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嗎?
別說是媽了,就是爸都明白了,尤其黃向生的話還說的這麼直白。
什麼情緒不穩定什麼好好調整自己,都他嗎是藉口;什麼組織上決定,什麼暫時由李茂宇負責,也都是扯淡的話,難道已經被狼吃進嘴裡的肉還有再吐出來的可能嗎?三歲小孩都不信李茂宇還會把節目還回來吧?
很明顯黃向生這麼安排的唯一目的就是拿走自己手裡的節目,一步步把這些熱門節目都替換成他的人。雖說自己作爲東海電視臺總編,沒有下崗這個說法,但把自己架空起來斷了前程也同樣很難受呀!
劉仁浦很想拒絕,很想啐黃向生這個老狗B一臉,讓他哪涼快哪待着去,但他卻不能這樣做,畢竟黃向生拿着大義,同時還有自己和李茂宇吵架的事情,就把自己頂到了牆上掙扎不得。
劉仁浦甚至都懷疑那時是不是李茂宇故意在那裡等着自己,故意那麼說好激怒自己和他吵架,然後黃向生好借題發揮的。
黃向生見劉仁浦一直低頭不說話,他做出一副很不滿的樣子:“劉仁浦同志,你也是電視臺的老同志了,怎麼連這麼一點政治眼光都沒有,難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你還要負隅頑抗和組織作對嗎?”
劉仁浦搖頭表示:“臺長我怎麼會和組織作對呢?我完全服從組織的一切安排。”
隨着劉仁浦低了頭,他們這個碰頭會議也宣告結束,劉仁浦和李茂宇隨後一起離開辦公室,李茂宇在門口十分嘚瑟對他說:“非常不好意思啦劉總編,你的節目馬上就要由我暫時代理了,不過你放心,總有一天這些節目會還給你的,記住啊,總會有那麼一天的!”
李茂宇特意在給劉仁浦強調這一點,劉仁浦氣的肺都要炸了,但他偏偏不敢發作,畢竟剛剛纔吃過沖動的虧,天知道他這次是不是又是故意的;更重要的是,現在他們還在臺長辦公室的門口。
於是劉仁浦一言不發的離開,重重的關上門把自己關在了辦公室裡,還狠狠摔了自己的杯子:“娘希匹!這些剛逼東西真是無法無天,一天到晚就知道做這些狗比倒竈的事情,真他嗎的都是賤骨頭!”
劉仁浦破口大罵着,也不知道是在罵嘲諷自己的李茂宇,還是李茂宇背後撐腰的黃向生,又或者是兩個都罵。
一個人在辦公室罵了一會,劉仁浦漸漸平靜下來,他仔細想想是不是自己去寰宇寫字樓的事情暴露了,而那個李茂宇一向和沈百世走的很近,這說不準就是沈百世在背後搞的。
想到這一點讓劉仁浦感到很煩躁:“早知道就不佔這個便宜了,娘希匹的結果去了沒搞頭不說,自己這邊還被搞了。”
不行,以後得和那個周銘那邊保持距離,不能這樣了!
劉仁浦心裡這麼琢磨着,他覺得現在的情況都是自己去找周銘惹怒了沈百世和他背後的外國人,那麼只要自己不再去找周銘就好了。
至於周銘說的取代臺長這種事情,劉仁浦根本懶得去想,他覺得就是自己老師李復達都插不上手,周銘他們這些商人能幫到自己什麼?這些人不給自己添亂就阿彌陀佛了吧!況且自己和李茂宇的事情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只要自己和以前一樣忍一忍就好了。
劉仁浦越想越是這麼回事,然後打定了主意,他覺得這事情根本就是自己的無妄之災,就是周銘害的麻煩,自己打死也不能再和他有牽連了。
隨後劉仁浦讓秘書進來打掃辦公室了,但當打開門,除了自己秘書,還有一個人。
“小王你不好好在編輯室待着跑我這裡幹什麼?”劉仁浦皺着眉頭問,因爲這個人就是新聞編輯室的人,自己的下屬。
小王則告訴他:“總編很不好意思打擾了,是李臺長讓我來拿新聞早知道和直播間兩檔節目的相關材料的,他說着兩檔節目現在已經是由他負責了。”
李臺長?
劉仁浦恨的咬牙切齒的,哪有什麼狗比李臺長,不過就是黃臺長養的一條狗罷了!
呸!
劉仁浦很不屑的啐了一口,然後纔對小王說:“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一會等我這裡收拾好了我再讓你過來拿。”
劉仁浦說着還擺了擺手,可小王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聽話走人,仍然站在那裡,這讓劉仁浦大爲光火:“小王你還有什麼事嗎?還是你沒聽到我說讓你過會來拿,我會通知你的,你不聽我的話嗎?”
小王則笑笑說:“總編你也別爲難我了吧,李臺長那邊還等着要,千叮嚀萬囑咐讓我馬上拿給他的,如果你這邊找不到,沒關係,我可以等在這裡,只是希望總編你找東西能快一點。”
劉仁浦聽這話當時沒跳起來:“小王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要拿出李茂宇來威脅我嗎?你以爲節目現在給他以後就都是他負責了嗎?”
