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房間?這不是你奶奶的房間嗎?”李紅菊面帶慍色,站在門口,指着門口大哥的兒子,李帥問道。
那李帥還沒等說話,就被身邊的男青年拉住,低語了幾句,指指點點,眼神,也時不時的飄向曉雨三女。
“啊,紅菊,這不是小帥到了結婚的年紀嗎?你大哥就這麼點能耐,就這三間房,媽就主動把房間讓了出來,你說是不是,媽?”
看到李紅菊真的發火了,對於李大嫂來說,那曾經家中頂樑柱的威嚴,還深深的壓在她的心底,不自然的,就弱了下來,拿於嬸當擋箭牌,轉身,對着於嬸問道,那語氣,帶着不容置疑。
於嬸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剛剛來到家中的李雪,接着掃了一眼站在大門口的孫子,心底微微嘆氣,臉上沒有表露出來,順着大兒媳的話,連連點頭:“哦,是啊是啊,是我把房間讓給小帥的。”
李大嫂如一隻鬥勝的公雞一般,昂着頭,看了一眼李紅菊,那意思是說,看吧,老太太自己都承認了,你就不要多管閒事了。
李紅菊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些無奈的望着母親,開口說道:“媽,我大姐來了,看你現在的生活,我怎麼跟大姐解釋,有什麼話,你就說出來,有我在,有大姐在,還有什麼不能給你做主的。”“沒什麼,沒什麼。”於嬸老派思想,總是認爲,養兒防老,有了兒子,就有了歸宿,無論這個歸宿是好是壞,只要兒子不讓自己流落街頭,給自己一口飽飯,一處片瓦遮頭。既可以,不求太多。那個房間,說實話,也不是自己讓的,什麼結婚,這個孫子。根本就是個二流子,每天醉生夢死,與一幫二流子混在一起,從前在那屋的時候,基本不怎麼回來,即便是回來,也都跑到正房的小屋中居住。
於嬸年歲雖然大了,身體也越來越不好,可腦子並不糊塗。自從這女兒離開黑省,這大兒子,對自己的生活。也少了一絲關注,最重要的,沒有了女兒時時刻刻的關注,自己不僅僅被大兒媳從那屋中攆了出來,就連平日裡的飯菜,也都是粗茶淡飯,那邊屋中每天大魚大肉,自己這邊每天鹹菜苞米麪。
這些,都不重要。早就習慣了粗茶淡飯,可那受輕視的感覺,那股親情被淡漠的感覺,讓於嬸整日裡,都非常地不舒服,尤其是兩個兒子的漠視,孫子的不尊重,大孫女的冷嘲熱諷,都讓於嬸的心寒不已。養兒養兒,真如一些老人所說的那樣嗎?不如養上一條狗。(這沒有貶低地意思,無我也是做兒子的,只不過這是一句老話,只適用於現在的情形)
可即便是這樣,於嬸也忍耐着,心底深處,還是有着一絲的溫暖一絲的期盼,溫暖來自小女兒。那無微不至的照顧。女婿那永遠恭敬如出的態度;期盼,則是期盼能夠在臨走之前。見一見從小就與自己分開的另一個算得上養女的小雪。
不想跟着女兒走,不想生活在女兒身邊,也是於嬸在心底,還是對兩個兒子好,不希望自己走了,一些老思想地鄰居、親朋好友等,戳他們脊樑骨,這些話,於嬸從來沒有說過,只是默默的承受着。
李紅菊還想說些什麼。那李帥和身邊地青年。已經邁着步子。直衝曉雨三女走去。臉上地調笑意味。讓李紅菊嚇了一跳。再不待見這個侄子。也不希望他做傻事。
話還沒有說出來。李帥卻已經先一步開口說話:“玉兒。這兩位美女是誰。怎麼不給哥哥介紹一下。我身邊地這位哥們。可是市裡鼎鼎大名地農牧業產品進出口公司地經理葉洪濤。大家做個朋友。怎麼樣!”
