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欣將一縷滑落的頭髮撥到耳後，柔聲說：“可以詳細地說說情況嗎？”
沒等樊小晞說話，她又指了指自己胸口佩戴的一個小小的帶麥克風的攝像頭：“希望您不要介意。”
“沒關係，”樊小晞不知攝像頭背後是否有人正看着自己，心神一凜，微笑着說，“只要能幫我找到我表姐，一切都好說。”
頓了頓，她稍理了理思路，繼續說：“我剛纔說了，我表姐是20年前的夏天失蹤的。”
“聽說她失蹤的那天晚上，我姨夫，就是我表姐的爸爸，帶她去外面散步。正好看見有推着一車西瓜出來賣的，我姨夫就帶她去買西瓜。挑好西瓜，稱好，一轉揹她就不見了。”
“賣西瓜的也說沒注意到。那時候是晚上，黑燈瞎火的，我表姐人又小，跟在我姨夫背後，誰注意她？我姨和姨夫急壞了，到處去找。聽到一點半點消息就找過去，但都沒找到。找了有兩三年，終於死了心，我姨和姨夫後來也離婚了。”
“我姨得了抑鬱症，幾次自殺都被人救了下來。現在隔了這麼多年，也不知我表姐是死是活。這件事，貴公司能幫上我嗎？”
蔣欣擦了擦眼睛，擠出一個笑容說：“我暫時還不能給您確切答覆，得我報上去以後，由上面的人來決定是不是接您的案子，然後完成任務的收費是多少之類的。不過您放心，我們也解決過類似的案子，應該是有一定把握的，請您留下聯繫方式，等我的消息。”
樊小晞有些不甘心，跑來一趟只是說故事了，半點新聞都沒撈着呢，便試探地問：“是否接這個案子是誰決定的，我能去見見他嗎？”
“是由我們經理親自決定的，”蔣欣歉意地說，“如果您想見我們經理的話，我可以現在就幫您預約，但什麼時候能見到我就不敢保證了。”
這也不能，那也不能，裡面明顯有鬼。樊小晞竭力控制着自己翻白眼的衝動，還好她的本意並不是要去找到表姐，畢竟都失蹤那麼多年了，表姐的父母都早就放棄了。
她只是借這個案子來接近誠羲諮詢服務公司，看能不能挖出什麼內幕。
樊小晞想了想，覺得不能操之過急，等對方接了這個案子，到時候自然能接近這家公司的偵探等中上層人物，到時候再去挖掘素材也來得及，等以後接觸更多了再提出要見對方經理更好，便點頭說：“那我就暫時不見你們經理了吧，我現在把我的聯繫方式留下，麻煩你們有進展了儘快通知我。”
留下自己的手機號碼、微信號和郵箱地址後，樊小晞離開了誠羲諮詢服務公司，走的時候還在想，這家公司的服務態度真差，坐了那麼久連水都沒端一杯來。
……
下午四點，易誠走進公司。一路上看見他的員工都點頭問好：“總經理好。”
易誠微微頷首致意。拾級而上，走到二樓他的辦公室坐下，片刻後有人敲門。
“請進。”
蔣欣推門走進，到易誠跟前站定：“易總。”
易誠微微一笑：“我們是同學，私下裡叫我易誠就好。”
蔣欣堅持說：“在公司裡我不能搞特殊化。易總，今天接待的記錄都已經存入你的電腦，哪些案子要接，哪些不接，麻煩你明天給出批覆。”
“好，”易誠一挑眉，“你最近怎麼樣，還適應嗎？”
蔣欣笑了笑：“我覺得挺好玩的啊，也學到了很多東西。畢業後能讓我留下來嗎？”
“只要你自己願意。”
“謝謝，我很喜歡這份工作的。那，沒什麼事我先下去了。”
“去吧。”
蔣欣走後，易誠打開電腦。
“伏羲，已經歸納總結了嗎，還有哪些你沒法做出判斷的？”
伏羲的聲音響起：“1級管理員易誠，你好。還有三件案子我無法判斷接不接，得由你來做出決定。第一件是……”
聽伏羲說完，易誠想了想，“這個案子不復雜。回覆說，要打官司請去找律師，我們可以幫忙收集證據，費用嘛……5萬吧。下一件呢？”
“第二件事……”
易誠笑道：“這件案子你怎麼不能判斷？我記得以前有過類似的，我已經教過你了。”
“這個有所不同。”
“聽好了，這個人要我們幫他找到債主的下落，你應該判斷他的身份，如果他是普通人，那麼要找債主我們就幫他。如果他是專門放高利貸的，或者爲放高利貸公司服務的，那麼我們就不幫他，很簡單。”
“明白了。這個案子不接。第三件……”
易誠之前一直有點懶洋洋的，但是聽完後，他的眼裡流露出了感興趣的光芒：“找一個20年前失蹤的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這個案子有難度，有意思，可以接。把這個顧客的資料調給我看。”
過了一會，一份文件出現在電腦桌面上，易誠打開一看，笑了：“喲，還是個記者，是想來挖新聞的吧。不過沒關係。”
一目十行地看完樊小晞的個人資料後，易誠擡起頭來：“伏羲，我考考你，如果接下了這個案子，該從什麼方面着手？”
過了一會，伏羲的聲音響起：“首先應該畫出失蹤女孩現在的相貌，根據畫像去搜尋潛在的對象。”
聲音一落，電腦桌面上就多出了一張jpg文件，打開一看，卻是根據那失蹤女孩8歲時照片勾勒出的素描。
易誠點點頭：“還有呢？”
“20年前，視頻監控還沒普及，必須靠走訪當事人去搜集資料。”
“不錯，還有呢？”易誠對伏羲的進步速度大感驚訝，這傢伙已經越來越能夠進行自主判斷了。
“蒐集什麼信息？”
“失蹤者的個人信息，愛好，性格等。”
易誠哈哈一笑，“伏羲，我給你個提示。”
“請說。”
“那女孩失蹤時都8歲了，按理說這麼大的孩子，又跟在父親身邊，怎麼可能走失呢？就算走失了，過後也應該能夠自己回去。”
“這確實是個疑點。”
“這個案子很有趣，接了吧。通知這個樊小晞，明天我要跟她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