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燕娘也不敢呼痛,瞪大眼盯着他,似乎完全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等他放開手,謝燕娘這纔看見阮景昕指尖上泛着紫色,不由大驚失色:“大人的手怎麼了,快傳太醫來瞧瞧纔是!”
話音剛落,身後一柄彎刀便落在她的頸側,謝燕娘頓時僵住了。
“沒想到有一天,謝姑娘也會賊喊捉賊。明明是你下的毒,怎麼還到處喊人,生怕別人不知道嗎?”龐禹狄懶洋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只是漫不經心的語調裡帶着一絲冷然。
謝燕娘懵了,想要搖頭,頸側的刀刃卻帶着涼意,叫她渾身都不敢動了:“不,不是我,我跟大人無仇無怨的,何必加害大人?”
“誰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龐禹狄冷哼一聲,壓根就不相信她的話。
謝燕娘不由急了:“真的,我可以發誓,要是加害大人,我就天打雷劈……”
“不必發誓,阿狄,放下刀,別嚇着謝姑娘了。”阮景昕涼涼一瞥,頸側的刀刃立刻被撤下,謝燕娘覺得雙腿都有些軟了,伸手摸了摸脖子,感嘆她還沒給刀刃傷着,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她低頭反反覆覆盯着自己的雙手,沒有任何的不妥,實在想不通誰下的毒,又是怎麼讓阮景昕沾上的?
“這是紫毒,顧名思義,沾上的人雙手發紫,毒素迅速流竄到全身,只需要一刻鐘。此毒無色無味,第一個沾上的人反倒不會變紫,從一刻鐘發作延長到十二個時辰之後纔會心口劇痛而死。”阮景昕好整以暇地跟謝燕娘解釋,後者聽得有些懵了。
所以說她被人下毒,然後毒素通過自己,傳到了阮景昕身上?
只有一刻鐘的時間就毒發身亡,怎麼阮景昕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謝燕娘驚得不輕,急忙道:“只得一刻鐘,太醫來得及嗎?”
她扭頭看向龐禹狄,見他站在原地,雙刀已經回到了腰側,絲毫沒有去請太醫的意思。
康雲章倒是打來一盆清水,放在桌上。
阮景昕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從裡面倒出一顆指甲大小的黑色丸子,隨手扔在了清水裡。
眨眼間,黑丸就徹底融化在清水裡,再不見蹤影。
阮景昕把雙手放置在清水裡,謝燕娘眼看着他指尖原本蔓延到掌心的紫色漸漸散去,這才大大地鬆了口氣。
原來攝政王有辦法應對,她總算沒間接害死了人。
康雲章遞上手帕,看着阮景昕慢條斯理地擦乾手,他這才稟報道:“剛纔謝姑娘和劉夫人在後院一起呆了半刻鐘,劉夫人曾握住謝姑娘的手,屬下卻沒能發現那位夫人如何下毒,實在慚愧。”
若是他早有發現,就不會讓阮景昕又損失了難得的好藥來解毒,到底是自己失職了。
謝燕娘這才明白,下毒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跟她分開的劉娘子!
早該知道劉娘子有些古怪,果真是衝着阮景昕來的!
她咬牙切齒,暗歎自己不小心,居然輕易就着了劉娘子的道,險些害死了攝政王!
要是給劉娘子得了手,阮景昕不幸身死。等十二個時辰後,謝燕娘也莫名其妙毒發身亡,死無對證,所有的過錯都能推到自己身上來。
對外只道是謝燕娘心懷不軌,最後畏罪自盡,劉娘子便把責任都退得乾乾淨淨。
如此歹毒的心思,果真最毒婦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