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5章 +弟子可以蒙
林白衣很任性,基本毋庸置疑,就這點來說啊,就是怹自己也承認這個說法,但是他的任性卻不太讓人討厭,這大概跟他就算是任性,也不打擾旁人有關。
韓子禾對自己師父任性程度,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瞭解,但是要說認識有多深刻,那就說不上咯。
這不是韓子禾識人不明,也不是林白衣擅於隱藏,可以說,韓子禾對自己師父認識程度有些偏差,是基於很多非有意引導造成的。就想林白衣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跟自己師父師兄撒潑打滾兒,但是在自己徒弟面前,怹肯定要多少堅持端着些呢!那這般情況下,讓韓子禾跟她師祖師伯有等同認知,那根本不可能。
就像林白衣可以肆無忌憚跟自己師父耍賴,欺負怹老人家,然後反過來,他能同等寬容自己徒弟耍賴搗亂而不生氣不計較不說,還很大度的幫徒弟好好善後。
這就是做人家徒弟和做人家師父的區別。
當然這裡說的所謂人家,也是指跟他們這系一樣寬容護犢子的人家。
所以,在韓子禾心裡,她師父的形象其實有些矛盾,她從自己師伯師祖那裡瞭解到師父的不靠譜兒,也多少體會過這份不靠譜兒十分之一的功力,但是更多的,則是她師父那份灑脫寫意的氣質和魅力。
她自認爲本領不差,但是這份本領,卻大多數來自於師父,這份技能的傳承讓她不由自主的會仰視自己的師父。
所以別看她偶爾自覺不自覺的會欺負下師父,但是,她師父在她心裡形象肯定很高大。
這就是爲什麼楚錚在面對林白衣時,會特別尊重怹。
因爲他最看重最稀罕最上心的人在乎怹、重視怹、崇敬怹。
而韓子禾心目裡那個高大的師父,這會兒卻扭扭捏捏有些難以啓齒,這讓韓子禾有些納悶兒。
總不能師祖把怹自己倆徒孫都給賭出去了吧?!
想到這兒,韓子禾不由就有些緊張。
她師父面對她時能夠緊張成這樣,是不是……這就意味着,跟她也有關呢?
所以……她師祖這是豁出去咯?把自己徒子徒孫都給賭輸掉咯?
“師父?您可不要跟我說咱這派的徒子徒孫,都要改換門庭。”
韓子禾猶豫半晌還是問出來。
聽這話的林白衣登時睜圓眼眸,好像很不理解自己徒弟咋能想象力這般豐富!
楚錚聞言,也不清楚應該怎般說纔好啊,畢竟他媳婦兒這份想象力,他難以企及,所以也同樣不能理解她的邏輯:“……”
在他看來,林白衣之所這樣支支吾吾,完全是怹愧對自己徒弟的表現啊!
“這跟你師祖關係不算大!”林白衣雖然喜歡坑師父,但是他也不是喜歡啥鍋都讓自己師父背的。
“那跟誰有關?”韓子禾歪着頭,略微一琢磨,就緊張的看向她師父,“你不要告訴我,你將這個負擔甩給了我啊!”
林白衣:“……”
他真可憐,咋有這麼個徒弟呢!人家都是弟子服其勞,他這裡可好,是師父給弟子做苦力!
默默地在心裡完成自怨自艾之後,林白衣嘆氣說:“乖徒弟,你不要這般想爲師啊!你這樣想的話,爲師會很難過!”
“不要裝可憐!”韓子禾眼珠兒微微轉了轉就猜出她師父要使苦肉計咧!
林白衣嘆着氣,揉揉自己腦袋:“準確的說,你師祖以前跟人家約定賭三次,接過毫不猶豫就給輸掉兩次了,所以說最後這局啊,是輸是贏能有多重要呢?不過是你師祖因爲面子問題,所以輸人不輸陣,怹說啥都要堅持跟對方賭到底。”
“然後呢?”韓子禾可不會讓師父隨意矇混過關,最關鍵的問題怹可都沒說誒!
林白衣見徒弟看透自己的打算,只能摸摸鼻子,跟她說:“爲師當初因爲剛剛惹怒你師祖,所以找到機會,就哄怹,當時也沒多想,就跟你師祖說——‘師父不要緊啊,就算這局不贏,徒弟我會接過來繼續跟對方賭!不管咋說,肯定要讓對方在咱這脈上輸上一次呢!’”
