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周銘你說美國會轟炸我們的大使館?”
韓振驚訝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了,他瞪大了眼睛,彷彿聽到世界大戰一樣的不可置信。
在韓振對面,周銘的表情卻十分認真:“科索沃戰爭從根本上是爲了爭奪中立資本的一種手段,美國爲了阻止資本通過港城流入國內,不給我們做嫁衣,他們一定會做點什麼,但我們不比四分五裂的歐洲,美國不敢真的在我們家門口引爆一場戰爭,因此最適合的辦法,就是炸大使館進行挑釁。”
周銘接着說:“屆時國內必然強烈反應羣情激奮,上街遊行抗議,這同樣會刺激敏感的資本,再加上原本國際資本就對國內不那麼信任,這樣一來,這些國際資本就只剩迴流美國這最後一個選擇了。”
至於不做反應,這並不在周銘的選項範圍內,因爲這樣原則性的忍讓,只會讓對手越來越肆無忌憚。
韓振搖頭:“不可能的,美國人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這麼做,周銘同志你沒接觸過外交可能不瞭解大使館對於一個國家意味着什麼,簡單給你理解,就是在國際法上,大使館就等於這個國家的領土,轟炸大使館就等同於是宣戰。我承認現在美國很強很霸道,但他也不敢和我們展開全面戰爭的。”
韓振表現出十足的信心,他認爲你美國是強,能輕而易舉橫掃伊拉克,但局部以大欺小的不對稱戰爭,和大國和大國之間的戰爭,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韓振不認爲美國敢這麼和自己翻臉,這種事情太誇張了。
周銘心裡嘆息這並不是自己的誇張,而是自己真實見證了的事情。
“大使同志,”周銘說,“我的確不瞭解外交不瞭解國際法,但我瞭解美國資本的想法,他們爲了爭取國際資本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的。而且就算炸了大使館也並不意味着一定開戰,如果我是美國人,我只會解釋這是一次誤炸,然後隨便推幾個臨時工出來背鍋就行了,難道你還敢打嗎?”
韓振有些生氣,他覺得周銘作爲一位華人,怎麼一天到晚幫美國人出主意呢?怎麼就不爲自己國家多考慮,怎麼就不能阻止這個方案呢?
周銘對此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凱特琳爲周銘說道:“大使先生,我認爲周銘先生和你說這些不就是在爲自己的祖國考慮嗎?如果他不爲祖國考慮,那麼他完全可以不告訴你,只和皮耶羅弗里曼他們商量怎麼從中獲利就好了,至於阻止這個方案……”
凱特琳還說:“大使先生恐怕並不知道,早在我們提出這個方案以前,美國總統威靈頓和他的幕僚也想出了幾乎相同的方案。”
周銘也告訴韓振,自己只有想好美國人最有可能怎麼做,我們才能更好做對策,有些事情並不是自己想躲就能躲的掉的。
韓振嘆了口氣,他向周銘道歉,表示是自己剛纔有些太激動了,現在事情的罪魁禍首是美國,他不應該把氣撒在周銘頭上。
周銘擺手表示自己並不介意,現在大家都是爲了國家,不會計較這些。
大使館被炸,這是每一個從這個年代走
過來的華人心裡永遠的痛,周銘也是一樣,還記得前世聽到這個消息,周銘差點也跟着同事上街抗議去了,在家裡也不知道罵過該死的美國佬多少次。
不過周銘那時只認爲美國佬仗勢欺人,是故意來找事的,可這一世,周銘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尤其是知道了資本世界大戰的內幕以後,周銘回想起來,才明白前世那次大使館被炸事件,實際非常不簡單。
儘管前世周銘也不相信美國的誤炸藉口,但現在周銘更明白,美國就是故意這麼做,就是故意激起華人的民族情緒,逼迫世界資本只能回到美國。
這一手拳打歐洲,腳踢亞太的操作,威靈頓不愧是美國的戰略大師。
“那既然周銘同志你能想到這麼做,那你也一定有解決方案對嗎?”韓振突然問。
周銘搖頭表示:“很抱歉,我除了告訴大使同志,拜託你轉告中央,讓南聯盟那邊的使館工作人員及時撤離以外,並沒有別的辦法。”
其實周銘也不是沒有辦法,比如在大使館收養一些難民小孩,然後拿這些難民孩子當擋箭牌,如果美國真的轟炸,那麼國內都幾乎不用怎麼動作,國際上的譴責就足以讓威靈頓下臺了。
這種拿孩子當擋箭牌的做法,周銘認爲自己還沒冷血和不擇手段到這個地步,並且就算自己提出來,中央首長也肯定不會答應。
最終這種事情還是交給中央首長去頭疼了,周銘在將這個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了韓振以後,周銘就離開了大使館。
當然在回酒店的路上,周銘還和凱特琳商量,真的沒有別的辦法解決這個難題嗎?
