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了一會,劉猛只是看着屋頂那人,心裡很是驚詫,卻什麼話也沒說。
黃勝這廠子可是偏僻的很,這人竟然深更半夜出現在這裡,還正好爬在實驗室的房頂上,竟然還能知道那裡曾經是暖氣管道的進口,而且是個女人,到底是誰?
屋頂上那人看清楚下面的人是劉猛之後,短暫的錯愕,又開始用什麼工具咚咚輕聲敲擊起來,又一塊較大的水泥顆粒滾下來,劉猛很配合地接住了,避免發出更大的響聲。
雖然這響聲,隔壁的黃勝等人未必能夠聽到,濺起的動靜,攝像頭卻可能拍到,還是小心爲上。
如此,又掉下了幾塊水泥塊,空洞已經不小,屋頂上那人已經露出了小半張臉,可以看到厚厚的嘴脣,嘴巴很大,又移到眼睛的位置往下看,雖然她包裹的很是嚴實,劉猛還是認出了她,竟然是秀娜。
兩人已經好久不見,劉猛還記得上次秀娜專門約自己的時候,兩人之間的囧事,秀娜此刻也看着劉猛,很有些不得其解,輕聲問道:“你怎麼會被關在這裡?”
劉猛聽她如此一說,就明白她和黃勝等人不是一夥的,否則不會不知道他被關在這裡,可是轉念一想,如果不是一夥,她怎麼會想到深更半夜趴在實驗室房頂敲水泥呢,分明又是知道這實驗室中有詭異之處。
一時也搞不清她的來意,心下想着如何試探一翻,若是能夠讓她爲自己所用,倒不失爲脫身之法。
秀娜看到劉猛確實吃驚不小,萬萬沒想到黃勝竟然囚禁他。
自從她再次回到黃勝的廠子之後。雖然黃勝重新接納了她,但是卻也與以往大不同,完全排除在覈心之外,就象這次,兩叔侄鬼鬼祟祟商量着什麼事情。一直瞞着她。
私下裡,她想用些手段跟黃宗打聽打聽,這個憨貨竟然少有的嘴嚴,一字不吐。
更加奇怪的是,沒過兩天,黃勝竟然暫停了很賺錢的小飛機生產。把工人和她都打發回家休假,但是工錢照發,這可與黃勝一向摳門、貪財的性子大相徑庭。
這就更讓她懷疑了,好奇害死貓,存了這份心思,只覺得睡不着。吃不香,心裡癢癢的,非要弄清楚這對叔侄到底搞什麼鬼把戲不可。
她膽子倒也大,一個人在深更半夜就偷偷從後面的倉庫潛回來過,藉着隱約路過汽車照出來的光亮,看到原本的實驗室竟然被全封閉了起來,就覺得事情更加蹊蹺。好奇心到了非弄明白不可的地步。
今天晚上,她就是實在耐不住了好奇心,竟然一個人搬來了梯子,從後面倉庫搭到實驗室房頂,來了之前就想好了把之前封堵的暖氣進口挖開,看一看這裡面到底搞的什麼名堂。
沒想到,竟然看到劉猛在裡面,腳上還被鎖了鐵鏈,這一下驚的非同小可。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瞭解黃勝這個人,有利可圖的時候。膽子大的很,親爹擋住了他發財的道路,都不會皺眉頭的,當初,瘦猴餘威那麼有勢力。黃勝都敢挖他的牆角,仿製小汽車。
表面上跟你稱兄道弟,一副親熱的樣子,背地裡,恨不得一刀捅死你,就是典型的笑面虎。
關鍵是,她還是很疑惑,劉猛已經爲黃勝開發了小飛機,而且給黃勝帶來了巨大的收益,現在的劉猛還能給他帶來什麼巨大的利益不成,竟然讓他鋌而走險,囚禁劉猛的地步,所圖絕對不小。
想到此,秀娜腦筋急轉起來,想着發現這個驚人的秘密,如何利用起來,第一想法就是敲詐黃勝一大筆錢,隨即,馬上就否決了這個想法,或許黃勝被逼真得拿出錢了,但是事後絕對會報復她,恐怕有錢也花不安生。
至於到公-安-局告發黃勝,秀娜想都沒想過,即便是黃勝被抓起來了,搞不好會讓其他人扛下來,一旦又放出來,那後果,她簡直不敢想象。
想到此,秀娜嘆了口氣,自嘆自己還真是命苦,孤苦無依,母親需要她賺錢救命,哥哥還那麼不爭氣,簡直禽獸不如,當初若不是他,自己也不會走上這條路。
她對黃勝,既痛恨、害怕,又得依附着他。如此看來,或許向黃勝表表忠心,繼續留在他身邊纔是長遠之計。只是想到那天黃勝打她,以及對她說的話,就覺得無比屈-辱,難以忍受,恨不得他馬上死。
劉猛看着屋頂上的秀娜,蹙着眉頭,沉思,想了想,終於想到了試探的她態度的方法,小聲問道:“你能幫我脫困?”
