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雲在青天乃是由仙尊特殊的仙法凝聚而成,與天地契合,其淵源甚至到了千年之前,這等傳承比龜息功絲毫不弱,畢竟是大仙門的核心傳承,當然有着獨到的過人之處,比起範雪離自發創立的歸一仙術更完善。
所以範雪離能在瞬間就修煉入門,這一旦傳出去,絕對是不可思議的大事!
在明白這一點後,範雪離的眼神猛地亮了起來。
對他來說,這雲在青天如此契合他,自然是修煉的最佳之法,而若是把雲在青天修煉到更高,再與歸一仙術融合起來,只怕得到的效果就會有着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今他的歸一仙術停留在大成巔峰的地步,始終無法再上一層,若是有了這雲在青天的融合,甚至完全可能修煉到大圓滿的地步,一旦那樣,威力必然會更上一層樓。
如今他的歸一仙術已經可以凝聚出神通,下一步的圓滿,不知可以凝聚出什麼?
在這樣的情況下,範雪離毫不遲疑地施展出邪書世界,同時消耗了一顆天星珠,使得體內還有四十六顆天星珠,從而凝聚出兩年的修煉時間,進行修煉。
他要爭分奪秒地把這雲在青天修煉到最高的地步。
一日一夜時間很快過去。
雲天堂的核心之地水瓶堂,此刻有着源源不斷的仙靈之氣涌動。
這裡的仙靈之氣,極爲純潔,讓人感覺到心曠神怡,也代表着整個門派的祥和氣息。
而範雪離等一干人,則被那雲澤華大師兄帶領着,進入了水瓶堂之中。
整個水瓶堂的三個字,每一字都彷彿有着出塵之意,而周圍所經過的牆壁上,也雕刻着許多的羽翼天使,美輪美奐。
羽翼天使,據說是雲在青天水在瓶的最高境界能凝聚出來的,據說是可以作用在分身之上,使得分身蛻變,變得更加強大。
然而這樣,卻並沒有人在門派裡煉製分身,因爲這需要把雲在青天水在瓶的功法修煉到圓滿這纔可以,而能做到這一步,整個門派裡,除了以往的那位聖子外,只有如今的掌教了。
可以說,這位聖子的隕落,對整個雲天堂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看着這些羽翼天使,範雪離對這雲在青天又多了一絲期待來。
不過他馬上收斂精神,畢竟想要把這門仙術修煉到大成已經是極難,而修煉到圓滿,更是需要長時間的消耗,而他通過在邪書世界裡兩年的修煉,也勉強這才煉成了小成的境界,而接下來的修煉,絕對不是閉門造車就可以達到的。
否則,整個雲天堂裡,那麼多的太上長老,修煉這功法都在四五十年以上,爲什麼都沒有達到圓滿,只怕都有着其他苛刻的條件。
而這些,要等到範雪離有資格閱讀後續的大成功法以及圓滿功法,這才能知道。
在這樣的情況下,衆人一行很快進入到水瓶堂的盡頭。
然後見到了眼前有許多的弟子,正在一處殿堂之上,彼此比鬥,所動用的功法,正是雲在青天。
雲在青雲這功法施展之時,天地之間,青雲直落,而後手勢更是連續幻出無數的蓮花之意,不斷地綻放出,層層疊疊,向對方衝去。
此刻比斗的當中,左邊一人凝出來十二朵蓮花,前後包圍,進行夾擊。
而對方的那一人凝出十三朵蓮花,僅僅相差一朵,卻佔據極大的優勢,以沉穩爲主,不斷地前進,最後把對方那人逼迫到角落裡,終於消耗了對方所有的蓮花,從而佔據了優勢,拿下了這一次比斗的勝利。
而在大殿正中,則有一位白髮老者,手裡持着一支白色天使樣貌的竹杖,赫然正是當初主動向範雪離邀請,並許諾給予一滴仙氣之液的雲天堂掌教。
場中比鬥經常紛呈,但他的眼神卻只是淡然,甚至有一些心不在焉。
十三朵蓮花,終究只是小成而已,而這些弟子已經足足修煉了五六年了,想要繼續突破,談何容易?