韓子禾聽到這,見師父不說咯,就有些遲疑的續話說:“所以,師祖怹老人家就趁機推給您咯?!”
“可不是!”林白衣說到這,不由鼓起臉頰。
這可幸虧他保養很好,看起來還是個帥大叔,所以只要表情不很誇張,這般動作看起來還是挺養眼的。
林白衣說起自己師父順水推舟的事情,那就是滿眼淚!
他自拜師以來,除卻學成之前那段時間以外,基本上都是他有意無意的坑師父,還真沒有被自己師父坑的經歷呢!
所以被師父坑這次,讓他很不適應。
“那……您應該不會想要學我師祖,跟怹有樣學樣,讓我接手吧?!應該不能夠!您咋能坑自己徒弟呢,對不對?您可不是師祖,您肯定不忍心這般對待自己弟子噠!對不對?”韓子禾立刻將她師父想要說的話都給擋下來。
林白衣:“……”他咋有這麼個就會氣他的弟子?!
要不師父喜歡說他破徒弟破徒弟呢!就這樣的徒弟,真能氣的你將之前努力攢出來的養氣功夫給氣到破功!
“你不要這般臆測自己師父!”林白衣提醒她不要當着楚錚面兒氣師父,那顯得他多沒有範兒!
韓子禾見師父竟然沒有顯得心虛,就清楚自己之前的擔心有些多餘咧!想到這兒,韓子禾有些不好意思,悄悄吐吐舌頭,朝她師父投去歉意的視線。她這動作,做起來的效果,跟她師父舉動接近,都是因爲看起來不顯老不說,舉動看起來還帶上幾分優雅,所以纔不會造成讓人感到辣眼睛的效果。
“不跟你多說咯,你就清楚你師父我即將自己上場就是咯!”
“誒?!師父!您可……等等啊!您之前不是說,我師祖還有一局需要跟對方去對賭呢!咋您現在就上?莫不是、莫不是就不跟對方賭咯?!”
韓子禾雖然這般問自己師父,但是,她真不認爲自己師祖能這般做。
可惜,她師祖竟然真就那般做咯!
看自己徒弟那張不可置信的臉龐,林白衣忽然感到自己心理平衡咧!
“你師祖大概不想真一輸到底,所以,怹找到我這個擋箭牌,自然就急不可待將這賭局脫手咧!”
韓子禾:“……”
所以,她是不是可以擔憂自己被師父同樣對待?
畢竟她師父是怹師父的徒弟啊!
林白衣看他表情就清楚她想的啥,登時,沒好氣兒的用眼睛翻他徒弟:“你不用這麼看着我,爲師不屑於欺矇你啊!就像你師祖怹想要來坑你師父我時,也不會欺矇的。”
“那就是據實以告咯?”韓子禾的嘴角微微抖了抖說,“您,可真是、可真是我師祖好弟子啊!這是貫徹不能不教而誅原則?!所以,你這是想要明確告知我,您準備坑弟子?!”
韓子禾想捂臉,不清楚,要是現在提出想要叛出師門,是不是可以啊!
“呵呵,乖徒弟,你可以試一試!”林白衣看出徒弟想法兒,跟她微微發笑,“說不定,你真能完成爲師以前曾想過,但是就是沒能付諸實踐的計劃和想法呢!”
韓子禾:“……”
真當她沒有看出怹眼底的狡黠?!
呵呵,想要順手坑她,不可能!您想都不要想!
“爲師要是你,肯定這會兒會努把力呢!”林白衣見徒弟竟然打算半途而廢,立刻鼓動起來,“你作爲徒孫呢,真努力一把啊,你那位好師祖也不會真對你咋樣誒!”
“呵呵呵,師父啊,我記得我好像還有幾位記名的師兄?要不您從他們那裡扒拉扒拉看看,那些師兄那裡是不是有合適的、適合您坑的弟子、或者徒孫呢!”
韓子禾能保證,她自己這般說,根本不是想要將師父的注意力調轉到師兄們那裡去的!
雖然師兄妹之間關係不是多緊密,但是,多多少少還是能夠做到彼此關照的,所以她不可能幫師父坑他們。
她這般說就是揶揄自己師父一下。
可是誰想到,怹、怹、怹……竟忽而拍腿大聲說好!
