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強將兩人的表現看在眼裡,心裡暗想道,我沒說錯什麼呀,他們這……
看着老爸一臉疑惑的表現,林熹意識到必須開口解釋一下,否則老爺子容易多想。他收斂起笑容,故作嚴肅道:“爸,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可沒賴賬,我說的是凌薇姐。”
林熹在說這話的時候,有意衝着倪凌薇擠了擠眼睛,那意思是,你要敢賴賬的話,我就直接告狀了。
“臭小子,凌薇怎麼可能賴你的賬呢,再說就算賴賬又怎麼了,她是女孩子,你應該讓着她一點!”林家強義正言辭的說道。
林熹想不到老爺子胳膊肘往外拐竟然拐到了這種程度,氣得說不出話來。
倪凌薇見狀,心裡得意的不行,輕撫了一下發燙的臉頰,衝着林熹說道:“林熹,你聽到了嗎,叔叔可是說了,我賴賬是天經地義的,以後可不準和我計較!”
“凌薇,他要是敢和你計較,你告訴我,我來收拾他,臭小子,還反了他了!”林家強狠瞪了林熹一眼,怒聲說道。
“爸,你知道什麼呀,就知道在這瞎摻和,氣死我了!”林熹小聲的爭辯道。
“不管怎麼說,你就是不能和凌薇斤斤計較,一個大男人和女孩計較算什麼呀!”林家強見林熹不服氣,愈加嚴厲的教訓道。
林熹發現和老爺子說這事是說不清楚了,站起身來,說道:“行,爸,我一定謹記您的教誨,不和凌薇姐一般見識,你看,是不是可以開吃了,我趕了這麼遠的路,早就餓得潛心貼後背,還被您一頓教訓,真是苦呀!”
林家強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衝着站在門口的服務員說道:“服務員,走菜吧!”
由於有了之前的這檔子事,林熹在吃飯的過程中不敢再多說什麼,他看得出來,老爸的心情不好,他可不想在這時候往槍口上撞。
倪凌薇看出了林熹的心思,將筷子往桌上一放,笑着問道:“叔叔,徐城煤礦的事情怎麼樣了,看你愁眉苦臉的,是不是因爲這事呀?”
林家強聽到這話後,不由得輕嘆一聲,對倪凌薇說道:“凌薇啊,不怕你笑話,現在這事煩的我頭都疼,早知道是這麼個結果,我一定事先請你幫我向向書記打個招呼,別把這差事派給我,呵呵!”
“爸,我看這事就算再怎麼難,你也捨不得說出這話來,真那樣的話,向伯伯一定會認爲你是扶不起的那誰,嘿嘿!”林熹一臉壞笑這說道。
林家強聽後,沒好氣的說道:“臭小子,就你聰明,我現在可真有種被放在火炕上烤的感覺,真不是一般的被動啊!”
林熹聽到這話後,也不再尋老爸開心了,沉聲問道:“怎麼,那位逼得很緊嗎,他這麼做也有點太過分了吧!”
林家強早就通過電話把張進的事情告訴了林熹,他口中的這個“他”指的是正是常務副市長張進。
“是呀,確實有點,但沒辦法呀,誰讓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呢,初來乍到只能看人家的臉色了。”林家強一臉鬱悶的說道。
初到徐城,由於搭上了市委書記向成斌的線,林家強本以爲就算不會太過滋潤,至少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想不到現在就遇上了一個大麻煩,一下子還不知該如何應對。
“爸,這位殷副市長還沒把他最後的底牌亮出來呀,他到底心儀哪家公司?”林熹將筷子放在桌上,出聲問道。
林家強點上一支菸,沉聲說道:“之前,他是急乎乎的要把人介紹給我,這段時間反倒沒有動靜了,這可能和他請吃飯,我一連推辭了兩次有關。”
“哦,這樣啊,不過放眼徐城,如果在本行業裡找的話,還真沒幾家符合這個條件,不會是昌盛吧?”林熹看似隨意的說道。
自從聽到老爸的這個消息以後,林熹就一直懷疑是許昌盛通過張進搞的鬼,但這只是他的一個猜想,當着老爸的面說出來,也是想印證一下。
“你說的這個昌盛礦業的老闆是叫許昌盛吧,你們認識他?”林家強問道。
“之前一直想要和我們搶東盛煤礦的就是他,後來想和我們合作,我們最終選擇了徐城煤礦,彼此之間頗有點積怨。”林熹說道。
林家強聽到這話後,輕點了一下頭,沉聲說道:“是不是他們現在還不太好說,自從接手這件事情以後,我也做了相應的瞭解,據下面的人說,這段時間,這個許昌盛和張進之間走的很近,經常在他的辦公室一聊就是半天,看上去關係很不錯的樣子。”
“那就八九不離十了!”林熹聽到老爸的話後,果斷的說道,“他們這應該是通過另一種方式在向你傳遞信息呢,還真是這傢伙在背後搞的鬼,他還真是陰魂不散呀!”
