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吊你個頂天肺哦!
對於那邊的情況,周銘只想破口大罵,那日了狗的傑弗森是開了掛的吧?否則怎麼自己昨天才從莫利亞一路跑來潘薩斯的印第安部落,才睡了一個好覺,傑弗森的人就找上門來了呢?
或許那些衣服只是和傑弗森私人軍隊的軍服巧合了?周銘很想是這樣,但這是不可能的,作爲曾在傑弗森手底下死裡逃生的人,周銘對傑弗森的私人軍隊絕對是記憶猶新的,而現在周銘在窗臺上,他一眼就看出了那幾個人身上穿着的就是傑弗森私人軍隊的軍服,那屎黃一般的顏色,周銘怎麼都不可能會認錯。
現在那幾個人就在圖坎特的村正門口,在他們面前的則是印第安酋長弗萊格帶着幾十名強壯的印第安人。
然而看上去印第安人這邊似乎是人多勢衆,並且爲首的幾名印第安人手上都還拿着獵槍,但整體的形勢卻是人少的幾個私人士兵那邊佔據了上風,只見他們不斷的前進,而印第安人這邊則在不斷的後退。
最終弗萊格大吼了一聲,不知道喊了什麼話,所有印第安人都停下了腳步,那邊的士兵也停下了腳步,他們之間又不知道談了什麼,那些士兵才最後離開了。
看到那些士兵們離開,沙漠小隊的劉強國說:“沒想到這些印第安人那麼講義氣,我們只不過買了他們一些玉米,他們居然就冒着生命危險幫我們把那些士兵都拒之門外了。”
不過**卻搖了搖頭說:“雖然看上去好像是這麼回事,但我總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況且他們說的話我們並聽不懂,具體還得等鬣狗醒來我們下去問問才知道,但願結果不會那麼糟。”
**和劉強國說着都把目光聚焦在了周銘身上,等着周銘來做決定,周銘看着下面仍然沒有散去的印第安人們,好一會以後才讓**去叫醒鬣狗。
對這些特種兵來說,這個任務是很好完成的,直接一盆涼水潑在鬣狗的臉上,他就馬上醒過來了,本來鬣狗起牀還下意識的認爲有襲擊要攻擊,不過**也早有準備的直接拿住了他的關節,鬣狗頓時發出了一聲如同殺豬般的嚎叫:“疼啊!師父饒命!”
**隨後放了鬣狗,鬣狗又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般嘟嘟囔囔道:“師父您老人家這是幹什麼嘛,大清早的都不讓人睡覺了……”
**沒好氣的給了他一巴掌:“你都在嘟囔什麼,不知道傑弗森的私人軍隊過來了嗎?”
聽到這個消息,鬣狗沒驚訝的跳起來,瞪大了眼睛問道:“我靠!師父你沒騙我吧?我們這纔到了圖坎特,他們就追來了?這也太誇張了,沒道理呀!”
“但事實就是如此。”周銘走進來對他說,“剛纔傑弗森的私人士兵已經來過了,不過後來被印第安人給趕跑了,他們之間說了什麼但我們都聽不懂西班牙語,所以才把你喊起來去了解一下情況。”
鬣狗聽周銘這麼說,他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他點點頭隨後就起牀了,當他們出門的時候碰到了卡洛斯,顯然是卡洛斯聽到了鬣狗房間的動靜,也
馬上起來了。
他們很快跑下樓來到了村口那裡,弗萊格和其他印第安人還在那裡愁眉苦臉的,見到周銘他們下來也只是很勉強的笑了一下,再沒有昨天那種發自內心的快樂了。
“很抱歉各位貴客,這麼早就發生了狀況把你們給吵醒了。”弗萊格主動道歉說。
周銘擺擺手:“要說道歉什麼的就太見外了,我們只是很想問問剛纔究竟發生了什麼?”
面對這個問題,弗萊格顯得有些尷尬:“其實也沒什麼,無非就是來找我們要債的。”
“要債?”周銘和**他們都很驚訝道,而在驚訝之餘他們也都鬆了口氣,還好不是來找他們的,要不然傑弗森的信息能力真的就太逆天了。
“就是要債的,因爲我們今年所重的玉米和可可種子都是找他們借的錢買的,原本約定好是拿玉米的收成抵債,但由於今年的降雨比以往都要少還遭了蟲災,原本玉米的產量就比以往要低,再加上他們刻意壓低收購價格,導致我們根本還不上他們的借款,他們就要帶走我們的女人和孩子抵債。”弗萊格說。
對於弗萊格的話,鬣狗當時就不幹了:“什麼?這些該死的雜碎是哪來的?居然還敢拿女人和孩子抵債,他們眼裡還有法律嗎?”