對於大軍小軍這兩兄弟地存在。兩個人根本沒有在意。在這個鎮上。兩個人狼狽爲奸。不知道做了多少次這樣地事情了。輕車熟路。也不在乎旁人地看法。再說。兩人早就被曉雨和張彤地美貌所吸引。也根本沒有對周遭地環境。注意太多。甚至可以說。此時他們兩人地眼中。除了幾女。再沒有任何人。
“哼!”不僅是曉雨和張彤沒有理會這兩個一臉痞氣。就連玉兒。都沒有理會這個表哥。轉過臉。走到父親地身邊。
對於這個表哥。剛剛對母親不着四六地言語。和以前地種種地行徑。都在玉兒地心中。留下了遠離這個表哥地烙印。
李帥和葉洪濤。臉皮也厚。碰了個釘子。也不在意。繼續在曉雨和張彤地身邊。追着說一些小痞子般地話語。
劉建華也嚇了一跳,這兩個女孩子,可不是李帥這樣地二流子,小地痞可以去調戲的,那左家兄弟,是什麼人,踩死李帥,比踩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餘光看了一下大軍和小軍,看到他們正回頭對着各自的未婚妻,臉上露出了回味的笑容,心底才稍稍放心,趕緊過去,一把拉過李帥和葉洪濤,趕緊開口介紹:“不要胡鬧,這是你李雪姑姑和姑父,大軍和小軍表弟,這是他們的未婚妻!”
大軍和小軍,對於李帥的行爲,直接無視,今天,在這裡,是爲母親而來,是爲姥姥而來,這樣的二流子,根本不值得他們生氣和發怒,並且,他的行爲,也讓四人,同時回味起幾年前,還在當頑主,還在滿街拍婆子的日子,那個時候,小軍和大軍,比起這李帥來,又好到哪裡去呢?可能只是人品不一樣而已。
“呦,二位表弟,這麼有能耐,泡到這麼靚地馬子,給哥哥我也介紹一個,要不,把這美女,讓給哥哥如何!”李帥極度無恥地雙手搭在大軍和小軍的肩膀上,一臉壞笑地提議。
此話一出,場面頓時冷了下來,李雪對着兩個兒子搖了搖頭,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能忍,也就忍一忍吧。
劉建華剛剛一把沒拽住李帥,被他說出這樣近乎大逆不道的話語,臉色一寒,上前,手一用力。抓住李帥的胳膊,一拉,怒聲的說道:“混蛋,李帥,你在說什麼,滾一邊去!”
說完,手臂一用力,把李帥甩到地面上。
“呦呦呦,這是幹什麼。升官了,連家人都不認識了嗎?我們小帥是招誰惹誰了,不過是開個玩笑。你還真的爲了兩個不知道從哪裡來地臭當兵的親戚,對小帥動手嗎?這還有沒有天理了大憨,你個王八蛋,老孃嫁給你,就爲了到你家受氣嗎?”李大嫂看到心肝寶貝的兒子被劉建華打了,臉上馬上變了顏色,把手中的瓜子扔掉,幾步跑到跌倒的兒子身邊,一臉潑婦的形象。大聲地喊着,那聲音,好像不把這天穿透都不罷休一樣。
“怎麼了,呼天喊地的,死人啦!”一個粗粗的聲音,從大門口傳來,一個壯壯的中年男子,滿臉通紅,一身的酒氣。看起來,中午就沒少喝。
李大嫂看到中年男子,那潑婦般的言語,更加的響亮:“李大憨,你個癟犢子玩意,看着你家婆娘和崽子,被人欺負吧,我們娘倆活着憋屈啊,姑父不分青紅皁白的打侄子。這叫什麼事啊。還有沒有天理了,還有沒有王法了!嗚嗚嗚!!!”
說着說着。李大嫂連嚎帶叫,把劉建華說得有些下不來臺,臉上,也變得有些不自然。
喝了一上午酒的李大憨,斜着腦袋,看着院子裡地一大羣人,晃晃悠悠的走到院中,對着李大嫂在地上連蹬帶刨的大腿,砰地就踢了一腳,怒罵道:“少他孃的在這裡給我丟人現眼,嫌自己聲音不夠大嗎?要讓全鎮的人都聽到嗎?給我滾進屋裡去!”
