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樂礙手舞足蹈地自言自語。糾結着週末去哪買點什麼,喜不自禁。我爸雖然表面上沒怎麼表現出現,但從眼神裡看得出,他也是極爲興奮的,畢竟那是一千四百萬,普通家庭一輩子也掙不來的錢,放到誰家誰家不樂死啊?
“對了。”老媽突然看向我。手心向上地伸了過來;“存摺呢?我數數錢。”
終於說到正事兒了,我一定神兒。尷尬地笑了笑,“這個,呃。暫時給不了您。”
老爸眉毛一跳:“爲什麼?”
“是這樣。”我拿捏了一下語氣。沉吟道:“我考慮吧,這些錢放在銀行也不是個事兒,您想啊。那點利息算什麼,於是我就打算做一做生意,讓錢生錢。這樣下去。以後咱家可不止一千四百萬,很可能是二千四百萬,三千四百萬,嗯。接着呢。咳咳,我跟王府井盤下了一家婚紗店,準備改做美容會所,那一千多萬呢,也基本全投進去了,估計十一國慶前能正式營業吧。”
老媽頓時收起笑容,臉色微變。“全投了?一點也不剩?”
我回答:“差不多,就留了幾十萬,夠咱們花的。
老媽瞪着我道:“跟我商量了麼你就投資?怎麼主意那麼大?啊?再說了。你是做生意的料子嗎?別弄個不好把錢再全搭進去!到時候還不空歡喜一場?你啊你!想把我氣死呀!不行不行,做生意不保險,你趕緊把錢收回來!”
我道:“已經投進去了,裝修都快好了,還怎麼收?”見老爸老媽不言聲,我繼續道:“這店是我和我女朋友合夥的,我負責出錢,她負責經營,呃,不是跟您吹啊,她的工作能力絕對是數一數二的,沒幾個人能比得上她,而且王府井那邊地段太好了,屬於北京最大的商業街之一,甚至附近還新開了一條奢侈品街,全是國際一線品牌專賣,吸引來的也大都是有錢的主兒,這個氛圍下,這美容院想賠錢都難,這是百分之百盈利的,您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
世上哪有百分之百賺錢的生意?是生意就有風險,但話到這兒了,我卻只能沒命地往好的地方說。
沙發上的老媽氣哄哄地瞥曹我,“是不是你女朋友出的主意?嗯?有了老婆忘了娘!”
“不是,我自己琢磨的。”我討好地給老媽倒了杯茶水,挨着她坐穩,晃了晃她的手:“媽,我都快二十三歲了,有點自己的主見還不是好事兒啊?我知道您想的什麼。不是那樣,開美容院真是我自己拿的主意,跟她沒關係。她也是等我盤下店面來以後才知道的。”
老爸插話道:“下次再有這種事,提前跟家裡商量一下。”
我笑道:“行,媽,您呢?”
“行了行了。”老媽沒好氣地擺擺手:“看在你給咱家立功的份上。這回就算了,可你女朋友真懂經營?我心裡沒譜,對了,要不把月娥請過來吧,她不是一直想開美容院嗎?月娥腦袋瓜活分,我就信她!”
我眨巴眨巴眼睛,試探道:“我女朋友不比部姨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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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老媽白了我一眸子:“瞧瞧人家月娥,那才叫漂亮,那才叫能幹,你朋友要是能有月娥一半好。我就知足了。”原來部姨給老媽的印象這麼好啊,那好辦多了。
老爸看看我:“哪天帶回家給我們瞅瞅。”
我道:“不用哪天了,我現在就能把她帶來。”
老媽呆了呆:“她在門口等着呢?你這死孩子!怎麼不讓人進來?多半天了!”老媽神着脖子一個勁兒地往窗戶外面看。
我站起來咬咬牙:“爸,媽。實話告訴你們吧,我女朋友就是月娥!”
老媽一蒙,笑容僵硬住了:“再開這種玩笑,信不信我一腳踹死你?”
