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洛怔然,定定地看着靳夜,凝視着他深邃的黑眸,眼中的寵溺與安撫並不作假。心裡頓時陡然一鬆,啪的彷彿玻璃打碎的聲音在心底響起。
“恩!”她輕應一聲,綻開一抹絢爛的笑意,毫不自覺自己這一刻對他多了幾分的依賴,面對與他越加輕鬆起來。
靳夜見她釋然的神情,伸手拍拍她的腦袋,正打算說什麼,就聽門外腳步聲響起,門咔嚓一聲打開:“寶貝女兒,樓下沒人,我就知道你又在書房呆……呃!”話說到一半,來人保持着推開門的姿勢驟然愣住。
蘇文習慣性向蘇錦洛平日呆的地方看來,沒想到靳夜也在。不過到底心志堅定,不過一愣之後就回過神來,恢復平日略帶冷酷的樣子,眼中卻帶着喜意對着靳夜招呼着:“小夜什麼時候來的!準備在c市玩幾天?”
靳夜眼中的寵溺瞬間收斂,又是一臉清冷淡然,但在面對蘇文時,還是比平日多了幾分的柔和和笑意,衝着蘇文禮貌的點點頭道:“蘇叔,我是下午過來的,有事找錦錦,明天一早就要走。”
“那晚上就在家裡歇吧,方便一點!”蘇文說着,轉頭正好看着邱詩雨回來,立刻讓她去幫着靳夜準備一下房間。
靳夜也不推遲,如今靳蘇兩家關係已是越來越親近,早就不需要客套虛禮了。
蘇錦洛想到明日要跟着靳夜一起去京城的事情還沒有告訴蘇文,正好趁着現在一起說了,道:“爸爸。謝老聯合極爲杏林前輩聯名推薦我去參加這一屆的中醫執業醫師證特別考試,時間就定在後天,我已經計劃好明天和靳叔叔一起去京城了。”
蘇文一聽,頓時爲蘇錦洛感到高興。他可知道自家岳父早就想蘇錦洛取得執業醫師證了。可惜女兒的年齡不夠。
第二日一早,靳夜就帶着蘇錦洛寫下了建議書,兩人一同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飛機。雲含早就接到消息來機場接兩人。
“小丫頭,去大院還是公寓!”上了車,靳夜才問道。
起得太早,加上坐了兩個多小時的飛機。蘇錦洛此刻是困得不行。眼皮一下一下地往下掉,沒有多做思考就回答道:“去公寓,明天要考試!”
公寓離機場不過三四十公里的路程,卻由於處於市區,開了接近兩個小時,堵得不行。
車子停下,雲含看着不知何時已經扒拉在靳夜身上睡得香甜的蘇錦洛咋舌,問道:“她昨天去幹嘛了,怎麼困成這樣!”
靳夜淺淺地笑着,小心地儘量不將蘇錦洛吵醒。輕柔地拉開她不知何時抱着他的手臂,把她抱出來後才小聲地說道:“昨天聊得有些晚,今天又起得太早,沒睡夠困的!”
雲含驚異着,蘇錦洛一般情況下生物鐘準得分毫不差,一到晚上十一點便開始犯困。當即問道:“是聊什麼。讓她這麼興奮連覺都不睡了!”
將蘇錦洛放在牀上,靳夜輕柔地替她脫掉外套蓋好被子,走到外間才道:“關於會所的事,待會兒給你看樣好東西!”
“好東西?”雲含覺得今天給他的驚訝太多了,是什麼能夠讓靳夜說得上好東西的,直到看到靳夜拿出蘇錦洛做的建議書,頓時興奮得有些迫不及待。
由於雲含的迫不及待,靳夜不得已連休息都沒有便開始處理那塊地盤的事情。連帶中午只是帶着蘇錦洛匆匆地吃過午飯就拉着靳夜離開了。
蘇錦洛對此不甚在意,因執業醫師證的考試就在明日,縱使她深有把握。也有幾分的忐忑。聯繫過謝老確定了明日考試的時間與地點後,她乾脆留在公寓好好的休息。
不過第二天一早靳夜還是趕來送她去參加考試,雲含在昨日知道後也跟着來了。
兩人被拒絕陪同蘇錦洛一同進去,只能站在外面直到她的背影看不見才離開。
蘇錦洛剛走進去,就看到謝老。沒得她率先開口,謝老就叫道:“蘇小友,你來了!”
見謝老主動打招呼,她臉上也揚起一抹謙遜淡然的笑容,微微鞠了鞠身,道:“謝老,早上好!”
