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場面當然是沒法淡定下來的,因爲這種宣傳車在街上宣傳,還有人跟着一起拋灑傳單的景象,很容易讓人想起那場慘烈的衛國戰爭,那是所有克里斯科人的記憶。
遙想在那個時候,當隆隆炮火聲和天空飛機的轟炸聲響成一片,就是這些宣傳車上街,鼓舞着人們繼續戰鬥,和侵略者鬥爭到底的。
現在廣播再一次響起來,說的同樣是侵略的事情,因此很容易喚起這些北俄人深藏在心裡的那股愛國熱情,再加上他們戰鬥民族的天性,自然就把場面給弄成這樣了,對於在場的這些北俄人來說,他們心裡是非常驕傲的,他們認爲自己就是在保家衛國,而他們打的就是侵略自己國家的敵人!
看着那邊的情況,戴維耶立即衝着周銘怒吼道:“周銘,這都是你安排好的!”
戴維耶的話通過卡列琳娜的翻譯傳到周銘耳朵裡,周銘很無奈的說:“戴維耶先生,你不覺得你的話是非常可笑的嗎?還是你覺得我早就猜到了你要做什麼,所以聯合克里斯科本地的官員商人,給你來了這麼一出狙擊?雖然我很想點頭說我就是這麼牛b,但可惜這真不是我安排好的。”
聽着周銘那翻譯出來非常拗口的話,戴維耶的心理頓時糾結了,一方面他心裡很明白周銘說的確是事實,但另一方面他又希望這是周銘安排好的。
這是因爲要是周銘安排好的,還可以說明這是周銘這個人非常厲害,他技高一籌,可要不是他安排的,是北俄官員和商人弄出來的,那自己錯誤的估計了形勢不說,更重要的是周銘根本沒有把他這個刀塔計劃的負責人放在眼裡,這要一向心高氣傲的他如何能接受?
“好了戴維耶先生,其實這是不是我安排的我認爲已經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條路顯然你已經走不通了,你得趕緊帶人離開重新做規劃纔是。”周銘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說,“戴維耶先生你我都明白,現在這些都只是小打小鬧而已,誰輸誰贏都無所謂,真正的決戰還在後面,你說是不是?”
戴維耶看着周銘,感覺自己的思維變的凌亂了,不是說周銘的話有多驚人,相反周銘說的話他也都能想到,但也正是這樣才讓他整個人都不對了,因爲他多麼希望周銘這個時候狠狠的羞辱踐踏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副老師的模樣對他諄諄善誘。
戴維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非常犯賤,但那也沒辦法,在他看來,周銘現在這話根本就是大人在教育不聽話小孩的樣子嘛!這比無視更難受的屈辱直讓他想要發瘋,尤其是周銘最後那一句決戰在後面,更是讓他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慌。
戴維耶當然能明白周銘說的這一句決戰指的是什麼,可面對整個西方世界十幾年準備的刀塔計劃,他憑什麼那麼淡定呢?
還是說他還有什麼後手?
這個想法讓戴維耶心頭一陣狂跳,不過他最後還是忍住了,只是輕輕點頭說:“看來周銘先生你知道的還挺多,不過周銘先生你要以爲你就這樣贏了,那可就不好了。”
“戴維耶先生,其實我想說這話也是我想對你說的。”周銘雲淡風輕的回敬了一句。
戴維耶臉上的肌肉在不斷的抽搐,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上去在周銘的臉上打上兩拳,看他還能不能再淡定下去了,但這是不可能的。
最後戴維耶就只是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周銘嘆口氣搖頭說:“這位戴維耶先生也太不負責了吧,他的人還在那邊受到毆打,他這個頭就這麼走掉了,真不知道那些人要是知道了該有多寒心呀!”
也幸好街上混亂,那邊宣傳車的廣播聲音非常大,同時戴維耶也走遠了,否則他要是聽到了周銘這話,估計就真該吐血而亡了。
“太棒了,周銘你又贏啦!”卡列琳娜高興的對周銘說。
周銘對卡列琳娜道了聲謝:“不過這也是戴維耶他太急於求成,太想找我麻煩了,也不想想現在根本不是他發揮的時候,雖然我承認他的後盾非常強大,可卻並不意味着他就能因此爲所欲爲了。”
“我相信就算是到了最後的時刻,戴維耶和刀塔計劃也一定不會是周銘先生您的對手!因爲周銘先生您也已經做好準備了。”卡列琳娜堅定的對周銘說。
“卡列琳娜小姐你可別這麼誇我了,萬一到時候被人整的傾家蕩產,那我可就糗大了。”周銘說。
卡列琳娜還想說什麼,但這時周銘放在**身上的手機響起來了,周銘接過電話,是港城的李成打來的。
他先是問候了周銘幾句,然後便直入主題說:“周銘你在北俄那邊鬧騰的動靜也太大了。”
周銘並沒有打算瞞着李成,所以也說:“李董的消息看來很靈通呀,這麼快就知道了。”
“現在全世界的目光都盯在克里斯科這裡,我要是不把目光放在這邊,還怎麼當你的合作伙伴呀!”