倪凌薇接過林熹的話頭說道:“這兩天我也讓人圍繞張進做了點工作,在擔任副市長之前,他一直在金江縣工作,那可以說是他的後花園,而金江縣也是許昌盛的大本營,兩人熟悉絕非一天兩天了。”
聽到倪凌薇的話後,林家父子對視了一眼,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爸,我覺得不管是不是昌盛,我們都不能答應他。這次的事情對我們東盛來說,也是一次極好的機會,我之所以一直讓你把這事往後拖,就是想在這上面做點文章。”林熹衝着他老爸低聲說道。
“臭小子,這事你真的想多了,我現在自顧都不暇,哪兒還有心思幫你們東盛,再說就算真有這個想法,也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你老子的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別跟着添亂。”林家強沒好氣的說道。
聽到林家強的話後,倪凌薇也接口說道:“是呀,林熹,這事有點不太現實,別說叔叔了,就是我去找向叔叔的話,也擺不平。”
倪凌薇說到這,稍作停頓,繼續說道:“徐城市政府這邊比較特殊,寧福寶和張進聯手,防範的很嚴,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徐城的情況確實和許多地級市不同,政府一、二把手之間完全是合作關係,寧傳強借助以張進爲代表的本地勢力和市委書記向成斌想抗衡;而張進則通過寧傳強市長的名頭,大張旗鼓的招賢納士,兩人可謂是各取所需。
官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寧傳強和張進在共同利益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合作關係,從某種程度來說,反而顯得更家穩固。
“爸,凌薇姐,你們都把簡單的事情想複雜了,我們不需要和誰鬥,而是正大光明的去做這事,不光不讓向書記爲難,就連寧傳強和張進,也說不出半個不字來。”林熹一臉篤定的說道。
林家強和倪凌薇聽到這話後,俱是一臉的疑惑,對視了一眼以後,齊齊把目光投射到了林熹的身上。
林熹如此這般的說了一番以後,林家強和倪凌薇分別低下頭去。經過一番思索以後,兩人都覺得林熹說的能行。
倪凌薇想了一會以後,說道:“林熹,你真打定主意要這麼做,這個東盛礦業可是我們一手搞起來的話,要真這麼做的話,我真心裡還真有點那什麼……”
聽到倪凌薇的話後,林熹一臉嚴肅的說道:“凌薇姐,煤礦的變數太大,只要一個政策出臺,我們這點家底根本經不起折騰,該放手時就放手吧!”
九七、九八年煤礦市場的崩盤,使得多少人位置傾家蕩產,雖說從九九年開始逐步恢復了,但林熹卻不想蹚這灘渾水。在他心裡,對煤礦的定位始終是現金奶牛,並沒有長期做下去的打算,家電和傢俱纔是長久之計。
聽到林熹的話後,倪凌薇輕嗯一聲道:“行,你拿定主意就行了,我只是隨口一說,看到各地不是爆出的礦上的安全問題,我這心裡也捏了一把汗,一了百了倒也不錯。”
見此情況,林熹說道:“既然你沒有意見,那就行了,別忘可這煤礦可是我們兩個人的,我本想提前和你說一下的,但剛纔一忙,就把這事給忘了。”
倪凌薇聽到這話後,臉上一紅,連忙低下頭吃起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