“不是玩笑。”我無比正色道:“我早喜歡上月娥了,她也喜歡我。前幾天我們跟部奶奶打了招呼。她同意了,所以我們纔開始正式交往。”
呼,總算說出來了!
“你,你再說一遍!?”
“月娥是我女冊友。”
只”6“!”丫。十!!!”
看着爸媽呆滯的模樣,我摸摸鼻子。道:“您別拿她是您妹妹說事兒啊,那本來也不靠譜,什麼妹妹啊,她小您多少歲呢?我壓根就該管她叫姐姐的,所以說,她既然比我也大不了太多歲數,那我倆交往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哦,您也說過了啊。我朋友如果能有月娥一半好你就知足,好了,現在她有月娥百分之百的好。總行了吧?”
“行你個屁!”老媽呼地一下站起來:“老孃打死你個兔崽子!”
老爸也重重拍了下茶几:“胡鬧!簡直是胡鬧!”
老媽一巴掌拍到我肩膀上,接着又來了一巴掌:“老孃快被你氣死了!快被你氣死了!你個王八羔子!那是我認的乾妹妹!是你姨!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反了天了!反了天了你!”暈,我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麼容易!
躲着母親的巴掌,我滿屋子亂跑,急道:“媽,你剛剛還說了的,只要我不帶個老太太回家,多大歲數都行,你都同意,是不是?是不是你說的?”我都快鬱悶死了,怎麼一轉眼就不是您了?說話算話好不好?”
“那能一樣嗎?能一樣嗎?”老媽維牙咧嘴地輪圓了胳膊拍向我屁股:“老孃把月娥當親妹妹看的!你個兔崽子給我來了這麼一手!讓我以後怎麼弄?”
我捂着屁股道:“乾妹妹再親也沒有兒媳婦親啊,以後她叫您一聲媽,這有什麼不好?”
“放屁!”老媽憤怒地追在我屁股後頭打:“其他人怎麼看也就算了!可街里街坊的哪家人不知道月娥是我妹妹?哪家人不走到你管她叫一聲姨?還有!我那些親戚呢?除了你姥姥和姥爺!那次來咱家串門時都見過我妹妹!我還特意介紹過她!都知道她是你姨!要讓他們知道你跟你姨亂搞在一起!這過。這是打你老孃的臉啊!你不如一刀捕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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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姨不姨的,她就是個鄰居一 ,簡直落後長多比舅媽從來不買首懈,比,上下也就一枚結婚戒指。
我盯着電視上的一個諜戰連續劇,問:“電視有點重鼎了吧?”
不但影像稍顯模糊,畫面時不時還跳上一下,看得我有些眼暈,真不習慣。
舅舅有什麼說什麼,嘴巴一努舅媽的方向,“是啊,我也看着彆扭。說了幾次了,可她不讓換,舍不的。說留着錢以後給孩子做生意用。”
舅媽看看他:“你以爲我不想換啊?可錢得用在刀刃上,今天買個這。明天買個那,這還能攢下錢嗎?”
舅舅道:“換個電視能花多少錢?”
舅媽瞥他一眸子,“現在商場裡都是液晶的了,一臺好幾千,這叫便宜啊?”
“你不會買個寸數小一點的?二十一寸的液晶也有啊。”
“小點的也不便宜,如果是幾百一千塊錢,那我不是早買了?用的着你說?”
砰砰砰,防盜門被人拍了拍。
“我去開門。”舅媽把手裡的半個蘋果塞進舅舅手裡,抽出一張餐巾紙。一邊擦手一邊走到門前,把紙丟進垃圾袋,拉開門一看,“您是?”我和舅舅的角度也能看到外面,那兒站着三個男的,其中倆人穿着藍色作服,手裡抱着個大箱子,另一人穿着淺黃色工作服。揹着個大包。
一人道:“是您家買的電視吧?夏普四十寸液晶?”
舅媽一愣:沒有啊,走錯了吧?”
那人道:“不對啊,門牌號就是你家的呀?”
