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黃縈紆同意,徐徐大大的鬆了口氣。
很快的,黃縈紆跟心理醫生見了面。
這樣的心理治療是完全保密的,等黃縈紆從心理治療室出來之後,徐徐根本沒在她臉上發現什麼表情。
她看起來還是很鎮定,就像真的只是去湊了個熱鬧一樣。
等把黃縈紆安頓好之後,中午趁着她午睡,徐徐找到了那個心理醫生。
一見面,醫生就皺着眉搖搖頭:“她這個情況……很複雜,不僅僅是單純的抑鬱症。”
“複雜?有多複雜?”徐徐聽得有點茫然。
黃縈紆自己還是願意做治療的,這樣還不行嗎?
心理醫生恍惚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苦笑了一下:“醫生不是萬能的,得了癌症了也不會說在醫生這兒就能治癒。這位病人的確願意配合治療,但是她求生的意念很薄弱。”
見徐徐不怎麼理解,醫生乾脆挑明瞭:“她願意做治療,只是不想辜負您的好意,她也的確在配合我,可是她自己沒有求生的慾望。說白了,就是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能牽絆住她了。”
徐徐張了張嘴。
怎麼會這樣……
黃縈紆不是已經懷孕了嗎?
什麼叫“沒有什麼東西能牽絆住她了”?
心理醫生開了一道藥方,遞給徐徐:“這些藥物能暫時的抑制住她抑鬱症的惡化,但是對於有心理問題的病人來說,主要還是應該以開導爲主。”
徐徐謝過醫生後拿着藥方先去醫院開單據。
走這一路上,徐徐腦海裡都是醫生那句“得了癌症了也不會說在醫生這兒就能治癒”。
抑鬱症在大衆眼裡似乎只是情緒低落的一種表現,但是這種被譽爲“心理疾病上的癌症”的病症,實際上覆發率高,治癒率小,發展到後期,患者自殺率高,而且身體上也會出現反應,幾乎就是必死的結局。
現在黃縈紆似乎就慢慢的向着這個深淵滑落。
走到病房前,徐徐看了看手裡的單據,把單據放進包裡。
藥不用她幫黃縈紆拿,每天護士會來提醒吃藥。
病房裡,黃縈紆正看着窗外發呆。
陽光從窗簾裡照進來,黃縈紆蒼白的手放在被子上,看上去跟被子一個顏色。
徐徐被這樣明晃晃的慘白刺的眼睛發酸。
她走過去,先笑着跟黃縈紆說了會兒話,接着試探着提起了黃縈紆肚子裡的孩子。
“縈紆姐,你想沒想過以後叫小孩叫什麼?”
徐徐開玩笑:“需不需要我這樣的大作家幫你起名啊?”
黃縈紆看着徐徐,慢慢搖搖頭。
知道黃縈紆是抑鬱症,而且“沒有牽掛”,徐徐便坐在她身邊,講了很多自己小時候的糗事,希望能叫黃縈紆對肚子裡的孩子產生一些感情。
都說母子連心,說不定就管用呢?
徐徐笨拙的用自己的方式給黃縈紆做着開導,黃縈紆靜靜的聽着,看不出到底是什麼想法。
半晌後,徐徐的演講告一段落,中場休息的時候,黃縈紆不鹹不淡的開口。
“徐徐,過幾天我身體好些了,幫我聯繫醫院,做引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