“我爲什麼要幫你,早告訴你黃勝不是好東西,你偏偏不聽,活該落得今天的下場,哼,別以爲你爲他做完事,他就能放過你,別怪我沒提醒你,他就是典型的卸磨殺驢的畜生。”
秀娜言語之中頗多怨恨。
暗自欣喜,劉猛這無意中的問一句,從秀娜的回答來看,絕不是和黃勝一夥的,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不過,又一想也是頭疼,女孩子總是很記仇的,上次得罪了她,也難怪她這幅態度。
轉念一想,秀娜既然和黃勝不是一夥的,深更半夜跑到這裡,必然是有所圖的,絕不會因爲和自己一點小怨隙就退去。
請將不如激將,自己還是不要表現太過有求於她的好,想到此,態度故意變得一副冷冷的臭樣,再不去看秀娜,又坐了回去。
秀娜說完也有些後悔,幹嘛這個時候還刺激劉猛,自己費盡千辛萬苦,大冷天在房頂上趴了半宿就是爲了看黃勝在搞什麼鬼,以此獲得好處的。
沒想到意外發現了劉猛,不想他脾氣還是那麼臭,思來想去,劉猛這人雖說也是毛病一堆,卻也算得上真誠。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情願跟劉猛合作。
見劉猛不再搭理她,眼看時間不早,秀娜又輕聲喊道:“喂,我可以幫你脫困。但是我有什麼好處呢?”
劉猛心想,黃勝不是好東西,這秀娜也是唯利是圖的,不過一個是狼,一個是狐狸罷了,都是與虎謀皮。倒可以周旋一下,當下輕聲說道:“你想要什麼?”
語氣之中還是故意地頗爲冷淡。
秀娜一急,喝道:“你這人怎麼都落得這田地了,脾氣還這麼臭,我又不會吃了你,過來這邊說。”
又輕手輕腳走到秀娜的正下方。劉猛語氣柔和了一些,問道:“你需要多少錢才肯助我?”
秀娜眼珠急轉,輕笑道:“你一個窮學生,能有什麼錢,我想問你,黃勝爲什麼把你關在這?若不是有利可圖,他絕對不會如此。”
這事情告訴她也無妨。劉猛當下說道:“是爲了讓我幫他開發音樂播放器,看這樣子,他是勢在必得。”
“這個很值錢?”秀娜問道,她也算是比較時尚的,自然知道音樂播放器。
“可能吧!”劉猛隨口回答。
終於揭開了困惑的謎底,秀娜腦筋急轉,想着如何能夠謀得最大的利益,忽然一個大膽的想法就冒了出來,不緊不慢道:“想我助你,也不是不行。我的條件不變,我們一起合作開發這款音樂播放器的產品。”
“除非黃勝完蛋了,否則他不會坐視我們合作吧?而且你也無廠房,如何合作?你這想法似乎有些難以實現。”劉猛不得不給她潑了盆冷水,同時也想試探一下她的底線。
秀娜一聽他這麼說。確實也有道理,她一直想着和劉猛合作,一直覺得黃勝這個小廠子實在簡陋的很,但是真要合作,她還真是一無所有。
劉猛那句話真是提醒她了,除非黃勝完蛋了!之前即便她想救出劉猛,也是想着找幾個熟人跟黃勝談判,從中斡旋,從未想過和黃勝完全撕破臉。經此一提醒,再想到黃勝對她的屈-辱,心竟然一下子冷了下去,恨不得置他於死地。
這個大膽的想法都讓她自己嚇了一跳,卻也很興奮,白皙的臉色都有些潮-紅起來,呼吸有些急促。
對於她表情的變化,劉猛一直在捕捉着,見時機成熟,又補充說道:“你要跟我合作,也不是不行,我可以提供技術、廠房,每個月固定給你提供5000元,我相信應該比你現在的處境好的多。”
每月5000元,在2004年的冰城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
“你一個窮學生,哪來的廠房?”秀娜不解問道。
“各有各的門道,這你不用管,你若信任我,即可,你若不信,任我說的天花亂墜也是無用。”劉猛也不是誆她,確實想好了辦法,說的異常堅定。
秀娜盯着劉猛看,劉猛也不閃避,迎着上去,終於秀娜點了點頭說道:“你是一個有原則的人,我信你,我的直覺這樣告訴我。”
“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秀娜又說道。
“你說!”
“我想跟你合作,是想好好做點事情,而不是要你每個月給我的錢,當然,我需要錢,但是我又不想僅僅是爲了錢,你明白嘛?”秀娜都覺得自己說的很奇怪。
但是,劉猛覺得她聽懂了,秀娜無非就是需要錢,但是也需要存在感,她希望給她一個能夠展現自己的平臺,用自己的本事賺到自己需要的錢。
“可以!”劉猛異常堅定回道。
建立了合作關係之後,兩人開始商量着如何搞定黃勝叔侄,這個關鍵的問題。
很快,秀娜就說出了她的法子,其實也就是讓劉猛繼續呆着,她去報警,來個證據確鑿,只不過關鍵時刻,需要劉猛配合一下。
劉猛聽完,略一沉思,不得不說這一計還是有些作用的,既然打擊黃勝,就要嚴厲一些,不然僅僅是強制軟-禁,實在是罪責太輕。
也就點了點頭。
秀娜有些不放心問道:“到時候你能保護好你自己嘛?別弄巧成拙。”
“這你放心,只要你給我找一副橡皮手套過來,我就有把握。”劉猛自信說道。
秀娜很奇怪,看了看手上,她正帶着厚的那種橡皮手套,晃了晃問道:“這種可以嘛?”
劉猛還一直沒來及注意到她的手,忙驚喜道:“可以,你拋下來給我。”
秀娜拋了下來,劉猛拿在手裡,心道,這下子微型高壓脈衝電源可以製作完成了,自保絕對沒問題。
“事成之後,你可別忘了跟我合作!”秀娜望着劉猛說道,極爲認真說道。
“信則成,不信則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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