我放下蘋果趕快站起來:“對。沒走錯。就是這裡,來來。您請進吧。”
“談?小靖,怎麼回事兒?我們沒買電視啊?”
我呵呵一笑,先把防盜門打了開;讓三人進屋,接着,回頭看向他們:“是我買的,本來送貨和安裝應該分兩次,但我拖朋友打了聲招呼。所以當天就送來了,對了,您這電視可以淘汰了,現在不是有以舊換新嗎?能把舊電視抵錢的。”
正往客廳微電視的一人道:“對,以舊換新活動到明年才結束呢,那我們把舊電視搬走了?”
“等等等等!”舅舅和舅媽錯愕地看着我:“小靖。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一攤手,“我上回來。這電視看得我這叫一個暈,就想着哪天給您買一臺,老看這個毀眼睛。”
舅媽急道:“這怎麼行,哪能要你們家破費啊。”
“不是我爸媽的錢,他們不知道,錢是我自己賺的,呵呵,我先買個關子,明後天您就明白了。”我幫着工人把舊電視撤到地上,“先別說這個了,買都買了,賬也結了,想退貨是不可能的,來,舅舅,舅媽,您倆看看怎麼樣?喜不喜歡?”
電視的包裝被工人拆了開。舅媽訝然道:“當然喜歡,四十寸?太大了。”
舅舅道:“夏普的牌子可不這得多少錢?”
“沒多少。”
半個小時後,屋裡只剩了我們仁人,看着那臺嶄新的液晶電視,我微微一點頭,大小正合適,插上機頂盒,畫面也非常清楚。
那邊,舅舅舅媽對視一眼,舅媽道:“這麼貴重的禮,我們可不能收,這是多少錢?我給你。”
“哎呀,一點心意而已,您就收下吧。”
“可是
“對了,差點忘了!”我一拍腦門。從兜裡摸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來。在舅舅和舅媽疑惑的視線下掀開蓋子,露出一對鉑金耳環,”舅媽,我着您平時不戴手鍊和項鍊,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歡,不過印象裡您好像紮了耳朵眼,喏,這個送您。”
舅媽呆住了:“鉑金的?你這是幹嘛?”
舅舅板着臉道:“不行不行,拿回去,要是便宜一點我們也不跟你客氣,可這太貴了。”
舅媽拼命往回推:“對,快拿回去。”
我不由分說地把盒子塞進舅媽的手裡,“您要在這麼說,下次我可不來了?拿着拿着,沒幾個錢。”
推脫了一會兒,舅媽終於嘆着氣收下了耳環,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唉,還真漂亮,小靖,那舅媽就謝謝你了?”
舅舅砸了下嘴巴:“我姐家也不富裕,你瞧你,來一趟的還買這麼多東西。這是”呃,是不是有事兒啊?”
我笑道:“沒事兒,我可還記得您小時候常抱着我逛陶然亭公園呢。有次我自己一人跑丟了,給您急的啊。滿公園找我,呵呵,我掙了錢。孝敬孝敬您還不是應該的?”看了看錶,我一擡屁股,“快中午了。我先回去了,改天有空我再過來,對了,我來的事兒您先別和我媽說啊。”
“吃完飯再走,着什麼急?”聳媽道。
“不了不了,舅舅再見,舅媽再見。”
“唉,這孩子,,
出了舅舅家,我下樓到街邊一個還算乾淨的小飯館要了碗刀削麪吃。面裡沒什麼油水,拿筷子撿了撿,才找見兩塊小指甲蓋大小的肥,肉。我暗暗搖頭,快速將麪條吃乾淨。擦擦嘴,走到輔路的公交站牌前。坐上了往西三環開的車。
花園橋。
我站在一棟灰樓前擡頭向上望望,一邁步,走進五單元,在三樓按了中間那家的門鈴。
叮咚,叮咚,叮咚。
吱呀,門開。但讓我意外的是。給我開門的不是我大姨或大姨夫,竟是我小姨。
“是你?”小嫉下意識地打開門。“怎麼來之前沒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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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就過來看眼,要是沒人我就回去了。”我走進屋,“姨。您怎麼在我大姨家呢?”
