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騷動只是讓當地的村民多了一些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不過他們好像都沒有想起來要報警什麼的,至於在村莊裡暫住的那幾個人消失了,也沒有引起他們的驚覺,本來這幾個人來的時候就有些莫名其妙,現在失蹤也是那麼的莫名其妙,倒是前後呼應了。
其實就算是他們報警,當地警察也查不出什麼東西來,陳哲他們做事還是相當細緻的,現場處理得很是乾淨,除了最後時候有些大意讓某個傢伙逮着機會開了一槍之外,就再沒有任何的紕漏。
葉雲他們連夜開車來到了清嶽縣,其實葉雲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稀裡糊塗的就把車子開到這裡來了。
找到一處非常僻靜的所在之後,葉雲才停下來喘口氣,熄火下車點燃香菸,狠狠的吸了兩口,然後咧嘴嘿嘿傻笑,這滋味還真是有些刺激。
陳哲他們也押着那幾個小混混從車上下來,不過混混都被布袋套住了頭,而且個個都是聳搭着腦袋,估計還在昏迷之中。陳哲胡學文將他們扔到了空地上,掀開他們頭上的黑色布袋,擰開礦泉水嘩啦啦的就倒了下去。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要錢我們有,我有十五萬現金,你們放過我這錢我馬上雙手奉上。”率先醒過來的那位胡亂的在臉上抹了兩把之後,毫不猶豫的跪在了地上額頭抵住地面,渾身打擺子的不停求饒。
接着其他幾位也醒了過來,無一例外都採取了這種拜佛的姿勢,有個傢伙甚至不停的磕頭,坑坑窪窪的地面有着很多尖銳的小石子,磕了幾下之後額頭上就鮮紅一片。
“人呢?”葉雲將抽了一半的香菸彈開,走到最先醒過來那個人面前,抓着他的頭髮將他提了起來,冷然的問道。那傢伙還死死的閉着眼睛,嘴皮子上下翻動着,眼淚鼻涕橫飛。
“什麼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好漢,大俠,你饒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就是我們家的頂樑柱啊……”
“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葉雲纔沒有心思去聽這傢伙編造謊言,但是這個臺詞倒是很經典,尤其是配上這傢伙的表情,讓人很是想笑:“之前你們抓了一個女人,在天府大學裡面,我問你,那個女人,被你們抓到那裡去了?”
男人這纔將眼睛微微的睜開了一條縫,看到眼前是一個清秀的小生之後還有些詫異,不過當他看到殺氣騰騰的陳哲跟其戰友之後,腦海中又浮現出了之前被對方一個照面就撂翻的畫面,這羣人絕對都是雙手沾滿了血腥的主兒,不然不可能散發出這樣強烈的煞氣。他們平日裡也就做點嚇唬人的事情,頂多就是把人弄殘廢。
殺人這種事情,還真是沒有做過。
這樣的戰鬥力自然是不能夠跟陳哲相比的,但是這傢伙比較機靈,能夠抓住最後的機會扣動了散彈槍的扳機,本以爲能夠趁着混亂逃跑,哪知道反而給自己惹來了更大的麻煩,陳哲的膝蓋狠狠的頂了一下他的後腦,他哼都沒有哼一聲直接就暈了過去。
“我真的不知道,就是有人花錢讓我們帶她去一個地方,到了哪裡之後我們把人放下就走了。”男人大聲的咳嗽起來,葉雲將布袋揉成一團直接塞到了他的嘴裡。又走到另外一個人的面前,重複了之前的問題。不過得到的答案還是一樣的。
“行啊你們,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葉雲站起來點燃一支菸,走到最開始問話那個人面前,菸頭直接摁到了他的臉上,這傢伙嘴裡塞着布袋,身子又被胡學文給死死的摁住,疼得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滾落,可是卻沒有辦法掙扎。這時候葉雲聞到了一股臊臭,低頭一看這傢伙失禁了。褲襠裡溼漉漉的一片。
“願意說就眨兩下眼睛。”葉雲又點燃一支菸,邪氣的笑着。
這人點點頭,然後眨了眨眼睛。葉雲扯開布袋,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看着葉雲的目光充滿了恐懼:“整件事情我們都是通過電話聯繫的,我發誓我沒有見過那個男人長什麼樣子,就算送到了地方,也是在地下停車場將那個女人丟下車,我們就被迫離開了。之後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看着葉雲手中的菸頭又要伸過來,他趕緊大聲的說道:“我的電話裡有錄音跟短信,你不相信可以看看,我真的沒有騙你啊,朋友。放過我吧。”
陳哲從車裡拿出一個黑色的揹包,翻找了一會之後就拿着這傢伙的手機過來了,葉雲一看就樂了,沒想到他用的居然還是山寨的菠蘿手機,這玩意的售價連菠蘿正品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完全就是模仿了菠蘿手機的工藝設計,內部應用還是照搬塞班的那一套。
但是隻看外表的話,絕對發現不了他是用的山寨。國內山寨手機的市場,十年之後會超過千億,這絕對是一個會讓人瘋狂的蛋糕,在沿海城市都有整套的山寨設計生產線,諾基亞在國內敗走,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爲山寨的泛濫!