而後,這位雲天堂掌教目光巡視周圍,最後落在遠處而來的那雲澤華臉上,帶着唯一的一絲希望。
這位雲澤華,生性純良,心性與雲在青天極爲契合,然而因爲一次與煉器宗的戰鬥裡,被對方陰謀所傷,傷了天賦,修煉了十幾年,終究只是大成境界,距離圓滿一直無法突破,這成爲他內心的一根刺,成爲重大的遺憾。
他的目光落在雲澤華身後,帶着一絲希望。
據云澤華所說,這次拜入的新弟子裡,有一位有着極高的天賦,甚至有着真傳弟子之姿。
只是很快地,他的目光落在雲澤華身後的衆多新弟子臉上,巡視了一圈,原本帶着期待的表情,慢慢地僵硬起來。
這些弟子裡,都修煉了雲在青天功法接近一天,竟沒有一個成功地入門。
只要能成功地入門,整個人的身上,就會有一種超然灑脫的姿態,尤其是眉宇之上,會出現一朵小白雲,那便是入門的標誌。
但眼前的這些弟子,居然沒有一個擁有。
一時間,他微微地搖頭苦笑。
在這個非招收弟子的時間,以更低標準去招收弟子,怎麼可能會拾得那些遺失着的珍珠?
或許是雲澤華太想安慰自己,也想安慰他自己,故而這才誇大其辭啊……
畢竟若有真傳弟子,六個時辰,足夠能入門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雲澤華也顯然注意到師尊的表情。
只瞬間,他回頭斜着一望,很快地發現,原本在人羣之中的範雪離,眉宇之上,原本上午還有那麼一絲極爲淡然的雲朵,竟已經消失不見。
一時間,他的心猛地跳了起來。
一顆心重重地沉向深淵。
原來是這樣……這位弟子昨天表現固然出衆,可是十二個時辰過去,居然只凝出了些許的白雲,而且到了現在,竟自然消失,可見對雲在青天的掌握,只是皮毛而已,僞入門而已。
此刻,他的嘴角泛起了一絲苦澀的笑容:看來,是他看錯了。
昨日範雪離表現的驚豔,或許是因爲那大陣的器靈發現那祝香綾的陰謀,從而爲了剋制祝香綾,這才彌補了這位範雪離,造成了那樣驚豔的情況。
他心裡瞬間動搖。
但他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恢復了正常,走到師尊面前,恭敬行禮說:“師尊,門下新弟子已經全部帶到,請師尊指點。”
無論怎麼樣,這些新弟子,也算是門中之人,哪怕天賦不高,他也會一視同仁。
這正是他善良的天性。
此刻,雲天堂掌教微微點了點頭,目光看了看周圍衆人,手微微一擡,一下子使得衆弟子的比鬥停了下來,全部一副恭敬的樣子。
只是他們面色雖然恭敬,但看向這些新弟子,眼神裡卻有着一絲懶散與擔憂。
顯然,他們也看出,這些新弟子裡,並沒有出衆的。
然後雲天堂掌教凝聲對範雪離等人說:“吾乃雲天堂掌教,諸位如今拜入我仙門,首先要守九戒三規,這是大仙門應有之理。而我雲天堂中人,弟子之間都彼此友愛,不得相傷,所以你們自可放心,若一旦有老弟子故意侵犯你們之事,隨時稟報,當門規重罰不殆。”
他雖然對這些新弟子失望,但此刻語氣裡,卻依舊極爲認真,哪怕這樣的情況下,依舊諄諄教導,保持門風。
一時間,這些新弟子不由眼神炙熱。
久聞這雲天堂彼此仁愛,果然如此!