“我倆 午去逛街了,買了幾件衣服。就跟我大姐家吃的飯。”我小姨和小姨夫人都比較精明,工作不錯,生活條件是我媽幾個兄弟姐妹裡最好的一家兒,而我大姨呢。性格隨了我姥爺,比較樸實,家庭條件跟原先的我家相當,都不怎麼好。
裡屋。
大妖正手拿幾件衣服看來看去,見我來了,她淡淡笑了一了:“你爸媽沒來?”
“沒,他們跟家看電視呢,咦,小茹呢?出去崩尹,“我夭姨是我媽家裡最大的,但生孩午比較晚,以牽郵鋤兒複習功課呢,等我給你時她
“不用,沒什麼事,就是好長時間不來了,過來看看您,您身體怎麼樣?”
大姨笑道:“挺好,都挺好,勞你惦記了
小喉呵呵一笑,拍了我後腦勺一把:”這孩子,還挺會說話,怎麼感覺你比原先機靈了很多呀?”沒等我言聲,小姨就不依不饒地開起玩笑:“怎麼?就知道看你大姨?也不問問你小姨身體咋樣?”
我呃了一聲:“可沒有啊,我本來打算看完大琰再去您家的。”瞎聊了幾句,不多時,我掃了眼一牀的衣服,對大姨小姨道:“你們看衣服吧,我先找小茹待會兒。”
大妓一點頭:“去吧,晚上跟這兒吃飯
小茹功課很不錯,聽說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學習,那股子認真勁兒沒人比得上她,也懂事。知道家裡條件不好,所以才下苦功複習吧。
總的來說,大姨家比我家可能還要清苦一些,有段時間,我大姨夫沒了工作,就靠着大姨的那點工資養活三口人,那時,我媽還偷偷給過大姨錢呢,不過大姨沒要而已。現在呢,雖然大姨夫又找了工作,但薪水不高,日子過得仍然有些拮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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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靜靜的小茹正趴在寫字檯上認真學習,連我開門進來都不知道。我暗暗一點頭,沒忍心打攪她,輕輕坐到小牀上。牀比較舊了,還是那種木板式的,坐下去頓時發出嘎吱嘎吱的響動。
小茹嚇了一跳:“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道:“剛到,打擾你學習了吧?”
“沒有,我正好寫完呢。”
我把頭湊過去一看,,寫作業?”
小茹把本子立給我瞧英語作業,老師讓抄書兩遍。”
本子上的字跡娟秀極了,不過。卻不是很清楚,我怔了一下:“英文字怎麼斷斷續續的?”
小茹不好意思地晃了晃手中的圓珠筆:“筆不小心掉到地上摔了下。可能滾珠摔壞了,沒事,還能寫,等水兒用完了再換,這是媽媽上星期剛給我買的呢,你可別和她說。”
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嘆了嘆氣,“換一根吧,模模糊糊的,老師怎麼看你作業?”
小茹看了看圓珠筆,惋惜地哦了聲。
“來,坐牀上來,有話跟你說。”我拍了拍身旁的空地,等小茹奇怪地坐下後,我把單肩背書包拿到大腿上,拉開拉鎖,取出三個厚厚的信封,輕輕放進小茹手裡,“這個你拿着。想買點什麼買點什麼,以後別怕花錢。”
小茹呆了呆小心翼翼地掀開信封口一看,“啊,這,這麼多錢?”
每個袋子裡是一萬元整,總共三萬。我道:“自己收起來,花完了和我說,我再給你。”
小茹急急把信封往我懷裡推:“不行,真不行,太多了,我不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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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板起臉瞅瞅她:“讓你拿着你就拿着!”
