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夜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里根家族除了已經隔了好幾代的遠方親戚,已經沒有了合適的繼承人。奧德·里根早在多年前受過傷,已經不能生育,纔會只有約朗德·里根這麼一個孩子。現在奧德·里根沒了孩子,他妹妹塔麗也沒有。依現在的情況,就算有也不會交給塔麗。可以說奧德·里根已是窮途末路,絕望的野獸是最兇狠的,接下來就該是里根的拼死反撲了。”
蘇錦洛聽着靳夜語氣平淡的分析,想了想,歪頭道:“除了吉斯家族,你說奧德·里根還會不會遷怒蘭瑞斯蒂家族。”
可以說,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蘭瑞斯蒂家族,不是他,吉斯財團不會掉頭對付奧德,不是伯爵夫人塔麗,他的兒子約朗德不會受到牽連斃命。
“很有可能,就看那女人爲了自保會不會禍水東引。我的身份,她若是知道,就會想辦法把里根家族的怒火轉移到我身上來。”靳夜說着,仔細想了一下,越想越有可能。
那個女人是有手段的,不然當初就不能逼得蘭瑞斯蒂伯爵娶她。
將各個可能性考慮到後,他打了幾個電話吩咐下去。先下手爲強,他提前堵了那女人的後路。
因里根家族這個意外,靳夜指定的計劃暫停了一下,等里根家族做出反應後再做調整。於是本該忙碌的時間一時空閒了下來。
靳夜收拾了一下,通知了取消加班,就帶着蘇錦洛離開。車子開了一段距離,蘇錦洛發現不是回家的方向,問道:“我們去哪裡?”
“去看熱鬧!”靳夜說道,蘇錦洛轉念一想便知道靳夜說的熱鬧是什麼。
里根家族的莊園,已經撐起了靈堂。里根家族在貴族世家中不算厲害,在一些企業集團中卻算是上層。
蘇錦洛和靳夜到的時候,來弔唁的人已經不少。
兩人在來的路上已經換了一身黑色素服,跟在人羣中並不引人矚目。從公司創立之初,一直以來靳夜就很少露面,聽說過他的人可能不少,真見過的不多。
見過他的人,大多在幾年前,不說幾年之間他的變化,就是時間,也能模糊掉深刻的記憶,何況是一面之緣。
兩人跟在人羣中並沒有被人認出來,弔唁完畢,兩人就找了不起眼的角落站着。
不一會兒,一身臉色憔悴神情悲傷的中年貴婦出現在大門口。正是蘭瑞斯蒂伯爵的夫人,里根家主的親妹妹,死者的親姑姑塔麗·里根。
她的額頭貼着紗布,除此外並沒受其他傷。
傑妮·吉斯本就只是爲了嚇唬她一下,只是里根家主之子約朗德,若非那根鋼筆碰巧插入太陽穴,也只是受些擦傷撞擊而已。
只能說,他的運氣太不好了。
看到塔麗·里根到來,奧德·里根怨怒地看着她,“你來幹什麼?”
塔麗·里根的眼淚頓時留了下來,傷心絕望道:“大哥,對不起!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靳夜和蘇錦洛所在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兩人的臉色。奧德·里根的怨怒是真的,畢竟死的是他的親生兒子。而塔麗·里根與其說是害死了侄子的絕望,不如說是委屈。委屈奧德·里根不原諒她,認爲那只是個意外,並不是她的錯。
蘇錦洛在心裡呵呵地冷笑了兩聲,低聲跟靳夜說道:“沒想到這塔麗·里根還是朵白蓮花。不是說她和奧德·里根兄妹之間關係很好嗎?”
靳夜嘴角嘲諷地勾了勾,“只是奧德·里根單方面地對那女人關係好。那女人雖然沒有繼承權,疼愛她的奧德·里根不僅勸說了父親拼着家族財團受損,讓利聯合其他家族對付蘭瑞斯蒂家族。後又付出不少代價讓那些嚐到血腥味的鯊魚停止進攻,在塔麗·里根出嫁的時候又準備了不少嫁妝。若非因爲塔麗·里根,以奧德·里根的能力,就算里根家族企業擴大不了,守城也足以,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塔麗·里根如果真的在乎奧德·里根,當初就不會讓他這麼做了。”
蘇錦洛想想靳夜的分析,點點頭。
靳夜分析得很準,資料上雖然說得不算是詳細,但能看出,塔麗·里根對哥哥和侄子的好,僅因爲他們有利用價值。而約朗德·里根在奧德·里根的影響下,對這個姑姑,纔是真正的照顧。
就在這時,一人匆匆跑到奧德·里根身邊耳語幾句,下一刻就看見奧德·里根用要吃人一般的眼神怒視着塔麗·里根,那是赤果果的殺意。
塔麗·里根被奧德·里根的眼神下了一跳,不由退了一步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她不知道奧德·里根到底知道了什麼,想到她做過的事,不由害怕。
蘇錦洛好奇地看着兩人的反應,知道靳夜懂脣語,拉着靳夜問道:“那人給奧德·里根說了什麼。”
靳夜低聲說道:“我乘着奧德·里根這次調查約朗德·里根的事,把責任推到吉斯家族和塔麗·里根身上時,又把塔麗·里根做過的那些事捅了出去。”
蘇錦洛先是驚訝,然後就是笑了。
不說約朗德·里根這件事,就是塔麗·里根之前做的事,都足以讓奧德·里根吃了她的心都有了。
若非看過資料,她完全沒想到塔麗·里根這女人會這麼狠。奧德·里根受傷不能生育,就是塔麗·里根動的手,就是爲了奧德·里根無法再有繼承人。爲了里根家族的財產,若非塔麗·里根一直沒有生育,約朗德·里根她也不會放過他。
說起來約朗德·里根小時曾遇到的幾次意外都與塔麗·里根有關,後來又派人引導約朗德·里根上歧途,若非奧德·里根發現得及時,又出手果決的斷了他的念頭。
相信有了這些,塔麗·里根再怎麼解釋,奧德·里根都不會相信了,更會想是不是塔麗·里根在借刀殺人,讓里根家族和吉斯家族相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