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天獅世界後,想要傳送出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這是天險,無法從外面傳送進來,也無法從裡面傳送出去,只能去整個天獅世界的皇宮才行。
而且這天獅世界甚至有着強大的禁制,異度空間彷彿被隔絕了一般,裡面的東西無法取出來,也無法放進去。
在這樣的情況下,範雪離目光一掃衆人,毫不遲疑地下了決定:“衆位,全部減輕負重,以最快速度前往!絕對要在戰爭的最後一刻趕至!”
千里距離,對於他們來說,原本是很近着的距離,但現在,卻成爲了最後的關鍵所在。
無法動用異度空間裡的物品,就無法駕馭飛船,只能用步行,而且爲了不驚動這個世界的其他人,他們也無法掠奪別人之物,只能步行。
好在這荒漠之地,也並沒有其他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所有人全部解開他們的盔甲,甚至放棄了他們手裡那冰冷如鐵的兵刃。
而後,全速前行。
同時,範雪離施展着加速風行陣法,動用長生晶石源源不斷地給整個軍隊彌補靈氣,使得他們的力量源源不斷。
如同夸父追日,一刻也不停。
慢慢地,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他們在與時間飛跑。
但哪怕有着靈液,哪怕有着範雪離的風行陣法,他們的精力也消耗到了極限。
三個時辰,四個時辰。
他們全身已經被汗浸溼了無數次。
荒漠裡沒有水,也沒有任何吃的東西。
範雪離的長生晶石固然能彌補精神的氣息,但卻無法抵消他們的飢餓感,無法減輕他們的口渴。
但哪怕這樣,足足四個時辰,也沒有一人吭一聲。
因爲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以最恐怖的速度,動用他們最快的遠古帝術的身法,終究只是跑了一半的距離,跑了一千里而已。
這個時候,終於有士兵開始掉隊了。
甚至直接暈迷在地上,再也無法動彈。
一陣沙塵吹過來,在整個沙漠之中,一下子把那個士兵埋在其中,再一陣狂風過來,他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了。
連屍骨都不復有。
但這樣的情況,卻沒有減少任何一個士兵的鬥志。
他們唯有死戰到底,這是他們早就有的覺悟。
慢慢地,五個時辰,六個時辰。
足足有近百士兵徹底掉隊。
掉隊就代表着死亡。
每一個人都知道這個道理,但真正虛脫到極限的時候,他們無能爲力的話,誰也無法改變。
而範雪離施展着長生晶石着的氣息,維持着整個軍隊的前進,這甚至比一直戰鬥還要消耗精神,而且他還要蔓延出精神去探查周圍,免得遇上別人,而且以這麼快的速度前進,哪怕他有接近神國七重巔峰的力量,但這也是他的極限了。
畢竟這已經不屬於他一個人的戰鬥。
擊破整個天獅世界,靠的並不只是他一個人。
在天獅世界的那獅口處,甚至有着三重禁制,每一重禁制甚至都有着五六萬人的軍隊,而其中更有着無數的陣法。
想要破陣,不僅是他們這些人的軍氣,甚至還要攻敵七寸,這纔有辦法做到。
七個時辰,八個時辰,九個時辰!
當花了九個時辰,終於離開了那黑暗的荒漠,趕到了那獅口週近三十里的所在後,所有人終於虛脫了。
這樣的情況下,範雪離毫不遲疑地選擇了一處衆多岩石縫隙之中,讓衆人開始休息,同時把長生晶石與功德金液的力量釋放出極限,讓每一個人能儘快地恢復戰鬥力。
在這樣的情況下,休整了一刻鐘時間,衆人的精神這才恢復了一些。
雖然飢餓、飢渴得要命,但所有人都很快堅定地站了起來。
沒有補進,所以他們不能休息太久,否則身體上的飢餓飢渴會把他們摧毀的。
而此刻,他們也是知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因爲他們甚至能隱約聽到三十里外的戰鬥還在繼續。
越秋水率領着大軍,還在不斷地與對方進行消耗。
雖然戰鬥似乎已經到了尾聲,越秋水的大軍已經力弱,而整個獅頭的軍隊甚至有着反擊之勢。
但無論如何,總算是趕至了!