“哎呀,真不行小茹急壞了,乾脆把錢扔到牀上,“謝謝哥了。可我用不到錢的。”
“你學費不是錢?生活費不是錢?怎麼會用不到。”我拿起信封再次塞進她手裡,“聽話,把錢收好了,我大姨大姨夫都挺不容易的,懂不懂?”見小茹眼眶一紅,我道:“該考大學了吧?沒事,以後甭操心學費的事,只要你好好學習,別給大姨丟臉,別說學費了,你嫁妝錢我都包了。
“哥,我,我
“再得得瑟瑟的我可生氣了啊!”
“生什麼氣?”門開了,換了身新衣服的小姨走了進屋,後面,大姨也端着茶杯進了來,把杯子往寫字檯上一撩,“小靖,喝水,嗯,怎麼回事兒?兄妹倆吵架了?。
小茹拼命搖了搖腦袋,一起身,趕忙把手上的信封遞給大姨: “媽,這是我哥給的錢,三萬。”
“錢?三萬?”大姨面色一驚,和小姨一起詫異地看着我:“這是幹嘛?”
我摸了摸鼻子:“偶然間掙了點錢。呃,這個明後天您倆就知道了。現在暫時不能說。”
大姥故作不悅道:“你賺錢也是你的啊,給小茹幹什麼,不行,拿回去”。
“大姨,您就甭跟我客毛了。”
“不是客氣不客氣的問題,你們家也不富裕,哪能要你的錢啊!”大姨把錢又塞給了我:“心意我領了。但錢不行,趕緊拿回去!”
我嘔砸嘴,把小茹拽到我身邊,不由分說地將錢交給她:“大娥。我又沒給您錢,我給的小茹。這是我妹妹,我給點錢不行啊,茹。拿着。”
小茹苦着臉瞅瞅我,又看了看母親:“媽,要不要?”
大姨嘆了口氣:不能收
我瞪眼道:“不用問你媽,錢是給你的。好了,話題到此爲止。誰也別再說了啊,再說我真急眼了哦?”
氣氛一滯。幾秒種後,小姨捅了桶大姨:“小靖難得有這份心,您就收着吧,你家不是
大姨嘆息着在我身旁一坐,唉,我也不瞞你,最近纔給小茹學校零零散散地交了些錢,手頭確實有點緊,這樣,嗯,這錢,這錢算大姨管你借的,等我手頭富裕了還你
我翻了翻白眼:“都是一家人,說那個有意思嗎?以後啊,有事兒您就說話,只要我力所能及的,絕對沒二話,對了大姨!”說罷,我一把拽過書包,從裡面取出一個灰色細長條的念子,掀開,露出裡面的鉑金項鍊,“特意給您買的,呵呵。您比我媽漂亮,戴上肯定好看
大姨一懵,趕忙推着手躲開:“不行不行,我都老太婆了,帶它幹什麼?”
小捷驚訝地盯着項鍊道:“這是鉑金的吧?喲,咱們剛跟商場看過。得七八千呢!”
大姨被唬了一跳,更不敢要了。
我也不多說,拿出項鍊死活給大姨戴在了脖子上,一看,”嘿。真配您。
“好是好。”大姨低頭捏着項鍊爲難道:“可太貴了。”
小梳走過來摟着大姨上下看了看,附和道:“多好看呢,嘻嘻,瞧小靖對您多好,賺了錢先想着孝敬您。”
“呃,小姨,我咋聽您話那麼酸溜溜的呢?”
小捷瞥瞥我的眼睛:“有嗎?有嗎?”
我一摸包,從裡面取出一條跟大姨那個幾乎一模一樣的項鍊,在姨呆呆的視線中,也給她脖子戴了上去。“呵呵,忘了誰也不能忘了您啊。知道您愛美,特意給您選了個時尚點的造型,您看看好不?”
小姨頓時笑容滿面,從兜裡拿出面小鏡子左左右右地照了照,“好看,太好看了!”