李大嫂屬於人來瘋,平日裡如果單獨面對喝多酒的李大憨,興許還有些懼怕,懼怕他不知輕重的皮帶和巴掌,可現在,這麼多人在,她不怕。
從地上爬起,衝着李大憨就衝了過去,張牙舞爪的喊道:“李大憨,你混蛋,老孃跟你拼了!”
“大嫂!”
“大哥!”
“爹,娘,你們幹什麼,丟不丟人!”
李紅菊拉住李大嫂,劉建華拉住李大憨,李帥也從地上站起,餘光看到了葉洪濤臉上那抹不屑,心底也不舒服了,在自己的家中,上演這麼一出鬧劇,還讓自己以後怎麼在朋友圈中混,也跟着大聲的呵斥爹孃。
今天,李家還真的很熱鬧,接二連三地人,來到李家,門口處,兩聲焦急的喊聲,又傳來過來。
“大哥大嫂,你們又怎麼了?”一個長相酷似李大憨的中年男子,領着一個矮胖的中年婦女,身邊跟着一個打扮得五顏六色,臉上鋪滿着厚厚粉底,慘白的臉像是營養不良一般,走路一晃一扭的,昂着頭,好似自己是公主一般的驕傲。
“二哥,二嫂,快過來勸勸!”李紅菊看到這對中年男女,馬上大聲的喊道。
這李二憨和李二嫂,也加入到了勸架的過程中,這李大嫂,純屬無理取鬧,一也是看着兒子被欺負不舒服,二是沒有被丈夫支持,反倒被踢了一腳,最爲重要地,這李大嫂,早就對老太太生活在自己的家中,心存不滿,要不是從前李紅菊一家在黑省,在哈市,幾乎每個星期,都會跑到家中來,送吃的送喝的,送錢送物,把李大嬸的口味,養的高高的。
等到最近劉建華調走之後,每個月,李紅菊也只能郵一些錢回來,那些平日裡吃不到的好吃的,喝不到地好喝地,用不到的好東西,都已經沒有了,這讓李大嫂那能夠容忍於嬸生活在自己家中地耐心,越來越少。
從吃的,到喝的,再到住,一步步的爲難,都出自李大嫂之手,只盼着老太太自己開口,去女兒家,自己一家,也算是少了點負擔,今天如此行徑,也有作秀的成分在。就是讓李紅菊知道,你大哥對我不好,天天都吵架,打仗,老太太生活在我們家,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你放心嗎?不放心,好,你接走。
“好了,別鬧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們就不能讓我這個老婆子,高興一天嗎?”於嬸看着這越來越亂的場面,這不是讓小雪一家難堪嗎?大老遠的來了,看見的。全都是這樣那樣讓人不高興的場景,他們會怎麼想?心頭那積攢多日的憤怒,迸發出來。手中地柺杖,猛的一頓,臉上,也出現了久違的怒容。
老太太一聲喊,讓還在往一起廝打的李大憨夫婦,以及在拉架的衆人,都停了下來,整個院落,成了一副靜止的畫面。
多少年了。一個人獨自撫養三個兒女和一個養女長大地於嬸,那來自東方女性的堅韌,讓她抗了過來,從小到大,於嬸即是慈祥的母親,也是嚴厲的父親,在幾個孩子的心中,還是印着對於母親發怒時的懼意,可自從孩子們長大以後。多少年了,沒有看過於嬸這副模樣,今天突然的爆發,也讓李大憨那滿腦的醉意,少了一大半。
於嬸那怒容,也屬靈光一現,父母雖是父母,可老了老了,寄人籬下時間長了。再多的威嚴。也都會被磨滅。
