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諾斯害怕沈義麼?
毫無疑問是怕的,怕到了骨子裡,許多年前的那個夜晚,葬生在沈義手下的六十四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之中,其中有一人,就是他的哥哥。
這是毫無疑問的血仇,薩諾斯曾經也想不惜一切代價向沈義復仇,甚至他之所以建立“聖徒”傭兵團也是抱着這個目的。
可對沈義瞭解的越深,他對沈義的畏懼也就越深。
那個男人……根本就是魔鬼!
曾經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復仇的決心早已丟到了九霄雲外,薩諾斯帶着“聖徒”傭兵團東奔西走,連稍微大一點的國家都不敢去,就是怕引起沈義的注意。
可沒想到世事難料,他最終還是跟Demon站在了對立面。
這次已經是完完全全的不共戴天了。
薩諾斯很瞭解Demon的性格,睚眥必報,錙銖必較!
自己綁架了他的妻子,就萬萬沒有繼續活下去的可能,甚至能得到一個乾脆利落的死法都算是萬幸。
所以,走到了這一步的他,已經沒有了退路。
“放我離開!我能保證這個女人安然無恙!如果你們真的要魚死網破的話,我有信心在臨死之前拉她去陪葬!”
雖然已經知曉自己只能背水一戰,但當真的面對那個堪稱是自己夢魘一般的男人時,薩諾斯的嘴角依舊在不住地抽搐,強行用大吼驅散心中的恐懼,同時還威脅性的甩了甩自己手中的軍刺。
沈義的神情冰冷至極,猶如北極的凜冬,寒徹天地,帶來刺骨的涼意。
他看向柳寒笙,先是露出一個極淡極淡的微笑來,安慰道:“老婆,不用怕,有我在。”
然後又冷漠的把目光投向薩諾斯,淡淡說道:“你只有十秒鐘的時間放下武器,十秒之內投降,我保你不死,十秒之後,我會親手打爛你的腦袋!”
如果不是因爲擔心傷到女孩,沈義現在已經衝上去給他一個血的教訓了,又哪裡會跟他廢話這麼多?
他的心中殺意凜然,不單單是被冒犯的憤怒,更深的則是自己隱藏的珍寶被他人所奪走的狂怒。
只是短短兩年時間,總是有人不長記性,需要讓幫他鬆鬆骨。
薩諾斯如果真的選擇投降,沈義不會殺死他,他只會在榨乾了他的剩餘價值之前,賜給他一個生不如死的結局。
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罪孽都是死亡所無法償還的。
死,有時候甚至是一種解脫。
說完了這番話,沈義也不管他的反應如何,一臉平淡的開始倒數:“十……九……八……”
“閉嘴啊!快他媽閉嘴啊!!!”
似乎是沒想到這個惡魔竟然這麼不按套路出牌,二話不說就開始倒計時,薩諾斯的神情癲狂起來,無能狂怒的開始大叫,卻並沒有得到迴應。
與此同時,柳寒笙正一臉茫然的看着不遠處那個熟悉至極的男人,似乎是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不是……沈義麼?
她那個……胸無大志的老公?
柳寒笙人已經傻了。
小小的眼睛裡是大大的疑惑,她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種危險的情況裡,出場的人竟然是沈義?!
柳寒笙能敏銳地感覺到,在沈義出現的那一剎那,自己身後的這個綁匪的精神便猛然繃緊了起來,猶如遇到天敵一般,握刀的手甚至都在微微顫抖!
就像是看到了什麼讓他極度恐懼的事物一般,心臟跳得猶如鼓槌。
再結合那些武裝分子對沈義恭敬地態度,顯然,事實已經很明瞭了。
沈義,這個自己一直都當做是軟飯男的便宜老公,其真實身份,遠超她的想象!
難怪上一次那個對自己圖謀不軌的蘇洋最後老實的猶如一隻小綿羊一樣。
難怪李瀟瀟的高富帥男友最後會拉着女友跟自己拼命道歉,生怕得不到她的諒解。
當時的沈義給她的解釋是什麼?
我只是去找他們講了講道理。
現在看來,他講的道理,壓根就是物理意義上的講道理。
柳寒笙的心情複雜無比,五味雜瓶,連近在咫尺的刀鋒都忘記了。
面對這樣震撼的消息,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比較好。
生氣麼?或許是有一點的吧。
覺得從頭到尾自己都像個傻子一樣被耍了。
在她嘲諷沈義不學無術、胸無大志的時候,後者是不是還在心裡暗暗嗤笑她有眼不識泰山?
也難怪一向疼愛自己的爺爺會不顧自己意見,強行把自己嫁給他,還說“只有他纔是能保護你一生的男人”這樣的話,當時的柳寒笙還不理解,但現在看來,一切都明瞭了起來。
不談柳寒笙這邊的心情到底有多跌宕起伏,另一邊,隨着倒計時逐漸逼近,薩諾斯的心情也愈發暴躁起來。
“你是真當我不敢下手不成!”
終於忍受不了這種痛苦的折磨了,薩諾斯猛一揮刀,軍刺在女孩的脖頸處險而又險的停了下來,他面容兇狠的望着沈義,似乎是要跟他魚死網破。
沈義的眉頭忍不住跳動了一下,險些沒有壓抑住自己的怒火。
他平淡的說出了最後一個數字:“零。”
“零又如何?你還真敢不顧這個女人的死活不成?!老子再說一遍,放我走,你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不要逼我!!!”
注意到了沈義的表情變化,薩諾斯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他賭對了,果然,這個女人對Demon來說異常重要,甚至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左右他的決定。
但他到底還是不敢再得寸進尺,畢竟人都是有底線的,萬一把Demon逼急了,他真要對自己不管不顧的下死手,那可怎麼辦?
所以薩諾斯緩和了自己的語氣,循循善誘道:“Demon閣下,我們都是聰明人,您的妻子雖然被我綁架,但您應該也看出來了,她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傷,也並沒有遭到什麼虐待,爲什麼我們不能握手言和呢?我薩諾斯說到做到,只要您願意放我離開,您的妻子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差錯。我這樣的賤命,死了不可惜,但您的妻子……犯不着跟我一起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