“還有這個”我又摸出兩個盒子,一個裡面裝的戒指,一個裡面放的耳環,“喏,都是孝敬您的,祝您越活越年輕,越來越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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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婊吸了一口氣:“全是鉑金的!你可真敢買啊!”
“只要您喜歡,花點錢算什麼?”
她急哄哄地抓來戒指試了試,又讓我幫她舉着鏡子,她則捏着耳環在耳畔上比了比,良久之後,小姨興奮道:“好,真好,全是我喜歡的款式,哎呀,就這幾個首飾,我一年前就想買了,但我們家那位非說太貴,不讓我買,嘻嘻,這下如願以償了,小井啊,我這人可不知道客氣。謝謝了哦?”
大嫉躊躇道:“你花這麼多錢,你媽知道不?”
她?我心裡哼哼一聲。“不用告訴她,呃,暫時也別說我今天來過哦。剛跟她吵過架。”
小婊眨眨眼:“因爲什麼事兒?”
“嗨,沒啥,對了,我還得去趟姥姥家給他倆買點東西呢。先走了。”
“吃完飯再走啊。”
“不了,去我姥姥那兒吃,別送了。大姨再見小姨再見,小茹再見。”
所謂助人爲樂,能幫助到大姨,能讓小喉和舅舅開心,我心中自然也是無比的暢快。嗯,今天的任務基本完成了。現在還差最後一個地方,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地方要去了。
角門南站附近的西馬小區。
這裡是號稱豐臺區最大的住宅小區。商業設施雖說不咋樣,但人是
。
走到巫號院裡的一棟粉紅色樓棟前。上了一樓,將七八大袋子的營養品放到地上,伸手按下門鈴。
“小靖?”開門的是我姥姥,一個對孩子很慈祥、對大人很嚴厲的老太太。
“姥姥,我看您來了。”我側身進屋,把大包小包放到門廳邊上,“這是給您和姥爺買的營養品,祝您和姥爺長命百歲,呃。您可別捨不得喝啊,這對您身體有好處。
姥姥笑容可掬道:“下回別買東西了進屋吧,你姥爺出去遛彎買菜了,還沒回來。”
“您血壓怎麼樣?還高嗎?”我關心道。
姥姥拉着我的手坐到沙發上。“呵呵,好多了,吃藥控制的挺好,你姥爺也沒事兒。”我是姥姥的大外孫子,老一輩的人也都許究這個,所以我媽家的這些孩子裡姥姥當然最是疼我時候啊,有什麼好吃的都往我嘴裡塞呢,只,…怎麼一個人來了?”
我道:“想您和姥爺了,就過來看看唄,嗯,家裡有什麼活兒沒有?喲,地挺髒的呢,上回是我大姨最後擦得那次吧?成了,甭管了,我給您擦。這眼看就中秋節和國慶節了。得拾掇乾淨點。嗯,玻璃和廚房我也就事兒弄乾淨,您歇着。我先幹活。”
“不用你,回頭我跟你姥爺自己弄。”
“哎呀,就交給我吧。”
我去廚房拿了塊抹布,泡上洗滌靈水,開始做起家務活。
過了會兒,電話突然響了,我想了想。對着客廳道:“姥姥,要是我媽的電話,別告訴她我在您這兒。”
“怎麼回事?”
“待會兒再跟您說。”
“喂,玉梅啊?”嘿,還真是我媽,只聽姥姥道:明天中午你請客吃飯?去哪…飯店?幹什麼?有錢燒的你啊”你姐和你妹他們也去?神神秘秘的到底幹叭你不說清楚了我不去”好事?你要結婚了?”我姥姥這話差點讓我笑噴了,你不結婚不離婚的請什麼客?你那麼點底子我還不知道…行了行了,知道了”要我去也行,就跟你家吃飯,讓你大姐早點去幫你做,不去什麼飯館,我吃不慣…”嗯,就這樣。”
我走到客廳,只聽姥姥問:“你媽怎麼了?非要請客,還不說什麼事。”
她大概是說中彩票的事兒吧。但我沒提前透露,道:“明兒個您就知道了。”
“那你不讓我和她說你在,是幹嘛?”