“今天,能讓我這老婆子。舒心地過上一天嗎?小雪多年不曾相見,今天一家人來了,能不能安生的過一天,老二也來了,你們哥倆,還沒認出小雪吧,當年的小妹妹,這是她地家人,你們認識一下!”語氣,再次變得委婉,變得有些求全,於嬸嘆着氣,把李雪介紹給兩個兒子。
李大憨和李二憨,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老太太身邊,氣質出衆的女子,仔細觀看,那細微之處,還能看得到當年那個瘦弱的,寄居在自己家中的小妹妹的影子。
“小雪?”兩個人,都懷着不確定的聲音,問道。
“大憨哥,二憨哥,多年不見,你們還好嗎?”李雪對於剛剛的情形,儘管心中不舒服,對於這當年對自己最不待見,有事沒事就喜歡罵自己是吃閒飯的兩個哥哥,看在於嬸的份上,沒有計較,還是親熱地與二人打招呼,並且把一家人,都介紹給了這兩個哥哥。
如李大嫂一樣,最初見到氣勢出衆的左愛國和俊朗的大軍小軍兄弟,都以爲對方出身大戶,可再聽到對方不鹹不談的一語帶過自己的身份,用一句軍人,來表現自己的身份,也讓自認爲接觸過上層社會,幹公司的兩兄弟,熱情瞬間消退,對於幾人的存在,也開始自動漠視,話題,也轉到了劉建華這個被排擠出黑省的,曾經家中頂樑柱身上。
“建華,怎麼樣?到了那邊還適應嗎?不都說天京是像你這樣地草根的墳墓嗎?實在不行,跟這邊服個軟,還是回來吧!”李大憨現在才瞭解到,劉建華對於李家的作用,當初他剛剛調走的時候,還以爲已經發展不錯了的李大憨兩兄弟,自認爲可以獨擋一面了,在對待劉建華的態度上,也發生了變化,甚至覺得,有沒有他,自己都行。
可事實卻狠狠的打擊了他們兩兄弟的信心,沒有了劉建華,雖說達不到舉步維艱,可也道路漸漸萎縮。獨自混了幾個月的兩兄弟,才知道了,外面地天空,有多麼大,對於家中這個妹夫地作用,才瞭解到。
關係,人脈,背景,這是兩兄弟這幾個月悟道的生意經,有了這些,一切都不是問題,所以剛剛在看到左愛國一家,那股遠超平日裡接觸地所謂上層人物的氣質,馬上就聯想到,李雪這個當初的黃毛丫頭,是不是也如自己的妹妹一樣,飛上了枝頭,成爲了鳳凰。
如果真是,那麼是不是,自己可以借光呢?可在對方不鹹不淡的迴應之後,他們又哪裡懂得,韜光養晦和深藏不露這一說,在他們的理論中,只有炫耀自己的財富,自己的地位,纔是真正的權貴。
劉建華淡淡一笑,這麼多年了,對於這兩個大舅哥的惡習,自然瞭如指掌,對於他們的勢利眼,也早就習以爲常。
“沒事的,我在那邊很好,今天是大姐回來的日子,我們應該慶祝一下。小帥啊,剛剛姑父有些激動了,來,拿着這些錢,出去買一些吃喝,中午。咱們一家人,吃一頓團圓飯!”說着,劉建華從懷中掏出錢,遞給一旁雙眼還在緊緊盯着曉雨和張彤的李帥。
劉建華再此時把李帥支走,也是害怕他那笨蛋一樣的舉動,把左家那兩兄弟得罪了,那就全完了,本想提點一下這兩家人,可既然姐夫不想表露身份。自己也不好多事,同時也是想把兩個大舅哥的目光,轉移到這今天地主角身上。
李帥本不想接。可被身旁的葉洪濤拽了拽,下巴對着曉雨幾人揚了揚,早就狼狽爲奸的二人,這點默契還是有的,笑着接過劉建華遞過的錢,開口對着大軍小軍說道:“兩位表弟,一起出去轉轉怎麼樣,東西買多了,我自己也拿不回來啊。還有李紅,玉兒,兩位弟妹,一起如何?”