“哈哈!不早了,我這這裡等你好久了!看來你已經是胸有成竹了。”謝老哈哈一笑,看着一臉淡然的神色,略帶幾分打趣也有幾分感嘆地說道。
謝老的話讓蘇錦洛微微錯愕,沒想到謝老會專門在外面等着她。不是說這次的考試並不允許旁觀,這麼一大早的謝老怎麼會來。
猜到她心中的疑惑,謝老又是呵呵一笑,湊到她耳邊小聲地說道:“中醫特別執業醫師證的考試每三年才一屆,是爲的那些從小學學醫,沒有進過學院培養的學生。考試由華夏中醫界幾位國手作爲評委,同時還有中央衛生部部長鑑證。這一屆參加考試加上你共有七人,都是華夏中醫界幾位名醫還有中醫世家之後,由着師父陪着進來的。”
蘇錦洛頓時明白謝老的用意,不過一天的考試,不想打擾外公的清靜,也不想煩勞白老跑一趟陪她來京城,兩人都是不喜歡坐飛機的人,因此她一開始便拒絕了兩人陪她來考試的提議。
沒想到她是參考七人中唯一一個沒有親人相送,頓時心裡一暖,對謝老多了幾分感激。
蘇錦洛跟着謝老進入考室,寬大足有百多平米的考室此刻空蕩蕩的。除了最前方的一排臺上座椅外,就只有下面排在教室兩邊的七張桌椅,左三右四。
看着已經坐在下面六張椅子上的六人,蘇錦洛知道那就是其他六個參試人。想到此,蘇錦洛細細打量了起來,六人看起來都比較年輕。全是男子,許是中醫年齡越大越讓人信服,因此打扮都較爲老成,實際就在二十多歲不到三十歲的樣子。不過右邊第三章椅子上的顯得就相對年輕得多。就算穿着較爲穩重,她看起來也不過二十歲的樣子。
而聽到開門的聲音,知道便是最後一個參試者來了,閉目養神的幾人立刻睜開眼睛看來。看着蘇錦洛與謝老一同進來,幾人一瞬間的驚歎之後,目光立刻便變得古怪起來。
蘇錦洛將幾人眼中的情緒收入眼底。驚訝、疑惑、懷疑、不屑。唯有那最年輕的男子,眼中劃過一抹來不及捕捉的流光,便歸於平靜變得淡然。
看到謝老,幾人齊齊起身微微鞠身敬禮。華夏中醫界重視華夏傳統禮儀,對尊師重道極爲看重,同時也講究達者爲師。謝老雖然還稱不上杏林國手,但也在中醫界極爲知名,幾人不敢不尊重。
謝老微笑着點點頭,輕聲對蘇錦洛囑咐一番後離開。蘇錦洛轉身徑自走向餘下的唯一一個位子,彷彿五道探尋的目光不存在一般。唯有那年輕男子。在謝老離開後便坐下,繼續閉目養神。
蘇錦洛的視線淡淡地在年輕男人身上劃過,看着手腕上的手錶離考試開始還有十多分鐘的時間,也跟着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衆人看着蘇錦洛的動作愕然,不知是她太自信還是不知道這場考試的重要性。這就是最後一位競爭者吧,不過看着怎麼像是未成年一般?
五人心中疑惑着。對考試的緊張感都淡了幾分。
很快到了考試的時間,作爲評委的幾位國手便出來了。聽到開門的聲音,蘇錦洛瞬間睜開眼睛站起身後,才向臺上望去。
五位國手都是花甲之年,不過中醫對養生都頗有研究,因此看起來就四五十歲的樣子,只是兩鬢斑白,卻膚色紅潤健康。
這五人她都沒有見過,不過看着桌上的銘牌,都是華夏中醫界醫術醫德極高。聲名顯赫之人,她沒少耳聞。五人從右到左,鬱立明擅兒科、婦科;艾陽選,擅中醫內外科;習玄,擅鍼灸;周啓。是幾人中唯一的一個西醫,不過對中醫也同樣有所涉獵頗深,算是中西醫結合中的代表人物;最後一位吳元,擅骨傷科。不過能夠被成稱爲國手,幾人其實都屬於全科醫生,不過側重有所不同而已。
最後一位她就沒少在電視上看過了,中央衛生部的部長,安鶴佔。六人進來,目光在幾人身上掃過,在看到蘇錦洛的時候也是一愣。不過好在謝老幾人已經預先給他們打過招呼,因此很快就回神略了過去,也沒有人發現端倪。
等臺上六人坐下後,七人才齊齊鞠身行禮。因這每三年一場的特殊考試,是中醫界德高望重的前輩爲了華夏中醫界的傳承而向上面強烈要求的,作爲證書的發放部門,衛生部長作爲代表站起身來,開始講話:“這場特殊的考試,是爲了振興發揚華夏中醫,將千年來的文化傳承下去。下座的都是以傳統中醫培養出來的人才,更是華夏中醫界的未來。你們要謹記,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志,無慾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若有疾厄來求救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長幼妍媸,怨親善友,華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親之想,亦不得瞻前顧後,自慮吉凶,護惜身命。”
安鶴佔直接以大醫精誠中的原文爲訓誡,選自中醫名著,孫思邈的備急千金要方。在場七人自小學醫最早的一課,便是熟背大醫精誠,是中醫學典籍中,論述醫德的一篇極重要文獻,爲習醫者所必讀。
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七人衆還有幾人能夠背誦下來。不過小時候的懵懂無知的記憶,此刻被安鶴佔的話再次引出,卻深有感觸。
蘇錦洛心裡也深深的一震,這篇文章她恐怕是幾人中記得最清楚的,但是再次聽到,依然有一種來自心中的震撼。初學之時她並不是爲救人於病痛而學習,但之後隨着她跟着邱震出診,跟着鄭爽坐診,什麼時候她的心態發生了改變?