放下抹布,我故意重重嘆了一口氣:“唉,我跟我媽吵架了,這家我是回不去了。”
姥姥面色一緊:“說!”
我慘兮兮地揉了揉屁股,“昨天您是沒看見,我媽這叫一個打我,噼裡啪啦的,差點沒給我疼死,早上她還放下話了,說以後這個家沒有我容身之地,讓我滾蛋。”
姥姥臉一沉:“她真是這麼說的?因爲什麼!?”
“我談了個女朋友。”
“你都這個歲數了,有什麼不行?”
“她年歲比我稍微稍微大一點點。”
“那也沒關係啊,哪有問題?”
我哭喪着臉無辜地一攤手:“說的是啊,我女朋友又漂亮又能幹,根本挑不出刺,可我媽就不依不饒了。非要拆散我倆,還打我,還罵我。”我往沙發上一坐:“以後我住您這兒吧,家我沒法回了。”
姥姥頓時氣得夠嗆,一拍桌子道:“反了她了!她崔玉梅要幹什麼?要幹什麼!?”呼呼一喘,姥姥溺愛地握住我的手:“你別怕!回你的家!她崔玉、梅要是再敢碰你一根頭髮!看我明天拾掇不死她的!”
謝謝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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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同意!你倆趕緊一刀了斷!要不老孃揍死你!”
咣噹一聲,北屋門被人從外面飛快推了開,只見部月娥和郜奶奶跑了進屋,估計是跟外面聽見了我們的爭吵。
“別打了,大姐。別打了。”部月娥擋到我面前,急忙握住我媽的雙手,“這事兒不怪小靖,是我的責任,你要打打我,是我對不起你和大哥。”
部奶奶勸道:“是啊,小崔,別這樣。”
老媽臉色要多複雜有多複雜,她咬着後槽牙瞅瞅部姨,“月娥,你起開。沒你的事兒。”
郜月娥苦苦一笑,死活抓着我媽的手不放,怕她又去打我,“我年紀比小靖大,出了這種事,本就是我的過錯,跟靖沒關係。”頓了頓。郜月娥無奈眯了眯眼睛,“大哥。大姐,我知道,小靖現在有了錢。我配不上他
老媽打斷道:“哎呀,不是錢的事兒,不是錢的事兒。”
我氣道:“是我媽好面子,怕親戚說閒話。”
部月娥斜了我一眼:“靖,讓我跟大哥大姐單獨說丹句話?”
我看看他們,橡着太陽穴開門出了屋,在香格樹底下來來回回轉着圈。
一分鐘二”
五分鐘“…
十分鐘“…
門開,鄒奶奶先一個。走出來,後面跟着部月娥。我注意了一下,郜***表情不是那麼好看,出屋後,她往我這邊看了看,也沒過來,邊嘆着氣邊肚子回了東屋。只有郜月娥一人朝我緩步走來。
“怎麼樣了?”我急切道。
部月娥勾着苦澀的嘴角,淡淡搖了搖頭:“還能怎樣,不行唄,靖。我看大姐的態度,這事兒十有八九是成不了了,嗯,美容院我已經用我名字註冊了,這樣,等過些日子手續辦好,我再把它過戶到你名下。唉,現在這種情況,我可沒法做這個法人代表,不然大姐要是知道了。還不更火?”
我板着臉道:“用不着!你拿着你的!我再想想辦法!”
郜月娥聳了聳肩膀,“想靠道理說服他們,肯定行不通,大姐也說了,別的都不是問題,但唯獨她親戚那邊沒法交差,呵呵,我呢,說了兩句也沒好意思再勸,因爲大姐雖然嘴上不說,心裡肯定對我有意見。估計啊,覺得我是爲了錢纔跟你的。”
我道:“那你說怎麼辦?”