小軍還沒等開口,一臉粉底的李紅搶先開口道:“我可不去,沒意思,李雪姑姑不是帶了這麼多地禮物來嘛?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吃的,看看首都人民與我們這邊陲小鎮的百姓,吃喝有什麼不同。”
大軍和小軍也搖了搖頭。對於這樣的土地痞,他們連說話的興趣都沒有,更不要說與他們一起上街了。
李帥還想說寫什麼,被身邊的葉洪濤拉了拉,使了個眼色,也就不再堅持。
“小濤一會回來吃飯啊!”對於葉洪濤,李家的人也非常的熟悉,從最初的恭敬到現在地熟絡,基本都當作自家人來對待。誰叫小帥會交朋友呢。能認識這樣一個有錢有勢,又能幫助到家裡的朋友。連帶着李大憨這個當父親的,也感覺到自豪。
“知道了!”葉洪濤沒有太多對於長輩地尊敬,畢竟,這一家人,除了李帥這個自己的狗腿子之外,別人,對於自己,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
出得門來,李帥疑惑的問道:“濤哥,剛纔你什麼意思啊?”
“笨蛋,沒看到你那兩個表弟身強力壯的,在你們家,也沒意思,等一會叫上幾個小兄弟,在門口等着,你們家肯定睡不下,他們也不能過夜,等他們出來,找人上去,把那兩美女綁了,晚上還不是任由咱們8226;?嗯?”葉洪濤一臉諂笑,想到那兩個美若天仙的女子,渾身上下,就忍不住的興奮。
李帥不是沒有跟葉洪濤幹過這樣的事情,可今天,畢竟是面對自己家的親戚。
“濤哥,合適嗎,他們是我們家地親戚
“放屁,親戚有屁用,還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親戚,看你爸你媽那嘴臉,也沒打算認人家,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要不敢,就給我上一邊呆着去,老子自己來!”葉洪濤與李帥在一起,完完全全不是什麼哥們情意,是聽從了他那更加無恥的老爸的建議,有一個在前面爲你抗雷的狐朋狗友,養着,又如何。
這幾年來,葉洪濤刻意的與李帥交好,甚至自降身份的與這樣一個小鎮裡的二流子稱兄道弟,說白了,就是因爲李帥夠傻,夠虎,把他拖下水以後,幾次傷天害理的事情,都是由這個傻小子出面,沒出事尚好,一旦出事,所有地一切,都由這傻小子來抗。
今天,葉洪濤是忍不住了,想到真的成功的話,也絕不能讓這小子打頭陣了,必須自己來了,那仙女般的人物,怎麼會是這小子可以染指的。
“我來我來!”李帥看到自己倚仗的大哥發火了,心底也動搖了,更何況,那樣的女子,一生,也許只有這一次機會能夠碰到了,以前那麼多次,都沒有出事,有大哥的人脈在前面擋着,怕什麼,一咬牙,也就同意了葉洪濤的計策。
院中,小軍四人,對於李家一家人,都沒有什麼好感,也就懶得過去攀親戚,跟玉兒一起,圍在老太太地身邊,姥姥長姥姥短地噓寒問暖。
“咳咳咳!姥姥高興,你們都來了,姥姥就高興。咳咳咳!!”於嬸臉上露出了許久都難得一見的笑容,玉兒看到姥姥咳嗽,輕輕地拍打姥姥的後背,這個動作,這種來自孫子輩的關懷,自從女兒一家離開後。已經許久許久沒有感受到了。