這樣的情況下,範雪離轉回頭,目光冷靜地掃過衆人,沉聲說:“這是屬於我們的戰鬥,或許是我們生命裡的最後一次戰鬥,但無論如何,我們絕不退縮!”
這一刻,這些士兵眼眸裡涌出了濃濃的火焰,如同烈日橫空,炙熱無比,戰意無雙。
他們爲了範雪離而戰,他們相信範雪離必然能勝利到最後。
哪怕以一敵十,以一敵百,他們也相信範雪離!
哪怕天險,他們也能踏過。
他們的眼神裡,沒有半絲迷惘。
而這一刻,見到這些士兵的表情,範雪離感覺是如此地熟悉,如此地觸手可及。
數千年前,他父皇所率領着的軍隊,便是這樣的鐵軍。那些鐵軍曾鑄就了無數的傳奇!
而眼前這些士兵的修爲雖然遠遠不及那些鐵軍,但卻有着那端倪,有着那徵兆,有着那希望。
這種複雜情緒,讓範雪離眼眶微微發熱。
然後他對衆人行禮說:“多謝諸位!”
說完後,他便一馬當先而去。而衆多軍隊在他身後,每一個人身上戰意十足,甚至在所有人的內心,有着一道炙熱的金色光芒、金色火焰開始燃燒。
這是他們修行着的遠古帝術,在這個時候,因爲力竭到最後的堅持,成就了最後的突破,使得他們的境界再提升一層,一下子提升到了五重高階的地步。
近千個五重高階軍隊的實力,霸道無雙!
而後,他們衝向遠方。
他們希望自己接下來的表現,能抵得上範雪離的感激。
從混沌星系到外面的星系,範雪離給了他們無限的未來與希望,實現了他們的理想,當然,他們也知道,爲了這些理想,他們也要付出無數的努力與犧牲。
而這些,都是屬於他們內心的真正選擇。
他們這些人,並不都來源於同一個星球世界,有些是混沌海世界,有些是九冥世界,有些是藍海世界,不一而足,而原先他們限制於內戰,目光短淺,甚至無法選擇他們的命運,無法選擇未來。
但屢次的戰鬥,讓他們的精氣神突飛猛進,而每一次的征戰,都讓他們的時空本源力大爲提升,使得他們的境界提升,同時得到屬於他們新的疆土,得到他們夢寐以求的女子、財寶、兵刃,實現他們的夢想。
這一切,都是範雪離賜予他們的。
當然,他們知道,想要實現他們星辰海洋之夢,還要很遠,但只有跟在範雪離身後,他們就有信念,就有希望!
“轟!”
天獅世界的獅口所在之地,忽然間傳來一個巨大的爆炸聲,而後還有無數的金蓮之光閃爍天地,形成一個巨大的防禦罩。
彷彿是吹法螺般的聲音,而後襯托出三重金色光罩的防禦,而其中,一個老者坐在龍椅上,尊貴華貴,眼神裡閃爍着一絲得意,出現在獅口之上,使得那些獅口着的軍隊三呼聖王!
那人赫然是天獅世界的天獅王,而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則是南明王陪坐,而在他們身邊有着無數的花瓣閃爍着,與那金蓮融合在一起,如同天花亂墜、地涌金蓮一般。
這赫然是整個獅口的第三層防禦全部凝建成功的標誌!
這代表着整個獅口已經齊聚了十五萬大軍以上,而且有着無數的強大防禦,固若金湯,根本不可能被擊破。
一時間,那獅口着的軍隊發出無數的歡呼,正是因爲這個原因。
經過近一日的戰鬥,可以說,獅山世界已經大局在握。
但哪怕這樣,眼前的那支軍隊卻依舊沒有停下攻擊,而其中的主帥彷彿心如鐵石一般,毫不遲疑地繼續動用手下的軍隊進行衝擊,隱匿在空中,一刻不停地在騷擾,絕不退縮。
甚至是要把持久戰堅持到底。
一時間,見到那樣,那些獅口着的軍隊不由詫異萬分,究竟是什麼給了對方如此大的底氣,居然死不認輸?