部月娥抿了抿性感的嘴脣,“他倆正在氣頭上,我看,咱們先暫時不要來往了,實在不行我就跟我媽搬出四合院,跟其他地方落腳,讓大家彼此間保持點距離,也都冷靜一下。等過個一年兩年的,到時候再看看大姐的態度,如果幾年時間還沒辦法讓她跟大哥接受咱們的事兒,那就真的沒轍了。”
“幾年!”我把臉往下一拉,好不容易等來跟部姨交往的機會,我怎麼甘心再等幾年?那時黃花菜都涼了!
怎麼辦?
到底該怎麼辦?
跟牀上翻身來翻身去,我不眠不休地整整想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
幾聲清脆的鳥啼飄飄蕩蕩地在屋檐處濺起,忽地,烏鴉嘎嘎一聲低叫把鳥兒們全嚇跑了,撲騰撲騰閃動着翅膀飛向遠處。推開屋門的我一陣哀嘆,大清早就有舟鴉枝頭亂叫。真晦氣,弄只喜鵲來好不好?我彎腰撿起一塊石頭子,嗖地丟向房頂,登時,烏鴉邊叫邊跑,離開了院子。
走進北屋,爸媽已經在吃着早飯了。見我來,他們根本不拿正眼看
。
我也不說話,默默坐到飯桌前。拿筷子加了個慢頭片吭哧咬了口酬
。
“告訴你!”老媽眼角瞥瞥我:“以後要再讓我看到你和月娥來往。你就別回這個家了!這兒沒你的地方!”
我火又上來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不回就不回!”
我一轉身,在老媽的嚷嚷聲中走出了四合院,打了輛出租車,來到菜百黃金第一家。
走到賣鉑金首飾的櫃檯琢磨了一番,我細心地挨個審視着,最後,選中了兩對鉑金耳環,兩條重量極足的鉑金項鍊,和一個造型優美的戒指。刷卡付了錢,我提着包裹出了百貨商場,轉頭又進了往東不遠的大中電器。
記得腰子說過,他大叔是跟這個,大中當領導的,不過具體幹什麼我卻記不清了,就拿出了個電話。
上午九點十幕分。
做完了準備工作的我來到豐臺大紅門附近一棟年久失修的破板樓前。
這邊挨着大紅門服裝批發市場不遠,很多賣衣服賣鞋的商家都是在這裡租房的,弄得小區比較烏煙癢氣,亂亂哄哄。
我找到三單元的門,上了二樓,咚咚咚,敲敲右手邊的防盜門。
咔嚓,裡面門一開,“咦,小靖,你怎麼來了?”開門的是個中年人,也是我媽的弟弟,我舅舅。在一家不算很景氣的服裝廠上班,雖然副主任的名頭聽着不錯,然而卻沒什麼油水,月薪少得可憐。“快先進屋吧,吃早點了嗎?我讓你舅媽給你做點?”
“舅舅好。”我換了拖鞋走進客廳,“不用麻煩,路上吃過了。”
比。,正
“談?小靖來了?”我舅媽帶着套袖從廚房裡探出頭來,手上拿着抹布,似乎再擦油煙機,“等會兒我騰出手來給你徹茶,把這點活幹完的。”
我忙道:“沒事兒,您忙您的,甭管我,對了,也不知道您倆愛吃什麼,我拿了點水果來。”
舅舅埋怨道:“來就來唄。還拿什麼東西?你媽呢?”
“家呆着呢。”
片刻後。舅媽也走到客廳,我們仁挨着在掉了皮的人造革沙發上坐穩。隨意聊着天。平時的話,我不常自己一人來親戚家串門,一般都走過年過節跟爸媽一塊來,所以,舅舅和舅媽眼中泛着股狐疑的色彩,卻也沒多問,熱情地招呼着我吃水果。
我舅媽是個搞技術的,比我舅舅有能耐,月薪不錯。但由於他們很會過日子,非常節省,以至於這個家看破破舊舊的,比如電視吧。現在我對面那臺還是個二十一寸的小彩電呢,跟人家四五十寸的液晶