葉雲翻了翻電話的通話記錄跟短信箱,果然在裡面找到了這傢伙上家給他的短信,聽了一會通話錄音,沒聽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來。
想了想之後,葉雲按照這個電話回撥了回去,不出所料,關機了!
“有沒有辦法聯繫上他們?”葉雲將電話交給了陳哲,這些東西將來都是證據。男子嘴脣無法控制的顫抖,葉雲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說:“你放心,幫我這個忙,我就放了你。我們不是土匪,也不是打家劫舍的強盜,只不過你們這次綁架的人呢,跟我關係不錯。所以就要委屈你們了,奉勸你們一句,這碗飯不好吃,還是好好找個工作吧,這次你們碰見我,算是運氣,換做其他人,此刻你們早就被活埋了。你不覺得這附近就是最好的殺人毀屍的地點麼。把你們埋在這裡,十年八年的都不會有人知道。”
“我知道,讓我想想,讓我想想。”男子惶急的說道,葉雲站起來,背對着他們一衆人,說:“誰先說出來,誰就可以離開,最後那個人,會有一些小小的懲戒!”
這下這幾位綁匪可就炸開鍋了,爭先恐後的要提供線索,陳哲在旁邊負責記錄,很快就整理出來了幾條比較靠譜的線索。葉雲拿着小本子,點了兩個人,示意他們可以滾蛋了,最後留下來的那個傢伙眼神中充滿了絕望,此刻他已經不知道要如何來反抗了,茫然的看着葉雲。
“挖個坑,把腦袋露在外面。三天之後我們會報警,死不死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不過你應該很慶幸,現在是冬天,這附近沒有毒蛇!”葉雲說完這番話之後就開車先離開了,陳哲讓兩個戰友留下來做這件事情,也開車跟了上去。
撥通了小本上用紅筆勾出來的那個電話號碼,葉雲帶上藍牙耳機,靜靜的等待着。響了差不多六聲之後,電話才被人接了起來。
“麻子,不是讓你不要再跟我們打電話了麼?錢都給你了你還想要怎麼樣,再給老子打電話,休怪我翻臉不認人了啊。”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有些刺耳的聲音,葉雲默默聽着,沒有說話。
“誒,你小子倒是說話啊,打完電話又不吭聲,怎麼想要訛詐我?告訴你,這次人家就給了這麼多,想再多要錢門都沒有。就這樣,我掛了。不許再打過來,拿着你的錢滿世界逍遙去吧,以後還有好買賣,我會給你留着的。”男子罵罵咧咧的說。
“俞夏在那裡?”葉雲淡然的開口,一下子就讓對方陷入了沉默,接着耳邊就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葉雲拿起了車載的對講機,說:“怎麼樣學文哥,位置定好了麼?”
“定好了,不過位置一直都在前進,而且速度很快。我懷疑他們在火車上。可惜時間還是有點短,我不能夠查出來他們到底在那一列火車上。”胡學文很是懊惱的說道,葉雲寬慰了幾句之後,又繼續翻看起小本上的線索來。
這件事情原本不需要這麼複雜啊,爲什麼要把俞夏給抓走?楊旭科是官場中的人,不會不知道這樣做意味着什麼,再說他兒子都沒死,他何必要弄這樣激烈的手段來?
何況整件事中還有自己的身影,那傢伙難道真的已經喪心病狂到了非得要俞夏的命不可麼。要知道俞夏的老子也是官場中的人,他這樣做完全就是不死不休的結局了。這傢伙的政治智慧不應該低到如此程度吧。
還是整件事情中,還有另外一股勢力牽扯了進來。可是就這樣一起普通的民事糾紛案件,會讓誰如此大動干戈的來跟自己過不去呢。
葉雲手指頭在小本上輕輕的點着,這時候電話忽然響了起來,葉雲看着上面有些陌生的號碼,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