一直以來她猶不自知,直到這一刻,她才驀然驚覺。不過。她最初的想法目標依然未變,只是此刻下了決定,只要她碰到,便竭盡全力。
頓時她的心裡一鬆。嘭的一聲彷彿一層阻隔的薄膜被衝破,一直以來的困惑徹底地解開。
她沒有注意到此刻,臺上幾位國手看着她眼中閃爍了一瞬間的驚訝,接着帶着讚賞的微笑微微點了點頭。
雖然這只是考試,同時也是一場比賽。好勝之心人皆有之,醫者不爲利。卻也在乎一個名字。因此,老一輩的相爭,年輕一輩的同樣也爭奪那一個名。
考試分爲兩場,第一場考理論,很快七套試卷便發了下來。
蘇錦洛翻了翻,a3大的試卷有十來頁,全是簡答題,而且沒有一道是考基礎的。她不由得驚訝,因時間關係她沒有問太多關於這場考試,同時也沒有聽過有這樣的考試。但她雖然資格不夠。不能夠參加執業醫師證的考試,卻是見過試卷的。雖然內容同樣挺多,但和這場考試的內容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前面的試題內容是看考生對於醫典的熟悉程度,但也是出的一個病例,要求寫出題目規定的典籍中的治療這個病例的一段。考的都是黃帝內經、難經、傷寒雜病論、金匱要略、神農本草經、備急千金要方這一類的醫典,這就要求考生的活學活用了。
而後面是一些綜合性的病症。寫出病人望聞問切的辯證,要求考生寫出醫治方法,或是寫出醫治方法,要考生寫出治療的病症、脈象和表象等。
不過有的還要求用西醫的方式,好在這些蘇錦洛雖然沒有正式學習過,但多多少少看了一些關於西醫的書記,實際操作不會,但理論知識卻豐富。
蘇錦洛將試卷瀏覽了一遍之後,拿起筆快速寫了起來。她寫得太過於投入,沒有注意到坐在最上面的六人。全都好奇地看着她。
他們想知道,蘇錦洛到底有什麼本事讓謝老等五人居然聯合起來爲她爭取到這個難得的資格。最初只知道蘇錦洛未成年,不過聽了謝老他們說了兩個蘇錦洛救人的病例,還有她那神奇的鍼灸之術後,五人懷着好奇也答應了下來。
只是。在見到蘇錦洛的時候他們還是下了一跳。雖然知道她還是未成年,但也沒想到她的年齡會這麼小吧。是十三,還是十四歲。這麼小的孩子,就算打孃胎裡開始學習醫術又能有多高。特別是鍼灸,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練出來的。
五人心中均帶着淡淡的懷疑,看着蘇錦洛幾乎連思考都沒有地奮筆疾書,不禁皺了皺眉頭。
不過蘇錦洛卻不知道幾人所想,前面純粹考醫典活用的,對她來說沒有絲毫難度。後面的題目,綜合性較強稍微複雜,但她這些年的經驗也不少,幾乎不用思考便想出了答案。至於西醫方面,有中醫的結論套用西醫的治療方法,也難度不大。
不過三個小時,這麼大的題量,對於七人還是一個很大的挑戰。
兩個小時候,蘇錦洛停下了筆,謹慎起見再次將答案瀏覽了一番,確定沒有錯別字之後將試卷收疊整齊。也不知道能不能提前交卷,她只能端坐在位子上等待考試的結束。
臺上的評委也注意到她的動作,交換一個眼神,安鶴佔在五老的示意下起身走來。
蘇錦洛敏銳地感到有人靠近,擡起頭來一看,笑了笑眼中帶着疑惑,並未主動開口。
安鶴佔也和藹一笑,對於精緻漂亮的小女孩世人大多會多一分寬容,或許擔心驚擾了另外幾人,也彷彿怕嚇到蘇錦洛,輕聲問道:“考題做完了!”
