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狄,讓人把院子封起來!”阮景昕揮開他的手,自己還沒孱弱到需要人攙扶的地方。
龐禹狄草草吩咐了底下人,大步向謝燕娘走來:“謝姑娘,那顆藥丸你可是用了?”
“還沒有……”謝燕娘喘着氣,感覺身體越來越難受了,似乎哪裡都痛,她艱難地從懷裡把玉瓶拿了出來:“我還沒來得及用。”
“太好了!”龐禹狄不知道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謝燕娘竟然沒用掉最後一顆解藥。
對他來說,沒有比阮景昕的性命更重要的事了。
龐禹狄託着她,把謝燕娘帶離那個都是劇毒的院子。
謝燕娘看出這裡是阮景昕住的院子,忍不住看向不遠處戴着面具的男人。
他雙脣的顏色漸漸變得紫黑,顯然也是中毒不輕,彷彿比自己還要嚴重。
龐禹狄察覺她的眼神,小聲嘀咕道:“爲了把你帶出來,大人運了氣,吸了不少毒。”
他一副謝燕娘就是累贅,拖累了阮景昕的表情。
謝燕娘緊緊捏着玉瓶,便聽見阮景昕緩緩開口:“姑娘可否將最後一顆解藥還給在下?”
送出去的東西,還要拿回去。
若是以前,謝燕娘肯定會暗笑攝政王也是如此小氣之人。
只是如今性命攸關,阮景昕這樣說也是無可厚非。
解藥原本就是他的,送給謝燕娘是恩賜,要收回去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沒有上來強搶,還願意把她帶出那個院子,阮景昕已經夠仁慈了。
謝燕娘吁了口氣,想到自己這輩子還沒過多久,就得結束了,心裡不是不遺憾。
她還有好多事未曾做,亦不曾對十五王爺展開報復,就這樣死了,實在有些不甘心。
但是謝燕娘死了,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事。謝老爺興許會遺憾一下,沒能多一個籌碼,買一個好價錢,給謝府和他爭取更大的利益。謝夫人怕是要笑了,少了一個礙眼的人。
至於其他的,柳紫芙如今拿着銀錢,相貌身姿又不差,在南方的鎮子足能買個小院子,嫁個老實人過上舒舒服服的日子。
謝燕娘想到自己在這裡死了,連個爲她哭的人都沒有,不免有些傷感。
可是這時候攝政王死了,慶國只怕要大亂的。
她反正是死過一次的人,再死一次也沒什麼,指不定上蒼憐憫,還讓自己再回來。
想到這裡,謝燕娘心裡沒那麼難過了,上前幾步,將玉瓶交到了阮景昕的手裡:“大人,這個理應歸還。”
阮景昕看了眼手裡的玉瓶,沒有錯看她的手在微微顫抖。
即便如此,謝燕孃的動作沒有絲毫的猶豫。
這樣的時候,她雖然害怕,還是把生的機會留給自己。
說不動容,那是假的,阮景昕握住手裡的玉瓶,低聲問道:“爲何如此,你不怕死嗎?還是你擔心,如果不還回來,我會對謝家不利?”
“若是如此,謝姑娘儘可放心,我不至於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言下之意,即便謝燕娘不主動把解藥歸還,他也不會遷怒到謝家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