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下囚，是的，金國炎這樣形容自己。
自己和姜小白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可笑的是，自己當初還看不上姜小白。
覺得姜小白一個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毛頭小子，那還不是由着自己擺楞嗎？
結果呢，就是自己認真起來也根本不是對手。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手段，高明的自己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就輸得一塌糊塗。
“謝謝廠長，我跟您幹了。”金國炎點頭說道。
但凡有一絲的機會，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他也得爭取。
“嗯，我事先和你說明白了，改革不是那麼容易的，我需要你衝鋒陷陣，這個過程中間，會得罪人，會面臨着各種各樣的困難……”
姜小白緩緩的開口說道。
“我知道。”金國炎有些苦澀的點頭說道。
他明白姜小白的意思，從今後自己就是姜小白手裡的一把刀，是大興玻璃廠的改革先鋒，衝鋒在前，可是他根本沒有其他的選擇。
“姜廠長，您放心，從今往後，您指哪我打哪。”
金國炎保證到。
“好，那這樣，我和你說一下改革的方案。”姜小白點點頭。
把金國炎的悔過書放進了抽屜裡，然後拿出了改革方案。
“這是我自己寫的廠裡的制度你看一下，分爲車間制度，工作時間制度……”
姜小白說着把手裡的一疊厚厚的方案遞給金國炎。
“這只是一個大概，你看看，我們研究討論一下，然後再修改……”
姜小白說道。
“好，”金國炎接了過來認真的看了起來。
夜色漸漸地深了，姜小白的辦公室裡姜小白和金國炎兩人依舊在討論着。
等姜小白脖子痠疼，擡頭活動的時候，才發現時間已經要指向夜裡十二點了。
“好了，今天就這樣吧，時間不早了，抓緊時間休息，明天再完善，年前先把改革制度完善了，把廠子要改革的風給放出去，讓所有人有一個心理準備。”
姜小白起身笑着說到。
“好，只要是對廠子裡好，我這把老骨頭，就是扔在大興玻璃廠也值得了。”
金國炎點頭說道。
“放心吧，等改革完成了，浴火重生了，還需要你給把關。”
姜小白拍了拍金國炎的肩膀，朝着門外走去。
金國炎心裡一熱，又不敢肯定姜小白話裡的意思。但是心裡卻有了希望。
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這事姜小白玩呢純熟。
第二天上午，薛芳玲來到辦公樓，卻發現金國炎的的辦公室竟然開門了。
往常，這金副廠長從來都不會這麼早來啊。
薛芳玲剛打開姜小白辦公室，正收拾衛生呢。
金國炎就走了進來。
“小薛收拾衛生呢？”金國炎笑着說道。
“金廠長。”薛芳玲有些害怕金國炎。
不過這是姜廠長辦公室，金廠長應該不敢亂來吧。
“小薛啊，我和你道歉，原來是我不對。”金國炎看着薛芳玲的反應，頓時想到什麼了，躬身和薛芳玲道歉。
“別，沒有……”薛芳玲懵逼了，不知道這金國炎到底是怎麼了。
“好了，小薛，我去給姜廠長打水。”金國炎沒有解釋原因，提着暖和出去了。
“這金副廠長怎麼了？怪怪的。”薛芳玲嘴裡嘀咕着。
這金國炎今天處處透露着怪異，先是這麼一大早來了。
然後是好好的和自己道歉，再是給姜廠長打水。
這金國炎不管怎麼說，也是大興玻璃廠的第一副廠長，用的着和自己一個普通辦公室員工一樣。
給姜廠長做這些小事嗎？來討好姜小白嗎？這……這逼格也太低了。
薛芳玲有些納悶，很快姜小白就來了，本來她還準備和姜小白套套近乎，可是金國炎一直在，她磨蹭了一會就走了。
“姜廠長，我今天去處理我小舅子的事情，這些錢我都想辦法還回廠子裡。”
金國炎看着姜小白說道。
“嗯，再給一批貨，然後在這個過程中把賬給還上，正合適馬上要過年了，也算是解決一下燃眉之急。”
姜小白點頭說道，這是應有之義，姜小白可以放金國炎一馬，但是錢必須追回來。
“好的，”金國炎點點頭，轉身去處理小舅子的事了。
等到天黑的時候，纔回來，滿身疲憊的看着姜小白說道：“姜廠長，事情都搞定了，明天廠子給發一批貨，錢就回來了，一共是3萬塊錢，還有一些已經花了的……”
“3萬塊錢，行了，已經花了的就算了。”姜小白止住了金國炎的話語。
3萬多，可真的是不少呢，大興玻璃廠1979年的全面盈利是7萬多塊錢，而全面的支出是9萬塊錢。
入不敷出，要是加上這3萬塊錢的話。那就略有盈餘。
更何況，還有金國炎的小舅子已經花掉的。
甚至還要考慮，金國炎是不是隱瞞了一部分下來，不過姜小白也不在意了，不想追究這些小事情。
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改革。
當天晚上，姜小白和金國炎依舊是針對廠長的情況制定措施。
“我想，等年後，就把所有廠子的工人推上大考覈，考覈合格的就繼續幹，考覈優良的提拔、發獎金，臨時工人轉正。
一次考覈不合格的扣發當月獎金，連續兩次的扣發全年獎金，領導幹部降職，工人調整崗位。連續三次考覈不合格的，開除，踢出工人隊伍。”
姜小白說道。
“啊，這手段是不是太過激烈了。”金國炎聽着姜小白殺氣騰騰的話語嚇了一跳，籌措着問道。
“激烈，改革就是烈火煉真金，能者上庸者下，想混日子，吃閒飯。到別的地方去，還有那些吃空餉的，過年時候放出風聲，告訴他們幹就回來，不幹就滾蛋。”
姜小白冷笑着說道。
“是，廠長。”金國炎渾身打了個冷顫，他不敢反抗。
“考覈的方案一定要制定好，車間工人有車間工人的考覈方案，廠辦有廠辦的考覈方案，後勤有後勤的考覈方案，領導幹部有領導幹部的考覈方案。”
姜小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