場中另外一個年輕人,李二憨家的姑娘李紅,看到奶奶咳嗽噴濺的吐沫星,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微微轉身,好像面對地不是自己的奶奶,而是陌生人一般,殊不知,她小的時候。都是這個奶奶,屎一把尿一把照顧長大。
曉雨看到李紅的姿態,心中冷哼了一聲。起身,把身上的手絹拿出來,站到於嬸的身邊,輕輕地爲她擦拭嘴角的吐沫和剛剛用手捂住嘴而沾到的附着物。
於嬸的眼中閃過一絲黯淡,不管眼前這個外孫媳婦是真心還是假意,她能做,就比自己那親孫子親孫女要強得多,老人老人,歲數大了。總有一些髒,這種髒,不是她本人想要的,而是一種生理上的變化,腦筋在有的時候,會轉不過來,不認爲自己的行爲,是一種不衛生的行爲。
“姥姥,我去給您拿水!”小軍順着於嬸地手指。走進她的房間。
於嬸指完後,馬上反應過來,自己昨天晚上和早上吃的鹹菜和剩飯,還沒有收拾,就放在水瓶旁邊,準備中午泡點熱水吃光地,剛想張嘴攔住小軍。一旁看到天熱,姥姥的臉上微微出汗的張彤,拉着大軍爲自己壯膽。害怕那兩條已經被小軍嚇退的狼狗。直到那兩條狼狗一動不動,張彤走到院中的水龍頭前。把自己的手絹侵溼,走過來給姥姥擦汗消暑。
另一邊,李大嫂和李二嫂,站在一旁,磕着瓜子,交頭接耳。剩下的人,圍坐在院中的石椅旁,閒聊着一些無關痛癢的話語,所有地心思,都不在聊天上,李家的兩對夫妻,是盯着李雪帶來的幾麻袋禮物上,早就不是幾年前的窮人了,可那骨子裡的惡俗習性,只要是便宜,多少都佔,卻沒有絲毫的改變。
“把東西都打開,告訴外面,把剩下的東西,都擡進來!”左愛國一直沒有坐,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幾個孩子照顧老太太,時不時的發出會心的微笑,別人不瞭解,可他知道,幾個孩子,除了張彤,家中尚有一個奶奶之外,兩個兒子和曉雨,對於自己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地印象,幾乎都不存在,此刻看到於嬸,是發自內心的孝順。
這個時候,李家包括李紅在內的這5個人,才注意到,院中還站着兩個男人,一言不發,表情淡漠的兩個男人,而他們兩個站立的位置,正是家中兩條狼狗的窩旁,那平日裡不能見到生人的狼狗,早已沒有了雄性,吐着舌頭,晃着尾巴,一副獻媚討巧的模樣,看着這兩個男人。
大軍的警衛,走到門口,對着外面牆角處聽着地吉普車一揮手,警衛班地兩個戰士,扛着豬肉牛肉等大物件,往院中走來。
左愛國的警衛,把一個個地麻袋打開,最初李家這幾口人,以爲就是一些蔬菜土特產品,可一打開,都大吃一驚,那眼睛,瞪得溜圓。
酒是茅臺、五糧液;煙是熊貓中華;茶是碧螺春、普洱;各類的糕點更不用說,一看都是高檔貨。
各種新鮮的水果,水產,龍蝦螃蟹,一個個,非常的新鮮。
整扇的豬肉牛肉,整整幾麻袋,足足有幾百斤,全部都是最好的肉,這點眼力,李大憨和李二憨還是有的,最早,他們的家中,都養着這些家禽,自然知道什麼肉是最好的。
包裝精美的山參,鹿茸,各類補品,還有隻曾聽說過的極品吃食,燕窩魚翅,一盒盒的擺放出來。
這個時候,李家那幾個人的目光,已經完全的被眼前這些禮品所深深吸引,這李雪一家,到底是幹什麼的,這麼大方,這些東西,得多少錢啊?