“恩!”蘇錦洛輕應一聲,“做完了,也檢查過了。”
她有耐心坐在原地等待,卻不喜歡將能夠早點完成的試卷硬是拖到最後一刻。
安鶴佔看了一眼填得滿滿的試卷,在看到清秀卻飄逸的字體是眼前一亮,字跡乾淨整齊,透出了一種瀟灑的風骨,頓時對蘇錦洛多了幾分欣賞。
有些迫不及待能夠寫出這樣的自,蘇錦洛的成績會怎樣。直接拿起她的試卷後,才突然想到怕嚇到她一般,詢問道:“試卷可以交了嗎?”
你都已經拿去了,我還可以說不嗎?
蘇錦洛心中淡淡的腹誹,但面上還是乖巧地點了點。
立刻,安鶴佔轉身便將試卷交給五老,語氣有些難以察覺的急切道:“習老,麻煩您先看看這份試卷怎麼樣。”
五老與安鶴佔打過不少交道,對他了解不淺,看到他的反應,不由得對蘇錦洛多了幾分的期待。本就對她十分好奇的周老點點頭,在結果試卷後頓時也是眼前一亮。
習玄接過試卷也如同安鶴佔之前一般眼前一亮,更是情不自禁的一聲讚歎:“好字!”
兩個字,讓臺下因蘇錦洛提前交卷還能勉強抑制好奇心專心答題的幾人終是忍不住擡頭望去,唯留蘇錦洛身旁一人依然奮筆疾書。
習玄絲毫沒有發現自己造成的影響,如同安鶴佔一般迫不及待地看了起來,隨着一題一題地看去,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明顯,眼中的滿意越來越甚。
直到最後一道題,終於忍不住再次輕呼出聲:“妙呀!真是妙呀!如此複雜的病症,居然就用這麼一個簡單的方子就將這病給治好了。”
“老習,看完了快點拿給我看看,別磨蹭!”被習玄幾句話引出了強烈好奇心的鬱立明忍不住說道,其餘幾人也紛紛點頭表示同意。這動靜,幾乎引得臺下幾人不能專心答題。心中同樣涌出好奇的同時,卻也對蘇錦洛升起幾分埋怨。
終於考試結束,中午休息兩個小時下午兩點鐘繼續。蘇錦洛剛走出考室,就看到門外不僅謝老還在,就連章老、王老等幾人也紛紛來了。
她趕緊上前幾部給幾人打過招呼,才問道:“章老,你們怎麼在這裡?”至於謝老不用說,肯定是在等她的。
章老衝着她笑了笑,呵呵說道:“蘇小友來京城,當然是給你來接風的。”
眼中閃過一瞬間的驚訝,她謙遜地一笑:“這頓飯該我請纔是真的,還要多謝章老你們替我爭取到這個難得的機會!”
“哪裡哪裡!蘇小友醫術高超,當然不能被一紙證書困住。”謝老說道,其餘幾人也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作爲醫者,他們有自己的驕傲,雖然他們年齡癡長几歲,但對於蘇錦洛的醫術卻真真的佩服。同時,蘇錦洛那神奇的手段,也是他們積極結交的理由。
與之交好,就算那神奇的鍼灸手法不能學過來,卻依然有許多能夠從中學習的。
蘇錦洛與謝老幾人站在一起交談的一幕,再次讓同考的幾人投入詫異的目光。就算一直顯得幾分淡然的年輕男子,也不禁流露出驚訝。
之前沒有察覺,現在他才發現謝老五人對待蘇錦洛居然是以平輩的姿態,甚至不時眼中閃過幾分的敬佩。不禁,對蘇錦洛起了幾分的好奇心。
最終,蘇錦洛沒有扭過謝老幾人,飯還是他們請的。不過幾人也是事務繁忙,謝老能夠騰出半天的時間來陪考已經極爲難得。五人將蘇錦洛送回考試地點就離開了,卻沒有忘記囑咐蘇錦洛最後將考試結果告訴他們。
蘇錦洛依然是最後一個進入考室的,再次引來齊刷刷的注目眼神,卻比起上午的時候更加灼人。
她視若無睹的回到上午的座位,察覺身邊一人的註釋,驀然擡頭對上他的眼睛一笑。身邊的年輕男子卻彷彿被她驚住,愣了一下迅速轉過頭去。卻看到他的耳根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緋色,反而讓她一愣。
這不會是,害羞了吧!
心裡突然升起這個想法,讓她頓時風中凌亂。她一直以爲的冷酷少年,原來這麼靦腆純情,這反差也太大了。
很快幾位評委也回來了,又是幾道灼熱的目光讓蘇錦洛感到幾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