其他一些大仙門,舊弟子欺凌新弟子,乃是傳統,甚至使得他們有冤不能伸,只能記下如此仇恨,而現在,他們一下子豁然開朗,對這門派感覺上佳。
見狀,範雪離也忍不住點了點頭,看來果然如同自己想象,這雲天堂的確適合自己進來。
而後,雲天堂掌教目光微微頓了頓,停留在範雪離身上多呆了一息,這才說:“你們的修爲境界,我大體已經瞭解,接下來,你們當全力修煉,不得懈怠,至於門派裡的靈藥,也會準時下發給你們,不會延誤你們的修煉。”
他看出範雪離的氣機極爲出色,是衆多新弟子裡極爲難得的,所以停留了一息,但僅僅如此而已,並沒有多加詢問,免得被曝光後,自尊受損。
畢竟十二個時辰都無法入門,只怕連那些內門弟子都比不上了。
“多謝師尊。”夾雜在人羣裡,範雪離與所有新弟子一起點頭應是,他也分明覺察到剛纔那掌教的眼神,不由心下一動。
以對方的境界,只怕自己如此的易容術隱瞞不了對方,剛纔對方是把他認出來了?
至於他修煉到小成的境界,在掌教的眼裡,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想到這裡,不知怎麼,範雪離就涌起了一絲危機感來。
的確,僅僅是這樣的境界,遠遠不夠。
自己如今揹負着整個洞天世界裡無數人的希望,揹負着尋找父親的痕跡,甚至還時刻面對着那太嶽仙祖的注意,自己所花費的努力遠遠不夠。
如今的他,可謂引得整個天才閣轟動,而那太嶽仙祖絕對會派人來探查自己,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而想要引得這掌教重視,自己必須要修煉到更強纔是。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腦海裡記錄着剛纔那兩個弟子戰鬥着的場景,然後在精神世界裡不斷地演化着,甚至凝出數十種更優的戰鬥方式,從而與這雲在青天功法進行融合。
一直到回到了之前的庭園,範雪離也一刻都沒有停下來。
而這時,那雲澤華很快地把門派裡的各種仙丹資源都分發了下來。
到了範雪離面前,他的眼神有一些遲疑,想要詢問,但終究沒有問出口,只是把一個金銀色的瓶子遞給了範雪離。
裡面有一滴僞仙氣之液,只怕是所有內門弟子都擁有的福利,每個月一滴,需要經過稀釋的手段,然後融成三十份,分三十天的時間服下。
而這則代表着範雪離的待遇與其他弟子並沒有區別。
只是內門弟子而已。
雲澤華的面色有一些複雜,但範雪離卻是毫不遲疑地接受了,對於他來說,這並非是挫折。
只要給他足夠多的時間,他絕對能修煉到更高的地步,只是現在,他所缺少的,則是大成乃至圓滿境界時的後續功法。
所以他在接過丹藥瓶後,便問道:“不知雲師兄,雲在青天后續的功法,不知從哪裡可以得到?”
只這一刻,那雲澤華猛地一怔。
而後涌起了一股惱怒的情緒來。
連入門都沒有入,居然想要想後續的功法!
若是這樣,甚至讓他懷疑眼前這人,是其他門派派來的,只是爲了雲在青天的功法而來。
不過他馬上搖了搖頭,如今的雲在青天功法,修煉難度極大,很難突破到更高的地步,只怕在其他仙門眼裡,這功法已成爲了別人眼裡的笑話,如何還需要動用這種手段。
再想到眼前這少年氣度非凡,他忽然涌起一絲慚愧之意來--或許眼前這少年,只是想要更高屋建瓴地閱讀完功法的全部,從而再細細地進行推斷與感知,最後厚積薄發,後來居上呢?
他遲疑了一下,終究手裡一動,把一份金黃色的秘籍遞給了範雪離,低聲說:“自己動用心神記錄下來,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私下把秘籍給範雪離,絕對是犯了大錯的事情。
然而他心地善良,再加上範雪離之前的氣質,他終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多謝師兄。”範雪離不由一怔,忽然覺得手裡的秘籍變得極爲炙熱,他正想要說什麼,卻是發現,眼前的雲澤華身體一轉,已經起身離開了,甚至不給範雪離拒絕的可能。
而後,看着雲澤華的背影,範雪離忽然心下豁然明白--看起來自己的進境,似乎是被對方誤解了,以爲自己只是凡人之資而已。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如何確定的,但顯然,對方乃至掌教都走眼了。
所以給後續功法的遲疑,是如此地鮮明。
但這也越發給了範雪離一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