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的中午,蘇錦洛就接到了安在的電話。查到樸蘊暖的消息了,和她所說的那樣,二十二三歲,有一個重病的弟弟。
蘇錦洛頓時一陣高興,當即決定下午放學就去,讓安在下午放學的時候在學校門口附近等她。
最後一節課下課前,蘇錦洛就拉過蘇楠悄悄地說道:“哥,我放學後有點事,晚飯就不回去吃了。晚上我們直接在時朵姐那裡見面!”
蘇楠無奈地看着蘇錦洛,知道他阻止不了她的決定,而且她不想說的事他怎麼問也沒用。只能寵溺地摸摸她的臉蛋,無奈地說道:“你呀,真拿你沒辦法!不管做什麼要注意安全,記得吃晚飯!書包放學校我幫你帶回去!”
“好,謝謝哥哥!哥哥最好了!”蘇錦洛嬌笑着抱着蘇楠的胳膊一陣蹭,然後從書包中取出小挎包背上,才轉身離去。
唐果看着蘇錦洛離去的背影,眼中冒出一堆的星星,喃喃讚歎道:“洛洛好可愛呀!像是撒嬌的貓一樣!”
聽到有人讚揚蘇錦洛,蘇楠是滿心開心,比誇獎他還要高興。不過唐果下一句話就讓他黑了臉:“如果洛洛也能對我這麼撒嬌就好了!”
古清澤卻是在一旁,難得參與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確實很可愛,像小貓一樣可愛!
蘇錦洛走出校門口不遠,就看見安在站在一棵樹下。身體筆直挺立,軍人的氣質有別於其他行人,讓人一眼就注意到他。
走近了,她往四周望望,才問道:“安在哥,柯平哥沒來嗎?”
“嗯,我讓他接着做剩下的事。我陪你過去!”安在點點頭,轉身帶着蘇錦洛邊走。腿長步子大的他卻貼心地照顧着蘇錦洛的小短腿,照顧着她的頻率行走。
轉了一道車,安在帶着蘇錦洛走近一條看起來破舊偏僻的小巷。順着巷子進去,兩邊是密集的平房,都是年代非常久遠的房子。
在巷子中走了不短的距離,轉過一道彎。安在停下腳步:“錦洛。到了!”
蘇錦洛順着安在指着的方向望去,是一道顏色已經脫落的門,門上舊跡斑駁,旁邊的牆也透出年代久遠破舊的氣息。
“他們現在是什麼狀況?”蘇錦洛問道。對這裡並沒有太過於驚訝。爲了弟弟已經花光了所有的積蓄,能夠在這裡住已經不錯了。
安在整理了一下腦中的思路,頓了一下,面無表情地說道:“目前樸蘊暖小姐正在打工,用微薄的工資尋找知名的中醫爲其弟弟樸蘊寒診治,但都沒有效果。現在已經欠下了不少的債務。”
“是嗎!”蘇錦洛低聲自語道,不知道慶幸還是同情,那個幫助過樸蘊暖的老闆並沒有出現。
只是愣了一下,蘇錦洛就收回了所有的情緒。輕聲說道:“走吧。我們時間不多!”
說完,她就帶頭向着樸蘊暖的家走去。
讓安在敲了門,很快就聽見隔音效果極爲不好的房子裡傳出動靜,拖鞋在地上拖過的聲音,很快門咔嚓一聲打開了。
一個臉色蒼白。卻依然可以看出溫潤氣質的少年,將門打開一半,一手撐在門框上,疑惑地看着安在和蘇錦洛這一大一小氣質完全不搭的組合,問道:“請問,你們是?”
這就是樸蘊暖的弟弟吧,雖然一臉蒼白的病態,但她一眼就看出這個少年自有一股特別的氣質。絕對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就從他一個人小小年紀生活了這麼多年就可以看出。
蘇錦洛淡淡地一笑:“我們是來找樸蘊暖的,也可以說是來找你的?”
少年一臉茫然,或許是因爲蘇錦洛這個可愛無害的存在,樸蘊寒雖然也有戒心,但並沒有太多。
發現兩人之間做主的是這個小女孩,在腦中將這個驚訝的發現壓下來,臉上沒有絲毫顯露,綻開一抹溫暖的笑容,問道:“小妹妹,那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樸蘊寒剛說完,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一手捂上了嘴脣,指縫間立刻涌出了些許的紅色。
蘇錦洛立刻伸手,搭上了樸蘊寒撐着門框的另一隻手。停留了十來秒的時間,翻手手中出現了幾枚銀針往着樸蘊寒胸前幾個穴道扎去。然後手指輕輕一彈,十多秒後又取了下來。
這一切動作太快,一直咳嗽着的樸蘊寒根本來不及阻止。安在倒是有察覺蘇錦洛的動作,可是他是蘇錦洛帶來的,根本不會阻礙她的動作。
樸蘊寒驚訝地鬆開了手,愣愣地看着蘇錦洛。只見蘇錦洛嘴角微微一翹,輕笑軟語道:“如果說,我可以治好你的病,你信嗎?”