李成笑呵呵的說:“我聽說北俄的私有化改革已經開始了,聯合銀行成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伊爾別多夫他先把銀行的資產折成證券發給了銀行的職員,再貸款把這些證券全買到自己手上,這一買一賣,這麼大一間銀行就成他私人的了,這可是一個神奇的魔術,是出自你的手筆吧。”
“算是吧。”周銘說,這個答案嚴格來說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因爲周銘很清楚李成特意打這個電話來絕不是爲了這點,所以他無論怎麼回答都一樣。
李成那邊果然又問:“不過周銘,你現在就這樣鬧起來了,刀塔計劃那邊不是更要提防你了嗎?”
“其實今天我才和刀塔計劃在這邊的負責人戴維耶先生見過面。”周銘說。
這句話一下刺激到了李成,他連忙問:“那這位戴維耶先生都對你說了什麼?”
“不是他對我說了什麼,而是今天他把北俄這邊的銀行行長和貿易官員都邀請到我住的酒店開會了,他想讓那些行長和官員都繼續配合他執行刀塔計劃,是我過去找的他。”周銘說。
李成那邊戲了口氣:“好快的反應呀!那周銘我們這邊還是先穩一下的好,要是做的太過了,讓那邊有了戒心,事情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周銘知道李成在擔心什麼,也對他說:“李董,弄巧成拙的並不是我,而是戴維耶先生那邊,因爲北俄這邊的官員和商人,他們都知道這個刀塔計劃是掠奪他們資產的,所以他們哪會願意聽戴維耶先生的話呢?相比之下,他們更願意反對這個刀塔計劃。”
說到這裡周銘擡頭看了一眼,接着對李成說:“李董你通過電話應該也能聽到我這邊非常吵鬧吧?”
李成說:“沒錯,你那邊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是戴維耶派人在格勒大街上收購私有化證券,北俄的官員派出宣傳車在宣傳他們兜售的是假.幣,克里斯科的老百姓們都發飆了,在毆打戴維耶他們的人。”周銘說。
李成那邊愣了一下,第一時間並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會才說:“北俄的官員造勢讓民衆毆打戴維耶的人?這怎麼可能呢?”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一切都是利益驅使的。”周銘說,“不過這也並沒有什麼,因爲這都只是小打小鬧而已,根本不值一提,我們等待的也是後面的事情不是嗎?否則我現在就該讓你們出手了。”
李成這才鬆了口氣,哈哈笑着對周銘說:“我們還是再等等的好,周銘小兄弟你常說你是資本家,其實我們也都是資本家呀!我們也是要追求更穩定更大利潤的,並且對於我們來說,穩定的資金會比產業更可靠。”
“其實李董是想說有了資金隨時可以去買產業,就算買不到產業也能自己去創造產業,但是有了產業就完全被束縛了,未必能真的變成資金或者財富對嗎?”
周銘突然這麼問,讓李成那邊很不好意思,隨後兩個人又說了幾句,周銘讓李成放心,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周銘很清楚李成今天這個電話的目的,對於自己的能力他肯定是一百二十個放心的,要說他唯一的擔心就是怕自己年輕氣盛,可他哪裡知道自己二十幾歲的外表下,其實藏了一個五十歲的靈魂呢?或許自己有時候做事還有上頭的時候,但總還不至於犯大錯的。
掛了電話,卡列琳娜對周銘說:“周銘先生,我相信在接下來更大的事情裡,你也一定會佔得上風的!”
面對着這一支持自己的卡列琳娜,周銘卻嘆息了一聲說:“佔不佔得上風其實都無所謂,只是接下來你們北俄的同胞要受苦了,還是很難很難的苦。”
“我知道如果我們北俄共和國要重獲新生,有些難關就是必須要過的,這不怨任何人。”
卡列琳娜搖頭對周銘說,這個時候的她還根本沒有辦法意識到周銘那一句很難很難的苦究竟是什麼情況,如果她知道了,恐怕她怎麼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