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振的敘述當做,趙浮生得知。
原本這裡的家長,對於孩子讀書的事情,並不是那麼看重的,後來那位學長到了這裡,一個一個逐門逐戶的給家長們講道理,告訴他們,只有讓孩子上學,纔有機會走出村子,纔有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
“學長告訴他們,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沒有誰是註定生下來就要承受苦難的生活的,好日子從來都不只是有錢人家的專屬。”王振對趙浮生一邊說着,一邊看向遠方的山林,淡淡地說道:“不得不承認,學長很厲害,他總是能夠用最簡單的話,把最正確的道理告訴給所有人。”
趙浮生默然不語,他心中的疑惑有很多,需要王振爲自己一一解惑。
“吃飯吧。”王振對趙浮生笑了笑道。
他現在住在學校的後面,雖然房間不大,有些樸素,但王振收拾的倒是很乾淨,趙浮生擺擺手,讓身後的張謙等人退下,自己和王振走進了房間。
“有點簡陋,別嫌棄。”王振對趙浮生道。
趙浮生瞪了他一眼:“你滾吧,跟我客氣什麼。”
王振笑了笑,開口問:“我這邊只能住你一個,你那些部下怎麼辦?”
猶豫了片刻,他說道:“要不然,讓他們去村裡湊合一晚上?”
趙浮生點點頭:“沒問題。”
這個時候,張謙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不用那麼麻煩,我們在前面的教室湊合一下就行,以前在部隊,比這個環境差多了。”
趙浮生和王振都是一愣神,隨即笑了起來,點點頭:“那好,你幫忙去村裡借點被褥,讓他們對付一晚上好了。”
因爲現在的四月中旬,天氣倒是沒有那麼涼了,所以趙浮生也不介意張謙他們在課堂湊合一晚上。
看的出來,村裡人對王振很尊重,他出去轉了一圈,很快身後就跟着好幾個人,帶來了幾牀被褥,張謙他們幾個人簡單的鋪了一下,倒是沒什麼問題。
傍晚時分,趙浮生和王振兩個人各自躺在牀上,因爲這裡沒有電燈,所以點的是煤油燈,昏黃的燈光下,窗外天空當中的星星偶爾閃爍,倒是別有幾分幽靜之意。
“出來了,怎麼不去首都找我?”趙浮生先開口問道。
之前他就一直不明白,王振出獄之後,爲什麼不去找自己,哪怕打個電話,也是好的,畢竟自己現在所擁有的資源,足以幫助他在這個社會上立足。
哪怕不聯繫自己,他也應該聯繫譚凱旋或者聞宇,畢竟這幾個人,一直都把他當做是朋友,甚至在他進去之後,都還在不遺餘力的幫助着他。
如果說因爲性格倔強的緣故,趙浮生總覺得不太像,因爲現在的王振,看上去相當的豁達,完全沒有了從前的那些痕跡,似乎那兩年的牢獄之災,讓他完成了一次性格的轉變一般。
“找你幹什麼?”
王振聽到趙浮生的話,輕輕笑了笑:“我知道,不管是你,還是老譚,甚至我去投奔聞宇,那傢伙也會想辦法幫我安排一個工作的,畢竟你們三個當中,就算他混的最差,如今也是個副科級幹部。”
“可那樣的話,我的生活,和從前其實沒什麼變化。”王振腦袋枕着自己的雙手,看着天花板說道:“我出來之後,曾經回到學校過,我發現自己和這個世界距離幾乎很遠,人們談論的東西,包括他們身上的氣息,都讓我覺得很陌生。家裡還是那個樣子,父母用我給家裡賺的錢,買了幾個門市,打算給我和弟弟結婚用。對於當初的決定,他們並不後悔,因爲他們不知道,你現在到底賺了多少錢。”
趙浮生默然不語,他其實明白王振的心態,人在經歷大變故之後,都會有一種心靈上的迷茫。
甚至就連趙浮生自己,在剛剛發現重生之後,也着實迷茫了一陣子。
“那你後來怎麼來了這裡?”趙浮生想了想,對王振問道。
王振無聲的笑了笑,緩緩說道:“我去學校的時候,正好趕上學長在招募人手來這邊支教,沒想到他居然認識我,我和他聊了幾句,他也不嫌棄我曾經坐過牢,主動帶着我一起來到這邊。”
說着,王振呵呵一笑:“你知道麼,之前整個云溪縣,所有的村小學都有志願者在這裡支教做老師的,但後來因爲太苦了,那些人支教時間一到,就選擇了離開,只有學長一個人堅持了下來。唔,後來他出了事,我當時正好在別的地方,就主動要求來這邊了……”
他說的很簡單,但趙浮生卻能夠理解,鬧了半天,王振是因爲那位學生會主席的緣故,打算留在這山村做鄉村教師了。
說實話,對於理想主義者,趙浮生是充滿尊敬的,儘管自己做不到他們那麼無怨無悔的付出,但恰恰是因爲這一點,趙浮生認爲,這樣的人,值得每一個人尊重。
“其實我也明白,那些選擇離開的人,並沒有錯,畢竟這裡的環境太艱苦了,連洗澡都成問題的地方,你讓那些女孩子怎麼堅持?要防備的東西太多了。”王振低聲道:“或許你不知道,有時候,支教的女學生,往往是最容易被欺負的。”
趙浮生眉頭皺了皺,他倒是偶爾在後世看到過一些這方面的新聞,開口問道:“怎麼,咱們學校的校友,有人被欺負了?”
雖然自己已經畢業了,但如果有人欺負了那些來支教的校友,趙浮生真的不介意動用自己的影響力,好好替他們討個公道。
王振聽了趙浮生的話,無聲的笑了笑:“你這個人,還真是和以前一樣。不過沒你想的那麼嚴重,這邊過來的校友,都是學長親自招募的,他當時特意說了情況,不讓女學生過來,就算有硬要來的,他也安排讓她們去縣城那邊,不讓她們下基層村裡。”
眉頭皺了皺,趙浮生沉聲道:“有那麼嚴重?”
他是聰明人,自然知道王振的話是什麼意思,只是趙浮生還是想不到,事情真有王振說的那麼可怕麼?
王振的冷笑聲響起,帶着一絲嘲諷:“你知道麼,很多所謂當初支教的鄉村女教師,其實並不是真的心甘情願留在農村,而是因爲她們被人強佔了身子,沒辦法,不得不留在農村。真以爲那些村民樸實無華嗎?窮山惡水出刁民,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我現在待的這個村子那麼民風淳樸的。”
趙浮生默然不語,他自問沒有王振知道的多,但很顯然,王振知道的東西,並不全都是理想主義者所說的那麼美好。
“對了,你讓我過來,到底是什麼事情?”趙浮生對王振問。
王振既然想要在這裡當教師,結果卻莫名其妙的給自己打電話讓自己過來,難道說是打算讓自己出資幫忙在這蓋一個希望小學?
“我發現了一個事情,和學長當初去世有關係,但我認識的人當中,除了你之外,沒有人算是大人物,所以我只能找你。”王振輕聲說道。
趙浮生眉頭一皺,很顯然,那位學長的去世,應該不是王振口中的意外,否則王振不會說這個話,看樣子這裡面還有別的隱情啊。
“你的意思,學長不是出意外去世的?”趙浮生直接對王振問。
這附近的環境張謙已經帶人檢查過了,附近沒有什麼不明身份的人在,就算有,也逃不過張謙他們的眼睛。
畢竟十一個上過戰場見過血的特種兵在,趙浮生真的很有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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