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裡還有一個錦盒。”雪雁摸着衣裙的料子,又是輕薄,又是柔滑,上面的刺繡都是極好的。翻開衣裳,下面還壓着一個木盒子,她小心翼翼地捧起來打開,險些被裡面的首飾給晃花了眼,更加牢牢捧着盒子,生怕摔了。
謝燕娘只看了眼,便點了點頭,示意雪雁把衣裳首飾都收起來。
見她如此淡定,倒是顯出雪雁的少見多怪了。
只是雪雁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首飾,簪子上的花朵就像真的一樣含苞欲放,栩栩如生。
她端詳了許久,才戀戀不捨地收拾好,感慨道:“謝老爺待姑娘真好,讓張姨娘親自置辦衣裳首飾,只怕在府裡是獨一份兒。”
聞言,謝燕娘只是不在意地笑笑。
謝老爺會讓張姨娘置辦這些東西,不過是看在鼻菸壺合他心意的份上,如同是打發阿貓阿狗罷了。這些衣裳首飾在雪雁看來是極好的,在她的眼中,不過爾爾,出門能稍微見人罷了。
不是說張姨娘有私心,刻意置辦不怎麼好的首飾衣裳,而是依照謝夫人的性子,若是置辦得太好,反而給謝燕娘惹禍。
張姨娘不愧是謝老爺的貼心人,對他的想法知道得一清二楚。
置辦的衣物首飾,一來不會讓謝老爺覺得丟面子,即便是外室的女兒,打扮也不能過於寒酸;二來不太搶眼,也不會引來謝夫人的側目,給謝燕娘惹來大麻煩。
張姨娘這一手,不但讓謝老爺覺得舒心,也叫謝燕娘心裡妥帖,可謂是一下子就討好了兩個人。
難怪謝老爺如此獨寵這麼一個姨娘,確實有該寵愛的資本。
漂亮的女人多得是,但是辦事如此仔細妥當,又簡直是他肚子裡的蛔蟲那般善解人意,卻是難能可貴的了。
“姑娘,首飾盒底下似乎有個暗格?”雪雁敲了敲首飾盒子的底部,發出空洞的一點聲音。
謝燕娘饒有興趣地看了過來,雪雁連忙把錦盒遞了過去。
她沒急着打開錦盒,看暗格裡到底藏着什麼,而是好奇地問道:“你怎麼發現這裡有玄機,必然是暗格的?”
雪雁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奴婢和姐姐跟着人牙子將近一年,因爲年紀太小,所以一直沒有人家要了去。人牙子有個習慣,便是把銀錢都放在一個錦盒,有次我半夜醒來,迷迷糊糊看到人牙子把錦盒底部拆開。姐姐告訴奴婢說,錦盒是暗格,奴婢還趁着人牙子不在,偷偷敲了敲,確實發出一樣空洞的聲音,纔會想到有暗格。”
“而且姑娘有所不知,這種暗格做了,錦盒比一般的要高,尤其底部要重一些,掂在手裡有些墜墜的。”
謝燕娘倒沒想到,雪雁會知道這麼些旁門左道的事,倒是讓她佔了便宜。
她小心翼翼打開錦盒,也沒避着雪雁,畢竟這個丫鬟以後很可能就是跟自己坐在同一條船了。
以前的背叛,謝燕娘想過許多,唯獨沒料到雪雁的姐姐很可能被謝夫人或是謝老爺拿捏在手心裡。
既然雪雁的背叛,有可能是因爲被人拿捏住了軟肋,至於其他的,倒沒想過要加害自己。
她們都是大門不出,小門不邁,一直住在謝府偏僻之處,又如何能打聽到消息?
雪雁知道,不可能比她還要多。
曾經栽了跟頭,怨不得別人,只能怨謝燕娘棋差一着,着了別人的道。
她不喜歡遷怒,以前自己做得不夠好,不能讓雪雁死心塌地跟着。
重來一回,謝燕娘必定會讓雪雁就算在親生姐姐和她之間,也不會毫不猶豫地放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