於嬸這麼多年,來自女兒的孝敬也不少,吃喝都不差,當然也大致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對着李雪埋怨道:“小雪,瞎花錢,這些東西。得多少錢啊,也不會算計着過日子,你來看我,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呵呵,嬸孃,放心吧。這些都是別人送的,放在家中,還有不少呢,這些東西,每個月都會有這麼多,來,看看,這是給您拿的新衣服,您試試!”李雪拿着幾個包裝袋。裡面是路上,在昊雨服飾取的,雖說昊雨服飾對於中老年服飾的開拓。並不是太廣,可還是有幾款預示着喜慶富足的節日服飾,這回,也都給老太太拿過來了。
李大嫂和李二嫂,還有李紅,這三個李家的女人,早就已經按耐不住,來到這堆成一座小山模樣地禮品中間,看看這。看看那,瞅所有的東西,都愛不釋手。
“這李家兩兄弟,也被這場面驚住了,看着李紅菊和劉建華,詢問的意思很明顯。
“大哥二哥,這是大姐的心意,都是爲了咱媽,他們家。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李紅菊面對着自己的親大哥親二哥,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能不能懂,就看你們了,這座大山,你們能不能依附上,就看你們對媽地表現了,好了,好處自然少不了你們的。就是一兩個月送這些吃食過來。都能夠讓你們兩家富足的生活,更不要說一些明處暗處的幫助了。處好了,好處自然是享之不盡。
李家三個女人,在禮品堆中看花了眼睛,兩個男人,被妹妹的話弄得有些迷糊。
李雪坐在老太太的身邊,正給她比量着衣服,三個小女孩,也嘻嘻哈哈的圍在姥姥的身邊,你一言我一語的發表着自己地意見,左愛國和大軍,站在一旁,只是靜靜的看着。
誰都沒有注意到,進屋去給姥姥拿水的小軍,一臉嚴肅地從房間走出來,出來時,還看了一眼兩條狼狗窩前的食盆,那嚴肅的面容,變得鐵青,手裡端着兩個小盆,看了一圈,走進了正房的廚房,那櫥櫃之下,鍋中,擺着一盆豬肉燉粉條,一個溜肥腸,一鍋大米飯,還冒着熱氣,看來,如果自己一家不來,中午,李家,會吃這個。
低頭看了看手中冰涼,已經微微傳出一些餿味的苞米麪饃饃和一碗稀稀的米湯,一小盆鹹菜,看得出來,這盆鹹菜,吃了已經不是一天了,那米湯和饃饃,在這樣炎熱的天氣中,也絕對不是今天的食物。
端着兩個盆的手指,控制不住地發力,小軍的臉上,已經佈滿了殺氣,雖說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姥姥,感情談不上有多麼的深,可從小缺少家中這一寶的關愛,小軍對於突然出現的這個姥姥,心中是特別期待也是非常的渴求這份不同於父母的親情,更重要的,是母親對於姥姥的那份養育之恩地無以爲報感覺,深深的觸動着小軍的內心,來之前,他也早就想好了,無論這個姥姥,是什麼樣的人,對自己的態度又是怎樣,這份恩情,這份親情,都要全心全意的去回報。
來了以後,姥姥眼中那明顯的驚喜和疼愛,不僅僅是對着多少年都未曾見面的母親身上,就連自己和哥哥,曉雨和張彤,姥姥的眼中,那慈愛地長輩目光,從開始到現在,都未曾消退。
最初,看到姥姥居住在那樣雖說不是陰暗潮溼,可也絕對不適合老年人居住地環境裡,小軍就有些忍不了,可老輩人的思想,以及後來那副疼愛孫子地表現,讓小軍沒有說什麼。
可此時,這股從內心深處涌出的憤怒,讓他有些控制不住,親情,是這麼表現的嗎?他也斷定,那房間,肯定不是老太太自己心甘情願願意去更換的。
年輕人住朝陽溫暖的房間,老人住陰潮的環境;年輕人吃着豬肉燉粉條,白白的大米飯,老人卻吃着帶有餿味的剩飯,和那一嘗就感覺到鹹得嗓子都疼的大咸菜。
這一幕,真印證了一句話,住的比狗差,吃的比狗次,那兩條狼狗,還住着朝陽的位置,吃着主人家剩下的肉和白米飯。
端着兩個盆,小軍身子微微的顫抖,眼中的怒意,眼珠上的血絲,他在忍耐在控制,他害怕自己出去一見到那幾個人,就有殺了他們的衝動。
百善孝爲先,這句古話,代表着什麼,一個人,如果連老人都不能夠善待,他做了什麼,都是表面功夫,他已經,缺失了那一瞥一捺,連人的邊,都靠不上。
“嘭!!”
兩個鐵盆,被小軍狠狠的砸在院中的石桌上,手掌,在石桌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此時的憤怒,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了。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被小軍的舉動嚇了一跳。
PS:消滅前面,遠離後面,月票榜上,殘酷競爭,看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