凱特琳告訴周銘,這個事情沒什麼太好的解決辦法,而且最主要的是這個事情沒辦法避免,美國總會找個由頭的,如果沒了大使館,說不定美國會更過分,所以如果美國真打算這麼做,那還限定在大使館爲好。
約摸二十分鐘以後,周銘回到酒店,馬上就接到了皮耶羅打來的電話,皮耶羅在電話裡告訴周銘,白宮那邊已經初步擬定好了關於如何利用南聯盟緊張局勢,並一步步演變戰爭的方案。
周銘想了想,詢問皮耶羅最終確定並按照方案實施需要多長時間,皮耶羅回答至少需要一個禮拜以上。
“也就是說在科索沃戰爭正式爆發,我們還有至少半個月的時間可以佈局對嗎?”周銘問道。
皮耶羅那邊聽到這話一下就來了精神,他詢問周銘現在佈局能提供多少幫助。
周銘告訴他:“如果運作得當的話,可以至少將歐元的匯率砸到0.8以下,當然前提是你們要聽我的指揮。”
皮耶羅那邊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當然會聽從,他表示自己當初請周銘過來美國,就是爲了贏下這場資本世界大戰,他表示現在周銘就是美國資本聯軍的總司令,只要周銘一聲令下,他們只會服從。
周銘對此沒說什麼,只讓皮耶羅那邊要是有什麼事情一定要聯繫自己,最後又囑咐幾句才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周銘感慨自己現在身份地位和過去是真的不
一樣了,這要放在過去,自己只要提了想法,馬上就會被他們給扔到一邊不管了,可現在他們卻根本不敢再這麼做了,以至於白宮剛有消息,皮耶羅就打電話過來彙報。
而皮耶羅的及時彙報也的確給了周銘很大幫助,因爲之前周銘的資金基本都佈局在了美國國內,而現在隨着美國針對歐元的反撲開始,自己的佈局就得往外推了。
凱特琳很快給周銘分析:“目前最簡單獲利的渠道有兩個,做空歐元和做多美債。”
兩個都是很常規的金融戰獲利套路,做空歐元就是趁着高匯率的時候大量借出歐元,選擇合適的時機拋售進市場,等到歐元匯率大跌以後再買回來還給銀行,雖然看起來這一借一還沒什麼區別,可歐元的價值就不一樣了,這個價值落差,就是獲利。
做多美債的道理也一樣,只不過操作方式是完全相反的,就是現在大量囤積美國國債,等到以後美元匯率大規模上漲,美國國債的價值也會隨之提高,甚至由於美債穩定投資渠道的作用,還會成爲金融市場的熱門產品,屆時仍然能依靠匯率差價大賺一筆。
凱特琳還告訴周銘:“大量持有美債,除了單純的做多獲利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作用,就是要挾美國政府。”
這放在官本位的華夏是很難以想象的,但在資本爲尊的西方國家卻是常規操作。
最經典一幕就是當年滑鐵盧,傳說中的金融帝國羅斯柴爾德家族利用最先得到滑鐵盧戰役結果的機會,做空英國國債,一躍成爲英國最大債主,橫行歐洲。
很多人認爲這是故事,也可以不相信,但大量持有國債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要挾這個國家,卻是不爭的事實,尤其是美國這種不記名國債。
因爲假設周銘手裡持有大量美國國債,一旦惹周銘不高興,他大量拋售,會直接衝擊美元匯率,美國政府要想穩定金融市場,只能花費大量資金回購,而一旦這樣做,同樣會使得市場的美元增加,同樣會致使美元匯率下跌。屆時其他金融豪門順勢出手再做空美元,整個美國就要被放血了。
正是這樣的原因,一般這些國家如果不是沒辦法的情況,沒人願意輕易得罪大債權人,當然像島國和棒子這樣拴着鏈子的狗除外。
“看來我得抓緊這個機會了。”周銘聽明白凱特琳告訴自己這些的意思了。
周銘隨後拿出電話撥通了杜鵬的電話,電話響了幾聲以後被接通,然後傳來杜鵬的哀嚎:“我說周銘你老大打電話是真的不算時差的嗎,現在是凌晨一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