局面已經徹底明朗化,對方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最關鍵的是,對方的主帥視那些士兵的性命爲無物一般,一心操縱軍陣之法,演變到極爲精深的地步,使得那些士兵的手段慢慢變得純熟,哪怕在強攻的情況下,竟是變成了一比一的死傷比率。
這種手段,實在是太過高明。
“難道對方是在借這個機會練兵不成?”
“對方心志如此冰冷,應該是對大局有把握,那對方的勝算在哪裡?”
這一刻,獅口的衆多士兵不解,但那石國旭腦海裡卻涌起了不可思議的念頭來,滿是懷疑。
難道對方不止兵分三路,還有殺手鐗不成?
可是整個天獅世界固若金湯,根本沒有任何缺陷可入!對方的第四支軍隊又在哪裡?
或許早就死在漫漫的時空裂縫之中吧?
再哪怕有萬一,能衝到他們的腹背,可是面對這樣強大的三層防禦,也根本不可能摧毀啊。
無論怎麼樣,石國旭徹底想不明白了。
但無論怎麼樣,他都不得承認,對方主帥的手段,的確是非常出色,在這樣強攻的情況下,居然還做到了一比一的死傷。
只可惜,對方終究不過五萬人而已,如今已經消耗了近萬人,可以說是元氣大傷,而整個天獅國有着一個世界的軍隊爲後盾,軍氣源源不絕,甚至隨時可以調來幾十萬的大軍!
局面之勢,已經相當明朗了。
所以此刻,他放下了心裡的那一絲戒備。
便在這時,在獅口軍隊裡,那將軍見到大勢在握,已經忍不住了,站在軍隊的最前面,施展出他的精神力量,猛地長嘯一聲,發出聲音震盪整個天地,傲然着說:“你們血獸世界的傢伙,居然敢侵犯南明世界,如此無法無天,而今日你們已經沒有任何勝算,你們還是乖乖地投降吧!否則,一旦我軍進行衝擊,絕對會把你軍徹底碾壓成碎片!”
這話一出,天地之間,殺意十足。
可是在面對這樣的情況下,那血獸世界的主帥卻是淡淡地說:“南明世界乃是罪惡之國,對民衆手段惡劣,視人命爲草芥,我方乃是正義之師,乃是佔據大義!在大義面前,你們很快就會毀滅的!”
“可笑!”將軍臉上露出一絲怒意來:“什麼大義?你們也太高看你們自己了!如今在我等面前,你們不過是一羣螻蟻一般,不知天高地厚,看你能支撐到什麼時候!”
說完後,將軍看着天空中飄浮着的那些屍體,忽然怒意一收,露出冷笑來:“我看你們如今是騎虎南下吧?這樣,我給你們一個機會。若是你們主動退軍,然後把整個南明世界的資源交回來,再把你們的那納蘭真離主帥交出來,我等就勉強饒你們一次!否則,一旦你軍再不知天高地厚,惹怒了我方的聖獅王,分分秒秒就會把你們斬殺成肉醬!”
“空口說白話!你們的軍勢已成,軍隊明明比我方多,但卻如同縮頭烏龜一般,連攻出來都不敢,就憑你們這樣的膽量,也配說這樣的話?真是可笑!”血獸世界的主帥淡淡一笑:“所謂什麼的聖獅王,只怕是膽小如鼠的傢伙吧!”
這話一出,整個天獅軍頓時義憤填膺。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天獅王望來。
的確,對方的軍隊根本不多,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可是他們橫造了三次的防禦,連天獅王也親自到來,但爲什麼他們卻沒有攻出來?
是因爲不敢?
要知道他們可是佔據了天險,只要派四五萬人守着,其他十萬大軍全部攻殺,絕對可以把對方殺成碎片!
但在這樣的情況下,那天獅王卻依舊淡然站立着,面色上沒有任何動容,淡淡地向着那將軍揮一揮手,絲毫一句話也不想說。
那將軍看到這樣,不由轉回頭來,冷冷地繼續說:“區區激將之法而已,算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