鬣狗感到義憤填膺,但弗萊格卻嘆氣着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誰讓我們還不起錢呢?以往我們也都是這麼做的,但是今年我們因爲年初的時候鬧瘟疫,死了逃了很多人,圖坎特這裡原本剩下的勞動力就不夠了,所以我們不能讓他們再帶走女人和孩子了。”
鬣狗和卡洛斯聽他這麼說,當即就求周銘拿錢出來幫幫他們,周銘則反問他們:“我拿錢容易,可幫了今年,明年後年再以後呢?這是治標不治本的。”
在周銘的反問下,鬣狗和卡洛斯都沉默了,周銘站出來問弗萊格:“弗萊格酋長,你們到底欠了多少錢?對方是什麼人?你們怎麼會要借錢去買種子種地呢?你們約定的利息又是多少?”
周銘這每一個問題都是直指要害的,但相比這些問題,弗萊格的答案才更讓他吃驚。
“他們是潘薩斯城貿易公司的,他們負責所有玉米和可可這些農作物的播種和收購的,這個公司的力量非常強大,他們甚至有自己的僱傭兵組織,政府和警察根本不管他們的。”弗萊格說,“我們最開始借錢的時候並沒有多少,我們都是借十萬拿八萬,最後到了收成以後再還四十八萬的。”
聽到他們說出的這個數字,震驚了周銘他們,鬣狗當即說道:“我靠!這簡直就是搶錢呀,這個條件你們也答應嗎?”
“我們也不想答應,但如果不答應,我們就沒有錢買種子,不就種不了玉米了嗎?那樣我們全村的人就都要餓死了。”弗萊格說。
“那你們可以自己留一些種子呀,爲什麼非要去買種子呢?”劉強國問。
弗萊格搖頭回答:“沒有用的,我們以前也試過留一些種子,但他們肯定在種子裡動了什麼手腳,我們留下來的種子就是種不出來
玉米,結果那一年我們被迫賣了十個女人和孩子,後來我們就再不敢嘗試了。”
聽到這裡,周銘已經完全明白這個經濟模式了,簡單來說,就是傑弗森的貿易公司通過貸款和種子,把這些印第安人完全控制住了,這些印第安人爲了生存,只能拼命的向貿易公司借錢買種子,然後收成用來還貸款和利息,明年再循環一次,周而復始。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狗屁的貿易公司,他們根本就是把自己當成了奴隸主,他們揮舞着手裡名叫貸款的鞭子,在驅使着你們這些努力在給他們幹活而已!”卡洛斯說。
“我們不是奴隸!”弗萊格怒吼道,“我們……只是現在貧窮而已,我現在已經在想辦法擺脫他們的收購,我會把我們的玉米賣到更多的地方,這樣我們就能賣到更多的錢,然後我們自己再省一點點,總有一天我們就會能擺脫那些該死的貸款的!”
隨着弗萊格的話,其他印第安人都大聲歡呼起來,彷彿他們已經看到了美好的明天一樣。
這時周銘對他們說:“弗萊格酋長,不是我在打擊你們的積極性,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們,你們期盼的那一天是永遠不會到來的,只要你們的種子是在貿易公司的手上買的,他們就可以通過種子來控制你們每年玉米的產量,讓你們不會有結餘。”
周銘的給了弗萊格巨大的打擊,弗萊格雙手捂着頭很痛苦的搖頭說:“不可能,怎麼會這樣呢?我們都已經這麼努力了,爲什麼還是逃不過貿易公司的掌控呢?”
弗萊格痛苦的話語傳染給了其他印第安人,他們一個個也都露出了絕望的表情,有的甚至都嚎啕大哭起來。
突然弗萊格想起了什麼,他擡頭看着周銘說:“周銘先生,我聽卡洛斯小兄弟說您是從美國來的大人物,所以您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我求求您,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印第安人,您在這個時候出現,您又那麼聰明,肯定是天神派來拯救我們的!”
弗萊格一邊說着一邊就給周銘跪下來了,而隨着弗萊格的動作,其他印第安人也都向周銘跪下來了,頓時呼呼啦啦向着周銘跪了一圈,並且一個個嘴裡都還在哀求着,雖然他們說的是印第安語周銘並聽不懂,但周銘知道他們肯定都是在求自己的。
被人跪,尤其還是被那麼多人跪的感覺是很爽,但也很讓人頭疼。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那麼要想讓這些人起來,也肯定得讓弗萊格先起來才行,於是周銘上前扶起弗萊格說:“弗萊格酋長,不是我不想幫你們,我們現在可以拿出六十萬來給你們還貸款,並且還有餘下來的錢可以買明年的種子,但這改變不了現狀呀!要想改變,得靠你們自己!”
周銘說出這番話來原本只是想勸這些印第安人們起來,因爲如果他們能放棄圖坎特的一切,到了外面去重新開始,努力去融入現代社會,或許開始的時候會過的艱難一點,但只要肯努力,未必沒有另外生存的辦法;這是周銘的想法,可他卻沒想到就因爲他的這番話,居然引發了一個更爲嚴重的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