韓子禾聞言就有些懵啊!
現在說自己根本不是這個意思,應該還來得及。
韓子禾打算阻撓師父。
不過沒等她說,林白衣就笑呵呵說:“爲師逗你玩兒!雖然是師徒關係啊,但是爲師都是讓他們自行生長的,所以也不會沒有界限的欺負人!”
韓子禾:“……”
所以,還是她這個讓他投放了大量精力傳授技能的徒弟更加親近?!
她都不清楚是應該讚賞師父恩怨分明呢,還是應該抱怨怹老人家喜歡欺負弟子!
“我說,乖徒弟啊,你能不能對自己多些自信呢?爲師算來算去,也就你這麼個放在眼裡的弟子,爲師連你那些師兄和師侄都不肯算計,還能坑你?!也不多動動腦袋想!真是的!”
“我師祖還那般疼您呢!”韓子禾心說啊,還不是說坑您就毫不猶豫的坑您呢!
“那不是爲師想配合怹!”林白衣表示說,自己不會強求徒弟。
韓子禾:“……”所以,您想要哄着我配合?!
林白衣聞言:“……”這對話真沒辦法進行下去咯!
“你能把你師父想好些不?”他這話問的有氣無力呢!
只是韓子禾堅定搖頭:“不能怪我不好好想您,誰讓您之前在我面前表現的那般赧然,好像欲言又止……是不是覺得不好意思說出來?”
林白衣:“……”他說他就是即興演上一場而已,他自己都不清楚當時咋想的,就是想那般演,也不管情境是不是能對的上!
可這就成了她不信任自己師父的理由?!
簡直豈有此理!
雖然說着豈有此理,但是林白衣自己都覺得有些驚奇——他竟然都不帶生氣噠!
當然,他可以不生氣,但是肯定不能讓那糟心的徒弟看出來,要不然,豈不是以後更加要過分?
哼哼!竟然敢質疑自己師父!
簡直不像話啊!
要不是就這個親傳弟子,他肯定不會這般縱容她!
林白衣這般想,卻不知,他每次將自己師父氣的想要跳腳的時候,怹差不多也是這般勸慰自己——“誰讓自己只有這唯二的弟子呢!要是但凡有個可以做大徒弟備份的弟子,都不會容忍這小子到現在!”
所以說,捨不得動手管徒弟,那就直說承認,要找理由的話,就算是數量可以組成隊踢球的徒弟在前,該捨不得還是捨不得啊!
不過,要真是有那般多徒弟在眼前,估計徒弟們也就不太敢這般囂張咯,畢竟物以稀爲貴。
“你以爲,爲師要想坑誰,還會對誰理虧?!”林白衣想來想去,都想不到有力理由來反駁徒弟,想到最後索性就直說咯,雖然這般說起來有些容易露出本性。
韓子禾:“……”
還真是!
雖然這話聽起來不講理,但是,不能不說的是,這真是她師父向來堅持的做派!
她師父,說的出來,也是真做的出來呢!
看韓子禾被其師父說動,楚錚這會兒都不清楚應該怎般反應,才能夠較爲充分地體現他現在的心情。
說真的,他媳婦兒和她師父,真真是一個敢說出來,而那另一個則真就敢信啊!
要說這不是一脈傳承的親師徒,誰能信?!
現在不支楚錚對於眼前這對話有種荒唐的感覺,就是“楚錚”也不由爲此感到瞠目結舌。
他好像無法想象自己媳婦兒跟她師父這樣對話的場景。
他想……自己媳婦兒應該不會這般讓人無語吧?!
“好咯!爲師跟你說話,你不要總是有意無意的岔開話題好不好啊?!”林白衣讓徒弟安靜,他有話要說呢。
韓子禾見怹竟認真起來,登時不打擾怹,想要聽聽看,看看怹咋說。
然後林白衣說:“爲師要帶展羽參與進去,所以,你最近不要給其安排工作。”
韓子禾點點頭。
當師父的又說:“你以前……不是給爲師演示過隨手攢的作弊器?”
韓子禾:“……”
所以,她師父之前想要的,其實就是這玩意兒?!
所以,說這許久,師父就想着看看能不能作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