其實,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她對他的病情就有了大致的判斷。眉心發黑,眼中有着難以察覺的紅光。平時的症狀就和肺癆一般,其實不然。不過大多數醫生都會做出這樣的判斷,能夠真正察覺出病源的人,她敢說當世絕對不足五人,其中一個就是她。
而她在爲他診脈的時候,更是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樸蘊寒的情況不能算是病,而是中蠱了。不同於傳說中的苗疆神秘的蠱蟲,樸蘊寒是屬於自己不小心接觸了什麼東西,上面有蠱蟲的卵,在一定條件下孵化後造成的。
史上,曾有過這樣的病例,不過非常稀少。她也是在家族的藏書中有看到提起過,在好奇之下後來在空間的藏書中才找到解決的方法。
“你說什麼?”樸蘊寒不敢置信地看着蘇錦洛,不敢相信眼前的小女孩說了什麼。曾經,他懷抱着希望,又一次次的絕望。如今,他是已經不抱希望了,只盼望着能夠多陪姐姐一天,但又矛盾地想要早一點離去,不要拖累姐姐。
蘇錦洛絲毫不在意樸蘊寒的懷疑,畢竟她的外表太有欺騙性了。誰會相信一個孩子會有很高的醫術呢,就連她自己都不信。
但她不知,此刻安在是毫無懷疑地相信了。就之前她替他處理腿傷的沉着,這次做出安排的貼心周密,給出計劃的周詳細緻,就讓他沒有將她當做小孩子看。而是將她當做同齡人,甚至更高一些。
蘇錦洛淡淡地一笑,重複道:“我說,我們治好你!”
樸蘊寒聽完,剛想笑。但突然想到之前蘇錦洛令他眼花繚亂的動作,到現在他都還記得看到那幾根突然出現的鋼針紮在身上的驚訝,沒有任何的痛覺。但突然想到,就是在她的針紮在身上後,他劇烈的咳嗽,一下子好像消失了一樣,難受的感覺也不再了。
蘇錦洛看着樸蘊寒怔愣的眼神,頓時笑了。從隨身揹着的挎包取出一張白色卡片和一隻筆,刷刷刷地寫下一串數字,塞進他的手裡,道:“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想好了給我打電話!”
說完蘇錦洛轉身就帶着安在離開。當她們剛過轉角,就看見一個俏麗的女子帶着一臉疲憊走過來。在看到兩人時,眼中還流露出些許的奇怪。
蘇錦洛看了安在一眼,得到準確的答案眼前的女子就是樸蘊暖,勾起一抹笑意輕快地叫道:“你好呀!”
樸蘊暖一怔,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女孩會主動跟她打招呼,也不由迴應道:“你好!”
得到的是蘇錦洛燦爛地一笑,回頭奇怪地看着兩人的身影消失,她才反應了過來,加快腳步,轉過角落,就看到樸蘊寒正呆愣愣地在站在門口,一隻染上鮮紅的手中還拿着什麼入神地看着。
“小寒,你怎麼站在門口?”樸蘊暖着急地走過去,扶着樸蘊寒就回屋。
樸蘊寒直到坐到了牀上,纔回過神。看看一臉焦急的姐姐,再看看手上寫着數字的卡片,心裡突然涌起一陣生的希望。
猶豫了一下,他看着樸蘊暖,嚴肅地說道:“姐姐,今天有個小孩子來找我!”
“小孩子?”樸蘊暖疑惑地問道,不知爲何突然就想到剛纔看到的那個精緻的女孩。
樸蘊寒此刻已經低下了頭,有些恍惚地回憶着:“是呀,一個很漂亮的小女孩,突然跑來告訴我她能夠治好我的病!”後面一句話,樸蘊寒帶上了嘲笑的意味,但下一刻,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執着地瘋狂。
“可是,我居然相信了!”樸蘊寒興奮地說道,“你知道嗎,當時她手中突然出現幾枚銀針,紮在我身上。就那麼一瞬間,我的咳嗽居然就止住了,身體也沒有那麼難受!”
“什麼!”樸蘊暖驚呼出聲,本來只高興着看到弟弟的臉上重新燃起生的希望,但沒想到還得到一個這樣讓人驚喜的消息。雖然沒說,但前些日子,她已經從樸蘊寒的臉上看到了絕望,已經放棄了自己。不管那小女孩能不能治好她弟弟,她都要感謝她。
不過,如果治不好,或許,對樸蘊寒的打擊會更重。
想到這裡,樸蘊暖嚴肅起來,沉聲問道:“那她有什麼條件嗎?”
“沒有!”樸蘊寒搖搖頭,看着手上的卡片,說道:“她只說想好了就給她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