我們……”
“撤兵。”帝錦瀾幽幽的開口,“既然他們喜歡龜縮在城中,那麼就想個辦法讓他們主動出來吧。”
“陛下?”
“調動東尋帝都的暗線,給……”帝錦瀾咬了咬牙,本來想說給沐婉兮找點麻煩,可沐婉兮如今七個多月的身孕了,一個不好,可能會一屍兩命,可是能牽動凌熠辰的,除了沐婉兮就只有他們的女兒,凌一一了,想到凌一一,帝錦瀾就覺得腹部的傷口隱隱作疼,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中,對誰下手比較好?
“陛下?”
“沐晟睿吧。”帝錦瀾有些不確信的說道,說完又覺得不對勁,動了沐晟睿,只會惹惱沐婉兮,沐晟睿的死活,凌熠辰只怕不怎麼在意的,還不如動凌一一來得實在。
“屬下現在就去傳令……”
“等等。”帝錦瀾遲疑的開口,“動沐晟睿沒有用,還是給凌一一找點麻煩吧,既能讓凌熠辰失了方寸,又能激怒沐婉兮,讓沐婉兮前往邊境,去吧,用秘藥,沐婉兮想要孩子的性命,就來邊境找我拿解藥!”
“是,陛下。”
帝錦瀾一路上開始沉默,弄丟了凌一一,沐婉兮幾乎跟他拼命,若是他讓人給凌一一下毒,沐婉兮是不是恨不得將他扒皮抽筋呢?
“從明日開始休戰。”帝錦瀾幽幽的開口,既然凌熠辰想要跟他拖延時間,那就繼續拖延,他倒要看看,凌熠辰在聽到帝都出事了,能不能繼續穩坐如山。
凌熠辰看着陸續撤走的西寧士兵,眼底森冷一片,嘴角揚起一抹邪肆而冰冷的笑容:“帝錦瀾也該疲憊了。”
“陛下……”
“點兵,追出上去,痛打落水狗!”凌熠辰一錘定音,這一個月來,他不應戰是有原因的,爲的就是消磨帝錦瀾的耐性,當帝錦瀾沒有耐性之後,就是他反擊的開始。
帝錦瀾彷彿早就料到凌熠辰會追上來一般,早就列好了陣勢,等着凌熠辰到來了,凌熠辰二話不說,直接帶上殺上去,這還
是凌熠辰來邊境之後,兩軍第一次正式交戰。
這一戰打得昏天暗地,帝錦瀾跟凌熠辰之間難分勝負,手下兵將各有損傷,幾乎可以算得上一場兩敗俱傷的爭鬥,這場戰鬥持續了一天一夜,最後雙方纔撤軍,帝錦瀾扯回到冀城,閉門不出,凌熠辰也回到邊城,繼續高掛免戰牌。
帝都之中,到是難得的和平,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沐婉兮安心在宮中養胎,幾個孩子也相處得融洽,每日一同在上書房學習,放學後,都一同到未央宮用晚膳,然後暗衛再將幾個孩子一一的送回各家去。
“母后,父皇什麼時候回來呀?”凌一一一邊吃飯一邊問道,“我都好久沒有見到父皇了。”
“等到戰事完了,你父皇就回來了。”沐婉兮給凌一一夾了一些蔬菜,“不可挑食,蔬菜也要多吃一些,總是吃肉,會長胖的!”
凌一一夾着一塊紅燒肉,看了半天,吞了好久的口水,想了良久塞進口中:“今天就多吃點,明天,明天我一定少吃肉!”
沐婉兮滿頭黑線,給其他幾個孩子夾菜:“你們都要多吃一些,寧兒不準吃肉,看看你,都快長成肉了。”
寧小胖子瞪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着沐婉兮:“皇后姨姨,孃親說了,多吃肉才長得大。”
“對,母后,多吃肉才能長大!”凌一一彷彿瞬間找到了組織,當即起來反抗。
沐婉兮涼涼的看了一眼凌一一:“若是一一喜歡長得跟寧兒一樣壯實,母后就不阻止你吃肉了。”
凌一一看了一眼滿臉肥肉,笑起來眼睛都看不見的寧小胖子,默默的坐了回去,將自己碗中的紅燒肉撥拉出來,習慣性的往睿哥兒的碗裡放,突然憑空伸出一雙筷子,將凌一一碗中的紅燒肉全部扒拉了過去,然後給凌一一夾了一些青菜:“多吃青菜更漂亮。”
凌一一當即擡頭,對着帝釋天美美一笑:“難道我不漂亮?”