小王搖手錶示自己可不敢那麼想,自己只是奉命行事罷了,不過那一臉對劉仁浦的不屑還是怎麼都掩藏不住的,這讓劉仁浦更是氣的要吐血,他指着小王說:“李茂宇現在不過是才接手這些節目,你居然就這樣做了,你這個白眼狼,簡直忘恩負義!”
小王這一次連基本的做派都免了,直接不耐煩的表示:“你就快點找材料去吧,我這邊還趕着回去交差呢!”
劉仁浦氣的很想一巴掌拍死這個忘恩負義的赤佬,但劉仁浦也明白他根本是故意這麼做的,還有李茂宇在背後撐腰授意,自己這麼做沒有任何好處。
因此劉仁浦最終妥協了,只能親自去找出來材料,親手交給這個自己帶出來的,曾經對自己畢恭畢敬的下屬,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揚長而去。
劉仁浦暴躁抓狂,但卻沒有任何辦法,誰讓小王現在的直接負責人不是自己了呢?
這種煩躁讓劉仁浦再也在自己的辦公室待不下去,上班也靜不下心,當然事實上自己的節目也都被搶的差不多,也沒班可上了。
於是劉仁浦就直接下班回去了,經過一晚上時間的調整,第二天劉仁浦來到電視臺的時候還是很正常的,可當九點鐘他來到會議室,他就又不正常了,因爲這個會議室裡只有寥寥幾個人。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沒人來開例會了?”劉仁浦強忍着要爆炸的憤怒問道。
對此,劉仁浦的秘書小心翼翼的告訴他這都是被李茂宇叫去開例會了。
“混蛋!”劉仁浦當時就拍了桌子,嚇的他的秘書瑟瑟發抖。
不過也就是和他榮辱與共的秘書還怕他了,會議室裡其他人都沒把他當回事了,甚至見他發火都一個個饒有意味的笑起來了。
“我說總編,你也別在這裡和我們置氣了,有本事你衝李臺長發火去!”
有人帶了頭,其他人也紛紛表示劉仁浦在這裡嚇唬他們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去找李茂宇的麻煩,還說他們這也就是走不上李茂宇的門路,要不然他們才懶得來開這邊例會了。
這讓劉仁浦更生氣了,他恨不能瞪出眼珠子來:“你們這說的都是什麼?你們以爲那李茂宇他有什麼了不起的?現在他手上的節目都是我的,我纔是東海電視臺最有能力的策劃,他李茂宇就是秋後螞蚱蹦躂不了幾下了!”
劉仁浦這番話反而讓這些人更歡樂了,他們接着說道:“看總編你這樣,看來你還不知道呢吧?咱們電視臺要精簡編制,要把總編輯室給裁撤掉啦!”
“這不可能!總編輯室裁撤掉了我去哪?”劉仁浦脫口而出道。
面對這個問題,會議室裡這些人都笑出了聲,當然其實並不用他們說劉仁浦也很清楚。
官場整人不就是這麼個套路嘛,裁掉總編輯室,把自己升成副臺長或者黨委副書記什麼的,看起來好像官大了,但實際上讓自己分管後勤黨委工作什麼的,自己就徹底成爲冷板凳啦!
這樣的想法讓劉仁浦無心再去開什麼班前例會了,於是他匆匆結束了例會,然後他私底下問了幾個跟自己關係很好的同事,得到的答案的確如此,這是昨天下午自己翹班走人以後傳出來的消息,這個消息還傳的有鼻子有眼的,就好像馬上自己就要被架空了一樣。
劉仁浦感到很慌,他急忙找到了黃向生的臺長辦公室,他需要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了辦公室,黃向生正在打電話讓他稍等片刻,於是劉仁浦這麼一等就是一個小時,直到劉仁浦感覺自己在外面等的要瘋了的時候,黃向生才讓他進來。
進了黃向生的辦公室,劉仁浦很直接的詢問要裁撤總編輯室的事情。
“原來是這個事呀!的確是有這個消息,不過這也是爲了響應上級領導的號召,要咱們精兵簡政,我也是沒有辦法的嘛!”黃向生接着說,“不過劉仁浦同志你是臺裡的老同志了,這你大可放心,就算總編輯室裁撤了,你也不會被裁撤,組織上研究決定你可以升任副臺長黨委副書記的,這就很好。”
劉仁浦失魂落魄的走出了臺長辦公室,毫無疑問黃向生的這番話已經完全證明了那些流言,自己的確就要被明升暗降丟到一邊了。
劉仁浦不明白這是爲什麼,明明自己就很努力了,明明電視臺這幾檔好節目都是自己一手策劃的,怎麼到了最後自己反而還要落到這副田地?而李茂宇那個一天到晚就知道拍馬屁,還是背叛了自己的白眼狼,卻能一步步踩着自己頭上往上爬,到了現在居然還要取代自己,這太不公平了!
不過這個世界也從來就是不公平的。
劉仁浦不知怎麼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當他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到自己辦公桌上的一張小紙條,那是周銘留給他的手機號碼,他的眼神隨之又堅定起來,不行,我不能這麼坐以待斃!
於是他拿起了電話撥出一個號碼:“周銘先生您好,我是劉仁浦,我想跟您約個時間繼續聊聊昨天下午的事情,我認爲我們有很好的合作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