帝釋天想了想,又扒拉一塊紅燒肉還給凌一一:“漂亮,讓你再吃一塊。”
凌一一頓時笑開了花,一塊紅燒肉就被收買了,睿哥兒眨了眨眼,看了一眼帝釋天,就會哄一一開心。
沐婉兮卻是一臉無奈,這丫頭,一塊紅燒肉就被收買了,不是給你說了嗎?好吃要上當,還被一塊紅燒肉給收服了,這也太丟臉了吧。
尉遲瑾瑜彷彿是看不懂,將自己的碗遞到帝釋天的面前:“哥哥,我也要。”
“自己夾。”帝釋天一本正經的開口,“你是男子漢大丈夫,這麼大了還不會自己夾菜,會被人恥笑的。”
尉遲瑾瑜聽了,縮回手,一臉迷茫的看着沐婉兮:“皇后姨姨,是這樣的嗎?”
沐婉兮尷尬的笑了笑,瞪了一眼帝釋天,帝釋天當即替沐婉兮回答道:“當然是真的,孃親都不怎麼給我夾菜,就是因爲我是男子漢大丈夫,要自己夾菜,一一不一樣,是女孩子。”
“哥哥,幫我夾菜。”脆生生的聲音響起,一隻碗遞到帝釋天的面前,秦語嫣笑得一臉燦爛。
帝釋天當即給秦語嫣夾了一塊肉:“你太瘦了,多吃肉。”
秦語嫣點了點頭,果真乖巧的聽話,吃了好幾塊
肉,看得沐婉兮不由得咋舌,秦語嫣是最挑食的,不吃肉,無論她說了多少次,拿凌一一做了多少對比,這丫頭都不吃肉,怎麼就乖乖聽帝釋天的話了。
帝釋天朝着沐婉兮努了努嘴,似乎在說,孃親,我厲害吧。
沐婉兮哭笑不得,瞪了一眼帝釋天,讓他趕緊吃飯,幾個孩子到是乖巧了,學着帝釋天,自己吃飯,自己夾菜,也不要人伺候了,到是讓沐婉兮欣慰了不少。
晚飯之後,暗衛將人送走,秦家的孩子到是秦宣親自來接的,問了沐婉兮的身子狀況後,這才接了兩個孩子離去。
凌一一因爲還要練字,就回了自己的房間,以前都是睿哥兒陪着她練字,自從帝釋天來之後,就變成了帝釋天陪着她一起練字,也不知爲何,帝釋天總有辦法讓凌一一乖乖聽話,沐婉兮對此也喜聞樂見,睿哥兒剛開始的時候還不怎麼習慣,後來就漸漸的習慣了帝釋天霸佔着凌一一,不過,每次見到帝釋天,都擺出長輩的模樣,教育帝釋天,你要懂得尊敬長輩,快叫小舅舅。
帝釋天也不惱,每次都拖着凌一一,兩人一塊脆生生的叫舅舅,到是讓睿哥兒找不到藉口發作,只能作罷。
沐婉兮將所有人都送走後,本打算去休息,不知怎的,就想去看看凌一一:“去看看那孩子吧,今晚不讓她吃肉,連飯都沒有往日吃得多。”
“是,娘娘。”
沐婉兮往凌一一的偏殿走去,本來凌一一又自己的宮殿,但是沐婉兮覺得凌一一太小了,所以沒有讓她自己單獨居住,一直住在未央宮的偏殿,這樣沐婉兮也能市場看到她。
剛進去,帝釋天就看到了沐婉兮,沐婉兮做了了噤聲的手勢,讓帝釋天不要說話,帝釋天點了點頭,繼續埋頭寫課業,凌一一也坐得很認真,到是讓沐婉兮放心不少。
沐婉兮見兩人都在認真的做課業,便想着不便打擾,轉身準備出去,目光不經意間落到一旁桌子上放着的點心,甚是精緻,不像是御膳房裡的東西。
沐婉兮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這點心誰送過來的,甚是精緻,手藝比御膳房的還好。”
凌一一聽到沐婉兮的聲音,擡起頭,歡喜的開口:“是宮嬤嬤送過來的,但是哥哥說,沒做完課業,不讓吃。”
沐婉兮淺淺一笑,沒打算說什麼,凌一一卻開口道:“母后,你也嚐嚐,宮嬤嬤做的點心可好吃了。”
沐婉兮伸手摸了摸凌一一的腦袋,帝釋天趕緊的將盤子捧到沐婉兮的面前,沐婉兮笑着拿了一個,咬了一口,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見了,伸手將帝錦瀾手中的盤子拿過來,遞給身後的冬兒,剛咬了一口的點心也放下了:“這個太甜了,晚上吃太多甜食,對牙齒不好,母后讓人給你們送些水果過來吃,課業完成後,就早些休息。”
“啊,母后……”凌一一一臉垂涎的看着冬兒手中的盤子,“就讓我吃一個,就吃一個!”
沐婉兮雖然在笑,可臉上的笑容很勉強,帝釋天因爲從小生活的環境,早就是個人精,看出沐婉兮的神態不對,伸手扯了扯凌一一的衣角,凌一一當即不開口了,乖巧的讓沐婉兮離開,眼神中的渴望卻是怎麼都掩飾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